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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飛袖客棧 文 / 水影月池

    「寒夜,逸雲那小子就教你這樣喝酒的,一杯就到位?」戚老爹眼睛牛瞪著,怕是就差噴出火來了,「只筆書生,風花霜雨雪雲月馭酒茶,全手如意啊!!咋會有個不會喝酒的孩子哦,不成你小子是冒充的!」

    「老爹,也不怪你不信。」寒夜虛抹了把汗,「家父確實把全手如意都授予了侄兒,也不怕您們笑話,侄兒也學得不壞,只是家母只准侄兒酒飲一杯,說是為了少禍害無辜的女人,雖然侄兒也沒弄懂,不過看家父聽這話時的表情,多半家母沒說錯……所以侄兒只品一杯,不喝酒。」

    戚老爹戚大娘聽了對望一眼,大有原來如此之味。「呵呵,寒夜,聽你母親的,保管沒錯。」戚大娘夾了菜放在寒夜碗裡,笑著道:「不會喝酒啊,也能成大俠。」

    「哈哈,寒夜侄兒,你不喝也好,老爹我多喝點。」戚老爹早把酒壺拿到了面前,「這可是仙緣奇葩,只有少的沒有多的!哈哈……」

    戚憐看看戚大娘,看看戚老爹,又看看寒夜,轉了一圈,還是沒點頭緒,正待搶過酒壺問個究竟,寒夜卻已開口。「望老爹大娘解開侄兒心中疑團。」

    戚大娘只笑著望戚老爹,戚老爹又著實喝了好一口,才滿足地道:「當年只筆書生,也就是你爹寒逸雲,遊歷大陸的時候為什麼始終能平安無事呢?雖然也有寒小子本身的原因,其實啊,多半都是喜歡上寒小子的那些什麼俠女女俠的幫你爹擋災平禍,你可不知道啊,聽說,最囂張的時候,跟著你爹跑的怕不少十個!」戚老爹又溫了杯酒,寒夜覺得臉上有點燒,埋頭刨了幾口飯。

    「爹爹,後來呢?」終還是芳齡少女,對傳說中風靡江湖女子的俠客絕對好奇,戚憐搖了搖戚老爹的手,「快說嘛,後來呢?」

    戚大娘又給寒夜夾了菜,「寒夜,多吃菜。那麼多女俠俠女喜歡你父親啊,又不是你父親的錯。」

    「就是,寒夜,我要有這麼位父親啊,我怕是出門的時候,眼睛都會長到頭頂上去。」戚憐直衝寒夜打眼色,說不得的體貼人意。

    「這丫頭!不是在拐著彎說你父親我魅力不夠麼!」戚老爹一臉狠狠的表情,卻又突然好笑起來,「也是,好幾百年江湖都沒出過如此受人追捧的多情俠客,何況還是白手書生。只筆書生的傳說可是現今吟遊詩人的壓軸戲碼」

    戚大娘接過話頭,「當年不只江湖,整個大陸都尊逸雲兄弟『風花霜雨雪雲月馭酒茶全手如意』風流才華可見一斑。逸雲兄弟俠義仁心,急人之難,平常百姓江湖客受過他恩惠的,不計其數,只是少人知道,只因為逸雲兄弟要那些人把保守秘密當作對他的報答……」

    「寒小子出道闖了三年,雖說有好感的也不計其數,只是無個死生中意的,只覺頗意冷心灰——偌大江湖難覓個自己願意依守畢生的,便決定回家聽了父母之命。這日,焉焉的到了祈天橋,就見到了讓整江湖男子頭大的**柳不及女俠,也就是你母親……後來就這麼那麼的走到一塊,接著就聯袂歸隱了,消息一經傳出,傳聞大陸十二名鎮二十七湖水漲三尺!想想那麼多女子震天哽咽,場面何其壯觀!!……接著就是各族族堂奉天神瑛人數暴漲,聽說氣得十族過半族長一夜白髮……寒逸雲啊,真能!!……」戚老爹滿了大口,閉上眼,臉上的表情彷彿這傳奇書生正是當年年輕的自己。

    「還有呢?『這麼那麼』是什麼啊?」戚憐急巴巴地望著戚老爹,「爹爹,您老把話說完啊!」

    「什麼『這麼那麼』啊!」戚老爹滿臉發下床氣的神情,「有機會問你逸雲叔去!」

    「憐兒,寒夜,這些事啊,還得當事人才說得清楚。」戚大娘轉頭把笑掩了,埋怨地盯著戚老爹,「你這一大把年紀了,說個事還跟個愣頭青似的滿嘴跑調,沒外人就不怕笑話了?」

    寒夜轉眼望向戚憐,正巧戚憐也望過來,不禁相似苦笑:好個飛螢流星戚非問戚老爹!

