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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147章 外患內憂 文 / 一語傾城

    「拜見掌門。」兩列身著鮮亮黃衣的值守弟子,站在紫玉閣前一齊恭聲說道。

    「拜見掌門師兄。」剛剛進入,又是兩位結丹修士,一個面容蒼老,另一個卻頗為年輕,同樣朝著他恭敬施禮。

    「掌門安好。」走進議事廳,不動聲色的在北首主位坐定,廳中其他的結丹修士已經都到了。看他走來立時鴉雀無聲,這時才紛紛抱拳向他致意。

    戰於野對眾人表現出的恭敬居之不疑,面帶矜持微笑的向丹中長老略一抬手,「諸位長老請坐。今日召集大家,是要宣佈一件有關丹陽門前途的大事。」

    戰於野今年二百六十餘歲,掌門之位一坐百餘年,大有越坐越穩的趨勢。歲月在他俊朗的容貌上沒留下丁點痕跡。相反,氣度更加淡定從容,舉手投足間威嚴自生。議事廳中十餘位結丹長老,服色各異,大多都是駐守於此的夜魔門和正氣宗修士,卻和其他人一樣,在他看似隨意的掃視中稍稍俯首,以示對一門之主的尊敬。

    戰於野近來好事連連。師父韓震多次指點,自己苦心改良的丹藥開始發揮效果,止步二十餘年的結丹中期瓶頸,隱隱已有鬆動突破的跡象。一旦晉階後期,以剩下二百餘年的壽元來看,未來更進一步的希望也大大增加了。

    不僅如此,他準備大展拳腳、施展才華的舞台已經鋪設完成,背後的二宗均明確表態會大力扶持。醞釀近三十年的謀劃,實施的契機就在眼前。

    「請掌門示下。」最年輕的一位結丹修士上身微傾,恭敬的施禮問道。他叫張思,是丹陽門近百年新晉的兩位結丹長老之一。今年剛剛百歲掛零,同時還是五品煉丹師,堪稱丹陽門最傑出的後起之秀。從入門到現在,從來都對這位掌門恭敬有加。

    戰於野輕輕點頭,「各位。本座籌劃三十年的大事,日前已得到大長老的首肯。即日起就要正式展開。還要多多有勞諸位才是。」說畢朝兩側眾人微一抱拳。看似請托,實則與命令無異。丹陽門誰不知道,大長老韓震就是戰掌門的師父?既然連韓震都點了頭,根本就無須商議,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掌門所說的應是『丹陽盟』吧?商盟早已成立十多年,如今又有什麼新的謀劃不成?敢請戰掌門明示。」一位青袍儒生的中期修士問道。

    「不錯。」戰於野有些按捺不住激動,面色竟浮起一片紅暈,「從即日起,丹陽盟將不再是吳北、陳南、離西區區萬餘裡的十多所商舖。一年之內,將覆蓋東南全境十五國,建立丹閣一百家!」

    一年?十五國?一百家?!

    座中長老們面面相覷,再也止不住的交頭接耳起來。

    戰於野等的就是轟動效應,事前獨自運作,此刻看滿座同階一臉驚詫的樣子,終於覺得一番苦心沒有白費。

    他所圖的就是門中權威。他要讓所有人不斷的認識到,他戰於野不僅僅是丹陽門唯一的六品煉丹宗師,更是領導丹陽門走向鼎盛的一代掌門!現在,才僅僅是開始而已。

    一個時辰之後,即使眾人中少數並不把他放在眼中的長老,也不得不心生敬佩了。戰於野所勾畫的藍圖,需要耗費多少靈石,需要聚集多少人手,丹藥的供給如何進行,步驟從何處開始,哪裡是重點……無不說得清清楚楚,絕非一張好大喜功的畫餅。

    可以想見,一旦丹陽盟順利的如此展開,帶來的絕不僅僅是源源不斷的巨額收入。背後夜魔、正氣兩家宗門的勢力將徹底在東南大陸輻射開來。說不定兵不血刃,就能達到繼續開疆拓土的目的!

    十多位長老相繼散去,神情各自精彩。

    戰於野依然坐於主位,沉浸在自己親手編織的宏圖大業當中。

    對於韓震,他並沒有和盤托出所有意圖。他的心中還藏有巨大的秘密。他一直堅信,在未來的某一時刻,自己將和恩師魏鏡的在天之靈相逢。他想理直氣壯的對魏鏡說,「恩師,你是錯的。你太迂腐。而我是對的,只有我才能擔負振興丹陽門的希望!」

    ……

    楊之亭本是吳中散修,結丹中期修士。在大概一百年前,他有了一個新的身份:天元商盟長老。在所有七位長老之中,楊之亭是資格最老的一個。事實上,天元盟一多半的長老都是他張羅著拉攏加入的。

