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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十九回:芝麻門開千佛洞 文 / 十八公

    處處遵黃道,堅固出離心。著意癡迷未必真。莫教一生虛老、錯中尋。

    苦苦參同易,修禪學上人。豈拘深潭月一輪。取捨方知超彼、大雷音。

    這篇詞名《南歌子》。

    話表金星引去壁水獝,嫦娥還歸廣寒。三郎幾個正要回去西寧,卻得倩倩叫道:「我們一去,這一城妖兵如之奈何?」三郎道:「待我貼上靈符一張於城門上,管教三日內盡皆斃亡。」果將靈符貼於城門,那些妖精一個也不得出來。三日後就死不題。

    三郎又去南天門裡送還張天師七星劍,並道以感謝。

    幾個原回來西寧府中,那司馬州官見得三郎歸來,即命府中官兵,滿城百姓,齊齊出動夾道歡迎。司馬州官一把接住三郎幾個道:「先生們神通無量,果降得水怪來也!」

    三郎道:「不敢,還是西寧百姓洪福齊天,故才得三郎收妖成功!」司馬與百姓大眾聞言,不勝之喜!喜道:「還請先生師徒入府上一聚,下官即命排幾桌盛宴款待奉謝。」一行隨入府來。果命廚子排宴席謝恩。至席,司馬再三請三郎坐了上席,自家次之。席間,司馬問及降妖之事,三郎遂將如何降妖,將其逼至流沙國中,那流沙國王護妖行兇,身遭枉死。寶鏡逞五斗火,請真武收火,太白金星下世,道出妖怪乃是上界星宿,寶鏡即是月宮嫦娥之事說了。司馬聞言驚道:「我西寧做差些甚事,叫此星宿下界生事?」

    倩倩道:「還是你將鯉代湟魚供天惱怒上帝的!」司馬聞言,方才恍然大悟道:「三年之前,是有這麼回事,只為青海捕獲湟魚,竟無一尾得獲,無奈將鯉魚代替供奉上帝。不想就是此事招來三年之災,禍害黎民!」張魁道:「你將別魚替代也好,那鯉魚乃是龍門升天之物,不可用來祭祀的。」司馬道:「我看那鯉魚生的金色,用來供天最好。原來不可也!」佛兒道:「就為此事,玉帝曾著陰司夢中拘你審問,你可記得?」

    司馬聽說道:「夢中之事,原記不分明,被小徒弟提起,我便記起來了。三年前,供天當晚,朦朧的被魘夢神魘去,天門外上帝聖駕審問我;責怪下官青海湟魚絕跡,將鯉魚替代孝敬。命赤髮鬼將下官推下天門,卻才夢醒!」三郎道:「個中原委,並非偶然。大人勢必扶植青海湟魚,莫教絕了。」司馬連忙道:「自然自然,下官明日下令,叫青海湖禁漁三年,家家拈香,戶戶禮佛,誓願恭敬上天!」

    三郎聞言大喜道:「州官這等賢良,不枉我這番作為,既如此,我師徒就此離去,不做打擾。」司馬慌道:「先生恩澤西寧,未及奉謝毫釐,怎麼要走?多住些日子罷。」三郎笑道:「大人盛宴款待,怎說謝無毫釐。彀了彀了!」司馬道:「下官欲留先生神駕,恐誤先生前途正事,若然不留,心中何安?現有黃金一千兩,乃是朝廷下撥西寧降妖資賞,就請先生收下。」即命左右取來。

    張魁見了,眼前一亮,就要去拿,三郎道:「大人若將此金奉謝,管教三郎西寧無尺寸之功,他朝若救生母,反為不美,怎生能拿?」張魁聽說,不敢伸手。司馬道:「如此,下官便將此金於湖心建祥龍寺廟宇一座,供奉先生四眾生形,享受西寧煙火。但有餘者,悉數用於青海湟魚養殖,不敢有分毫私囊。」三郎聽說,道:「全憑大人吩咐,三郎就此告辭。」四個起身要走,司馬並西寧官員,滿城百姓,大吹大打,送四眾離西寧而去。

