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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49、美女與野獸(下) 文 / 海川北侖

    周小通的家仍然像周桃花在的時候一樣,父母早出晚歸地上下班,周小通按部就班地上學放學。

    因為半夜沈小歐的一通電話騷擾,第二天早上,周小通差點起不了床了。是周醉兒急吼吼地把他吵醒了的。周醉兒衝進周小通的房間,看都不看周小通一眼,抓起電話就掛了香港的長途。

    周小通一邊急急忙忙穿衣服,一邊對周醉兒說:「這麼早打什麼電話?姐還沒起床哪,你打過去,又要把姐給吵醒了。」

    周小通去過香港後,才知道了香港的作息制度和生活習慣。大都市夜生活比較豐富,晚上睡覺晚,早上上班就遲了。哪像這裡晚上黑燈瞎火的,外面鬼影子都沒有一個的,人不早睡還能幹嘛?到了早上自然早起了,太陽還沒出來,這村裡就有人下地幹農活去了。周醉兒這時打電話過去,不是要把沈家的人都吵醒嗎?

    「她們還沒起床啊?我這有急事啊,急死我了,急死我了。」

    「沒事。你這再急,也只是小生意。他們都是做大生意的,不會在乎這點小事的。你還是等九點過後再打過去吧。」周小通知道周醉兒焦急的肯定是繡花的事,他耐心地勸道。

    繡花是村裡姑娘的一大行當。儘管周桃花去了香港,那群繡花姑娘仍聚在周小通的家裡繡著花。不過,有點小的變化,就是周醉兒頂替了周桃花的位置,在裡面起著一個領頭的作用。

    一群繡花姑娘究竟都是與周桃花相處了好幾年的姐妹,周桃花也不想因為她去了香港,大家就這樣散了。在走前,她特意叮囑了周醉兒要帶好那群繡花姑娘,她還承諾在香港動用關係給她們找繡花的外貿業務。繡花姑娘以前一直是給外貿公司代工,利潤都被外貿公司佔了去。現在,周桃花直接將貨單發給周醉兒,由周醉兒再分發給各個繡花的姑娘做,這樣就省去了不少的中間環節,繡花的姑娘也賺得比以前多多了。因此,她們還是很願意聚在周小通的家裡繡花。而且,她們這些姑娘還挺想念周桃花的,周小通家有長途電話,碰到周桃花來電話,她們還能湊在一旁聽幾句周桃花的聲音。

    周醉兒仍習慣叫周小通「花心大蘿蔔」,周小通就開始叫她「地主婆」了。因為周醉兒現在的錢掙得比他的兩個哥哥加起來還要多,舊社會的鄉下只有地主有錢,因周醉兒是女的,就故且叫她地主婆了。可這稱呼是對反動派的一種稱呼,以周醉兒所受的教育是痛恨這一稱呼的,所以常常把周醉兒氣得夠嗆。周小通在周桃花剛離開時,有一段時間心情很不好,也幸虧有了周醉兒的磕碰頂撞和胡攪蠻纏,他沉悶的心情,總算也有了排遣的地方。

    周桃花招待過路人的事,自然也由周醉兒代勞了。周桃花在家的時候曾打算過開一個客棧,周小通的父母不同意,說:一個大姑娘家的,拋頭露面幹什麼!周桃花去香港後,叫母親不要再那麼辛苦地工作了,讓她辭了水產公司的曬鲓工作,在家開個小客棧算了。周小通的母親還是說,她這樣很好,工作慣了,讓周桃花不用操心她的事。周小通是知道母親的心思的,母親不想賺過路人的錢。並且家裡也不缺錢。周桃花從香港會大筆大筆地匯錢過來。這麼多錢,即使父母倆都不工作了,也用不完這錢的。周小通的父母想得明白,就想多做些善事,能幫著人家一點就幫人家一點。盡力而為,力所能及,客人們滿意就行了。有時那些客人一句讚揚一聲謝謝,就是對他們最好的回報。真要是開了客棧,服務好壞要任由顧客的挑剔,態度不好還會引起糾紛,還不如不賺他們的錢,這樣顧客滿意,他們也過著舒坦。

    總之,周小通的家還是像以前那樣的熱鬧。

    周小通已經逐漸適應了沒有周桃花在身邊的日子。桃花渡的生活,再次讓他感覺舒適安閒。

    這天早上,周小通還在房裡睡懶覺,就聽見院子裡周醉兒的咋咋乎乎的驚叫聲。他對周醉兒誇張的有點神經質的性格深有體會,這會她又不知道遇上什麼事了,大驚小怪著,所以他沒去理她。但隨後,弄堂間的繡花姑娘紛紛起來,都跑到了院子裡了,嘰嘰喳喳地在議論著什麼。周小通好奇了,也打開門出來。只見她們一群人正圍在桃樹周圍,小聲地議論著,周小通還是能聽出「雌的」、「雄的」這樣的幾個短句。看到周小通出來,她們集體噤聲,只是用一種奇怪的眼神上下地打量了周小通一下,好像不認識周小通了一樣,或者是周小通突然一夜之間變成了什麼妖怪一樣。看到她們看著他,周小通自己也以為臉上或身上有什麼奇怪的變化,他也左右前後上上下下看了一遍,還用手去摸了一下自己的頭和臉,沒有發現什麼東西。

    「怎麼了?怎麼了?」周小通問著,可繡花姑娘還是不吭聲。

    周小通最後認定自己身上並沒有什麼不妥。那麼,這事出在那桃樹上。這桃樹好好的,能出什麼事,值得大家如此的莫名驚詫嗎?周醉兒裝神弄鬼,在搞什麼ど娥子。他湊近去一看,先是看不出什麼狀況來,回頭看了看繡花姑娘們,發現大家都是盯著一棵桃樹的枝條在看的。他這才往那枝條仔細看去。哎呀,真的是奇怪了。好好的一支桃樹,今年春天還就開了滿樹的桃花,現在這棵被瘋和尚說成「雄」的的桃樹上,真沒長一顆果實。就像男人不會生孩子,雄雞不會生蛋一樣。儘管兩棵桃樹枝條交叉,但還是能分辨出哪些枝條是這棵,哪些枝條是那棵的。東邊的這棵樹,整棵樹所有的枝條竟沒結一隻果子!此時正是桃樹座果的季節,桃花謝後,授粉後的桃花會結出小果實。就像西邊這棵一樣,滿樹滿枝都掛滿了青澀的小果實。同樣是桃樹,東邊的這一棵竟然會沒有一隻果子?

    他最近確實沒也去注意這桃樹。現在發現這「雄」的桃樹,不但沒有結果,還拚命地長著葉子,樹冠也明顯地高了,樹徑變得粗壯,比那棵「雌」的略顯高大了。這樹怎麼變成這樣了?難道這二棵桃樹真的如瘋和尚所說的是雌的、雄的?那,那瘋和尚說的都是真的了?他真的會有桃花運?周小通不敢再想,一回頭,卻看見周醉兒在笑。

    「周醉兒,你玩我啊。我今天可是沒招你惹你。而且又是個星期天,睡個懶覺,應該不算錯吧。我什麼也沒犯著你,你不至於玩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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