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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一章自己的追悼會 文 / 尖東石虎

    回到醫院,已是夜深人靜,林友柏又開始推演羅斯的下一步行動。

    很明顯,對已有防範且當局態度強硬表示堅決反擊的華夏股市,羅斯在還不深入瞭解對手虛實前,是不可能繼續進攻的。

    下一個倒霉蛋,應該是東南亞一些國家的股指和期貨,但問題是現在林友柏沒辦法推斷他從哪國入手。

    「羅斯早已不是97年金融海嘯的羅斯了,對現在的他來說,所有國家都是待宰的羔羊,也就香江稍微棘手一點。經歷過攻擊後,華夏中央政府必然堅定要保香江的決心,金管局的這幫老傢伙們今晚肯定也睡不著,正在準備方案防備羅斯吧。若是佈置地好,沒準還真能咬羅斯一口。」

    想到這裡,他突然眼前一亮。

    「以羅斯的性格,沒理由放著唾手可得的東南亞不上,硬是要冒風險去攻擊香江。一個是伸手可摘的鮮花,一個是帶著毒刺的玫瑰,向來注重風險收益比的他決不會選擇後者的。如果羅斯不進攻,特區政府和中央政府又聯手要保恆升指數,三天內,已經幾乎觸底的恆升指數必然反彈!」

    一番推演後,他決定明早先觀察香江早市情況,若是符合自己的預判,那麼下午就開始對賭恆升股指。

    第二天早市,在東南亞各國股市普遍不理想的狀態下,香江恆升指數經過小幅震盪後,微漲了32點。林友柏注意到,早市的成交量其實很大,很多資金在繼續出逃,但同時又有大量資金入場接盤,明顯是有計劃、有組織的一次行動,心中更加確認自己昨晚的預判了。

    於是他又在「華夏期貨對賭平台」開了賬號,將手上的資金全部進場,買了恆升指數的看漲合約。經歷過洗劫後,當前的恆升指數是15328點,對賭價開出的還是10元/點,他的156萬資金剛好夠買100張。

    中午的時候,他看了看電視,果然看到香江特區政府召開記者發佈會,宣佈將動用外匯儲備救市,並暗示華夏中央政府將鼎力支持,同時呼籲投資者提升信心,不要再抽資離場,大家萬眾一心共度難關。

    為了讓鄭達盡快成長起來,這次他對著電視詳細地講解了本次投機的邏輯。從國際大勢到地方關係,從對手性格到國家意志,聽得他一頭霧水,除了頻頻點頭接不上一句話。不過林友柏毫不著急,他現在要做的不過是熏陶他,讓他感受到這種氛圍,至於懂不懂不重要,離真正要用到他的時候還有很長一段時間。

    林友柏關了電視,問鄭達道,「知道為什麼政府要開這個發佈會嗎?」

    鄭達想了想,採用了剛剛電視裡發言人的一句話,說道,「為了提升投資者信心。」

    林友柏欣慰地笑道,「有進步,說得很專業!沒錯,提升信心。記住一條,信心比資金更重要。要做跌一個市場,用資金打壓指數只是手段,擊垮這個市場內所有投資者的信心才是目的。只有他們的信心被徹底擊垮了、打爛了,當他們產生恐懼的時候,才有我們投機的土壤!」

    午盤開盤後,恆升指數果然開始逆市高走,收盤時大漲5.2%,合計漲了797點,扣除手續費,林友柏又淨賺70多萬,引得六個醫生再次驚歎不已。

    林友柏重生後第一輪的投機終於結束,三次對賭總計淨賺160萬。六個醫生為了討好他,分錢時讓他拿了100萬大頭,林友柏正急需錢,自然也毫不客氣地笑納了。

    林友柏將錢存入用鄭達身份證開的銀行賬戶。至此,他完成了第一輪積累,看似很順利也很簡單,確實有些「股神」的味道。但是他清楚,這不過是沾了羅斯的光。接下去羅斯的舉動他即便有再大的本事也猜不到了,所以他果斷地暫時撤出了金融市場。

    現在的他,沒有足夠的情報、沒有深厚的政府人脈,也沒有足以做局的資金,要想在金融市場繼續「神話」,那無異於癡人說夢。

    一個優秀的投機家,永遠都清楚自己的能力,能做到什麼,不能做到什麼。

    他做不到在金融市場繼續投機,但是他有的是辦法可以在其他地方投機。有了第一桶金,可以投機的地方太多了。

    吃過晚飯,沒理會在後面問得喋喋不休的眾醫生,他找了小旅館(可以通融他沒身份證),好好地睡了一覺,因為第二天一早,他要去參加自己的「追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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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鏡子裡穿戴整齊的自己,林友柏突然輕笑一聲。