    三郎幾個離了西寧,佛兒卻問道:「師父,如今西寧妖怪已捉了,還去不去千佛洞?」三郎笑道:「佛兒心心唸唸,就是忘不得去千佛洞?」佛兒道:「師父原是答應了佛兒的,怎麼會忘?」三郎道:「好,就去那千佛洞看看,只是一日時間,多觀看半日也不答應。」佛兒歡喜道:「就一日時候夠了,半日也不會多耽擱。」倩倩與張魁亦是歡喜道:「果然去看得一日時光,心中足矣,那裡還敢多去貪看?」

    幾個走了多時,來至敦煌。那佛兒喜笑花生,叫道:「好耶,就要見到千佛洞了!」三郎道:「且休得意,那千佛洞離此處還有幾十里路程,這期間都無人居,十分荒涼。一到夜間,多有猛獸出入,還得肚裡挨餓,你道容易哩?」張魁佛兒聽說笑道:「真個如此,將那野獸一刀剁了做下飯。」幾個說著話,又不知走了許遠?正當天色晚矣!但見那:

    荒煙鎖廢丘,風聲似訴愁。夕遠煌煌影,水近下瓜洲。

    茫茫何所盡,鴉聒夜不收。鳴沙人不見,新月上吳鉤。

    倩倩見此叫苦道:「好了,天色晚了,似此杳無人煙之處,怎地落腳棲身也?」三郎笑道:「不要怕,你們看那前面,不是一所莊門,不是一處人家?」幾個果然望見前面樹叢裡一所人家。幾個來至門前,只見那柴扉緊閉。倩倩上前敲門道:「遠來客人借宿,開門開門。」裡面走出一個樵子打扮,開門便問:「兀誰在此大呼小叫?」倩倩叫道:「我們是遠來客人,路過此地,正好天晚,要在你家借宿。」那樵子道:「你們幾個人?」三郎出來作禮道:「大哥,我們一行四人。」

    那樵子道:「你們四個人,我家裡十分窄狹,只怕住不下。」三郎道:「不妨事,只要有一張床,叫我妹子睡就夠了。我們三人合攏來打個地鋪就睡得。」那樵子道:「這樣,你們都進來。」幾個隨那樵子進屋來,叫家小都來見面。那樵子卻有父母在上,一妻和一個三歲孩兒。三郎叫張魁佛兒倩倩三個都來見禮畢,樵子命妻子做晚飯吃。卻才自家也坐下道:「漢子姓陶,名如意。不知幾位那裡人氏?什麼名諱,到我敦煌這荒蕪地方來則甚?」

    三郎聽說笑道:「我與兄長算是一家人。」樵子道:「怎麼是一家人?」三郎道:「小弟拙姓也是陶,名三郎。可不是一家人麼?」那樵子笑道:「幸會幸會!蕩魔的陶先生名聲,我與家人也早有耳聞。」三郎道:「這位大漢乃是我大徒弟張魁,這小的是我小徒弟佛兒,這個則是我妹子。還是早前青海降魔,答應了我這小徒弟來敦煌看看千佛洞,如今青海事業完畢了,所以師徒幾個好奇的來看一看。」

    那陶如意道:「看千佛洞倒是好的,只是過去不得。」佛兒焦急道:「怎生就過不去?」陶如意道:「你們是遠來的,故此不知。這千佛洞早已沒落了幾百年,幾乎無人問津。又因我這裡被吐蕃佔領,被嘉靖爺爺廢止了瓜沙二州府,將我關西百姓盡皆遷走。自此千佛洞時常被那吐蕃人以及外邦掠奪,諸多古玩,典籍,壁畫,大量的流失。就在五年前,來了一個叫做王善的道士,就在那沙鳴山上鑄下一道鐵符,喚作飛天龍虎符。但要進去千佛洞的,破不得這道符,是入不去的。」

