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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狼鳳凰! 文 / 水影月池

    封固又自虛空抓出一把三尺寒冰劍。不帶任何花哨,直直往寒夜頸部刺來。高手前輩主動向不如自己的後輩出招,這也算是對後輩的重視。

    武藝達到一定程度,任何繁蕪都是多餘,越是平淡無奇越是讓人不知何以接招。因為不論如何接招,都無法破了這一招!平淡無奇,而去勢不死,隨時可以更換切入角度傷人性命!

    寒夜眼下,內府受重創,丹田之氣游弋不受控制。又極寒之中,手腳已大是不利落。封固左手平平刺來的一劍,竟然讓寒夜覺得無招可解!

    既然無招可解!

    寒夜左手不見怎麼動靜,又一道月光下微微的光芒沖封固脖子處飛去。

    封固身形若風中輕屑,不見滯留,抽身便退,穩穩避開寒夜一劍。「不知師出何門,寶貝確實不少……你身上雖有寶貝護體,脖子處總是露著的!」

    南荒有名曰佛蠶者,食紅蓮落葉,所結之繭經火無痕,是為火浣,集繭取絲為錦,可有蓮火隨身,為神鬼懼,水火不侵。

    封固卻未將寒夜身上護體寶貝想到火浣衣,因為世間萬物總是矛盾而立。利於火者必不利於水,所以不少有見識的人將傳聞中水火不侵的火浣衣視作笑談。而封固正是如此,所以才會再次凝冰做劍。

    矛盾而立雖然是世間萬物存在的基礎,可這樣標準只可用作平凡事物。比如有人半點賭術也不會,卻連贏了很多把。這樣事總是讓人確信不疑的。按矛盾說來,這就不可能存在。而世間物華天寶,也正若此道理。眼不見,所以不能信。這也算做偏執與狹隘。矛盾的思維是用來理解事物,而不是以矛盾來否定自己所不知。

    寒夜聽封固言語,方才想起,自己冒死一擊為何未被封固冰槍透體而過!原是火浣衣不只護著了自己心脈,而且以水火不侵的特性抵擋了水屬性冰槍的攻擊!而此時,封固依然凝冰為劍,可見未料到自己身上為火浣衣……寒夜正自防備著思索對策。封固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青衣修羅!你身上竟然有火浣衣!」

    寒夜眉頭皺起,原來自己卻是傻了,敢將破世境巔峰武者做傻子看!

    「老夫還疑惑,你竟然能在寒冰魚噬領域內也能還算自如的行動!與那次乘風亭外完全天壤之別!」封固眼中露出狂熱的光芒!「你小子還真是……給小風送寶來了!連火浣衣這樣的絕世珍寶都在你身上!好好好!」

    寒夜心頭微涼,這次怕是要了了了。

    「蓮火隨身,所以護住了心脈而能行動……不料傳言中的火浣衣果然水火不侵!老夫險些看走眼……你小子不知正打著如何樣的惡毒計劃要利用老夫未看出你身上有火浣衣這一點來謀算老夫性命,是也不是?」封固yin桀桀輕笑,神色傲然而不屑。

    寒夜洒然一笑。「你我不是對陣,是對局,能殺了你……」寒夜眉眼殺意蕩然而起!「能殺了你,為徐姑娘報仇,捨了我性命也在所不惜!殺不得你,也定要你餘生不得逍遙!」

    封固怒火又不受抑制暴起!「好好好!你年輕雖輕,不將別人性命當回事,只算你惡毒殘酷!可你竟也不將自己性命當回事……老夫想說的是,小風心性遠不及你毅然堅定……小風早晚會被你全全壓制……不論是為了老夫斷臂,還是為了小風將來風頭無兩!你都必須死在此地!」

    寒夜冷笑不接話,森然直視封固暴怒的面孔,目光冷酷漠然,又似乎微微悲憫。

    封固心頭微驚,暗地一歎。青衣修羅,幸好如今羽翼未滿,單看臨敵心性,實在當得百曉門為他將武曲階特立出來。凝神將左手中冰劍盤桓扔向寒夜脖子。

    寒夜此時,內力隨蓮火護住心脈,消耗過甚,體力在嚴寒中也逐漸不支,虧得火浣衣護住身軀,若不然,此時凍也凍死!

    寒夜見盤桓斬來之劍,料到必然是迴旋劍,斬斷冰劍也無法擋下這一招。

    而身後不遠處,正是黑白馬!

    寒夜不能滾地而走,緩緩後退幾步,凝視著飛劍。

    其實寒夜完全可以滾地而走!因為封固想將黑白馬送與古之風,必然不會傷它!

    寒夜也想到此一節!可是寒夜不敢冒險!萬一封固沒有顧忌到黑白馬?

    封固破世境眼界,一眼便看出寒夜此時心思,不由得微微搖頭。原來你的命門在這裡!

