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著實是閒得發慌，便拿馬埂逗樂子。他把馬埂綁在一根柱子上，用布條塞住嘴巴，然後拿他練刀法，一把大刀耍得虎虎生威，砍向馬埂身體的各個部位，每次都是即將砍到他身體時將刀堪堪收住。馬埂往日的威風早已消失在九天雲外，自詡為殺人如麻的一個土匪頭子，愣是讓江浩給嚇得尿了褲子，雙眼緊閉，大汗淋漓。
袁家興讓江浩退到一邊，把馬埂嘴裡的布條扯了下來。
那馬埂還以為大限將至，閉著眼睛大喊：「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袁家興說：「馬寨主，是我。」
馬埂睜開眼睛，如看到救星一般，說：「快管管你的這個人，他媽的我實在是受不了了！」
袁家興說：「他這人就這樣，愛開玩笑，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馬埂說：「有他媽這麼開玩笑的嗎？」
袁家興說：「習慣了就好了。」
馬埂幾乎要哭出來了，說：「我他媽沒法習慣，這他媽太嚇人了！大家都是聰明人，簡單點兒，你們還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就直說。」
袁家興說：「你是個爽快人，那我也就不繞彎子了。馬埂，我問你幾個問題，這附近除了你們，還有沒有別的土匪，有多少，分佈在哪裡？」
馬埂要了碗水，喝完之後，說：「當然不止我們一家，否則我們也不會窩在這麼個小地方。我把著這東陽崗，附近還有上東坡的屠大力、馬甸坡的陳標、二撥子崖的馬炮，還有清河崗的葉秋娘。這還只是這一大片地界上的，黑鴉山上的勢力多，你要小心仔細。」
袁家興說：「其他的我先不管，也管不著，我在這東陽崗上立了家，總得知道鄰居是誰。剛才你指名道姓的那四個人，給我說說他們的情況。」
馬埂被嚇破了膽，一五一十地和盤托出，說：「這些都是狠角色，不好惹。離得最近的是屠大力，人稱屠夫，他的拳頭硬，我吶，為求周全，每年都會給他上點貨；陳標和馬炮結成了小同盟，相互抱團，防著屠大力或者其他人去吞了他們；我也擔心著屠大力哪天翻臉不認人，所以也結了個小同盟，是跟葉秋娘，她是個女流之輩，但是比起男人來一點都不差，沒有不服的。我們五家都有自己的小算盤，不過，我們還是有坐下來談話的理由的，那就是不能讓外人插進來。再往大了說，整個黑鴉山對外有個總頭目，是龐大志，這個人的野心太大，總是想著擴張地盤，我們其他各家要不是私底下結成了同進退的盟約，早就讓他給收拾了。你們不要以為只要膽大不要命就能當土匪了，要不想掉腦袋，就得動腦子。哦，對不住，我說話說激動了，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了。」
袁家興聽到「龐大志」這個熟悉的名字，輕輕吸了口氣，問：「你們都少不了要給那個龐大志交點份子錢？」
馬埂說：「那當然，按地盤攤派。」
袁家興接著問：「跟他打交道多嗎？」
馬埂說：「不多，他每半年召集各個地方的頭目去開個會，也可能會派人到各處去看看，主要就是為收錢，說是要打點官府，我看就是扯淡，全進了他的腰包了。」
袁家興將他所說的情況默記於心，問：「你跟附近這四家，怎麼聯絡？」
馬埂說：「當然不會跟串門子似的隔三差五就見一次，大家都忙，約定每個月的月底到屠大力那裡去喝酒，酒桌上就把事給說了辦了。要是碰到緊急的情況，那就另說了。」
袁家興算算日子，說：「這不馬上就到了嗎？」
馬埂說：「是啊，馬上就到日子了。」
袁家興問：「如果不去呢？」
馬埂說：「那其他人就知道這邊已經出事了，肯定會集結人馬來查看個究竟。」
袁家興問：「必須得當家的親自去嗎？」
馬埂不假思索地說：「是啊，是！當家的不去，別人肯定猜到這裡面有不對勁的地方了，到時候會大兵壓境的啊！」
崔陽平插了話，說：「鬼扯！要是你病了，不小心摔斷腿了，那還得必須親自去？馬埂啊，我看你是沒吃苦頭啊，你不老實！」
馬埂連連求饒，說：「饒命，饒命！我沒有耍滑頭，過去都是我親自去的，我不去也行，留個口信就可以。」
袁家興問：「有沒有個暗語之類的？」
馬埂說：「沒有，你們去，就說我病了，是我讓你們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