    「你倆就別偷偷眉來眼去了!」戚老爹眼睛瞄著橫樑,「明天啊,憐兒,你就跟寒夜回去拜見你逸雲叔不及姨去,讓他們看看,不只他們養了個好兒子,我們也養了個好女兒.」

    戚憐愕然地看了看戚大娘,戚大娘笑著點了點頭,眼裡轉動的淚光並沒能躲過寒夜的雙眼。

    「爹,要這麼急嗎?」戚憐抱著戚大娘的胳膊,「寒夜昨天才來這,您今天就趕他走,您不是已喝醉了吧?」

    「什麼啊,是不是寒夜在這裡就不聽話了?」戚老爹瞪著眼,鬍子一翹一翹的,氣得不行的樣子。

    「爹,我是誰啊!別裝了,啊。」戚憐眨巴著眼,逗得戚大娘寒夜不禁笑出聲來。

    戚老爹把剛倒進嘴裡的仙緣奇葩噴了滿桌,自個兒拂著胸口順氣,「你這鬼丫頭!!我的仙緣奇葩啊!你得賠我!加倍的賠!」

    「好了,好了,憐兒會給爹買好多好多仙緣奇葩,喝得爹膩味了才算。」戚憐見寒夜臉上寫滿有一手的表情看著自己,不覺莞爾。

    「憐兒,聽話,我跟你爹這麼做自有我們的理由。」戚大娘愛憐地捋著戚憐烏黑的頭髮,看著寒夜,「寒夜,以後記得多照顧憐兒,憐兒雖然調皮一點,可絕對是十足十的好姑娘……」

    「娘,怎麼了嘛,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戚憐抬頭望著戚大娘,已是滿臉淚水。

    「乖女兒,沒事。憑你爹我飛螢流星戚非問,你娘袖裡飛鳳記靈英!誰能給我們找事啊!」戚老爹大有天下英雄捨我其誰的氣勢。

    「憐兒,沒事,我們老找就想去尋訪故人了,原是怕寒柳家找不到我們,還怕你跟著無味,現在,寒夜來了,也就都了了。快則十天半月,慢則半年,我們也會去寒夜家。」戚大娘終還是沒能止住眼淚。

    「爹,娘,憐兒不想離開你們……嗚嗚」戚憐已哭出聲來,寒夜心裡不好受,正想退出去方便他們說話,戚老爹卻叫了起來,「寒夜小子!咋地?這就想躲啊!」戚老爹一把拉住寒夜,寒夜骨頭都快斷了,「我告訴你,你要敢欺負我們家憐兒,我會跟你父母商量著收拾你,也不是老爹這嚇你,絕對夠你受的!」

    「老爹,大娘,我會好好照顧憐兒的。」寒夜把肩從戚老爹鬆開的手下挪了開來,「二老可是要去辦什麼難事?」

    「寒夜,別擔心,我們老兩口也就是去探訪下故人,沒其他事。憐兒也是該出去走走了……孩子長大了,得有自己的生活。」

    「爹,娘,我不要離開您們。」戚憐把頭埋在戚大娘懷裡,好不傷心,爹娘一起作的決定總有足夠的理由。

    「憐兒,哭啥呢,我還沒死呢!」戚老爹又喝了一口,好像真有點醉了,「快吃飯吧,可別把這一頓的飯菜給糟蹋了。」

    雪原不冰湖。

    姜雪月,天青發套,紫色髮釵,藍白雲紋衫,藍白百疊裙,泛紅色織腰蕙頭絨線,在風裡飄來飄去,面上黑色絲紗掩了耳頸,只留眉眼露在空氣裡。

    寒夜,知道了吧,有太多迫不得已的事,臨頭了不管多少恨多少淚都推不得。姜雪月說著側過頭望向身側的神山。

    一千二百年了,好像所有的傷所有的痛都還在剛才。姜雪月卻又接著展顏一笑。

    我說你這小子,本事不大,勾小女孩的本事倒不小,還半天就要勾走一個。

    還說風涼話呢!都不知道安慰我!

    你小子是能安慰得了的?在我的三千夜裡,哪次不是你自己寬了自己的心……害得我還以為自己魅力衰退!我沒怪你,你還來怪我!是不是想明晚練劍二百遍?姜雪月的臉跟翻書似的垮了下來。

    雪娘,真生氣了?