    寒夜左手出劍,用筋繩將冰劍纏住卸力,再反手一抖,拋落地上。這個動作牽動內府傷勢,一口血湧出噴到地上,染得冰晶青草有些妖艷。

    封固左手虛空凝聚出支支三尺冰茅,將寒夜逼迫在黑白馬身前。

    寒夜完全可以將封固的攻擊牽引到遠離黑白馬的方向,可是寒夜不能!萬一封固怒起,射傷臭屁!

    封固此時境況也全不似看起來般輕鬆。右臂短處雖然已止住血,但是疼痛感卻很強。封固自小生在在霸天門,向未涉足江湖。一身修為雖到破世境,對敵經歷卻很少。尤其是如此之重的傷勢,讓封固有些茫然。斷了臂的破世境,算什麼?

    而寒夜不見的這些東西,卻意外地讓寒夜有機會堅持到現在。若封固二話不說,上前貼身肉搏,憑著內力上的絕對優勢,寒夜此時絕對已經變成冰冷的屍體!

    寒夜擋下了十多支冰茅,體力也透支到幾乎站也站不住!體力消耗本不會如此之大,但是寒夜留著最後一分內力伺機而動,卻全憑體力揮動泣血劍格擋。

    封固已厭煩如此無趣的戰鬥,再次扔出一把冰茅後,飛身隨著冰茅撲向寒夜。

    寒夜心裡豁出去,右手隔開冰茅處被拉起一道深深的傷口,冰冷得麻木疼痛。

    左手聚起最後的內力奮起出劍!

    封固做了撲向寒夜的樣子,盯住寒夜左手,見其微動,立馬頓下身形卻在寒夜丈前停下來,左手虛空急點!

    一陣氣刃接連擊打在寒夜整條手上,匯聚到劍刃的內力不一時便被消散……

    寒夜左手整條手臂若被犬齒撕咬,創口不知凡幾,鮮血很寬將衣袖浸透,沿著指尖趟到地上!

    寒夜後躺到地上,體力消耗殆盡、內力一絲已無……徐姑娘,寒夜無用,無法兌現許給你的諾言了。

    黑白馬咬起寒夜腰帶,掉頭就往反方向疾奔。

    封固本內力消耗不匪,又黑白馬此行太過突然。奔出去十多丈,封固才反應過來,she身追去!

    黑白馬毫無阻礙地衝出了領域屏障,寒夜卻若撞在城牆上般,自黑白馬口中掉落到地上——依舊在寒冰魚噬領域內!

    黑白馬掉轉身,再要去救起寒夜時,卻被屏障堵在外面,無法進入!

    一陣淒惶的馬嘶響起!一身低沉的狼嚎隨之而應!

    封固站到躺在地上的寒夜丈遠處,那把怪劍隨時可能暴起,若離得太近,難免再有差池,遠遠的一排掌轟死了乾淨利落。

    寒夜此時幾乎只剩一個空殼,撞到屏障上的那一下幾乎將自己震暈。左手雖然骨頭幾乎全碎,泣血劍卻依然緊緊握在手中!冷眼漠然而悲憫地看著站在丈遠處的封固。

    封固怒極反笑!「青衣修羅,你臨死還要如此作態!好好好,老夫送你去輪迴,那良駒你不必掛懷!」

    封固聚起內力單手划動!寒冰魚噬領域內,空氣已經停止流動!封固掌心處發出蹦蹦的輕響。

    封固獰笑一個,左手向寒夜猛推!

    寒夜心頭喟歎一聲。感覺負了很多人,卻又不願再一一想起。平視著天上霧茫茫的月亮。心神竟然一片空明。

    突然!

    寂靜中一片亂風破空的雜音亂麻麻響起,激活了寒冰魚噬領域內死一般的空氣!

    巨狼堵在寒夜身前,背上布裙荊釵的胡連莊卷雲槍直指封固!

    槍身猶在微微顫抖,亂破空的雜音時高時低!

    封固驚訝地看著破入屏障堪堪接住自己拍掌的一狼一騎,屏障外,一個黃衫女子被撞下狼背,落在黑白馬身邊。「狼鳳凰胡連莊?」

    胡連莊不接話,途狼丈槍直刺紅髮老者封固!

    封固yin桀桀輕笑後退,邊退邊自手中虛空凝聚出丈長冰槍。封固未學槍法,卻是內力遠強過胡連莊,一通冰槍亂砸打,也讓胡連莊忙於應付。

    冰槍砸在卷雲槍上,竟然若玄鐵般發出聲響,也不折斷。

    胡連莊自那日脫胎換骨後,這些日子以來,多是在平原上游弋參悟。脫胎換骨後的胡連莊,覺得自己筋脈骨骼與往日似是而非,原本的丹田若是銅質瓶子,如今已是水晶瓶子,丹田容量要比原本多一成,自己雖仍然是巨門高階,但是總有種錯覺,一不留神就可能要步入貪狼階!

    其實在破世境眼裡,巨門階也罷、貪狼階也罷,跟破軍階幾無區別。巨象眼中的螞蟻,都是一個樣子。

    但是!若一隻螞蟻能騎在狼王背上,縱然是一隻巨象,也必須正視了。

    狼鳳凰就是這樣一個對手,任何人都不得不正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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