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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祈天橋 文 / 水影月池

    方一竹氣極,若不是自己,這一眾友人豈會受此等羞辱!再想寒夜身手,寒夜為人,此時竟不做表示……方一竹一時茫然,一時眼裡精光閃過,隱隱猜到寒夜別有用意,心裡安定不少。又不免自羞起來,今日幸好寒夜在此,若不然,豈不是要平白受辱?書生,無用書生,百無一用的書生!

    趙鴻飛心中也是疑惑,見方一竹神色變化,也不言語,冷眼看著亭外。

    十多個護院就要進亭來趕人,幾個性急的書生擠到亭邊堵著。

    「你們憑什麼趕人!還有沒有禮法規矩了!」

    「不要以為書生就由得你們欺負,拚命誰怕誰!」

    「不要以為財大氣粗就可以隨便放狗咬人,沒教養!」

    ……

    一眾書生氣得不輕,你一句我一句的嘶喊。自尊心越強的人,對侮辱的反應越大。書生一向自命清高,尤其受不得羞辱。

    護院們像聽吟遊詩人講笑話般哈哈大笑聽一眾書生氣得抖動的嘶喊。

    吳仁傑突然厭煩的猛喝一聲,眾人都停下來看向他。「爺能趕你們,所以爺就趕你們!」

    護院們立馬圍成一線,從乘風亭這邊把眾書生擠出亭子另一邊。

    書生雖然人多,奈何無力,不一會就被十多個壯碩男子全擠出亭子去。

    吳仁傑與陳風尚哈哈笑著坐到亭子裡。

    陳風尚道:「爺能欺負你們,所以爺就欺負你們。你們若有種,再多說一個字試試。」

    眾護院刃不離鞘拿在手裡,狼視著弱若羔羊般的一眾書生。

    眾書生眼都氣紅,一邊路人圍了不少,卻沒人出頭來說句公道話。

    有看書生好戲的,讓你們平日自命清高又如何,別人的看門狗說要欺負你們就能欺負你們。

    有為書生感慨的,世不清平,讀書何用?

    吳仁傑看到有個面生的青衫男子肩頭冒出劍柄,譏諷道:「那個背著劍說自己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無用書生的小子,給爺滾出來。」

    書生們趕緊把寒夜圍住,自己受氣也就罷,若讓異鄉友人受氣,傳開了,臉面何在?

