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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卷 第八十四章 暖昧 文 / 羅衣

    胡畔被那怪異莫名的大力擊在胸口,整個人向後倒去。好在地上鋪了厚厚的地毯不至於摔傷,她捂著胸口疼得發抖,外面的丫環聽到聲音忙進來查看,蕭聲也在臥室裡揚聲問出了什麼事。

    胡畔抓著丫環的手勉強站起來,看了一眼地上的照片,離得遠了看不清楚,卻依然在看到的那一瞬間感覺極度的不舒服。她調開目光,心裡「」亂跳,讓丫環把那照片撿起來裝好。

    走到蕭聲床邊,迎上他疑惑的目光,胡畔有些心虛地說「我剛才去你的書房看了一眼……那盒子裡的照……呃,那張畫是哪裡來的?」

    蕭聲看著她發白的臉和額頭的細汗,皺眉問「你怎麼了?剛才好像是你摔倒了?」他看了一眼胡畔手上捧的盒子「這是未希房間裡找到的,那張畫很奇怪,竟看不出是怎麼畫的……」他說著拿過那盒子打開,把照片拿在手裡又仔細地看起來,胡畔忙把視線調開,這張照片對她來說實在是太過詭異,再多看幾眼她絕對會被一張照片殺死。

    她一直沒有看清照片上的人是誰,於是問蕭聲「那畫裡畫的是誰啊?」

    蕭聲詫異地看著她「你沒看麼?畫的是未希啊!不知道是什麼人畫的,竟能在這麼小的一張紙上畫出這樣精細的畫來,簡直和本人一模一樣……」

    胡畔心中一動,照片看起來有些年頭了,照片上的人和未希一模一樣,她腦子裡浮現出胡家正廳牆壁上那幅畫來——花神娘娘!又是神秘的花神娘娘!

    她心裡升起很多個疑問,這張照片怎麼會在未希手裡?照片上的花神娘娘做的手勢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自己會有這樣地反應?

    蕭聲捧著照片還在仔細地看。只是目光中已經不再是疑惑,他是把照片中的人當成未希來看的,那溫柔地目光令胡畔看得有些黯然。剛剛巨大的痛楚還沒完全消退,她輕輕揉了揉胸口走了出去。

    一出門。就看到程無咎微笑著站在那裡,她忍不住也笑了,這三個男人裡兩個都形象打折,只有眼前這個還是老樣子.,.她卻知道並不是因為他不夠關心她,她都可以想像到這些天他是怎樣在尋找她。只是那個秦紅柳地問題梗在她心裡很久了。今天說什麼也得好好問問他……

    天有些yin,不見星月,風裡有暗香浮動,身邊的人又如此深情,胡畔的肚子卻不合時宜地「咕咕」叫起來。

    程無咎輕笑一聲「知道你一定餓了,剛叫人準備了些你喜歡吃的東西。」他拉著她的手,眼睛望著她,眼裡滿是寵溺。

    胡畔看著眼前近在咫尺地人,忽然湊過去在他臉上輕輕一吻。看著他愕然的神情,忍不住笑起來。

    程無咎看她笑得開心,手上用力。把她拉近了,一隻手環住了她的腰。望進她的眼睛裡去「這些天我有多擔心。你知道麼?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胡畔眨了眨眼睛「就不能讓我邊吃邊說嗎?我肚子一直在叫啊!」

    程無咎深深吸了口氣,壓下想立即吻她的念頭。牽著她的手往她的住處走去。

    幾樣小菜和點心都很精緻,香氣誘得胡畔直要流口水,所有不適都一掃而光,身邊的帥哥也立即被無視了。吃了個半飽,抬眼見程無咎正專注地望著自己,胡畔忽然想起自己打算問他的事情。

    簡單地跟他說了這幾天地經歷,見他在聽到自己一直是和雲石在一起時眉頭緊鎖,立即打岔問道「我該說的都說完了,你能不能跟我說說,秦紅柳是怎麼一回事?」

    程無咎笑笑「她的玉人閣,當年我出了些錢。」

    胡畔搖頭,看著這個不誠實地男人「沒問你有沒有股份,我在問你和她是什麼關係?她為什麼恨我?又為什麼不願意讓我受傷害?她怎麼會知道京城裡要出事了?她是不是背景很複雜?她究竟是什麼人?」

    一連串的問題問得程無咎屏息片刻才長長吐出一口氣,笑道「公主殿下嚇到草民了……」看了眼胡畔認真地神情,不敢再開玩笑,想了想才說「前幾年秦紅柳還是另一家青樓地頭牌時,跟三皇叔關係不錯,後來三皇叔替她贖了身,又幫她開了這個玉人閣。我跟她也有些交情,所以出了些錢。」

