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
q市的夜景我還從來沒有欣賞過，雖然來這裡已經快一年了。可是竟然從來沒有晚上的時候和別人一起出來看外邊的風景。
想來，若不是小祈來，我恐怕四年下來，也沒有什麼機會看q市的夜景。
小祈不住的對這裡的夜景冷嘲熱諷——誠然，這裡是遠沒有běijing好，可是，他也不應當這樣做。
我向來是很討厭一些非常浮躁的人——若是別人像小祈這樣，我肯定不會與之交往。
可是，小祈就是那麼的特殊——他根本就沒有辦法讓我討厭，他就是我生命中的妖精，他就是注定要來糾纏我。
喜歡一個人看來真是如此之亂。
海濱花園離湯河公園不遠，我們並沒有什麼好去處，順著路就一直走到了湯河公園。
湯河公園裡邊有那許多的樹，給一對對的情侶製造了絕妙的親熱機會。我們看見陰影裡人影閃動，就心照不宣的笑了起來。
我們在河邊打水漂——也只有這個地方適合我們了——別的地方都給親熱的情侶佔去了，我們可不想當那可以與太陽媲美的燈泡。
雖然他的力氣是那樣的小，可是水漂打的卻是那樣的好。我看著他擊出的水紋在水面上一圈一圈的擴散開，感覺真是挺好的。
就這樣一直呆下去，真是很好呵。
他似乎擁有無窮的精力，附近的石子都快讓他用光了，可是他仍然沒有停止的意思。
我說，小祈，你不累呀。
不累，今天高興，所以沒有感覺出累來。
我蹲在河邊，說，現在安安靜靜的多好。
你喜歡安靜麼？我可不喜歡。
是呀——你喜歡的未必是我喜歡的——譬如說，你喜歡百事，可是我喜歡的是可口。
不過，我有時候也會喝可口的。
可是——我站起身來，順手撿起一個石子——我是不會喝百事的——我用盡力氣將石子遠遠扔出。石子滑了一條弧線，落在了對面河邊的樹林裡。
王八蛋——哪個王八蛋扔石子？對面傳來別人罵人的聲音。
我靠—我丟到人了——我吐著舌頭說。
怕什麼？
對面想來是一個彪形大漢，否則沒有這麼粗野的聲音。而且似乎不依不饒，仍然在罵——媽的，沒有長眼睛麼？
小祈說，看我給你罵他——提高聲音說，你媽的，你沒有長眼睛麼？看見我的石子丟過來，竟然不曉得讓路？你弄髒了我的石子我還沒有找你算帳呢？你還敢先開口罵人？你什麼玩意？
我忍不住的笑起來了——小祈現在真是孩子氣。
對面的人顯然火了，罵，王八蛋，有本事你別跑？等老子過去收拾你。
很快一個人影就從對面的樹林裡鑽了出來，然後往我們這邊跑。
小祈說，有本事不跑是傻子。
忽然就拉起我的手，說，小蘋果，跑呀。
我幾乎沒有反應的被他拉著跑，後邊那個人就追。我們在夜裡，像兩個孩子打了人家的玻璃一樣狡黠的逃走。
我們一口氣跑出了好遠，遠的那個人不可能追過來，這才停下來。
街道兩邊，燈光柔和。車輛不住的川行，可是一點也不喧囂。
我們喘著氣，笑著。
小祈忽然說，小蘋果，你看那邊。
我順著他的手看去，一對情侶正在不遠處接吻。吻的大約什麼也不知道了。
小祈忽然就湊了過來，然後抱住我，與我接吻。
接吻的滋味確實是那樣的美妙——丁歡說的不錯。
我不曉得過了多長時間，反正是不短的一段。小祈鬆開我，說，小蘋果，明天告訴你的朋友們，就說我是你的新男朋友。
我心裡動了一下，想，我從來沒有過男朋友，從哪裡談那個新字呢？
為什麼要這樣說呢？
就因為我出現在你身邊了——所以你應該告訴他們，我，出現了。
我看著這個頗有些自戀的人，笑了起來——你這個妖精，你以為你真是一個妖精麼？你只不過能吸引我一個人罷了，你還想別人也像我這樣傻呀？
