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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12、伊賀雄夫的基地(上) 文 / 海川北侖

    風妮帶著周桃花驅車趕往百惠子休息的地方。

    她們的車與從長崎jing視廳開出的胖總管她們坐的車一前一後。胖總管她們的車在前面,是一輛英國進口的勞斯萊斯幻影6車,風妮開的是一輛租來的法拉利跑車,兩車車速都很快,顯示出駕車者的焦急心情。

    風妮儘管心中焦急,但還是要照顧到坐在一旁的周桃花,她邊開車邊說話。好在這路她熟悉,每次去拍戲,她都自己開車來往。

    「桃花姐,我算是徹底看透了。娛樂界只會出暴發戶一樣的人。演員是這樣,編劇是這樣,導演是這樣,老闆也是這樣,有人只要能博得個出頭露面的機會,就是垃圾也走運起來。他們出頭露臉多了,就會有人來捧,有人捧了,就會走紅,然後就會有數不清的機會,拍不完的片子,炒不完的話題,鋪天蓋地而來。然後就有了身價,身價就像超市裡面商品的標籤,而且還嗖嗖地往上竄著,興許隔一個晚上這身價就漲了十倍、二十倍。身價越高還越有人來請,於是就會有賺不完的廣告費,數不清的出場費,砸死人的片酬可以撈取。即便再垃圾的人,也發了。伊賀雄夫就是這樣的一個爛人。我舅姥爺從事電影是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的,是伴隨著電影事業的發展而發展的。伊賀雄夫呢?他半途出家,對電影和娛樂一竊不通的,就靠投機鑽營,就靠搾取女人的血汗錢,就靠玩弄手段起家的。也不得不佩服他,他慣用手段,黑白通吃,擠掉對手,巧取豪奪,壟斷了日本的娛樂界。他二戰結束時,還只是一個小小的軍曹,從台灣撤軍回來後就退役了。他跟大多數日本軍人一樣,戰敗的陰影籠罩著他們,而且他們戰時在別國的土地上當慣了侵略者,回國後無所事事生活無著,失落、彷徨甚至絕望。小軍曹依靠曾經是他手下的軍士,勉強在長崎立住腳跟。當時因為原子彈的剛爆炸後不久,人們恐懼核爆炸的輻射,身體還能動的人都紛紛逃離了長崎。伊賀雄夫就相當多的女人截住了,讓她們去南洋。女人們苦於無寄身之處,就任由伊賀雄夫載她們去南洋。因為那些女人是日本戰後最早輸出去從事色情服務的,當時十分搶手,伊賀雄夫也因此賺得盆滿缽滿的。後來,他擴大範圍,從日本各地搜羅女人組織去海外,甚至與以美國為首的佔領軍聯繫,專門為美軍提供色情服務。他一直來把女人作為一種資源,一種可以給他帶來金錢的工具來開發和使用,他賺的第一分錢就是女人的血汗錢,他保險箱裡最大的一筆錢也是女人的血汗錢。依靠這些錢,他發了家,建立起了他的娛樂王國。以前我看到他,雖然覺得他霸道蠻橫,但他對我還是比較友好的,所以我也就不計較他的為人處事了。哪想到他如此的毫無人性,真是人不可貌相。我沒想到人模人樣站在你面前的、如此慈祥端莊的一個老人,竟然喪心病狂到如此的地步。他竟然不怕天譴,將自己的下一代,也送到了被他自己當成『墮落的天堂』的一個小島上,讓自己的下一代走上一條無爹無娘無親情無希望的悲慘之路。這是人做的事嗎?」

    「這人真是該死。如果他還活著,把他也流放到一個小島上,讓一大群狼狗天天圍著他咬,一口一口地咬死他。」周桃花恨聲地說道。

    「就算百惠子再對不起他們伊賀家,他也不能將仇恨發洩在兩個剛出世的孩子身上,桃花姐你說是不是?」

    「是。啊——,風妮,你別太激動,開車要緊。別說話了,小心點。」風妮光顧著說話,一激動,車就往路邊竄去,差點竄出路基,跌入沿著海岸盤山而築的公路旁的懸崖下面,嚇得周桃花花容失色,再也不敢讓風妮說話了。

    伊賀雄夫的基地,就坐落在一處僻靜的港灣裡。這是一個看上去十分普通的港灣,與其他港灣有所不同的是,這裡空寂僻靜,人跡稀少。這裡金色的沙灘沒人嬉戲游泳,這裡優良的避風港灣沒有船舶錨泊,這裡青翠的山崗沒有牛羊的蹤影。整個港灣裡,只有一個龐大的船塢,供那艘出事的郵輪維修保養時進塢停泊。這個船塢原是日本海軍的一個超大型的船塢,修理大型驅逐艦、巡洋艦、護衛艦、戰列艦等船隻。日本投降前,本來是準備採取焦土政策繼續負隅頑抗的。他們在各個港口、各處海岸大規模地修築了防禦工事。這港灣,山上有地道,水下有暗洞,各種工事交叉密佈。日本最後無條件投降,盟軍不戰而佔領了日本本土,這一基地就毫髮無損地到了美軍手中。

    這一基地,伊賀雄夫得來不容易,他自然也看得很重。一邊是基地購置到手,一邊是伊賀姐妹的降世,一邊是物,一邊是活生生的人,誰輕誰重應該有一個明確答案,然而在伊賀雄夫這裡完全來了個顛覆。相比於伊賀姐妹悲慘的命運,基地卻幸運多了。因為伊賀雄夫把這基地視為他人生的一大驕傲,他一生除了在色情服務上的取得的成就外,另一個值得他驕傲的地方就是這一基地。

    這個剛愎自用的人,在人前一直吹噓著他的頭腦精明。他常常為他的成就沾沾自喜。他鄙視那些在他眼裡粗陋得不能再粗陋的所謂的企業家。他們只會斤斤計較,每天就盯著投入產出,精打細算地扣出一點一滴的利潤來,千辛萬苦地摞積著資本。而他,靠的就是他的頭腦,他不但靠頭腦能賺到錢,還靠著頭腦來成就功名。他購置基地一事就為他博來了不少的名利。伊賀雄夫,他在戰時並沒上過前線,不知道戰爭的殘酷,他只是被派遣至台灣當了一名駐屯兵。他至今還留戀那一階段的軍旅生活,當時他在台灣這個海外殖民地能耀武揚威地生活。日本投降後,和平給日本人民帶來了繁榮和安居樂業的機會,但伊賀雄夫還做著他的軍國主義夢。長崎的這一基地,完整地保留下了二戰時期日本軍國主義的歷史痕跡,他是挖空心思千方百計不惜血本志在必得,甚至讓他媳婦百惠子出面,慫恿百惠子與美軍軍官的交往。基地,他是如願以償地獲得了,但同時他也收穫了恥辱——伊賀家的恥辱,一對混血的雙胞胎姐妹。在人前,他毫無羞愧地站在他的基地裡接受殘留的日本軍國主義分子的讚譽,而在家裡喪心病狂地搶奪了尚在襁褓中的雙胞胎,把她們扔到了孤兒院,儘管讓孩子仍然姓伊賀的姓,但從來不讓別人知道她們是她的孫女,更不讓伊賀姐妹知道他就是她們的爺爺,任由她們自生自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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