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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章故交4 文 / 喬格

    多想讓他抬起頭,多想把熟悉的他叫回來。他的眸中卻只有冷漠,冰冷得如同破曉時的寒霧。

    左秋雁淚眼婆娑,哽咽著問:「家興,你怎麼了?」

    袁家興不答,端起酒杯,問:「還喝嗎?」

    左秋雁搖頭,說:「我好苦。」

    袁家興欲言又止,再度一飲而盡。

    左秋雁掏出石鳥,說:「你還記得嗎,這是你走之前送給我的,你看,多好看啊!看到它,我就會想起你。」

    袁家興不由得為之動容,嘴上卻絲毫不留情,說:「你是說我是鳥人嗎?」

    左秋雁「撲哧」一笑,瞥了他一眼,說:「我把這石鳥每日帶在身邊,有一次,我找不見它了,急得我啊,覺得魂丟了似的。我把走過的地方都找了,找了一整天,就是找不到,後來我爬在床上哭,發現它就在枕頭底下,可把我給高興壞了。」

    袁家興說:「不就是一塊石頭嗎,丟了就丟了吧,沒什麼要緊的。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以後會有人送你更好的。」

    左秋雁愣住了,說:「家興,你怎麼可以說出這樣的話?你讓我等你回來,難道就是為了聽這句話嗎?」

    袁家興有些不耐煩,說:「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又何必再提呢?」

    左秋雁險些要失聲痛哭,悲慼地說:「過去了,都過去了,如果過不去怎麼辦?」

    柳文棟醉眼朦朧,用胳膊撐著桌子抬起頭來,說:「你們兩個說什麼呢,不會真以為我喝醉了吧?我沒醉,家興,來,我們喝酒!」

    袁家門外,左冷木站在涼風中,不時地向裡探頭,又不時地看看天,踟躕再三,還是擰著頭進了門。看到屋中情形,他抱怨道:「還喝著呢?時候不早了,甭喝了。咦,秋雁,你喝酒了?你一個女孩子喝酒像什麼話,快跟我回家!」

    袁家興站了起來,說:「阿爹,您別怪她,都是我不好。你看,我們這就不再喝了。這樣吧,我把秋雁給您送回去,行不?」

    左冷木沒好氣地說:「不勞你大駕了。秋雁,走!」

    左秋雁說:「我不走,我要留在這陪家興。我不能跟他分開。」

    左冷木氣急,一把將她拽起來,斥責道:「喝昏了頭啦?這是女孩子家的該說的話嗎,要是傳出去了,你還要不要做人,讓我這老臉往哪擱!」

    袁家興再三致歉,好不容易將左家父女送走,又見柳文棟踉踉蹌蹌地從屋裡走出來,嚷著要回家,袁家興只得送他。一路上,柳文棟醉話說個不停:「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不復回啊,不復回。我左牽黃,右擎蒼,是天茫茫,地也茫茫。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個夜哭郎;過往的君子讀三遍,一覺睡到大天亮!哈哈,還我河山!停止內戰,一致對外!抓我?來啊,來抓我啊,把你們這些貪官污吏都殺盡,一個都不留!」

    袁家興由著他胡鬧,牢牢地攙著他,唯恐他摔倒,說:「殺,殺,全都殺。好了,都殺光了。」

    柳文棟摟著袁家興的肩膀,說:「誰殺的,你?不可能,你連家仇都報不了,何況國仇?我是文人,我的筆比刀、比子彈都厲害,我寫文章罵死他們!」

    袁家興勃然變色,問:「我爹是怎麼死的?」

    柳文棟說:「怎麼死的,病死的。在這放馬場,你就是問破了天去,別人都會跟你說他老人家是病死的。」

    袁家興誘導著他,問:「難道不是?」

    柳文棟把手擺得老高,說:「我不知道,我不能說。」

    袁家興說:「如果你拿我當兄弟,就該告訴我。為兄弟,難道不應該是兩肋插刀的嗎?」

    柳文棟本就面色通紅,此刻幾乎能擠出血來,當時便嗆了起來,說:「如果你拿我當兄弟,就不該問我。你總不能為了自己痛快而插兄弟兩刀吧,那你當我是兄弟了嗎?」

    袁家興呼吸急促,說:「好,我們不談兄弟情誼,就說說這為人之道。你讀了這麼多書,懂得許多的大道理,什麼儒家、法家的,不管是哪家,都沒有教人不義的,對不對?路邊不平,拔刀相助,這是每個胸懷正義的人都不會拒絕的。」

    柳文棟冷冷地哼了一聲,說:「那要看代價如何。倘若只是我自己受些苦頭,為了伸張正義,無所謂,無所畏;可若是得搭上我們整個柳家,代價就太高了。因此,路見不平,只有繞道而行。我不會害你,但你也別指望我幫你。」

    袁家興沒再與他爭執,使出了激將法,說:「依我看,你未必知道什麼,不過是嘩眾取眾,或者是故意找個由頭來賣弄你這些歪門邪說罷了。你這種讀書人,我見的多了。」

    柳文棟似是受了極大的羞辱,掙開他的手,說:「我比你知道的多,我承認這個人有時候是有誇誇其他的毛病,卻並不是信口開河!」

    袁家興步步緊逼,說:「是嗎,那我倒要審視一下你的人品了。關於我爹的事,你說說看!」

    柳文棟站立不穩,接連倒退兩步,一張嘴,立刻嘔出大片穢物。袁家興連忙去扶他,為他拍背,正忙活著,柳家的馬車趕到了,從車上跳下來兩個僕人,不由分說將柳文棟抬上馬車,隨後掉頭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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