    寒夜洒然一笑,騰身背前倒空翻。

    似乎一道微微光芒閃過又立時不見。

    寒夜輕飄飄越過眾護院,落在乘風亭前,身後一陣金戈著地聲,那十多個護院的刃鞘,段落在地上。

    護院們彼此驚駭相顧,急忙忙扔掉手裡剩下的部分,轉身逃到乘風亭另一面。

    吳仁傑陳風尚自幼有名師指點,眼界自然比護院們高了不少。剛才那一道一閃而逝的光芒有鬼,只是不知何人所為。

    「雙月雙姝,人間佳麗;雙月雙狼,卻似硬尾巴看門狗般。實在讓人失望。」寒夜懶洋洋說了這句,走到亭裡。

    陳風尚火起,伸手拔出小廝說抱璀璨寶劍便刺向寒夜。

    寒夜一閃身,拔出另一個小廝抱著的寶劍,隨手一劍削去。

    陳風尚看來這一劍如此隨意如此平平無奇,便如蒙童稚子在玩耍木劍般。心裡譏諷,有心震住這一干窮酸書生,將一手劍法連招使出。

    吳仁傑看得不住叫好,護院們也是跟著起哄。

    圍觀路人看來,雙月雙郎名不虛傳,雖然品行有礙,但是人俊手不弱。

    書生們一開始驚訝方一竹朋友竟然好像武功不弱,而且也為自己一眾人出頭。但是如今他握著劍只能躲閃,而陳風尚步步緊逼,眾人心裡不由得焦急。

    「鏜」一聲響。

    陳風尚看著自己劍柄外劍刃齊齊被削下,一時木然。

    吳仁傑驚醒來,二話不說,飛腿蹬向提著劍的寒夜。自己二人寶劍。同一名師所鑄造,材質一般無二,斷不可能一劍削斷另一劍,這個凡貌青衫男子,手頭不弱。

    寒夜後退閃開,將手裡劍扔還給吳仁傑。吳仁傑趕緊接住,停下來疑惑的看向寒夜。

    陳風尚理了理衣裳,無事般走到一邊,好整以暇的坐下。

    寒夜閃身出亭外,拾起一截兩尺長枯枝,又閃身返回。「雙月雙郎,今日小子必用手中這半截枯枝斷了你手中寶劍。」

    吳仁傑氣極反笑,「窮酸小子,莫以為巧計用爺寶劍折了風尚兄的寶劍,就以為自己是個角色!」

    寒夜無所謂道:「你若不信,我們大可來個賭局。」

    陳風尚來了興致,「小子,你擺下道來,我們雙月雙郎無不奉陪。」

    吳仁傑反手回劍,「既然風尚兄有興趣,爺也樂意奉陪。」

    寒夜道:「若小子用手中這截枯枝斷了你手中寶劍,從此以後,雙月雙郎再不可與雙月書生們無端生事。」

    吳仁傑趕緊道:「好,我們雙月雙郎應下來!但是……若兄台你手中枯枝折不了爺手裡寶劍,便要卸下自己一條手臂來!」

    圍觀路人聽了,都走遠一下,雙月雙狼惡名,也不必二人驕奢名聲輕多少。

    眾書生都叫不公,讓寒夜不要接受這堵住。

    陳風尚與吳仁傑不是眼角相視,生怕這小子不應。

    寒夜轉身走到亭外,雙手壓下,示意書生們安靜。「各位仁兄,小弟借此告訴眾人一個道理。莫要以為書生無用,就如現在情形。莫要以為璀璨寶劍必然勝過小弟手中枯枝;莫要以為小弟手中枯枝拿璀璨寶劍沒法。」

    書生們茫然各各相顧,方一竹與趙鴻飛對視一眼,看到彼此眼裡的欣喜神色。

    寒夜回身,「小子接受你們的條件。」

    陳風尚淫笑一下,「小子,你可當心,仁傑兄手下,可比爺要強上不少。」

    吳仁傑冷笑,「小子,莫怪爺心狠,只怪井蛙不知天大,不受個教訓,將來比吃大虧。爺這也是幫你。」

    寒夜冷聲,「真是井蛙不知天大。吳仁傑,小子三招內,必然枯枝斷你手中寶劍!」

    吳仁傑心裡早靜下來,嘴上話說亂寒夜心神,聽了寒夜這話,心中卻再不平靜,弄巧成拙。揮劍便刺向寒夜咽喉,爺倒要看看,你如何三招內斷爺手中寶劍!

    寒夜揮枝迎來。

    鏜!

    吳仁傑手中寶劍已自四分處斷掉!

    就是如此隨意的一揮!

    青衫男子手中枯枝便擊斷了吳仁傑手中才璀璨寶劍!

    吳仁傑難以置信的看一眼手中殘劍,又看一眼被寒夜隨手扔到亭外的半截枯枝。

    陳風尚站起來,拉著吳仁傑便往回走。「這位仁兄,雙月雙郎不是無信之人。山水有相逢,再會。」

    寒夜點點頭。

    吳仁傑放掉手中殘劍,兩個小廝和一眾護院,急忙跟去,不時回頭,生怕那青衫男子追來。

    眾書生一陣歡呼,沒想到方一竹的朋友,竟然這般本事。

    圍觀路人漸漸散去,也不知這個青衫男子是何人,竟然在雙月鎮把雙月雙郎給挫了。

    方一竹與趙鴻飛招呼眾書生重新回到亭子。

    寒夜見眾人坐定,週報一拳。「各位仁兄不是武林中人,正好。依你們看,半截枯枝,如何能擊斷這樣一把寶劍?」

    眾書生見問,各各交流議論了一會兒。

    「因為寒兄內力深厚。」

    「因為枯枝上被寒兄施了秘法。」

    「因為寒兄用那把劍的時候在劍上做了手腳。」

    「因為那把劍本身就有問題。」

    寒夜笑了笑,又問道:「古人說,『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請問,何為『達』,何為『窮』?」

