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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窘迫歲月甜心坎 文 / 劉長壽

    2,窘迫歲月甜心坎

    曾偉成好久沒像現在這樣,靜下心來坐在楊琴身邊,繼續聽他媽講秋蟬的經歷。

    楊琴提起這段經歷讓她永身難忘,不說還吧,講起來即心酸,又苦酷難言,家裡卻是淒風苦雨的日子。

    「記得秋蟬這年剛滿八歲,你十二歲長成了大小伙子。你倆都是長生體的時候,飯量大,正需要營養,要想出千方百計的辦法給你和秋蟬改善生活增加油水。可是談和容易,所有主要生活物品有計劃供應,就是有錢也買不到東西,況且家裡也不富欲沒有多餘的錢。你爸在供銷社上班,每月就靠他的十幾塊收入養活俺家四口人,我們過的是聊以卒歲的日子。」

    曾偉成的眼睛濕潤了,讀書的時候老師經常給學生講憶苦思甜的故事,他還不相信父母這代人會過這麼苦的日子。現在聽她媽講過去的苦日子,講家庭的心酸往事幾乎是大吃一驚,非常意外。可以說他們這代人的幸福生活是父輩們用心、用汗、用苦、用淚泡出來的:「後來呢?」偉成問。

    楊琴年齡大了,眼睛一天比一天不好使,如果突然她有一天走了秋蟬的事就沒人知曉。趁現在她還活著該把這件事說出來,讓偉成知道秋蟬的身事也是她最後的心願。

    「秋蟬的戶口一直沒有落實,三個人的供應四口人吃。成年人每月供應二十五斤口糧,半斤菜油,一斤豬肉。二十五斤糧按現在的生活一個人一個月吃不完,現在的生活條件有大肉,好油水,其它餐外食品也豐富。在生活困難的年代二十五斤糧哪裡夠,大多數時候上半個月多一點就吃完了一個月的供應,到了下半月或者月末幾天吃了上頓沒下頓。有的時候你和秋蟬餓得哭,看見桌上碗裡還剩點泡減菜,就和秋蟬偷著狼吞虎嚥的灌進肚裡。減菜減啊,吃多了會引起鹽過量中毒。這回秋蟬真的中了毒,嘴裡吐白泡,面色發青,躺在地上人世不醒,把我給嚇壞了。這該怎麼辦呀?我在慌亂中抱起秋蟬就朝醫院跑,邊跑我邊給秋蟬說:「孩子,堅持住啊,馬上就到醫院了。堅持住啊,媽不會丟下你!」

    秋蟬沒有一點反映,面色發青,嘴裡不停地吐白泡,人世不醒把人都嚇死了。

    「好女兒,聽媽的話,堅持住,很快就到醫院,有媽媽陪著啊!」

    秋蟬的眼睛動也沒動一下,她在心裡哭,淚水順著眼角流在楊琴懷裡。

    「我知道她心裡難受,可是沒法用語言表達出來。我還知道她的神色表露出求生的絕望,她不想死,要我們們救她。天呀,我的頭突然不知是怎麼啦,是急燥了,還是低血糖頭暈眼花,頓時嗡嗡地直叫,腦袋像要爆炸似的疼痛難忍。此時我啥也顧不上,離醫院不到半里路的距離好像走了很長的時間,把秋蟬抱在懷裡兩條腿像是上了發條,嘀嗒嘀嗒不要命的朝醫院跑。你跟在後面邊跑邊哭,嘴裡唸唸有詞:「媽媽,不要妹妹死,你一定要救她——」

    曾偉成終於想起當時的情景,哪時他十二歲,是個大小伙子:「妹妹送進急救室,躺在急救室的病床上,慘白的燈光照射在她身上,眼睛閉的緊緊的,痛苦的眼淚順著眼角流在白色的床單上。妹妹,是哥哥不好,是哥哥偷吃鹽減菜才害了你。」

