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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十章自性 文 / 幽骨

    石生、梁安方出店門不久,便被蔡錦和率眾截堵逼入林中。其間,梁安依仗寒刃鋒銳,憑將對方三人傷於劍下。只是久戰一番,其與石生輔合生疏,奈何終落下風,漸被圍困圓陣之中。

    ……

    「惡人!休得猖狂!」暴戾喝語,氣隨而至,甚是突兀。一時間,在場眾人只覺滌蕩腦海之音飄駐留彌,竟有些沉昏。

    風壓愈近,蔡錦和依舊無作。眼見黑匣臨身,忽聞「卡嚓」聲響,那漆黑長匣頓碎四散。

    一雙鐵爪不知何時擒入掌中,蔡錦和眼目起上一掃,隱見飛屑藏物,隨即揚爪便欲將其扣鎖。只是一道身影卻比飛爪快似幾分,探手握住匣中長物,重壓而下。

    立時,風聲豪起,有如巨獸傾吼,雄猛沉長。

    如此情勢,蔡錦和非但不加躲閃,反是躍身迎上,手中細鏈輕輕一抖,蕩空鐵爪便自折首而下,直往來人背門擊去,生生將其夾入自身攻勢之中。

    卻不想,這突然躥出的身影,竟也與其招法一般直往於前,全不理會背門近襲。

    來人以命相搏,蔡錦和意料之外不免心頭一緊,「好傢伙,夠狠!」。匆忙間只得扭腰提腿,踢在長物下首,手上也是猛然一拽,頓時近擊鐵爪落速陡增,轉眼便已扣向那人雙肩。「哼哼,先廢與雙爪,看你如何沖橫!」

    就在這時,一股巨力伴著翁翁震鳴猛然迸發。只聽「呲啦」一聲裂帛音起,蔡錦和連人帶爪遠遠彈墜而去。來人雖將蔡錦和轟退,可著勁未減,一擊之力足有七成落於地面。「轟隆~」泥土四濺,直待這道響勁透耳,林間眾人方才回復心智。

    煙塵散盡,只見來人銅冠銅鑭,躬立其間隱帶喘息,似是手中長物重愈千斤一般。

    眼見石生目光投過,童五還報以笑,復又蹬力前衝,直往蔡錦和落身撲去。

    經此一擾,林間困勢已亂,梁安寒劍斜抖,立如銀花初綻,轉瞬賊匪便已只餘寥寥五人。

    緊隨童五身後的陳老,雙臂各留袖中,顯無插手之意。只是瞇如線縫的眼簾下,一雙瞳目精芒匯聚,恰似盯鎖獵物的猛獸,只待童五危及臨身,便有雷霆之勢傾降而下。

    蔡錦和翻起躍立,手中細鏈圈身環耍,直舞得密不透風,生教童五難近寸步。「好小子,適才店中暗下施手,我已含忍退讓,現下竟還追至於前,真當我蔡某泥捏的不成!」

    嗓音愈烈,蔡錦和方落話口,已是重步踏前,雙手盤頂為一合鏈繞爪,旋劃著向童五壓去。

    看著盈如滿月的鏈輪,童五重鑭引掛上挑。怎料,尚為觸及輪邊,那滿盤銀月兀自崩離,分作兩頭,去成先後,直把其身退處盡數封死。

    見勢不妙,童五前起跨步,橫腰轉馬,只往細鏈中段點去,頓聽一陣倒牙酸耳的金鐵摩擦之聲,幽幽鐵爪便已疾折而返。

    勁招被破,蔡錦和也趨了得。快步搶近,待自鐵爪沾身前夕,兩記重腳踢擊銅鑭之上,讓其略略後仰,緩阻落爪。隨即曲指上握,將鐵爪合入掌中,就於童五戰作一團。

    「叮叮噹噹……」細碎連綿,二人鬥得狠辣迅快,可謂凶險萬分。只見童五以鑭劃軸,柄擊向前架擋雙爪,左手重擊連連分取喉間、心坎要害。

    蔡錦和手上吃緊,再待抽神留望,自家隨眾堪喻零星,頓起心驚暗萌退意。是以暴出一聲虎喝,抓向纏鑭細鏈刮作粉碎,隨輔揚腳塵葉阻其身前,即時掠走。

    雖說童五技壓一籌,可自身氣損又豈如面上般輕減,還息未復間,也只能睜睜看其遁走。

    蔡錦和奔出漸遠,心頭逐愈放寬。

    突然,一條身影橫遮在前。

    生路斷阻,如何能不慌張,翻手便將殘爪甩出。

    「鏘~」銳鳴竟在青色刀影之後乍出,緊接眼中繁花閃過,只覺一股蒼天巨力覆壓肩頭,天旋地轉之感相隨而至。待他反應,身已貼俯落木泥面,那腐葉朽氣早伴疼痛入腦,更添渾堵。石生橫刀貫勁,猛力一拍,直把蔡錦和擊落地上久未爬起。餘下隨眾驚見匪首失擒,連忙棄刃奪逃,當如鳥獸。

    蔡錦和親睹隨眾散落,不顧於己,面似鐵灰,卻不想自身遁掠之時又與他人有何分別。

    石生架刀於頸,緩言道:「你自不問清辨,可知已是尋錯仇人。」

    蔡錦和瞟眼厚刃,哼聲道:「『九曲燕』曾留我身七處刀痕,你既孫家老兒傳人,焉有錯認之理!」

    「莫非持此厚刃,便要投那老兒名下?」

    「……」

    「你亦知需孫姓老兒葬我之手便是。」

    「當真?!」

    「你我素無謀面,誆你又有何意。」

    「……」

    石生看著不知何猜的蔡錦和,還手歸刀。「去。」

    「嗯?你竟留我性命?!」

    「曲誤我已道清,如若不信自去查辨就是。」

    蔡錦和俯跪地面,眼現激色。「好!蔡某此命已欠,事若真如少俠所言,他日有遣,定不墜言!」說完,合手拜過,便要離去。忽然,一抹寒意浸入心間,不禁另其微顫,低頭看去,半截晃晃蛇刃透出胸腹!

    蔡錦和提予最後神識,艱難後望,只見一雙若蛇冷目。「你……」

    梁安此著實出三人意料,陳老平直眉宇頓趨中折。

    「梁——安——!」緩過神來的石生,好似烈焰沖腮,抬手攥住刀柄,卻又不知這通怒氣該往何處宣洩。

    「匪人言語,也可輕信?」梁安回身舉劍,細查可有血跡沾染,端是輕態。

    石生不答,直把氛圍降至愈沉。

    童五眼見二人之勢,連起插言:「石兄性廣,卻是高與常人,童五欽佩。但江湖險惡,梁兄所為雖有欠和之處,可也不無其理。」

    石生沉寂片刻,知曉此言在理,但自心中依覺梁安太過。「童兄所言甚是,石生疏慮了。」

    「石兄莫需如此,只是各人自性而已。」童五作和相言,漸緩沉鬱,隨又拉扯雜談,到也逐將冰勢盡去。

    待得四人出了林間,童五復又開口問尋何去。直聽二人欲往錄州,更與參說同往,其興甚灼。石生、梁安難拗其情,何況尚有援手恩助之義,是以一行。

    路途遙遠,四人便予臨鎮圈顧車馬,以減勞頓。豈料一路北程,童五話言繁多,不絕與耳,擾得陳老復郁連連。到是梁安自幼識廣,與之相談甚歡。

    石生在側辯觀,如若這般看來,梁安哪有冷面一顏,莫道仇恨真能教人心變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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