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神殿的歲試在夏日舉行，樹木鬱鬱蔥蔥，大地生機無限，風吹樹葉，嘩啦作響。
此次歲試，由令孤飄親自主持，全殿中人盡數參加，規模非常地宏大，黑壓壓地到處都是人頭。
「元力，零！功力，零！無屬性！」
望著水晶碑上九個耀眼的大字，卓不凡不甘心地狂吼了一聲。雖然他自知希望渺茫，本來就沒有太高奢望，但這個結果，還是讓他嚇了一跳。
右手不行換左手，最後雙手兼使，擺弄了一陣，結果依然一樣，九個大字發出刺眼的光芒，好像是在恥笑他的自不量力。
卓不凡惱羞成怒，對著水晶碑就是一腳，結果水晶碑毫髮無傷，他的腳卻疼痛欲折，不由得連連呼痛。
「卓不凡。元力，零！功力，零！屬性無！」
負責測試的是青木堂堂主宋鐵山，他瞧了卓不凡一眼，心裡一直想笑，可是卻只能強忍著，於是露出了一種非常奇怪的表情。
卓不凡知道，元力測試是看一個人的練武資質，其值一般不會改變，三級以下，一律歸為廢材行列，極少有人能夠凝練出元氣的。那作為零級的自己，豈不是廢材中的廢材。至於屬性，凝練不出元氣當然沒有屬性了。
「哇，不容易，真是千年難遇啊！」
「早知他笨，沒想到笨到了這個地步！」
「這等廢物，也敢出來獻世，真是笑死我了！」
「……」
周圍一片不屑嘲笑，猶如一根根利刺深深地扎入卓不凡的心裡，他的心在滴血。
但是，當他抬起頭來的時候，臉上卻堆滿笑容，四下揮手致意。
「謝謝大家的鼓勵和鞭策，我一定會不負重望，早日成為一個超級高手的！」
聲音不大，但一字一頓，在卓不凡看來，這是他對天許下的錚錚誓言。
然而他未曾想到，這話在此時此地，卻是何等的可笑，使台下的吵鬧聲到了鼎沸的地步。
他那一臉正兒八經的模樣，在眾人看來就是一個超級活寶。
卓不凡腿受了傷，一瘸一拐地從台上走下來，忽然腳下一滑，摔了個跟頭，人也更顯得笨拙了。
但是，他的一雙眼睛卻閃著賊光，不斷地向女弟子那兒飄去，他在用目光搜尋一個少女。
「簡直是瘋了，丟人現眼」，演武堂堂主公孫無忌臉色鐵青，惡狠狠地瞪著卓不凡，重重地哼了一聲，恨不得把他一掌拍死。
他暗暗後悔，不該為了一時的貪念，收下這麼個廢物。
「下一個，龍滄海」。宋鐵山沉聲喝道，把一眾聲音全部壓住，人群慢慢地安靜下來。
龍滄海緩緩地走了上來，他面目俊秀，舉止瀟灑自如，是小一輩中最優秀的弟子，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龍滄海將手伸出，緩緩地按在水晶碑上。
水晶碑立刻金光四射，發出了耀眼的光芒。
「元力，八級！功力，六層初階！金屬性！」
元力級別分十級，八級是代表絕高的天賦。
功力分十層，以上是武聖，再以上是武神。六層功力在少年人來說，絕對是鳳毛麟角。金屬性更是五行屬性中的攻擊型屬性。
台下一片寂靜，接著各種聲音響成一片。
「真是恐怖，不愧是少年弟子中第一人！」
「乖乖，上次還是第五層啊，居然又突破了！」
「如果是我，該有多好！」
「……」
司馬義欣慰地望著龍滄海，他的親傳弟子，高興地幾乎將鬍鬚都拈斷了，滿臉的笑意怎麼也掩蓋不住。
「總有一天，我要超過他」，卓不凡在台下喃喃地說著，不知不覺地發出了聲音，立即引來了一大片鄙夷的目光，周圍的人又紛紛離他遠了些，唯恐沾了他身上的晦氣。
「下一個，水如煙」
一個清秀脫俗的少女輕輕地走上台來，她步步生蓮，帶來一股動人的氣息。她就是水如煙，執事長老常浩南的弟子。
