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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七章 福禍相依 第七節 文 / 不爭而勝

    王懷志冷冷道:「在牢中時,我姑且信你所言,所以才放你一條生路。想不到你不思悔改,還在這裡騙取姑娘家的情感,簡直是無恥之極。」他一怒之下,舉掌便打。秦風急忙以手掩面,大呼道:「王兄手下留情,小生不會武功啊!」王懷志也不想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於是伸腳一鉤,將秦風掛倒在地。

    「哦喲喲!」秦風摔了個四腳朝天,疼得他捂著屁股大叫道:「王兄,你出手也未免太重了吧?」王懷志冷喝道:「哼!對付你這等無恥淫賊,如不小懲大誡,指不定還會幹出什麼糗事。再說,你害我三弟背上淫賊的罵名,又嗦擺他去青樓那種地方。我不殺你,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唐宓不屑道:「殺他豈不是髒了手。」花弄影拍手稱快道:「王大哥,不如把他鼻子揍歪,看他以後還怎麼騙女孩子。」

    秦風到也夠斯文,一骨碌爬起後,竟是慢條斯理地拍打著身上的塵土,隨後扶正逍遙巾道:「王兄,你救過小生性命,打我也就認了。但你罵小生是淫賊,卻大錯特錯。」王懷志好奇道:「你不是淫賊又是什麼?」

    秦風整了整衣衫和髮型,一甩逍遙巾道:「正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小生雖然好色,但對愛慕的女孩卻有三不三憑原則。即:一不下藥,二不用強,三不要挾。全憑風度、才華和這張利嘴。小生與女子交往,完全本著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的原則。講的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怎麼能說小生是淫賊呢?」

    王懷志見秦風說得頭頭是道,還真不知該如何去辯駁。花弄影一抹鼻子,衝上去掐住秦風的面頰道:「那就把你這張臉撕爛,看你還怎麼騙女孩子。」秦風苦笑道:「花妹子,須知千金難買願意,你可不能這樣對小生吶!」

    「咿!風哥,原來你在這裡,可叫玉環好找。」只見凌玉環由山下跑來,竟是一臉欣喜。秦風就像是遇到救星般,急忙迎上去握住凌玉環的手,柔情似水地道:「好玉環,你總算來了。自從與你走散,可叫我好找。」

    凌玉環滿臉羞紅,埋首秦風胸前,嗲聲嗲氣地道:「你好壞,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呢?」花弄影見狀,上前拉住凌玉環道:「我說這位姐姐,姓秦的不是什麼好人,你千萬不要相信他的鬼話。」凌玉環嫣然笑道:「這位妹妹所言差矣,其實喜歡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轉而又朝王懷志施禮道:「原來恩公和唐姑娘也在,玉環這廂有禮了。」

    秦風見王懷志陰沉著臉,還真怕他發作,於是對凌玉環道:「環妹,咱們走吧!這裡有些人太粗俗,實在有辱斯文。」王懷志立刻阻攔道:「凌姑娘,你不能跟他在一起,他對你不是真心的。」

    凌玉環不以為然道:「恩公,你的好意玉環心領了。我知道風哥為人風流倜儻,就像清風一陣,忽而來之,忽而去之。奈何聖人尚且不計小惡,又何況是凡夫俗子呢!只要風哥真心待我,玉環便心甘情願地跟著他。」凌玉環轉而深情地瞧著秦風,柔聲問道:「風哥,我說的對嗎?」

    秦風緊緊握著凌玉環的小手,不住頷首道:「天下女子如雲,唯環妹可為知己。走吧!我帶你快活去。」凌玉環莞爾一笑,又朝王懷志三人抱拳道:「三位後會有期。」

    花弄影急忙道:「這位姐姐真傻,明知索托非人,卻偏偏還要執著。」唐宓喃喃道:「癡心女子負心漢,自古新人笑舊人。」王懷志感慨道:「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但願凌姑娘能夠感動秦風,使其改過自新吧!」

