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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互寫情詩 文 / 郭柏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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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倩玉喜極而泣,在我的懷裡好久才平復下來道:「我以為你死了,你沒死,真好!」說著一邊哭著一邊雙手捧了我的臉喃喃的說:「秋心,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嗎?」然後是拚命地吻著我,那吻又鹹又澀,帶著她的淚水,帶著她相逢的驚喜,也帶著她深深的思念。

    我說:「真的是我。」我說不出話來,我們就那樣吻著,許久,王倩玉帶著淚水笑了道:「你知道嗎?我找的你好苦?」

    我奇怪的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你是怎麼過來的?我是稀里糊塗過來的,那你呢?」

    王倩玉拉著我的手讓我坐在她旁邊的椅子上,緩緩的說:「那天你失足從陽台上落下,而我當時被憤怒的田玉抓了頭髮,扯倒在地。他下手太狠了,我傷害的不僅僅是我的外表,還有內心,我恨死他。後來他打我打的手軟時自語道:『我看看那個姦夫是誰?』走到樓下。我擔心你,便也披頭散髮的跟著他跑下樓來。可是那樓底下只遺留了你蒙在頭上的被單,卻四處也找不到你的蹤影。田玉手裡拿著菜刀,到處也找不到,然後回頭問我,我只是搖頭,因為當時我也覺得奇怪。心說,你又不會絕世武功,從二樓落下怎會沒有事?更奇怪的是連你的蹤跡都沒有,後來我以為你因此逃脫了,我也曾經給雲菲打過電話,可是雲菲說,你一早出去就再也沒回來過。一連十多天,後來大家都奇怪,你失蹤了。於是你老婆雲菲報了案,我和田玉也幫著四處打探尋找,可是你人間蒸發了。」

    我說:「我那天也不知怎麼回事稀里糊塗的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洞裡,身體飄在空中,睜開眼睛就到了這裡,這裡竟是十多年前,倩玉,我們穿越回來了。你說那個洞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時光隧道』?」

    王倩玉道:「也許是吧。你失蹤之後,我和田玉終於離了婚,田玉寧肯淨身出戶,所以那個飯店依舊是我的。我們離婚以後,我就一直在想你。我一度以為你一定去南方找安然去了,我就隻身去了南方,找到了安然……」

    我好奇的問道:「你找到了安然?她……」

    王倩玉道:「她孤身一人,但生意做得很大…」

    她孤身一人?怎麼會孤身一人?難道岳成離開了她?難道?王倩玉看到了我的疑惑就說道:「岳成他……」說到這裡時忽的有人敲門,我一下子從椅子上彈起來,假裝低著頭做出挨批評狀來。王倩玉忙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捋了一下頭髮正襟危坐。王倩玉道:「進來。秋心你先回去吧。」

    進來的竟是雲菲,我跟她擦身而過,她看了我一眼,我沒有看她,走出辦公室回到正在上課的教室,那一堂課講的什麼我渾然不覺,我滿心思在思考著十數年之後為何安然會孤身一人。這是個暗示嗎?暗示我十多年之後將有機會和她復合?她孤身一人是在等我嗎?只可惜王倩玉只說了一半,待到放學之後自己一定要去找她問個明白。

    下課了,同學們將我圍住,問道:「王老師說你什麼了?」

    我看了看大家我真的沒有閒心和他們閒聊,我很憂愁的望著大家,大家見我不支聲就各自散去了。安然在我的前桌回頭看我,安慰我道:「老師批評你了?別那樣悲觀啊?我看你這節課始終神思恍惚的。別這樣好嗎?你該振作起來,只要你努力學習,老師會慢慢對你好的。」

    我看了看她,我說:「謝謝你安然,我沒事。」

    再次上課的時候,我忽發感慨我在紙上寫道:

    為何你出現在我的生命裡?

    纖手請撥那曲愛情的詠歎調?

    曲散了,微笑著便如流星般隕逝

    茫茫的人海裡我去哪裡尋找你?

    天涯海角走遍

    為何天地間愛難以永恆?

    離去了

    徒留心弦久久的顫動

    ……

    我抬起頭看著安然,我還用尋找嗎?愛就在眼前,就在眼前微微晃動的長髮中。可是難道眼前的一切都是虛幻嗎?得到了就要消逝嗎?這一切都將消逝?為何我就無法長期的擁有你?今日的短暫的聚合,短暫的相愛都將變成虛幻嗎?如果愛知道了結果是悲傷,我們還要繼續相愛嗎?

    我搖著頭愈加的悲傷,第三節課下來的時候,安然回頭看到了我寫在紙上的詩。上課以後,安然給我回了一首:

    顫動的豈止是心弦呢?

    當時光老去

    歲月無法荒蕪的

    只有愛情

    當我們用生命譜寫那

    愛之歌

    心與心就從不會分離

    哪怕天荒地老

    ……

    我感動的望著她,她含情脈脈的看著我,我們忽視良久,她微微的一笑。這個微笑讓我的心弦再次跳動,我說,她說:「不必說。」我明白了,心與心已經相通,又何須語言呢?但是我依然在想,今天的海誓山盟固然甜蜜。可是生活卻總要改變我們的初衷,相愛的兩個人開始的時候總像兩條鐵軌,平行的走著,可是無數個岔路口,無數個交集總讓我們迷失方向,當我們分離的時候,當我們找不到了對方的時候,當我們痛苦的相互尋找時,當初的誓言是否還會記得?是否還會不顧一切的等待著對方,尋找那最初的心靈的顫動?

    我坐在那裡,我在她的微笑中百感交集。

    那麼又何須去徒勞的想像未來會怎樣?只要我們現在是甜蜜的,只要我們現在還是相愛的,只要我們還是快樂的天真的,純潔的。只有現在是可以掌握的,因為此時我就在她的微笑中迷醉。

    我閉了眼睛,我低下身,我的手從桌子底下穿過摸索著,尋找著,我找到了她伸過來的手,我們的手握在了一起。兩隻手在暗處交流著,感動著。

    放學的時候,安然和我一起走出學校,我本來打算去找王倩玉的,可是我身邊有了安然,我就暫時的忘記了所有的俗事。我跟安然並肩走出學校,一路上安然都沒有說話,我到了家的時候,她跟著我一起來到我家。母親已經習慣我們一起回來,母親放了桌子,我和安然坐在一起學習。

    我們相挨著坐在一起,正在學習的時候,忽的有人在院子外面道:「這是秋心的家嗎?」那聲音好熟悉,不是王倩玉又是誰呢?她怎麼會來呢?她也太大膽了吧?我站起身道:「對,哦是王老師啊。」

    我母親也忙迎過去,王倩玉微笑的伸出手與母親的手相握,並且自我介紹:「您是秋心的母親?我是他的新任班主任,我是來家訪的。」

    安然也過去說了一聲:「老師好!」就與我告別先回去了。

    這邊母親忙把老師迎進屋裡,我望了一眼,心說,這個王老師一定是藉著來家訪之便,想要和我訴一下別來之情的,而我也不知為何,不想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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