    胡畔憤憤地嚼著嘴裡的點心「哼,是交情還是姦情?無緣無故你為什麼要幫三皇叔地女人出錢?」

    程無咎笑道「你在吃醋麼?」

    「是啊是啊,夠我喝一壺了!」胡畔沒好氣地說「剛歷盡千辛萬苦回來,就聽到你和京城頭牌有不正當關係的消息,我酸得牙都要倒了。」

    程無咎笑起來,伸手抱住她,頭抵住她的額頭「玉人閣,可是連皇上都出過錢的……至於我和她的關係麼,自從遇到你之後好像就已經沒什麼關係了……」他輕輕吻住她,不讓她將要說的話說出口,他有預感那絕不是什麼好話。

    胡畔被他吻得天旋地轉,本來想說的話全拋到了九宵雲外去了,可是,為什麼胸口又隱隱地痛了起來,被喜歡的人吻著,不是應該快樂嗎?心痛是為了什麼?為什麼她感覺不到喜悅和幸福?為什麼好像有淚水湧了出來,她明明不難過,可是怎麼會流淚?為什麼有那麼多人的身影在她心頭一一閃過,每個影子都在她心上割出鮮血淋漓的傷口?她一直努力告訴自己要把經歷過的一切都看得淡一些,那些早已離她遠去的往事和人都屬於不同的時空,強求不來,徒增傷感,又何苦耿耿於懷,念念不忘?可是那些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分明還烙在她心裡,每到她最脆弱的時候,就在她心底掀起波浪。

    程無咎查覺到懷中的人不對勁,發覺她竟然哭了,心疼地捧著她的臉幫她擦去眼淚,只當她是為了秦紅柳的事情難過,也不由得有些心虛。見她哭的傷心,便狠了狠心,把自己和秦紅柳從相識以來的一切講了出來。

    三年前秦紅柳在當時京城第一青樓匯香坊一亮相就艷驚全城,她向來不施粉黛,卻天生絕代風華,一顰一笑都令逐芳客們為之神魂顛倒。她的身價是有史以來最驚人的天價,至今無人能超越。那次轟動全城的競價之後,她就成了三皇叔的人,沒過多久就由三皇叔出資,開起了玉人閣,玉人閣的建造和開業,程無咎和皇didu湊熱鬧出了些銀子。開業以後君臣二人偶爾會去玉人閣轉轉,皇帝顧及身份,每次去都易容一番,而且從不久留,程無咎卻與秦紅柳頗為投緣,很喜愛她的美麗和聰慧。

    他和秦紅柳的來往三皇叔一直假裝不知情,從不干涉。直到有一次因為憐惜她,在她那裡留宿之後,才發現她竟然還是處子之身。那時他才從她口中知道一件從不為人知隱秘,三皇叔始終不納妾也沒有子嗣,並不是因為原配夫人病故後太過傷心不願再娶,而是因為他根本就不喜歡女人,三皇叔喜歡的,是男人,買了她不過是掩人耳目而已。三皇叔府中養著許多孩子,年紀或大或小,都按照各人資質做不同的訓練,有的模樣俊美的,從小就成為三皇叔的臠童,剩下的一些聰明的便教他們讀書寫字,另一些身體結實的,則被關起來,訓練成府中的死士。這些被訓練成死士的孩子是所有孩子中最可憐的,秦紅柳並沒見過那是什麼樣的訓練,卻知道府中有些下人因為不小心見到,而活活嚇瘋了。

    這三年來他和秦紅柳之間的關係一直是若即若離的,他並不是不明白她的心思,也不是不曾動心,但是他終於還是遇到了胡畔。秦紅柳有多麼愛他,就會有多麼恨胡畔。至於前幾天發生的一系列事,每一件都和三皇叔脫不了干係,把胡畔送走,既可以把她好好地保護起來,免得她在這一團混亂中受到傷害,也能小小地報復他一下,說穿了,秦紅柳對胡畔並無惡意。

    胡畔本來並不是為了這個難過,聽了他的話卻真的心裡鬱悶了起來,明知道這樣一個男人不可能是白紙一張,卻還是管不住自己的情緒,一想到他曾經和秦紅柳那樣親密,她心裡就酸溜溜的。其實這種事放在她的時空裡,不過就是這個男人有一個前女友而已,她有什麼權利計較這些呢?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時空裡,女人就更沒有計較的權利了——即使貴為公主,恐怕也是一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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