    假的!也要你敢相信!語氣裡只聽得牙齒碎掉的聲音。

    還真是得罪不得啊!……好了,我錯了。

    錯在哪了?

    雪娘不高興的,寒夜都做錯了……

    算你識相,呵呵,不要忘了才好。

    雨雪亂舞,終就要過去,依稀的,東方依星山後,旭日就要噴薄而出了。南天道寬寬的路面已是淌水如河,清晨的族道本該沒個人影,尤其是在這雨雪亂舞天,但是眼下跑過兩騎蓑衣駿馬,青衣俠客紅扮佳人。急迫的馬蹄聲在傾盆雨聲裡輕得無法捉摸。

    看著一旁戚憐埋著的臉上未干的淚痕,寒夜心裡堵的慌。

    昨天飯後,戚大娘戚憐收拾碗筷去了,戚老爹拉過寒夜:「孩子,你猜的不錯,我們老兩口這次有些不能跟你們兩個說明的事情要辦,放心,沒危險,但是不能帶著憐兒。」

    寒夜猜不著到底何事,但是父母一向推許戚老爹的智謀,想必老爹大娘如此安排必有道理,只好聽從的點了點頭。

    「孩子,憐兒可是個冰雪聰明的丫頭,暗器修為怕已不在我和你大娘之下。」戚老爹說起很是得意,「我敢保證,你們若去闖蕩江湖,不出三個月,

    我這丫頭必得讓江湖中人人懼怕三分!」

    「老爹,您和大娘可捨得憐兒出去浪跡江湖?」

    「寒夜,有你照顧憐兒,你老爹大娘放心著呢。」接著語氣一轉,「怕是你要自求多福,不要被憐兒欺負了才好!哈哈……」

    「老爹說笑了。」寒夜雙手一抱,肅然道:「老爹,您二老放心,我會照顧好憐兒的。」

    「這江湖啊,江湖,是年輕人的江湖啊……」

    「老爹說的什麼話,老爹可是活得很年輕逍遙,讓旁人羨慕!」

    「可不是,可不是。」

    天還沒亮,戚憐叫醒了寒夜,來到戚老爹戚大娘屋前,自個兒叩了九個頭,寒夜也叩了三個。

    戚憐領著寒夜輕輕的到了馬廝,解下黑白馬和另一匹棗紅駿馬。躍上馬背,逃也似的,策馬而去。

    「憐兒?」寒夜真是不知道要怎麼寬慰,策馬跟上。

    戚憐仍是埋著頭拉著韁繩,搖了搖,「寒夜,我沒事,一會兒就好了,不用理我。」

    旭日出依星,雨雪止亂舞。依稀的旭日紅光才支出一角,天空瀰漫著的黑漆得詭異的雲層就開始褪色,由濃而淺,黑暗散去,光明回來。

    正冬開始了——山南星雪飄,山北雪席搖。

    戚憐早整理好淚痕,漸漸明朗的天光裡,寒夜才看清她的面貌。彎月眼,水柳眉,鼻子耳朵嘴,若隱若現的酒窩,不是美得驚為仙子,卻感覺比仙子更美,更有一身紅扮點綴……好個舒心悅目,美如畫中!

    「怎麼樣,還看的過去吧?寒夜寒公子。」寒夜才注意到戚憐正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零星的雪花早開始落下,好像也在避著這樣辣辣的目光。

    寒夜可沒跟如此姑娘打過交道,雖然感覺無比溫馨熟悉,也不覺的從額頭紅到了脖子,喁喁的接不了口。

    那邊戚憐卻沒形象的仰起腦袋不可抑止地笑了起來,花枝亂顫。

    寒夜見此,轉過臉,悄悄地摸了把虛汗:知女莫若父,虎父無犬女啊!座下黑白馬卻人立起來,前腳亂舞。

    「寒夜,咋了?感情是你覺得我的臉蛋看不過去,你不敢說,你那寶貝馬替你說了?」戚憐莜地換了副冷淡淡的面孔。真真是女子翻臉比翻書還快!