別人不傻——就是因為別人不傻，所以他們才沒有理由不被我吸引。
好了——你這個自戀狂——回去啦——都十點了。再不回去，碰上民警可不是鬧的。
那又怎麼了？咱們都被當做可疑人員弄到了派出所去，正好咱們共患難一回。
做夢吧你——我可是帶學生證了，至於你帶沒有帶身份證，那可就是你的事情了。
這樣呀——我好怕喲。咱們趕緊回去吧，小心被弄到派出所去，你又不同我共患難。你這個沒有良心的壞蛋，看回去之後我怎麼收拾你。
回到他哥哥的家裡，已經快十一點了。
他急急忙忙的脫衣服，說要洗澡。還色迷迷的問我要不要一起洗。我還沒有那麼大膽試探他的控制力，說，你先洗吧，我一會再洗。
他鑽進洗手間，然後就是令人想入非非的水聲——一個漂亮的少年在一間沒有上鎖的洗手間裡洗澡，確實是一件比較曖昧的事情。
小蘋果，給我拿一條新的毛巾。
裡邊沒有麼？
我知道他在找借口讓我進去——我不希望試探他的控制力，當然也不希望試探我的控制力。
有，可是是我哥哥的。我不用。
你今天連我的可樂都肯喝，一條毛巾就不肯用了？
你別那麼多廢話好不好？拿不拿？不拿我就自己出來拿。
為了避免他出來拿毛巾之時還發生一些別的事情，我只好給他拿了一條新的。
我開門，他躺在浴缸裡，水很透明，什麼都可以看見。
給你——我實在佩服我自己，竟然可以這麼控制的住自己。
小蘋果，我後背洗不到，你幫我洗。
做夢。
我準備出去，可是被他扯住了胳膊。
小蘋果，你不幫我洗我就把你拖下水來。
你敢？
你不相信就試試。
我沒有試的勇氣，沒有辦法，只好幫這個臭屁jing洗後背。
他的皮膚是那樣的好——不似丁歡那樣病態的白皙，不似櫻花那樣女人一樣的柔膩，也不似墨松那樣風吹即破的孱弱——是那種誘人的好。
有著柔軟且溫暖的光澤，並沒有辱沒他的妖精的身份。
我開始走神了——我又被他成功的誘惑了。
我輕輕的摸著他的臉，小聲說，你這個妖精。你就是這樣誘惑我。
他回過頭來，輕輕的親我，說，我就是誘惑你，你能怎麼樣？
我不能怎麼樣——我親吻著他的脖子，呼吸是那樣的重，聲音都變了。
下來和我一起洗。
他用力拉我。
我一下子驚醒——不行。小祈，我……
我跑出去，鼻子酸酸的，不曉得怎麼回事，竟然想哭了。
我不是那樣的喜歡小祈麼？我喜歡一個人，可以什麼都不顧的，可是，我一再躲避小祈呢？
小祈的聲音從裡邊傳出來，小蘋果，看你那個樣子，跟你開個玩笑都這樣。
他從裡邊出來，圍著一條浴巾，沒好氣的說，進去洗吧。
我進去，放水，脫衣服，下水，自己給自己洗背。
小蘋果，用不用我給你洗背？
不用，我可以自己洗的。
確實，我在家裡已經鍛煉出來了，兩條手臂背過去，可以將背上任何一個角落洗乾淨。
我不放心你洗的——不乾淨我今夜怎麼抱著睡呢？
他倚在門口，笑著。
小祈，你出去，我自己可以的。
你看你緊張的，我說過了，不動你。
他強制性的給我洗背——我沒有什麼辦法反抗——他有那許多的東西可以威脅我，還可以誘惑我——我在他面前真是沒有辦法。
我以為他會藉機偷襲，可是他沒有，老老實實的給我洗，沒有一點偷襲的樣子，彷彿一個君子一般。
洗完了之後，他親了我一下，然後出了去。
我本來也想用一條乾淨的毛巾，可是，想了想，最後還是用的他用過的毛巾。
晚上睡覺他是出奇的老實，不再偷襲，可是抱的我緊緊的，輕輕的親我，還經常在我耳邊小聲說話——你是不是性冷淡呀——後面是小流氓般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