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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章父子談話 文 / 巴渝一粟

    在劉銘傳大人派出的心腹親衛張羅安排下,為掩人耳目,煤炭、食物與淡水等補給物資,都是從寶島水師調出的日常儲備。商船連夜補給完畢。劉振華向留駐寶島的蘭芳國族人交代照顧傷員的事宜之後,召回雲峰與張國棟,於黎明前登船起程。

    劉銘傳未曾親至碼頭送行,但也沒有去歇息。端著在廳中閉目養神,直到手下親衛回報商船已起錨駛離基隆港,他才長長歎息一聲,揮退手下,走到屋外看看天色,轉回頭,興致大發的對他兩個歪靠坐在太師椅上頭若搗蒜般打瞌睡的兒子說道:「天色將明,備馬,你們隨為父登上基隆山頂看日出去。」

    雖然瞌睡蟲一直在騷擾,呵欠連天的兩兄弟也搞不懂老父為何要在這黑漆麻烏的時刻去登那基隆山,但劉盛芸與劉盛芾卻不敢有絲毫的忤逆,臨時擔當起老父親衛的職責,老老實實的騎馬跟隨其後。

    天邊翻起了魚肚白,待劉家父子踩著積滿露珠的山籐野草登上基隆山頂,已是朝霞漫天映紅了海面。未幾,一輪紅ri噴薄而出,將光明與熱量灑向大地。劉銘傳面向東方而立,大聲讚歎:「大自然之神奇,壯哉!美哉!」

    劉家四子中劉盛芸的心思最為活泛,見乃父此刻心情不錯,身邊又無任何外人,小心的問道:「父親大人,孩兒心中有一事不明,還望父親能給予解惑。」

    「翰香(劉盛芸表字)啊,你之困惑可是因為父改變辭官歸鄉之心意,並拜託劉振華照拂寶島之事而起?你可是認為他並無能力可擔此重責?」

    「父親明見,確是此事,孩兒苦思亦不得其解。劉振華在經商、勘探,甚至西洋機械方面都算得上是個厲害能人。可孩兒總還是覺得此人性情太過於懶散,且心腸不硬。雖有一身好本事,實非做大事之人。」劉盛芸暢所欲言,將心中所思全盤托出。

    劉盛芾好似有不同的意見,在一旁張了張嘴,卻不知為何他又將話嚥回了肚子裡面。這細微的動作,卻被其父劉銘傳看在眼裡,撚鬚微笑說道:「chun圃(劉盛芾表字),這裡除了我們父子三人,沒有外人,有什麼想法,有什麼話都可以說出來,讓為父給你們答疑解惑。」

    「孩兒只是覺得二哥對劉振華的看法流於表面,不說其它,就只說二哥剛才話語中提到劉振華精擅的三樣本事,試問二哥,就是其中一項,也不可能是一個懶散之能掌握的吧!而且還是通曉三項。還有,你說此人心腸軟,我感覺這應該是看對誰吧!如對上的是他的敵人,我看他倒是未必會有半分心軟,那載瀅貝勒之亡,就是明擺著的例證。」

    劉盛芾在老父的鼓勵下直抒己見,說出來的話語中所含意思卻是與二哥劉盛芸相反觀念。

    「唔……」劉銘傳含笑點頭,轉頭對若有所思的二兒子劉盛芸說道:「盛芸你和你大哥一個樣,聰穎有餘但沉穩不足。你二人過早跟隨為父進入官場發展,卻被浮於表面的虛假東西晃花了眼睛,忘記透過表象深究事物本質,日後當引以為戒啊!」

    劉盛芸趕忙低頭受教:「父親訓斥的是,剛才三弟之言,如暮鼓晨鐘振聾發聵,已徹底將孩兒震醒,沒想到啊,劉振華這個可惡的傢伙藏得還真是深。枉我與其相交還待其誠心,不行,回頭一定要找他算賬。」