    眾書生聽了,都沉思起來。

    趙鴻飛輕聲道:「達,就是我願意;窮,就是我不願意。」

    寒夜見眾人都對這答案先後點頭認可。「小弟再問你們一句,你們為何讀書?明知道世不清平,你們為何還甘心做百無用處的窮書生?」

    眾書生又沉默,不時響起句輕輕的答案。

    「因為我們看不慣世不清平。」

    「因為我們無法苟同這樣亂世。」

    「因為我們改變不了天下,只好把自己塵封在消失的時代裡。」

    「因為我們不知道我們可以做什麼,不知道除了養活家小外,還應該做什麼。」

    ……

    寒夜走到乘風亭一端,所以書生都看在眼裡。「書生,便如半截枯枝,在寶劍跟前,實在弱小無力。寶劍便如這世亂,書生如何出力清平世間?如擊斷寶劍的枯枝般。」

    「小弟為何能一擊擊斷寶劍?因為小弟握劍的時候就感知到了這把劍的缺陷。用了足夠巧力一擊擊在缺陷處,就算是寶劍,也得折在枯枝下。」

    「世為何亂?世為何一亂就亂了近千年,越漸亂不可理清?不是因為神恩不顯不是因為神威不現!恰恰相反,因為世亂,所以才讓神恩神威都消失了千年。」

    「民不自給足,必然世不清平!為什麼?因為民不自給足,生計難續,必然求於人。或低聲下氣以多換少陷入泥潭再難自拔,或巧取豪奪拳腳相逼一發不可收拾。由此生怨生恨求助也怨恨施給也怨恨奪也怨恨失也怨恨,由此怨恨代代相續禍及無辜,怨恨相報,無個了局。所以天下才會一亂就亂了千年。」

    「大奸大惡,大俠大善,皆來自百姓家。若百姓家,自給足,無怨恨,奸惡豈能憑空而生?」

    「衣不保暖食不果腹,無人有閒暇循禮守規;只有吃飽穿暖了,百姓才會皈依教化。」

    「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趙兄說的,如果我願意,我就可以兼濟天下;若果我不願意,我就只能獨善其身。可是你們問問你們自己,難道你們挑燈夜讀這麼多年,就只是為了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獨善其身?」

    「世人皆說書生無用,百無一用!我們將建立憫人堂,宗旨是以收盈餘補漏缺為手段給窮困百姓足夠多的吃飽穿暖的機會,以此謀求世之清平。」

    「你們,是願意做擊斷寶劍的枯枝,還是只願意庸碌地被添入灶中?這是你們的選擇。現在誰也不要回答我,三日後,如果有誰抱著擊斷寶劍的理想,可到方一竹宅子裡,共商事宜。」

    眾人都沉默,寒夜所言內容太多,一時無法消化。

    眾人三三兩兩沖寒夜抱拳,緩緩別去。

    最後只剩下方一竹趙鴻飛寒夜三人。

    趙鴻飛對寒夜深抱一拳,「寒兄年紀輕輕,竟然有如此想法,實在羞煞一向自命清高的我等眾人。」

    寒夜歎了口氣,「世亂幾乎如金湯,世之清平,絕對到來的不會容易。但是如果我們不做努力,世就絕不可能清平。」

    方一竹沉重臉色突然輕鬆開,「聽了寒兄一席話,空洞的抱負突然有了方向,這樣踏實的感覺,讓人心安。」

    三人即興也如出遊踏青般,在梨園桃林裡閒走閒說。

    一邊不遠處的桃樹下坐著兩個花白鬍子老者,二人似全沉湎在彼此提著的酒罐裡,一個紅鼻頭酒鬼,一個紅眼眶酒鬼,全不理路人各種樣的目光,不時碰一下酒罐,仰口猛喝。

    寒夜也疑惑的打量了兩眼,這二位老者似乎不普通,細看時,又無特別地方,不再在意,若一會回去時見這二人醉倒,倒是要帶回神衛營讓馬平川老哥送回家去,一個紅鼻頭一個紅眼眶,想來如此明顯特徵,很好問到家在何處。