    寒夜滾下馬,扔了韁繩到鞍上,雙手抱拳一躬到地,「戚大小姐!戚大女俠!是你貌勝飛雪,笑靨無雙,小可區區不才不好意思開口,我這寶貝馬替我說了,您老,可聽入耳了?」

    戚憐翻下馬,把寒夜扶起身來,面無表情,「你真是寒柳家的孩子寒夜?」又繞著轉了個圈,「傳說逸雲叔瀟灑無雙,不及姨俊秀天下……」

    寒夜還沒答話呢,黑白馬嘶鳴兩聲,一張馬臉貼到戚憐身前。戚憐好像看到了黑白馬在「嘿嘿」壞笑」。

    壞笑?壞笑!戚憐猛地拉過寒夜擋在身前,顫顫地道:「寒夜,你的馬在笑?」

    寒夜搖了搖頭,這臭屁最樂意的怕就是聽人說自己的不好了,馬也不淑!「是啊,它在笑。笑啊,除我父親外終又有人當著我面說我長得不好了,它感覺很溫馨!」

    戚憐長吁一口氣,大有原來如此的意味.戚憐摸了摸黑白馬感覺在壞笑的臉,沖它笑笑,如燕歸巢般躍到了黑白馬背上,「今後我騎這馬,你騎那匹馬。」戚憐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接著陳述般道:「行不?」

    寒夜見臭屁很受用的表情,又搖了搖頭,怎麼感覺這脖子上的腦袋才一會兒呢,咋就好像重了很多似的。「行啊!求之不得……哦,不是,是不敢拂戚大小姐女俠的意。」話還沒說完呢,黑白馬自己卻已邁步跑前去了。

    「老爹,大娘,你們到底是要我照顧她還是要她照顧我?」寒夜還在失神地呢喃呢,戚憐那如畫般面孔已折到了眼前,表情感覺怪惡狠狠的。「寒夜,在背著本姑娘女俠嘮叨些什麼呢!哼!」

    寒夜這次乾脆就被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幸好蓑衣長大,否則又是一場雨水湯。「我……那個……哦!我才在說能夠照顧姑娘,跟姑娘結伴而行是天底下最最難找的美差!」寒夜眼睛游移它顧,不敢接上戚憐審視的眼光。

    「真——的?」戚憐似笑非笑。

    「憐兒……老爹大娘還叫我要照顧好你不得欺負你,你到好,現在就開始讓我覺得絕對是我要你的照顧才對」

    戚憐聽了若有所思,躍下馬,卿卿地拉了寒夜起來,望向依星山那邊天空淺灰雲層後面依稀的太陽,溫婉地捋了捋耳邊的鬢髮「寒夜,我只是覺得從見你的第一眼起,心裡就沒什麼阻礙,感覺跟你熟悉的不得了,你不知道,我爹娘這麼多年念叨了多少次逸雲叔不及姨,常說不知道他們的孩子會是啥樣的……好了,呵呵,可不要忘了答應人要照顧好我的哦!還有啊,別聽我爹說的,我猜,他肯定暗示過你你少不得要被我欺負的,是不是?呵呵,才不是呢,你啊,慢慢就知道了……」戚憐臉上的表情隨著話語漸漸明媚溫婉起來,絕無半點刁鑽調皮的味道。

    寒夜不禁的,又呆了:這水裡火裡的!明明一個明媚溫婉好姑娘,為什麼還是覺得心裡有點悸呢?

    「憐兒,對不起……我之前那麼多年,都在村裡沒出過門,沒認識過幾個差不多年齡的女子,認識的也只是打打招呼,爹娘還經常罵我,大男兒跟姑娘打招呼還臉紅丟人,但是我見著你,我不覺得拘謹,我也覺得你很熟悉,就像村裡我侍奉的慈悲娘娘塑身那般,我是說,我自會走路起都每天到那慈悲祀堂侍奉,所以我用這個形容我對你的熟悉感覺。」

    「呵呵,看你,說得那麼嚴肅做什麼。」戚憐掩口而笑,躍上黑白馬,側臉望著寒夜,「你真不認識幾個年輕女子?」

    寒夜雖自摸不到頭腦,仍趕緊的猛點頭。

    「呵呵,寒夜,快走了。」戚憐深深看了還木在那裡的寒夜幾眼,表情認真地道:「寒夜寒少俠,怕是慈悲娘娘給了你太高天賦,只擔心惹得人怨,就從你相貌上收了些回去……呵呵,有句話怎麼說的:每個人都是被神咬過的蘋果,特別美味的,神會多咬一口。現在的女子,挑的東西可多了……快走吧!還真想快些見到不及姨和逸雲叔。」

    寒夜楞楞地翻上棗紅馬,我是被神多咬一口的蘋果,是誇我;現在的女子挑的東西可多了,什麼意思?