    劉銘傳笑道:「呵呵,你這小兔崽子,知道錯了還嘴硬,還怪別人藏得太深,我來說句公道話,為父也曾仔細觀察過劉振華,他與你兄弟二人相交確也是真心誠意。如有私心,他亦不會給為父點出金九礦區的存在,再拉你合辦賺錢的制皂廠。且又為了chun圃的一句戲言,又送上槍械製造圖紙。這些東西,無論哪一樣拿出去,都是價值巨萬。」

    「這倒也是,這小子優點也不少。功夫好,仗義疏財,又講義氣。對了,這傢伙還是個華人至上的民族主義者。」

    「嗯,從他創辦制皂廠與洋人爭利,拋出百萬銀兩購買寶島鐵路公司股份,力主施工時首先任用咱們華人的設計師與工程師。那時為父就已看出這劉振華對洋人之恨是深入骨髓。其言行中雖唾棄大清朝廷,卻又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之隱意。總而言之,他乃是心懷大華夏之人。這亦是為父拜託他起事時照拂寶島的部份原因。」

    往日因公務繁忙無暇言傳身教兒子的劉銘傳大人,今日正好趁此時機悉心教誨他們。

    「哦,不知父親大人是看好蘭芳國還是看好劉振華呢?畢竟,他此時還非蘭芳國的那什麼大總長。」劉盛芾接上一句。

    「chun圃,你之所言乃是一而二,二而一的問題。雖說劉振華既代表蘭芳國,而蘭芳國卻代表不了劉振華,但兩者相輔相成,合二為一才能借勢而起,希望這崛起的時間不要讓老朽等得太久。如蘭芳國能夠崛起,則天下華人幸甚。」

    說到此處,劉銘傳不禁感懷,自己年歲已老,已是時不待我,其言語中飽含滄桑的意味。

    他的話語中其實還有未盡之意,那即是對其政治前景的擔憂。在派系林立的晚清官場,互相排擠、掣肘之事實在是司空見慣,即使像左宗棠、翁同龢、劉銘傳這樣的名臣也不能免。

    如今光緒帝名義上親政,以翁同龢為首的帝黨,已將劉銘傳劃為異己一類,如今的劉銘傳卻早已厭倦了官場中的相互傾軋、爾虞我詐,只想偏安一隅建設寶島,實現他「以一隅之設施為全國之范」的理想。

    思索消化完乃父的話語,劉盛芸開口打斷了其父的感思:「父親大人,孩兒還有一事未明,環視當今世界諸西方列強,均是在近兩百餘年中憑靠船堅炮利殖民天下而富強。我大清與洋人在艦船火炮技術方面相比,差距無法以道里計,劉振華與他的蘭芳國拿什麼去與洋人相抗衡呢?」

    劉銘傳拋去心中感歎失意,抬頭仰望東方,發出暢快的大笑:「哈哈,傻小子,腦子抽筋了不是?這個問題你不去問劉振華卻來向為父發問,那我又該去問誰呢?不過,你既然問出,那麼為父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我對這混小子倒是有莫名的信心,且靜下心來,拭目以待吧!」

    對於劉家父子的談論,此時還航行在海上的劉振華自然是不知曉。對北洋水師會趕來追剿一事,大家皆未放在心上。在這寬廣遼闊的大海上,雙方還隔著好幾日的海路距離,又是在這個沒有衛星定位追蹤系統的時代,想追趕上來並截住他們的商船,那簡直是癡人說夢。

    趁著航程空暇,劉振華對睚眥戰隊進行了整訓。對於此次行動,他只給出了一個剛及格的分數。大家一直在思考一個關鍵問題,情報的錯漏,導致籌謀多時的行動功虧一簣,實在是讓人扼腕。可這情報組織的建立卻非一時一ri就能見到效果,這前路還長著呢!

    對劉銘傳巡撫大人臨別囑托,劉振華倒是深感寬心。只要老大人繼續坐鎮寶島,再有騰飛港一方的暗中支持,就算那甲午年清政府依然會按照歷史軌跡戰敗,簽訂下喪權辱國的《馬關條約》割讓包括寶島及澎湖列島,這寶島也不會任由小鬼子予取予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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