    「難道就這樣便宜了那壞蛋?」花弄影舞動裙角,心有不甘地道。王懷志見花弄影憨態可愛,於是問道:「妹子怎會來此的?」花弄影道:「我來採些蘿菔、黃芩和蔓菁,好回去給大師和我哥熬藥啊!」

    唐宓猶豫了片刻,忽然問道:「江永清如何了?」花弄影並不太喜歡唐宓,於是朝他做了個鬼臉,忿忿不平道:「還不是你們這些害人精給弄的,死不了也活不長了。」唐宓本想發作,但又自知理虧,也只得嚥了口氣。

    王懷志拍了拍花弄影的背簍,笑道:「你真是個好姑娘,三弟和大師有花妹妹照顧,我也就放心了。只是現在外面不太平,若是讓人知道你和三弟的關係,說不定會引來什麼麻煩。今後最好別單獨出來採藥,知道嗎?」

    花弄影見王懷志如此關心自己,心頭一陣喜歡,於是抿嘴笑道:「王大哥你真好,我什麼都聽你的。」王懷志尷尬地一笑,迴避道:「兩位姑娘好自珍重。王某尚有要事在身,就先行告辭了。」看著王懷志漸漸消失的身影,花弄影心頭忽然有種莫名惆悵,竟呆呆地出了半晌神。

    王懷志下山後本欲回天龍幫,但忽然想到和北原蒼茫還有約,於是進城找了家酒莊,一進門便見一名清瘦的掌櫃,正在櫃檯上打著算珠。王懷志二話不說,來到櫃檯前問道:「掌櫃的,你這裡可有好酒出售?」

    掌櫃的見問,抬頭眨著雙精光四射的小眼,笑瞇瞇地道:「這位客官好眼力,咱們店裡的美酒,那可是全京城裡最齊備的,而且價格還便宜。比如汝南的『杜康』;太原的『汾酒』和『竹葉青』;荊湘的『稻花香』;南唐的『姑蘇紅』;巴蜀的『五糧瓊』,甚至連西域特產果子酒『醉美人』也有。五年十年二十年,就連三五十年的佳釀都一應俱全。小的一瞧客官就知道是貴人,不妨各來上幾壇二十年陳釀如何?」

    王懷志笑道:「我說掌櫃的,合著天下的美酒都是你家釀造的,怎麼要啥有啥,跟如數家珍似的?」那掌櫃的忙賠笑道:「客官言重了,只是小店與各地酒商皆有聯絡,所以各種年份的名酒齊備,說來也不稀奇。」王懷志淡然道:「杜康喝的多了,竹葉青也已經嘗過,到不如來點外地美酒。我看就沽十斤十年的『五糧瓊』吧!」

    掌櫃忙叫道:「好勒!十斤十年巴蜀『五糧瓊』。李四,快給客官打酒去。」一名酒保應聲轉入後堂,不多時便拎著罈酒出來。王懷志見是十斤的酒罈子,也不揭開封泥檢查,便問道:「掌櫃的,多少銀子?」那掌櫃的含笑道:「客官果然爽快,那小的也不抬價,您看五十兩銀子如何?」

    「五十兩?我說掌櫃的,你賣的是參湯還是酒?」王懷志眉頭一皺,當即問道。那掌櫃的搖手道:「不貴,不貴。正宗的十年陳釀『五糧瓊』,遠道巴蜀運來,您要是到別的酒莊去,少說也得二十五兩紋銀一壇。」

    王懷志問道:「此話怎講?」那掌櫃的忙解釋道:「古語有云『蜀道難,難於上青天。』正宗的『五糧瓊』必須從巴蜀運來,這一路上過蜀水,出劍閣,上巴山,下棧道,幾經波折,才能運到咱們汴京,光運費就已經不得了,更別說這酒向來稀少,十年以上的……」

    「掌櫃的舌燦蓮花,果然好口才。這是五十兩銀票,你順便幫我弄一隻燒雞,兩斤滷牛肉和一碟油燜花生,我要帶走。」王懷志倒也是個爽快人,那裡聽得進掌櫃的囉嗦,當即打斷道。