    戚憐看著寒夜上了馬,調轉馬身,又回過頭沖寒夜淺淺笑道:「寒夜,聽娘說你這寶貝馬叫『臭屁』,跟我說說,怎麼會起這個怪怪的名字啊?」話還沒落,黑白馬就開始甩頭,逗得戚憐寒夜都不禁笑出聲來。

    從依星爬上的太陽仍在淺灰色的雲層後不見身形,可是,就算只是依稀,人們都知道,太陽就在那裡,雲散了就看得見!

    山南星雪飄,沾衣不帶愁。

    洪荒三千九百九十四年,寒夜未滿十四歲,那天日麗風和,寒逸雲柳不及在李清昭的隱居地作客歸家,寒逸雲拿著酒袋子,志得意滿地咕嚕著——裡面可是李清昭收羅來珍藏的三十年女兒紅!

    柳不及一騎在前,想著心事——李清昭可是個苦命人。

    到了半路,路旁的雜樹叢裡突然亂聲想起,寒柳都還以為是受驚的走獸逃逸的動靜,不想卻從樹叢裡鑽出一隻黑白色小馬駒,小則小已,卻耀眼地丰神俊朗。

    「好一匹神駿良駒!」寒逸雲滾下馬背,沖那小馬駒招手。那小馬駒也不怕人,直直地就到了寒逸雲身前,只是整張臉就貼上了寒逸雲手裡的酒袋子上。

    「雲哥,怕不也是只酒蟲?」柳不及無奈地搖了搖頭。

    「大凡名駒,多餐美酒黃豆的。」寒逸雲把袋口放入小馬駒嘴裡,「也不知這馬駒何處而來,這裡方圓五十里也無人家。」

    小馬駒砸吧著嘴,一會兒功夫就把袋裡還剩的大半袋女兒紅給喝了個精光,也不見醉態。寒逸雲收好酒袋子,愛憐地拍了拍長長的馬臉,「小傢伙,哪裡來的那裡去吧。我們走了。」

    寒逸雲翻上馬背,跟柳不及對望一眼,都有可惜之情,卻也自顧拉韁行去。

    那小馬駒也不跳不鬧,緩緩地跟在寒柳二騎身後,也不管前面二騎快慢,始終維持著七八丈距離。任寒逸雲如何吆喝也不止。就這樣,一直跟到了在飄香谷的寒柳家裡。

    寒柳家就收養了這隻小馬駒,小馬駒挑食,一ri兩餐,早餐草晚餐酒泡黃豆,寒柳家也貫著它。小馬駒頗通人性,聽得懂很多話,比七八歲的孩子更知人意。

    那次寒逸雲拉著給它取名,告訴它聽到中意的就點頭。寒逸云「流雲,飛星,落石,雷鳴,閃電……」地喊得喉嚨都冒煙了,小馬駒也只管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把一旁的柳不及笑得不行,柳不及就打趣寒逸雲,「這可是江湖風靡萬千少女折服千萬俠客的『風花霜雨雪雲月馭酒茶全手如意只筆書生寒逸雲』寒大俠啊,小馬駒,乖,給點面子,也讓他下下台,好不?」

    小馬駒聽了更是索性把眼睛也閉上了,只囂張地搖頭。這可把寒逸雲弄得夠嗆,大喝一聲:「飛虹臭屁!」寒逸雲本意是說這小馬駒囂張到天上去了,哪料小馬駒聽了立刻人立而起,不停地歡快嘶鳴。

    這沒把寒逸雲嚇得,上次它嘶鳴就害得寒逸雲跟著鄉親們尋了兩天的受驚家畜。寒逸雲衝過去,雙手抱住小馬駒的嘴,「好了,臭屁。以後啊,你就叫臭屁了。」柳不及「噗」地笑出聲來,她當然知道小馬駒是願意名取「飛虹」,這不,小馬駒把頭猛地搖將起來,連帶著,寒逸雲也晃來晃去的。「夠了,夠了!」寒逸雲頭有點暈,自己是一文弱書生啊!「以後你女主人叫你『飛虹』,你男主人叫你『臭屁』。」就這樣,涉世未深的小馬駒,就被文弱老江湖給狠狠yin了這一把。

    臭屁也不記仇,整天纏著寒逸雲——總不會少酒喝!

    小馬駒長成了高頭大馬,寒逸雲算了算腳力,怕是能ri行一千二百里!不過寒逸雲也有苦惱的時候,這馬總愛纏著自己,也不太願意跟寒夜跑,只因為——不能時刻都喝到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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