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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三章 失敗之因 文 / 清水恆流

    獼猴王與袁洪同時舉著長棍,隔著二十丈距離,冷眼相對。目光相遇,竟似擦出電芒。袁洪一聲暴喝,舉起長棍,當頭砸下,勢若雷霆。獼猴王斜斜踏出一步,閃避長棍,鐵棍橫掃。

    「當。」鐵棍交擊,火星四濺。兩人身形交錯,毫無花巧地硬拚一百多招。

    獼猴王一棍橫打。袁洪化作青煙,閃到空中,鐵棍砸下。獼猴王搖身一變,化作白光遁走。袁洪緊追不捨。

    獼猴王變成萬丈巨人,對著袁洪,大腳踩下。袁洪遁入土中,閃到千丈外,也變作萬丈高,與獼猴王角逐。

    「噹噹噹。」兩巨人在陣中,一頓好殺。一時間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法象天地,極耗法力,兩猴不能持久,鬥了五十多招,見不能取勝,各自變回原狀。

    獼猴王拔出一搓毫毛,吹了一口仙氣。毫毛變成千千萬萬隻小猴,潮水般湧向袁洪。

    袁洪冷笑一聲,拔出一根毫毛,也吹了一口仙氣,變成布袋,往空中一拋,釋放無邊吸力,將小猴盡數吸入。

    獼猴王變成飛鷹,在空中一旋,猛然撲下,迅若閃電。袁洪往鐵棍吹了一口仙氣,變成強弓,對著飛鷹,便是一箭,急若流星。獼猴王化作一縷青煙,閃過利箭。袁洪吹出仙氣,刮起一陣狂風,誓要將其吹散。

    雙方各展神通,變化無窮,相生相剋,各窮其技。

    旁觀的仙妖如癡如醉,大呼過癮。

    妖營之中,鵬魔王隨手一揮。萬仙陣的情形,清晰地顯現出來。

    身後站著的是水月。見到獼猴王與袁洪一頓廝殺,她不由得皺起眉頭,問道:「公子認為,通風大聖與四廢星一戰,誰勝誰負?」

    鵬魔王沉吟一陣,歎了一聲,道:「五弟只怕要輸了。」

    水月問道:「這是為何?」

    鵬魔王道:「周天之內,有五仙,天地人神鬼;有五蟲,贏鱗毛羽昆。又有四猴混世。

    第一是靈明石猴,通變化,識天時,知地利,移星換鬥。第二是赤尻馬猴,曉陰陽,會人事,善出入,避死延生。第三是通臂猿猴,拿日月,縮千山,辨休咎,乾坤摩弄。第四是六耳獼猴,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後,萬物皆明。此四猴者,不入十類之種,不達兩間之名。

    五弟與袁洪,俱在其中,又都精擅仈jiu玄功。論本領,乃一般無二。但此刻,他們身在兩儀陣中。主陣的袁洪,佔盡天時地利。故五弟輸面居多。」

    水月問道:「公子既然知曉。為何還讓大聖去闖陣?」原來,闖陣的順序,是鵬魔王事先定下來的。

    鵬魔王道:「四大靈猴,命中注定,必有一戰。當年取經路上,六耳獼猴與老七便是一例。」

    水月道:「命運雖不可改,但時機不同,結局也是不同。」

    鵬魔王道:「從長遠看,五弟這一敗,對他有利無害。」水月不解,問道:「此話怎講?」鵬魔王道:「五弟天資甚高,修行之路,一直是順風順水。如今,已到修行的瓶頸。千年來,毫無寸進。只因他所經歷的挫折不夠。」水月點點頭,繼續關注陣中變化。

    獼猴王與袁洪的戰鬥已進入最後階段。

    袁洪默念符咒,催動符印。兩儀陣頓時狂風大作,黑雲從天邊壓來,籠罩蓬萊全境,萬道電流在雲層間閃動。

    獼猴王神色凝重,雙臂一張,布下護身結界。只要能迎接住萬雷轟頂,勝的便是他。

    袁洪暴喝一聲,一指點出。天空雷聲轟鳴。一道粗臂大小的閃電徑直劈向獼猴王。

    「轟。」

    獼猴王身體晃了晃,雙臂微微一麻。這道閃電的威力,比他預料的還要強。

    袁洪雙手一合,萬雷齊出,雨點般擊打在獼猴王的結界上。

    「轟轟轟。」爆破聲不絕於耳。

    烏雲散盡。兩猴卓立場中,冷眼相對。

    過了片刻,獼猴王猛噴一口鮮血,身體轟然倒下。

    眾仙齊聲歡呼。移山大聖獅駝王和驅神大聖禺狨王正yu搶入場中。

    虛空突然裂開,伸出一支大手,抓住獼猴王的身體,拉進裂縫,消失至無影無終。

    眾妖心頭齊齊一鬆。他們都已認出,那是鵬魔王的手。

    袁洪微微一笑,緩緩走回陣營,眾仙圍了上來。袁洪嘴角緩緩滲出鮮血,身體搖搖欲墜。真武大帝拿出一枚太上老君贈的金丹,讓袁洪服下。袁洪傷勢頓時好轉,恢復三成功力。

    鵬魔王將獼猴王放在案上,眼中精光一閃,獼猴王身體浮在半空中。

    鵬魔王十指翻飛,迅速點拍獼猴王週身三百六十五處穴位。或快或慢,或實或虛,如蜻蜓點水,如猛虎跳澗。

    每一指,均是蘊藏某一天地至理。三百六十五指,指指不同,恰合周天之數。

    水月看在眼,領悟在心。這本就是天地間最深奧的數理,只有水月這等級數的高手,才能有悟於心。

    獼猴王落回案上。片刻之後,他睜開雙眼,見鵬魔王與水月兩人,面露羞愧之色,道:「三哥。」

    鵬魔王擺擺手,道:「你可知道,你為何有此一敗?」

    獼猴王道:「知道。是失了天時和地利。」

    鵬魔王道:「不然。你敗的最根本原因,便是你從未敗過。」

    獼猴王不解,問道:「小弟不懂。」

    鵬魔王道:「你與袁洪的實力本是不相上下。拼到最後,其實是比心境。正因為你從未敗過,未嘗過其中滋味。所以你恐懼,擔心一旦敗北,所有的權利榮譽,均會煙消雲散。」

    獼猴王垂頭沉思。

    鵬魔王繼續道:「失敗其實並不可怕;權勢名利,也不過糞土而已。你若連這點都看不透,休想再進一步。」

    獼猴王沉默片刻,臉色轉喜,欣然道:「三哥一席言語,如當頭棒喝,令小弟有悟於心。小弟即刻返回洞府,潛修道法。三哥保重。」站起身來,微施一禮,飄然而去。

    孝悌王在兩儀陣中,叫道:「誰敢來闖我的兩儀陣?」

    蝶靈仙子踏出一步,道:「我來。」乳燕般飛入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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