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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8章陰謀對戰 文 / 劉氏豪兒

    夜色猶如密均勻的黑灰色霧氣,靜靜的慢鏡頭般懸浮在空氣中。氣氛安詳。靜謐。

    陳世飛在接起電話之前躲開旁邊的人,走到路邊,號碼顯示是陳曾打來的,他已經有了預感:是不是被發現了?……為防旁邊的人聽到,他聲音很低:「陳兄弟,」

    「陳世飛先生,你現在,在哪裡啊?」這是陳曾說的話。

    陳世飛恭迎地笑道:「我在家裡。這麼晚了,陳兄弟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情?」

    「你真的在家裡?」

    陳世飛一緊:「···」——真的被發現了?自己派出去的偵探已經把自己出賣了?那,現在該說真話還是假話?

    「陳世飛先生,你那邊信號不好?」陳曾見他不說話,嘲諷道。此時他從麵包車裡走了出來。右手在耳邊舉著電話,左手在下面則夾著煙卷,紅色的火點亮在空氣裡,他兩眼射放著幽黑的精光,看著路邊的那輛轎車。轎車裡的人則慌張地斜視著陳曾的走過來。

    「嗯嗯···是,是有點信號不好,我當然在家裡啊,我想這點沒必要騙陳兄弟——」

    「不,你不在家裡,你在撒謊!」陳曾直接拆穿了他。他來到轎車窗前,扣手敲了敲車窗。車窗搖下,裡面的人還裝模作樣地凶聲道:「小子,你找死啊!」陳曾無動於衷,笑了笑,故意把手機放在嘴邊讓陳世飛聽到自己的聲音——他對車裡的人說道:「你們是陳世飛先生的人嗎?陳世飛先生讓你們接個電話——」

    陳世飛在那一刻,像手指觸到了針尖,一緊,噌地就屏住了呼吸,只剩下胸腔裡沉悶的心跳。咚!咚!像平穩有力的鼓點,敲擊著他的神經。

    接下來。

    電話那邊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道裡——是漢子接陳曾遞進去的手機時候的聲音:「嗯,怎麼了?找我們什麼事情?」

    漢子接手機時的表情是疑惑的,因為他搞不懂這是怎麼了,陳世飛剛才還讓他們跟蹤這個年輕人,準備幹掉他們,現在卻又讓他給自己傳達電話。他搞不懂。

    他一下子沒搞懂。

    但他很快就搞懂了。但已經遲了(——他剛才一接住陳曾的電話,一說了那句話,已經『餃子煮破皮,露出了餡』)。

    漢子把電話放在耳邊:「喂,陳先生,什麼事?」

    「一群笨蛋!草!」電話裡是咆哮的憤怒的聲音!

    漢子看了看電話,再看了看陳曾,陳曾笑道:「來——」把手機拿過來。他哈哈大笑幾聲,轉而沉聲道:「跟我玩陰招,陳先生,有一點我之前沒有提醒你,不要以為我們年齡小就不當我們一回事!我認為我已經對你很仁義了,倒好,你今晚是想把我們幹掉?你信不信我現在一個電話,你明天就在監獄裡蹲著。你以為本地的那幾個小官官就能護得住你。你知道『自身難保』四個字怎麼寫嗎,嗯,陳世飛先生?」!!!

    陳世飛像被尖銳而唐突的鑼聲震到,腦海中連冒幾個感歎號,已是滿頭大汗。他知道自己這次已經是瀕臨懸崖,再說什麼都於事無補了,索性決定一不做二不休——你發現我的目的了又能怎樣?你要報要道,隨你!犯法的也不是只有我一個,到時坐牢槍斃的也不是只我一個。而且,你今晚也必死!

    豁出去後,陳世飛的語氣也挺起了腰,道:「既然這樣,你想怎麼就怎麼。」他說話的同時,悄聲招呼旁邊的黑社會漢子們,「都上車,他們在村口。」

    他也上了車,十幾輛轎車的前燈霎時全部亮起,在漆黑如墨的夜色裡,陣勢非常壯觀。道上,前後隔著三四米的距離『一』字拉成車隊,向村口駛去。陳世飛拉話題沒有掛掉陳曾的電話,一路上與陳曾交談著。這叫「牽制」。他做的很聰明。陳曾雖判定陳世飛肯定不在家裡,但卻不知道他具體身在何處,更沒想像到他和眾多黑社會漢子們聚集在一起等候自己們的情景,所以他和陳世飛打著電話,並沒有意識到陳世飛現在率領打手正朝他們這兒駛來。

    然而,他還是意識到了。

    只因為一個細節,很微小的細節。

    陳世飛的車隊在奔馳而來的途中,遇上相向的一輛私家車車而摁了兩聲喇叭。bibi!就是這兩聲。其實這笛並非陳世飛的人鳴的,而是發自那輛相向而來的車。陳世飛的人都是黑社會人物,開車都是飆的,像敢死隊的一樣,在他們的手指上就沒有摁喇叭的習慣,平常人當然駕駛講究的是穩而安,所以遇急與不急,都會bibi兩聲。

    夜很靜。陳曾聽到了電話裡傳來的這遙遠而不清的兩聲。是捕捉。從陳世飛清晰的近音中捕捉到他身處環境附件的遠音。

    然後,在他本就覺得陳世飛現在的說話有些奇怪的心理基礎上,他霍然就明白了過來。

    他並沒有揭穿陳世飛。他繼續著電話,悄聲讓楊哥們上車。

    將計就計!

    路邊的那輛轎車已經被他們「打劫」了,車上的人此時被摁趴在地上,被沒收了所有通話工具。

    見陳曾臉色緊張,大家也沒多話問為什麼,兒和鄭陽鑽進轎車的後座,駕駛座留給陳曾,伏東上了副座。陳曾邊電話著也上了車。楊哥等人在車外路面上擒制著那四個漢子,那漢子看樣子想大叫,楊哥四人捂著他們的嘴巴。陳曾看著車外,做了個手勢,楊哥跟陳曾這麼久了,心有靈犀一般馬上明白了陳曾的意思,他只手捂著漢子的嘴巴,只手扳住其五指,問道:「陳世飛在哪裡對我們設下了埋伏?」漢子搖頭嗚嗚地支支吾吾著。只聽卡擦一聲,骨頭的斷裂聲音,漢子疼得汗珠顆顆,掙扎中想大叫叫不出來,支支吾吾道:「嗯嗯···在七子口。」七子口是從三星村去鎮裡的途中一段人煙稀少的荒地路。楊哥對這地點陌生,又問了一遍。然後指著去鎮裡的方向,低聲道:「那兒。」陳曾點點頭。

    又點了點頭。

    第二個點頭是讓楊哥們把這四個漢子弄暈。

    楊哥四人是行內專業人士,穴位和出手力掌握得很精準,只見他們紛紛在四個漢子脖子後面砍了一掌,那四個漢子就軟軟地,yan了一般,垂下了頭。然後拉向路邊的田地裡。

    陳曾把手機握緊伸出窗外,然後擰鑰匙發動起了轎車,他對車研究很深,所以馬達聲非常的低。他調轉方向,一邊打電話一邊開著車向與去鎮裡的相反的方向駛去。

    楊哥四人也從田地裡躥回來上了麵包車,麵包車跟著轎車而去。

    而不到一分鐘後,去鎮裡的方向上,朝這裡照過來很多車燈。夜色中,可以看見車輛開得非常的快。

    他們如此的急速。

    是趕著來殺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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