    張魁道:「晦氣,如此說,我們也入不去,白來了一趟麼?」陶如意笑道:「那道鐵符,焉能阻擋得陶先生?怎麼去不得?」倩倩道:「我問你,既是此處百姓皆已遷走,你一家人怎麼還在這裡?」陶如意笑道:「真人面前不說假話,那王善便是在下的恩師,我乃是受恩師之托看守鐵符的。自在這裡落腳,又恐家中父母孤單,就接來此地團員。再後來娶得一房媳婦,生育下個孩兒。」

    佛兒歡喜道:「既然是師父進得去,我們還到那千佛洞去來!」陶如意道:「今日已經天晚了,還是等明日再去看也不遲。」三郎道:「說的是!」恁地時,飯菜也備下一桌子。陶如意請幾個入席,三郎再三謙遜,請他父母二老坐了上席。正吃間;聽得門外有人叫門道:「施主,化齋!」陶如意起身開門,卻是一個和尚與一個道士。和尚持著缽盂,道士持著一尾玉麈。陶如意見了,禮貌道:「大師,道長要吃齋?」和尚道:「一來要吃齋,又則借宿避一夜風沙。」

    陶如意笑道:「齋便有吃,只是沒處睡得。還請兩位吃了齋去罷。」道士道:「你若無善心,今夜就叫我們冷死在外面,你有罪愆!」陶如意道:「已留下客人在彼,你不是不見。再留下來,睡在那裡?」和尚道:「我們合夥睡在地上,也比去外面吹西北風好!」陶如意道:「這等,我怎們不留?請進來。」和尚道士入來,叫妻子將兩碗飯一些兒素菜把他二人吃。和尚道士吃畢,道了謝。

    陶如意問道:「兩位雅號?」和尚道:「我乃東瀛一修大師!」道士道:「我是化外嶗山道士。」倩倩叫道:「那和尚,你那東瀛隔著東洋大海,就是陸上到此也不知多遠?你怎麼遠遠的涉足來此,有何企圖?」那和尚笑道:「貧僧此來乃是來千佛洞供養佛像,傳抄典籍,誓要將此千佛洞佛教文化發揚光大,都叫那世人知曉。」倩倩笑道:「很好!那個道士,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終不然你一個道士要來發揚佛教文化?」

    道士擄須呵呵笑道,你們聽我說:「三教根本,原來一家。我怎麼不能來?您等是誰?怎麼無故問我們!」那陶如意慌忙來介紹道:「兩位莫惱,這位就是蕩魔先生陶三郎,餘者三人都是徒弟,他一行也都是來看千佛洞的。」和尚道士聽說,道:「陶先生,久仰久仰!」三郎道:「既然二位有此心腸,非常好。只等明日,我們先一起去那佛洞裡看看如何?」和尚笑道:「求之不得!」

    是晚陶如意安排三郎幾個與那和尚道士就寢。那房裡只有一張床鋪,就把倩倩睡了,三郎與張魁佛兒幾個在地上打個地鋪休息。那和尚道士則在房門外打下地鋪。只因晚上沒甚說話,就都睡了。單說倩倩睡覺十分機警,她睡至半夜,忽然聽得房門外面有人做聲!起來了,挨至門口,從門縫往外看,只見那和尚道士正在與陶如意交談。

    那陶如意道:「這樣似乎不妥當!」那道士說:「把錢與你,有什麼不妥當?」陶如意道:「往常還好,今日陶先生在此,恕我不能從命。」那和尚道:「你好愚昧!此事你知我知,怎麼去教他曉得?即便他曉得時,終不然他敢殺人?你就怕他!」陶如意道:「愧對恩師,愧對良知哩!」和尚道:「這樣好說,你就當恩師的話語是放屁,良知被狗吃了!」陶如意道:「這樣,你出多少?」那和尚道:「三百金!」陶如意道:「少了。」道士道:「你要多少?」陶如意伸開五指道:「五百!」