    掌櫃見王懷志遞來的是匯元錢莊的銀票,立刻笑得合不攏嘴,馬上吩咐酒保去置辦下酒菜。

    樂隱娘的轎子打巧從酒莊門前經過,抱琴瞥見王懷志在買酒,於是對樂隱娘嘀咕了幾句。樂隱娘聞言欣喜,忙停下轎子鑽了出來,悄悄走進酒莊,卻正好聽見王懷志在和掌櫃的談價格,於是道:「什麼樣的美酒值五十兩銀子一壇吶?」

    聽到甜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王懷志不看也知道,一定是風情萬種,楚楚動人的樂隱娘來了。但王懷志一想到秦風和唐宓都是尤夢盈的人,難保樂隱娘不是另一枚棋子。更何況尤夢盈和樂隱娘都出生「萬花樓」,難免讓他有所顧慮。

    那掌櫃的似乎認識樂隱娘,忙嬉皮笑臉道:「這不是『萬花樓』的樂姑娘嗎!不知芳駕蒞臨,有失遠迎,實在是罪過罪過?」樂隱娘來到王懷志身旁,一邊用玉手去開啟封泥,一邊道:「十年陳釀的『五糧瓊』,在京城裡的市價,不過八錢銀子一斤,掌櫃的卻漫天要價,開出五兩銀子一斤的天價,這未免也太黑了吧!」

    掌櫃的只管賠笑道:「若是樂姑娘想要,小的雙手奉上,分文不取。」樂隱娘也不理會他,只用鼻子在封口處嗅了嗅,隨即一挑柳眉道:「掌櫃的,你這酒裡摻了幾斤水啊?」那掌櫃的嚇了一跳,忙矢口否認道:「樂小姐這是哪裡話,小店在這條街上好歹也開了二十年,這等壞規矩敗名聲的事,小店可做不出來。」

    樂隱娘用指甲蘸了點酒,放在舌頭上添了添,竟是嫣然笑道:「你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樂隱娘。這酒香味不純,色澤渾濁,入口生澀。本小姐什麼好酒沒嘗過,你敢說這酒裡沒摻水?」

    王懷志最看不慣這種雞鳴狗盜的行為,不由勃然大怒,當下一把揪住掌櫃的衣領,將他提出櫃檯,拋在地上道:「好個奸商,竟敢營污納垢,欺名盜市。老子不拆了你這鳥店,豈非貽害蒼生。」

    那掌櫃的被摔了個七葷八素,一聽之下更是嚇得魂飛魄散,急忙抱住王懷志的腳苦苦哀求。樂隱娘於心不忍,於是勸道:「王公子不必生氣,其實這種市井之徒多得去了。想那些車、船、店、腳等苦力為了生存,往往會在下面做些手腳,以此謀取營生。世道如此,公子生這份閒氣,也未免有些得不償失。」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看來真是亙古不變的真理。」王懷志聞言喟然一歎,遂將一腔怒火壓了下去。

    樂隱娘見王懷志被自己說服,於是沖那掌櫃的道:「掌櫃的,還不快去弄些正宗的『五糧瓊』來,難到想店毀人亡不成?」那掌櫃的聞言,當即點頭哈腰,連滾帶爬地鑽進了後堂。

    王懷志一言不發,也不去看樂隱娘,只等掌櫃的拿來酒菜,並找了銀子,這才道:「小姐一番好意,在下心領了。但我三弟被人毒害,在下始終難忘。你我既非同路人,往後還是各行其道的好,以免橫生枝節。」王懷志言罷,拿起酒菜大步而去。

    樂隱娘聞言,傷心欲絕,竟是潸然淚下道:「隱娘從來不曾想過要害江公子啊!」可王懷志只當充耳未聞,並加快步伐而去。樂隱娘癱坐在地,只管拿手指絞著繡花巾,喃喃自語道:「阿姨,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要我去做我不想做的事情?這究竟是為什麼?為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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