台下少年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她的身上，尤其是卓不凡，看得都呆了，口水不知不覺地流了出來。
水如煙彩色衣袖垂下，露出一截雪藕似的皓腕，玉手輕輕地按在水晶碑上。
水晶碑上一片水波蕩漾，接著出現了一行大字。
「元力，八級！功力，五層中階！水屬性！」
台下響起一片驚歎聲，夾雜著女弟子們充滿嫉妒的聲音。
卓不凡一抹嘴，情不自禁地跳起來，大叫：「真好啊」。
四周的聲音一下子靜止了，所有的目光都向卓不凡射來。
「看什麼看，就是好嗎」，卓不凡的臉皮稍微有些發紅，挑釁似的又叫了兩聲。
水如煙遠遠地看到他笨拙的樣子，不由得展顏一笑，如百花齊放，嬌艷至極。
「如煙對我笑了，是對我有意嗎？」卓不凡癡癡地想著，心裡別提多美了，所有的屈辱好像都隨風而去了，全身充滿了無窮的力量。
所有的測試完成了，令狐飄大踏步地走上測試台。
他笑道：「很好，大家都有長進，尤其是滄海他們，實是軒轅神殿的希望。但是……」。
他臉色一沉，頓了一頓，續道：「剛才有個弟子竟敢腳踢水晶碑，實在是膽大妄為，就關他十天，以示警戒」。
一間石室，困住了卓不凡。
他對此毫不在意，正在苦苦練習基礎拳法。
不知道練了多少遍了，但他還是認認真真地練著，一絲不苛。
他在練功的時候一臉嚴肅，模樣沉穩，大異平時嬉皮笑臉的樣子。
一套拳法練罷，他的臉上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按照最近這些日子來學到的心法，去凝聚元氣，還是與原來一樣，一點都凝聚不起來，一次又一次，多次失敗之後，他終於放棄，仰面躺在青石板上，呆呆地出神。
「這該死的臭元氣，我好心結識，你們卻對我不理不睬，總有一天，……我呸」，罵了一陣之後，卓不凡的心裡舒坦了些。
練出元氣，成為一個絕頂高手，是他目前最大的希望。難道只有象前世傳說中的東方不敗那樣，引刀一揮，他搖了搖頭，打消了這個可怕的念頭。
「自討苦吃的傢伙」，石室的窗口忽然露出一張笑臉。
「原來是你這臭小子」，卓不凡看到來人，不由得臉上也掛滿了笑意。
來的是杜若水，他為數不多的好友之一。
杜若水遞過來兩個饅頭，一份鹹菜，還帶著一大葫蘆清水。
「沒胃口」，卓不凡一看洩了氣，搖了搖頭說道。
「禁閉期間，清淡飲食，你這饞嘴的傢伙，將就些吧」，杜若水笑嘻嘻地說。
「令狐飄可真不是東西，敢關我的禁閉，回頭看我怎麼收拾他」，卓不凡氣狠狠地說道。
「話不能這麼說，令狐殿主很公平的，是你這傢伙不爭氣罷了」，杜若水歎著氣，臉上笑意不減。
這小子天生水屬性，元力六級，功力三層高階，被列入重點弟子培養，自然對令狐飄感恩戴德。
「令狐殿主你也敢罵，你小子真是越來越大膽了」。
「誰惹我討厭我就罵誰，誰和我作對我就打誰」，卓不凡惡狠狠地說。
「一點元氣都聚集不出來，你就慢慢吹吧，我走了」，杜若水的臉從窗口處慢慢消失了。
「你小小麻雀怎麼知道大老鷹的志向呢！」卓不凡大吼一聲，呼呼地喘著粗氣。
吃過饅頭和鹹菜，將一大葫蘆清水一飲而盡，卓不凡抹了抹嘴，躺了下來，閉上眼睛開始養神，心中卻迴盪著水如煙嬌艷如花的笑臉。
自從結識了水如煙之後，卓不凡便為她的絕世容顏所傾到，暗生愛慕之心。
「如煙，如煙」，他默默地念叨著，心中充滿了甜蜜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