    原因很簡單。他和許思誠偶然相識,興趣也頗為相投。愛好美女,喜好丹道。他的造詣要低一些,算半吊子四品。他的侍妾則比許思誠多得多。當時兩人都是築基後期頂峰。許思誠給同門準備的結丹藥品有些剩餘,而楊之亭剛剛遭遇魔修洗劫未久,窮得都揭不開鍋。靠著許思誠贈送的丹藥,楊之亭成功結丹。

    此後時來運轉。在他身上不斷發生各種奇遇。進山捉妖獸,偏挖到幾株千年份靈草;隨便轉處洞穴,就翻出一本遠古高階功法之類。運氣好得令人髮指,連自己都經常覺得不靠譜。修為坐火箭似的增長,七八十年就到了中期。身家漸漸豐厚,連道侶帶小妾,從無到有的就搞出一大堆。

    楊之亭極念許思誠的情。聽說天元盟招攬高階散修壯門面,他二話不說頭一個加入,然後四處遊說,又拉進來三四個。由此二人的關係越發深厚。

    楊之亭不愛閉關苦練,喜好四處雲遊。最近一次打聽到一堆壞消息,於是匆匆返回。在家休息一晚,次日就急匆匆進了許家。一聽侍女說主子不在,立即又往天元閣而來。

    許思誠就住在懷仙坊山角,距離天元閣不過數十里。楊之亭一進大門,就見到許思誠正緩步走向後院的煉丹房,居然一臉悠閒的樣子。

    「老許。我有話說。」楊之亭二話不說,一把拽住對方衣角就往花廳裡拖。

    「別拉別拉!我這可是剛訂製的最新款,火蛛絲道袍。值好幾百靈石呢!」許思誠眉頭一皺,卻不掙扎,口中還說著玩笑話。看此位的來意,已經猜得**不離十。

    「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訂製道袍?一身大紅、油頭粉面,莫非你要續絃不成?」

    二人早就熟到了隨便亂說的程度,許思誠不但不介意,心裡還有些感激。都說修仙者天性涼薄,像楊之亭這樣念情記恩的,實在是不多。要是換在幾天前,他肯定比楊之亭更煩。畢竟對方只是客卿性質,他可是正經的東主。

    「說吧楊兄。有什麼壞消息?」許思誠不急不燥,倒也想聽聽對方打探的消息和自己的情報有沒有不同之處。

    楊之亭對許思誠的遲鈍大為不解,對方的精明別說是他,連兩位名義上的元嬰期太上長老都很欣賞的。頓時有些恍然,語調漸漸平緩下來。「兩個消息,一內一外,都很糟糕。先說外面的。我認識一個萬劍宮修士,無意提及丹陽盟今年連續在萬劍湖開了兩家丹閣,據說生意紅火得很。」

    「嗯。還有?」許思誠平靜得出奇。

    「內部也不好。我一回家就收到了孫鬍子和那個狐狸精發來的傳音符,邀約我一塊走人。說是丹陽盟最近還要在吳中和吳西分別設立丹閣,聘請我們去做長老。」

    「嗯?」許思誠終於有所表示。前一個消息還不如他的情報。後一個倒是頭回聽說。雖說之前有所猜測,可變成事實還是來得太快一些。

    「你我的關係,各位長老都清楚。」許思誠稍一沉吟,「那至少說明兩點。一個是應該所有長老都被邀請到了,你楊兄是最後一個。另一點嘛,就是孫鬍子和胡媚娘已經打定主意走人了,因此才知會你,也就等於跟我攤牌。」

    楊之亭一收到消息就著急上火的立刻趕來報訊,確實沒想過裡面的關節。聽許思誠簡單一分析,局面似乎比想像得還壞!

    「老許,哥哥我對你是更加佩服了。三言兩語就分析透徹了不說,光這紋絲不動的氣度就讓人佩服。所以說該你老許發財。」楊之亭只是直爽,又不傻。看對方明顯早有準備的樣子,自己也心平氣和了。好奇是一定的。他很想聽聽下文,看許思誠有什麼奇技妙手。

    時機沒到,準備沒完。許思誠根本就沒有馬上攤牌的意思。一臉的高深莫測,「楊兄。我看不如這樣,就麻煩你這位首席長老多發幾道傳音符,將各位長老都請來。咱們本月十九在摩雲嶺楓葉堡搞個茶會交流如何?」

    ……

    同樣是在這一日。未時前後,青城觀外務管事、結丹後期修士黃飛走進了羨仙茶樓一個臨山望景的雅間。一個黑髮垂肩、身著月白法袍的身影正背對門口,向著綿延的青城嶺眺望。

    雙方都有所感應,表情卻截然不同。一個微笑,一個驚詫。

    白袍修士轉身之際,投來友善的笑意,「黃兄,百餘年未見。別來無恙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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