    「林友柏,今天會有很多去看你,認識的、不認識的,有恩的、有怨的,看看哪些人是真心對你,哪些人是虛情假意吧!」

    說完,他大踏步地出了門,攔了輛車,直奔追悼會現場。這場追悼會是由他以前的一些老部下甚至競爭對手發起的,出乎他意料的是,主要發起人中竟然還有林婉秋和陳子豪。

    「事到如今還想裝出一副情深意重的樣子,你們就不怕冤魂索命嗎?」他心裡冷哼了一聲,「一會就看看你們是怎麼『追悼』我的吧!」

    林依彤早早地已經到了現場,追悼會還沒開始,林友柏找到她的時候,見她獨自捧著一個精緻的骨灰盒,躲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裡,默默地任眼淚肆意流淌。

    「喲,在這兒呢?來,擦擦眼淚吧。」林友柏蹲到她身邊,遞過去一張紙巾。

    「這個,是骨灰盒?」他問道。

    顯然這個問題問地很弱智也很不合時宜,林依彤蹙了蹙眉,看了他一眼,反問道,「你說呢?」

    林友柏有些奇怪:明明自己的肉身還在,那這骨灰盒裡放的是誰的骨灰呢?不過再一細想,他就明白了,肯定是靈車的司機交不了差,知道這事非同小可,就想到了這個瞞天過海的辦法,裡面沒準是阿貓阿狗的骨灰。

    林友柏知道林依彤的脾氣,此刻對她說什麼都沒有用,只好也蹲了下來,坐到她旁邊,一語不發地陪著她。

    沒過多久,追悼會正式開始了。這場追悼會幾乎聚齊了華夏國內頂尖的企業家和投資家,連羅斯基金的人也派了代表過來。這麼豪華的陣容,自然吸引了大批記者守候在一旁,盡職盡責地按動快門,抹殺了無數菲林。

    林友柏知道自己和「林友柏」的長相太接近,勢必會引起旁人注意,於是乾脆躲在暗處,靜靜地觀察哀悼者們神態各異的表情。

    先是親友獻花鞠躬告別的環節,看著一個個熟悉的昔日朋友或對手輪流上台給自己的「遺像」鞠躬,他別有感慨。在這個時候,每個人的臉上,是誠懇、虛偽或是幸災樂禍,都一目瞭然。能有幸看到為自己「蓋棺定論」那一刻的,恐怕也古往今來也只有他一個了吧。

    「金廣廈的老朱也來了?當年我做空他的金廣廈,他還揚言要跟我拚個你死我活,沒想到到了最後,他會為我哭得這麼傷心,還倡議要給我成立慈善基金。看來當初放他一馬是對的。」

    「旗雲山莊的老劉怎麼沒來?當初這小混混要不是我,哪裡有今天?連個代表也不派來,夠絕的!」

    「尚廳國際的張總,他現在一定很得意吧?」

    突然,一個熟悉的倩影在他眼前晃過,他的血脈瞬間膨脹起來,渾身微顫。

    林婉秋!

    林婉秋一襲素衣,臉上神情凝重,走到「遺像」前,鞠躬的幅度要比其他人大了不少,然後靜靜地放下一束花,離開的時候,步子要比別人稍急半拍。

    她的後面,是陳子豪。

    林友柏呼吸驟然加重,心臟彷彿開足了動力的馬達,差點從他嘴裡蹦出來。渾身的血液又彷彿凝固了一般,流動不得。

    陳子豪手持一束鮮花,正不停地和後面的一位胖子聊著什麼,聊到起勁處,有些眉飛色舞起來。當他回過頭看到林友柏的「遺像」時,才想起現在自己應該是什麼表情,迅速擺出了一副沉痛的樣子。

    林友柏握了握滿是手汗的拳頭。

    「陳子豪,用不了太久,我也會站在你的遺像前,把今天的表情還給你!」

    獻花鞠躬結束,接下去是致悼詞時間。作為昔日林友柏最重要的助手,陳子豪第一個上場宣講自己的追悼詞。

    「很多人問我,我這輩子最敬佩的人是誰?我無一例外地告訴他,林友柏。我的好老闆,也是我的好兄弟!我們一起長大,那時候他還是一個孤兒院的小孩,而我卻有著優越的家庭……」

    不得不說,陳子豪的演講極富感染力,口才也極好,沒幾句話下來,已經有人潸然淚下了,這其中就包括林婉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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