    chunri艷陽高照人精神,被雲遮到一時,又頓覺陰寒。

    申時剛到不久,從南邊飄來片片淡淡的烏雲,東風起,寒未消。

    寒夜方一竹趙鴻飛三人天南地北聊了一通,聊得很投機。

    其實男人有時候真是讓女人很難理解,比如這三人。

    方一竹趙鴻飛甚至連雙月鎮轄區都未出過,而寒夜,差不多就是剛剛跳出深井的青蛙。

    天南地北的逸聞趣事,一來自書籍,二來自聽聞。也是這三人投緣。

    艷陽遁去,眼看著遁下山去情形。

    趙鴻飛告辭別去,方一竹告個罪,也別了寒夜隨趙鴻飛去了。

    寒夜自個兒搖搖頭,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其實,好像三個男子在一起,也極類了。

    寒夜繞了圈,到先前紅鼻頭與紅眼眶二老者暢飲桃樹前看時,兩個酒罐倒是側翻在地上,裡面空空如也,二位老者沒了蹤影。

    寒夜看了一圈,回城尋道祈天橋,不知當年父母初見之地,究竟如何模樣。

    這邊,公孫蘭近午使小喜悄悄傳信給小雅,邀請歐陽倩到祈天橋一聚。

    小雅到偏院裡向歐陽倩回話。

    小青聽了站到冷無霜身邊,惡狠狠盯著坐在院子一邊的雲清。

    花無雨見冷無霜並無異樣,又見雲清也這般神情,微笑不語。

    戚憐看著雲清似笑非笑地道:「祈天橋。祈天橋可是個好地方,當年寒叔正是在那裡邂逅了柳姨。」走到冷無霜身邊,「冷姐姐,我們也去吧?」

    冷無霜失笑,「戚大女俠,你想去邂逅誰?小心寒公子回來給你顏色看?」……………………玉覽六章

    戚憐故作神秘,低沉著聲音道:「本姑娘斷定,此去祈天橋,必定很熱鬧。該出現的不該出現的,被喜見的被不待見的,必然讓人應接不暇。」

    小青辮著嘴,「憐姐姐,你這模樣,正該去橋上擺一個攤,給過往路人算命!」

    歐陽倩略顯為難,「這個約,小倩倒是推不得。不過你們大可改個時間去,小倩必定陪著欣然而往。」

    冷無霜捋了捋耳邊的秀髮,淡淡笑意,「我們也一併去吧。雙月蘭倩雙姝,歐陽姑娘如此不凡,想來齊名的公孫姑娘也不一般,正該藉著這時間,好生親近下。」

    花無雨拉著驚訝著臉的小青當先走去。

    小雅笑的很開心,「冷姐姐心胸,雲公子情深,大大方方去見了蘭小姐正好。」

    戚憐挽住冷無霜胳臂,沖歐陽倩打個眼色,跟上前面先行幾步的花無雨小青二人。

    歐陽倩失笑,這一夥男女,可都不是易於之輩。

    雲清挽著劍,不遠不近的跟在眾人身後。

    眾人用過午飯盥洗畢。

    出了大門,小雅前面很興致的領路。

    chun陽燦爛,街上行人來往甚多。

    歐陽倩一行七人,想不惹眼也難。

    歐陽倩臉上偌大疤痕,眾人認得,是歐陽家的千金。

    不幾步,到了祈天橋前,兩邊橋欄都三五一群的站滿了人。

    橋面甚寬,中間地方,擺了許多小攤,賣點心的賣字畫的測字算命的做糖人賣風箏的,很是熱鬧。

    幾個小孩拉著風箏線在橋上奔跑,河風陣陣,風箏飛的老高。

    小喜精巧,已經笑呵呵的迎上來,眼珠子打量著歐陽倩小雅身後,聽小雅說雲公子已有良配,這個陪在雲清身邊的女人,想來正是,如此貌美!