    和尚道:「你快告訴我。」陶如意道:「先拿錢來!」和尚道:「還能少了你的!」叫那道士給了陶如意不知有多少金子。陶如意拿在手上看一看,道:「怎麼只有二百五?」和尚笑道:「做買賣就是這樣,等我們東西到手,再給一半。」陶如意道:「好,你們過來,我告訴你們!」就向那和尚道士不知說了些什麼。和尚聽完道:「果然依此?」陶如意笑道:「錢都拿了,還能騙你?」

    和尚與那道士拱拱手道:「多謝奉告,我們就去來!」陶如意道:「且慢,這會半夜時分,外面風沙甚猛。怎生去得?」和尚道:「等到明日,有陶三郎在彼,管教我們不能得手也,這時去最好!」兩個遂出門冒著風沙而去。那陶如意拿著金子笑道:「師父啊,俗話說,見食不食,呼為劣蹶。你可不能夠怪我哩!」笑瞇瞇轉進房裡休息去了。倩倩門縫裡看得分明,暗道:「那禿驢無故給這陶如意許多銀子則甚?」

    忽然想道:「我曉得了,他們這是用銀子買下進千佛洞的咒語哩!好個陶如意,你原來是這等嘴臉!」遂輕輕喚醒張魁佛兒,三個走出來,佛兒問道:「倩姐姐,深更半夜叫我們何事?」倩倩道:「都隨我進千佛洞去來。」佛兒歡喜道:「好,等我去叫師父去來。」倩倩一把扯住道:「若去叫他,定然不准我們半夜裡去,就我三人去罷。」張魁道:「丫頭此言最善,師父若去了就不好拿寶貝,我們三個,也好隨意!」

    三個出來門,迎著風沙走出一里開外,就在那鳴沙山腳,見到一班人約有百十來號,都在那裡撒放馬匹騾子等候。那和尚道士走上來道:「你們久等了!」那些人道:「怎樣?」和尚道:「得手了,只是花了五百金子。」那些人笑道:「不貴,我們這許多人,那裡湊不來五百金子?便宜得很!」道士道:「說的是,你們都牽好馬匹,等我破符咒去來!」眾人牽著馬匹騾子隨那道士來至鳴沙山頂,果然鑄有一鐵符在彼。

    那道士將玉麈把子打了那鐵符頂三下,喊一聲:「芝麻,開門吧!」說不了,眾人腳下嘩啦啦的一聲響亮,就都陷進去了。等的倩倩三個趕上來的時候,都不見了蹤跡。倩倩叫道:「怪哉,分明都在山頂,如何都不見了?」張魁道:「怕不是進洞去了?」佛兒道:「此處沒有入口,從何處入去。」倩倩看了那鐵符道:「好似乎要破得這鐵符哩!」張魁道:「才見那道士打了這鐵符三下,喊了聲什麼花開門,就跌下去了。」

    倩倩道:「你且喊一喊看。」張魁將刀把子打了鐵符三下,喊一聲:「花啊!開門吧!」卻不見門開。倩倩笑道:「不是你這般喊的。」張魁道:「你來!」倩倩也將劍打了鐵符三下,喊一聲:「芝麻開花節節高!」也不見門開。張魁道:「也不是這般喊。」倩倩焦急道:「怎生,奈何?」張魁道:「且四處找一找,看是否有個後門?」佛兒笑道:「才不會有的,還是去叫師父來吧?」倩倩道:「不可,等得他來,那伙賊人都走了。」

    佛兒道:「等我也來喊一聲。」將劍打了三下,喊一聲:「芝麻開門!」果然,就那山頂裂開一道口子。幾個大喜,都從那裂縫鑽進來。到得裡面,何等寬闊,佛光異象,比比皆是,但見:

    菩薩佛像彩塑,鮮艷瑰麗畫廊。飛天無翅善翱翔,處處皆為寶藏。

    層層佛光閃耀,壁壁繪影煌煌。千千萬萬甚壯觀,教人眼花繚亂。

    畢竟那和尚與道士進千佛洞來幹什麼?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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