    急救室值班醫生萬碧華檢查了秋蟬的身體,查看了她的銅吼,然後她慢不經心地問:「你是小孩的家長?」

    「我——我是家長。」楊琴忐忑不安,在心裡默默祈禱菩薩保佑。

    「發病前吃啥沒有?」萬碧華邊看病人邊問、

    「孩子餓了,吃——吃了鹽減菜。醫生,請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我求你了。」楊琴給醫生說好話,請她高抬貴手救救孩子。

    「小孩身體虛弱,鹽減菜過量輕微中毒。當家長怎麼會這樣愛護孩子,吃這麼多鹽減菜會影響腎功能,破壞血液。」萬碧華站在醫生的角度是指責也好,是盛氣凌人也罷,她的話就是最高指示。

    「是是是,萬醫生講得對,我這家長沒當好,對不住孩子。」楊琴有苦難說,窘迫的苦水只好往肚裡咽。

    「阿姨,不是我媽的錯,是我叫妹妹偷吃的鹽減菜。」曾偉成不知是哪裡來的勇氣,理直氣壯的為媽媽辯護。

    「哦——為什麼要偷吃鹽減菜啊?」萬碧華問。

    「對不起萬醫生,孩子不懂事,跟他沒關係,是我的錯。」楊琴把曾偉成拉在身邊,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孩子需要住院,去交錢吧。」萬碧華叫護士把小病人推進住院部,曾偉成跟在後面一步也沒離開。

    五小時後秋蟬終於醒了,睜開眼睛就看見媽媽不知疲卷的守在床邊,偉成哥坐在木椅子上呆呆的看著。

    「媽媽,這是什麼地方?」

    楊琴高興極了,看見女兒醒束懸著的心才稍有些平靜:「女兒,這是醫院。」

    「媽媽,我怎麼會在醫院呢?」秋蟬昏昏沉沉,好像做了一場惡夢。

    「是媽不好。是媽沒讓你沒吃飽生的病。好孩子,媽媽經後不會讓你在受委屈,一定會讓你吃飽肚子啊!」楊琴恨自己無能,養兩個孩子就養不好,這種聊以卒歲的日子啥時才是頭。

    「媽媽,我怎麼要生病呢?」秋蟬就像個小精玲,只要病情好一點沒完沒了的問過不停。

    「是媽媽沒讓你吃飽肚子餓著的。秋蟬,是媽媽不好,讓我女兒受了淒風苦雨的苦罪。」楊琴的心裡尤其難受,眼睛水包在眼眶裡打轉,強忍著不要讓女兒看見她的眼淚。

    「妹妹,我不該帶你去偷吃鹽減菜,不偷吃鹽減菜你就不會生病。」

    「偉成哥,你也偷吃了鹽減菜的,怎麼不生病呢?」

    「我沒有你偷吃的多,就不生病啦。」

    「你騙人,明明你比我偷吃的多些,是我看見的。」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是男的,你是女的?」

    「我不信,你又在騙人。」

    楊琴擦了擦眼淚,她說:「秋蟬這孩子命大,幾次都被閻王爺招去,又幾次大難不死回來。我給她算過命,說她有福氣,命硬有福相,還說她日後會是大福大貴的有錢太太。你的命和她比就要差些,和她沒有緣份。哎呀,命這東西也難說,你要信它就准,要不信就別當一回事,就當是糊說八道。」

    「媽,你相信命嗎?」曾偉成從來不相信什麼算命,看手相,他相信科學的人生觀,更相信科學的哲學觀。他認為最好的命是要掌握在自己手上,不受魑魅魍魎人左右才會坦然。

    「也信,也不信。俗話說『生來只有八斗命,走遍天下不滿身』,這話不假。偉成啊,你還年青,聽媽的話,該信自己命的時候不要欺騙自己,不該信自己命的時候也不要輕浮。命這個東西有時就是怪,一輩子和你的幻想連在一起的,幻想沒有了命就熬熟了——兒子,雖然我們哪時的生活聊以卒歲有些窘迫,可一家人在一起心坎卻是甜滋滋的。」

    曾偉成越聽越糊塗,越聽越離普——也許有她的一定人生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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