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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63、處女航獻給北侖港(上) 文 / 海川北侖

    這時,在北侖港的外賓招待所,剛剛結束了一個大型的慶祝活動。外輪船長亞歷山大先生興致很高,他婉言謝絕了省、市領導的邀請,和他的那群白皮膚、黃皮膚、黑皮膚的來自不同國家的船員們一起,堅持要住在這個「年輕的港口」的一個小小的招待所——外賓招待所裡。省、市來的領導都已乘車去了寧波,因為車輛有限,一大群記者也被迫留了下來。

    港口遠離集鎮、村莊,建在海邊的荒灘之中,像一座孤島。港區外是一大片的農田,夜色中,歸耕的鄉親牽著老牛慢慢地遠去。港區內,就連職工生活居住的生活區也顯得有點冷清,生活區裡沒有熱鬧的街道,沒有繁華的商場,沒有娛樂的場所,沒有休閒的設施。連那些建築,也都是矮矮的,再高也不會超過四層樓。

    港區內唯一的一個賓館,就是這外賓招待所。它建在這生活區裡,也只有兩棟四層樓高的小樓。這已經算是港口裡最高級的建築了,而且能冠上「外賓」這樣的名字,應該有一定的檔次。因為外賓屬於比較尊貴的客人,怠慢不得,國內接待外賓一般都是最好的大樓、最好的賓館、最好的服務。但這個外賓招待所有些另類。站在這招待所的外面,就讓人感覺簡陋,絲毫沒有一種華麗尊貴的感覺。四四方方的火柴盒式的建築,沒有花巧的設計,沒有莊重大氣的門面,連一套套客房的窗戶也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小小的,用木頭做成的窗框。

    走進裡面,賓館大廳小得像一間廁所間,一隻小小的服務台縮在樓梯下,樓內的裝飾、設施、管理、服務都很一般,還不及城裡的中檔賓館呢。那些習慣了在大城市裡生活的記者,眼看著他們要住在這樣的一個招待所裡過夜,議論紛紛,有的甚至怨氣沖天。

    「這是什麼破地方,怎麼住人啊?」

    「這裡這麼荒涼,晚上又沒地方去,怎麼辦?」

    「這裡黑咕隆冬的,會嚇人啊!」

    「電話怎麼老占線的啊,打了半天也打不出去的。我還要跟我男朋友通電話呢。急死我了。」

    「周圍都是農田,陰森森的,這晚上小偷會不會溜進來嗎?」

    這時,亞歷山大正和幾個船員在招待所的大廳外聊天。他是一個「中國通」,聽得懂記者們的抱怨。他看到大廳裡北侖港的接待人員被一群記者圍著,焦頭爛額。他就走了進去,用一口流利的中文說:

    「女士們,先生們,請收起你們的狹隘與偏見。你們的腳下是一個正在升起的世界級的年輕港口。站在這裡,你們應該感到榮幸。我到過世界很多港口,新加坡、橫濱、舊金山、鹿特丹等等,我都去過,那種繁華熱鬧我見的不會比你們少,但是我卻很喜歡這裡。與那些世界級港口相比,我還是看重這裡,因為它年輕,因為它有潛力。你們還不知道吧,我的船東,沈氏家族的創始人沈老先生曾經就生活在離這裡不遠的舟山,他就是從這附近的土地上走出來的。現在的香港世界級船王中還有包氏、董氏、顧氏,他們都是這塊土地上成長起來的航運巨頭。這裡的一切,讓我感到親切。」

    大廳裡靜寂一片,亞歷山大的一番話很有說服力。敏感的記者感覺到有新聞題材可以挖掘,一個女記者率先跑到亞歷山大的身邊,問:「尊敬的船長先生,請問作為船方你怎麼看待這次碼頭試運行儀式的?貴船是第一次來中國大陸的嗎?貴公司如何看待你們的這次中國之行?還有,你到過世界上這麼多港口,你覺得北侖港發展前途如何?」

    「好吧,我就談談我個人的感受吧。中國是一頭『東方睡獅』,北侖港的建成運行是這頭獅子從睡夢中醒來,走進大草原的開始。我們的船有幸成為到北侖港的第一艘外輪,見證了這一偉大的歷史性的瞬間。說實話,中國的航運業落後人家半個多世紀,這麼大的一個國家,這麼多的人口,航運業如此落後確實遺憾。現在國際上都採用了大噸位的十萬噸級巨輪運輸,在中國不但沒有大噸位的巨輪,而且還找不到一個大噸位巨輪停靠的港口碼頭。北侖港的建成,就像東方升起了曙光一樣,標誌著一個新的時代的到來,以後,像我們這樣的巨輪可以經常來往中國了。所以,我們的船公司十分重視開闢中國大陸的遠洋航運,竭盡全力地參與大陸遠洋航運業的發展。這次是我們是第一次航運到中國,本來公司還想把這次航運命名為『曙光之行』,後來考慮再三,最後把這次航運命名為「處女之航」,意思是把我們新打造的一艘『桃花號』輪的最珍貴的『處女航』獻給北侖港!」

    話音一落,「嘩——」地響起一片掌聲,一群記者聽了都很興奮。已經趕到北侖港的周小通也被船長的一番即興講演所感動。

    周小通因為自行車騎得比較快,到的時候比約定的時間,就坐在了招待所大廳的一個角落裡耐心地等著。

    亞歷山大終於從人群中擠了出來,看到了周小通,他試探性地問:「周?」

    「噢,你是叫我嗎?我叫周小通。」周小通疑惑地站了起來。

    「啊,就是你了。周,你來了?你好,你好。」亞歷山大熱情地上來,伸著黑猩猩一樣的毛絨絨的雙手,緊緊地握住了周小通的手。周小通對他的熱情還是有些不習慣,看著他不好意思地笑著。

    突然,亞歷山大注意到了周小通手上戴著的金手鐲,不敢相信地瞪大著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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