    「小喜,蘭小姐呢?」小雅跑上前一把纏住。

    小喜沖歐陽倩眾人福了個,「倩小姐,我家小姐在橋中央已等候一小會兒了。」

    歐陽倩點頭微笑,一眾人上橋,往中央走去。

    橋中央一側的橋欄邊,公孫蘭亭亭玉立,河風微微吹起裙擺,恍如仙子。

    周圍的並沒有別人,遠處的男人們,不時偷眼瞧來。

    戚憐見了,慢兩步落到冷無霜身邊,「冷姐姐,那晚為見真,公孫蘭竟然如此貌美。雲公子,你怎不多看幾眼?」說著好笑的掃了雲清一眼。

    雲清看一眼公孫蘭,心裡頭也是驚艷,臉上淡淡神情,一霎低頭,不知想何事。

    冷無霜故意歎了口氣,輕聲道:「憐妹妹一向說寒公子見者美人就挪不開腳步,公孫姑娘貌美如斯,若寒公子見著,會是如何樣情景?」

    戚憐腳下不停,老老實實道:「多半要眼珠子長到人家身上,自己走下橋欄掉到河裡淹死也不自知吧。」

    雲清低著的臉上笑意一閃而過,自顧走到一邊,看雙月河。周圍的女子們,也如男子偷看般,不時偷眼瞄雲清,好個俊俏男子!

    小青不高興,嘴裡嘟噥:「這都是些什麼人啊,他們哪是來看風景的,全是來看人的!」

    不一會兒,雲清假裝不經意的看向八個女人扎堆的地方,心裡感慨,女人真是奇怪。

    本該很糾葛,這時卻一起有說有笑。

    祈天橋下是河中沙洲,將雙月河在這一段分成兩條,橋距河面十丈。沙洲上枯乾的蒹葭支著,隨著河風微微搖動。

    雲清耐性,一邊站著自顧走神,那八個女人興致不減,從午時聊到申時,各有相見恨晚之情。

    小青小雅小喜各自買了面風箏,比試著誰的飛的更高。

    遠處飛來雲層,遮住了艷陽,開始覺得冷。閒玩的人們三三兩兩的散去,擺攤的人見沒了生意,也漸漸散去。

    交酉時候,偌寬的橋面上除了雲清一行外,就只有間或路過的趕路人。

    遠處走來一身白裝的高大男子,惹眼的不是一身白裝,而是男子手裡巨大的判官筆,筆尖外通體晶瑩。

    雲清不著痕跡的渡到眾女前面,側面迎著白衣男子。

    雲清也是一身白裝,冷傲俊挺。

    眾女也注意到那白衣男子,似乎是衝自己一行人而來。

    白衣男子走進,在雲清丈遠處停下。男子歲三十五六,俊面無須,眉眼透著濃濃的書生氣,嘴角卻驕傲的下撇著,若有若無的譏笑毫不掩飾。

    「玉面修羅,好個白臉,難怪身後一眾如花美眷,讓不才不由得艷羨。」男子的話音,也毫不掩飾若有若無的譏笑意味,聲音似不輕不重,卻入耳極清晰,可知其內力之深。

    戚憐與冷無霜把六女護在身後,雲清轉過身面對著白衣男子,被罵小白臉也不氣惱。「兄台何人?有何見教?」

    「不才伊步風,聞說今兒個祈天橋上好個人間風景,故來觀賞一番。」伊步風說著,打趣的掃了眾人一眼,目光停留在雲清臉上。

    戚憐臉上閃過一絲不安,低聲道:「雙月浴血堂舵主妙筆殘花伊步風!」

    公孫蘭小喜不知雲清一行與浴血堂糾葛,看眾人臉上神色,已知來者不善。

    歐陽倩小雅與公孫蘭小喜一般,雖然同在雙月鎮,並不認識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妙筆殘花伊步風,不過也能想到其可怕程度,各自也是心中不安。

    雲清聞知此人來頭,心裡反而篤定。寒夜,此時你不在,不知我能否做到你的地步。「兄台來此,可是為小子與戚姑娘項上人頭?」說完手伸背後微微示意眾人後退。

    伊步風笑了笑,「難得人間有玉面修羅這般英俊男子,不才來了興致。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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