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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生命的擔負(之二) 文 / 賭東道台

    烏雲終於盛不住太多水開始灑落下來,只是絲絲縷縷的飄散著,這樣沒有雷電催促的雨一般都會下很久,猶如天地間纏綿的眷戀。習慣於戰火硝煙的人們只有在搏殺的間歇時才會有心情看看這天地,在這個世界中即使是平民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方式。

    在每日不斷的什麼威脅裡掙扎,面對死亡早就成為他們生活的一部分,而兒女情懷的悠閒穩馨,那種牽掛起淡淡憂傷味的東西卻成為一種奢侈品。人們甚至已經不懂得歎息所代表的含義,即使他們經常會這麼做,可是太多的失去後他們不再明白到底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只有天和地是不變的,只有時節到時陽光和雨水就會來看望他們的老朋友,就好像相逢時的一杯老酒般醉人。而此刻天與地都醉了,陶醉在這雨絲的溫柔中,甜甜的憂傷洗滌著圓城內外那份肅殺之氣,如少女纖蔥潤指撫慰著人們心裡深刻的傷痕。

    鴻飲站在城頭遙望山林,從審訊室出來後他就直接來到這裡,只是他並無心欣賞雨季來臨所帶來的華美。他心裡明白大鬼的話確實是真的,也許就是因為他什麼都不肯說,可以讓一個凶狠的人心生畏懼的無論如何都沒理由去輕視。

    大鬼雖然被捉卻還沒到如溺水者失去判斷力的情況,他們有足夠的餘地還可以思考,所以剛才的話是帶著理智的判斷卻是那般決絕。戰爭是不能疏忽大意的,何況自己曾經已不止一次失誤,現在他再不允許自己出錯了,面對比自己強大的對手只有全力以赴才有希望。

    一陣疾風吹過雨水隨即變大,它們合成粗線抽打下來,落在地面鎧甲上發出嘩啦聲。

    平匠提著幾張草披從城下跑上來,其他的給根米他們一張遞給鴻飲:「大人披上吧。」站哨的戰士們都是用這個來擋雨,一種闊葉草編成的雨披,大小只夠搭在肩上。

    「謝謝。」鴻飲伸手接過搭到肩上,卻發現這個實在太小根本搭不上。就平匠他們的個頭只能剛到自己的腰,加上他的那肩膀厚實寬闊,這草披放上去感覺只有巴掌那麼大似的。這個樣子確實有趣,身邊幾人忍不住都笑起來,鴻飲搖搖頭遞還給他們。

    「呵呵,我去讓他們加大些吧。」關謠接過草披說。

    「不用了,要下邊多準備熱湯給下哨的戰士們喝,不要讓他們病了。」鴻飲也笑著阻止道:「崗哨每一小時輪一次,敵人隨時都可能來,這樣的天氣對我們很不利大家要格外小心。」

    「嗯,我這就去安排。」平匠先答應著準備下去城樓通知各隊長。

    「還有,要他們告訴戰士們對付骷髏兵要打他們的前胸脊柱,這樣可以更快把他們打散,你去吧。」鴻飲跟著交代。「好的。」平匠答應著這才離開。

    「大人那幾個鬼我們就這樣不審了?要不我去教訓他們一下,保證能從他們嘴裡撬出點什麼。」關謠說著話顯得很不甘心。

    自從一隊死後對鬼族他算是結下深仇大恨了,只要看到心裡就自然騰起無名怒火,咬牙切齒恨不得把對方全部絞碎銼骨揚灰。現在要是把三個大鬼交到他手裡,鴻飲有些擔心一小時後是不是還能看到他們的影子,恐怕就算自己再三交代也不能阻止他吧。

    他擺擺手轉向根米:「我想請大人幫我管理城中糧食軍械,現在七萬人的飲食負擔不小啊,我們的倉庫必須有專人管理。而且我想對我們使用的箭石彈丸再次升級加大威力,投石車投擲筒都還要大量生產,所以想請大人聯合其他三位議員一同管理這些事物。」

    根米想了下:「可是我們的箭頭現在已經夠重了,再加大量的話怕會影響射程。另外城裡的煉鐵爐只有幾個材料也不夠,這樣根本無法再造出很多的投擲筒和投石車啊。」

    鴻飲聽著回頭看看過道上擺著的那些機械,跟著問:「那就多造弩車裝備五六兩隊,讓六隊也到城南去,預備隊上北門。」

    「那好吧,我們盡量多造些弩車出來。」

    「大人那些鬼族真的不要再審了嗎?我們什麼都沒問到啊。」顯然關謠依舊沒有放棄。

    「呵呵,他們已經說得夠多了,最少讓我們知道現在必須全力準備,山林裡還藏著一個大傢伙,在幹掉他之前他們是不會再說什麼的,就是被你小子折磨死也不會再說。」鴻飲笑著安慰:「不要著急,我們總會讓他們知道厲害!」

    關謠不知道他是根據什麼判斷山林裡肯定還有更厲害的敵人,雖然那光似乎可以成為一種表現,但敵人進攻已經不止一次,為什麼他還不肯出現?關謠卻沒有懷疑他的話,鴻飲說一定有機會那就肯定不會錯。

    「雨下大了,大人不如我們回議事廳再說吧?」根米問。

    只一會鴻飲全身已經淋透,可風卻依舊不停的刮,雨也有越來越大的勢頭。

    「嗯,那三個大鬼把他們關進牢房裡比較好,另外做一個封閉結界不讓他們逃脫,再鬆開約束網讓他們有點活動的空間。」

    「鬆開他們?不用了吧?」關謠這回很大聲的問。

    「呵,我知道的,你先去安排他們輪值吧。」關謠欲言又止,想著還是點點頭答應聲先走了。

    看著他轉身離開的背影,鴻飲和根米都感覺到他心裡的一絲傷感,這讓鴻飲覺得有些歉意。根米站在身邊一聲不吭,鴻飲扭頭看看他:「其實……」

    他說著就停下來,好像找不到合適的語言來解釋現在自己心裡的想法。雖然他還是覺得自己做的是對的,可關謠是他的兄弟,讓自己兄弟失望心裡那刀絞感覺比割他的肉還難受。

    根米笑了笑帶著老人特有的明智:「大人不用說什麼,關謠是信任你的,我和所有的族人們都相信你的決定。即使他們會一時間不能理解,可時候到了他們一定會瞭解。」

    鴻飲很驚訝的看著他,轉而那份感激在臉上流露,不禁低下頭去似乎還想掩飾。「呵呵,如果你做的事情他們都能明白那選舉時我的那一票一定會送給他,不要忘了大人你可是我們所有人推舉的族長啊!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我們失望。」

    鴻飲看到他眼中有一道光亮閃過,那是希望的光。已經生活過很多歲月,經受過因為包括自己在內所造成的災難,無數的族人在戰火中失去生命。如果說選舉結束後的那一刻他和其他幾位議員們心裡還有點不安的話,那麼此刻經過這樣一段時間後那份愧疚早已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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