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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45. 文 / 徐如笙

    徐廣庭不是小氣的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何況當初韓舟是救了陸寶菱一命的,可是韓舟畢竟是韓家人,皇上有多麼恨韓家他比誰都清楚,如今皇上疑心甚重,焉知不是因為被韓家背叛的緣故?

    若是陸寶菱叫兒子認了韓舟做乾爹,即使皇上知曉內情,旁人可不知道,若是被有心人拿去說三道四,三人成虎,皇上心裡犯了嘀咕,豈不是得不償失。

    可這些話雖然在心裡,卻不能明說,徐廣庭看這陸寶菱安靜睡去的容顏,暗暗歎了口氣。

    因在年下,陸寶菱又有了身孕,徐家的這個新年過的熱熱鬧鬧,初二回娘家走親戚,陸靖柔和陳文寧也來了,還帶著弘哥兒和素素,陸萬林身體好了許多,笑瞇瞇的看著弘哥兒上下爬著淘氣,不知道有多高興。

    二夫人抱著素素在一旁和陸靖柔說話,這一年守孝,陸靖柔鮮少出門,如今除了孝,自然有說不完的話,好似陸靖柔是陸家的主心骨一般,如今主心骨回來了,每個人都是高高興興地。

    陸如玉張羅著叫廚房預備酒席,程懷玉則負責招呼徐廣庭和陳文寧,見了陸寶菱,陸靖柔便拉著她到一旁說悄悄話:「年前鳳荷母女來找我,說是要離開京城了,被我好歹留下了,你預備著怎麼辦?」

    陸寶菱吃了一驚,陳毅寧臨終前把鳳荷母女托付給她照顧,陸寶菱幾次上門送東西銀子都被拒絕了,無奈之下,只好托楚夫人和陸靖柔兩邊照應著,如今楚夫人回了徐家,倒是陸靖柔派人去照料的時候多,如今鳳荷母女為何要離開京城?

    陸寶菱緊緊握住了陸靖柔的手:「可不能叫她們走。我答應了陳毅寧的,要好好照顧她們,姐姐一定幫我留住她們。」

    陸靖柔安撫道:「你放心,我已經說了,快到年下,好歹過了這個年,又天寒地凍的,帶著孩子四處跑也不好,鳳荷應下了,不過我瞧著她很是堅決的樣子。估計是留不住了。」

    陸寶菱有些發急,喃喃道:「我答應了陳毅寧的……」

    陸靖柔歎氣道:「我知道,陳毅寧既然托付給了你。你必定會盡心盡力,可你不要忘了,鳳荷已經好幾次拒絕了你的幫助,她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陳毅寧死的時候雖然沒有牽連她們。可鳳荷到底有心結,親弟弟死了,她們孤兒寡母的生活到底無以為繼,要我說,她們走也好,回到老家。好歹鄉里鄉親的能照顧一些,我再幫她置辦些房子地,總保她後半生無憂罷了。」

    陸寶菱道:「那她們的老家在哪兒呢?」

    陸靖柔道:「我問了。就在宛平縣,左右離得近,你要是放心就交給我處置,我一定給你安排的妥妥當當。」

    陸寶菱道:「姐姐出面我自然放心,可我還是想見她們一面。」

    陸靖柔自然應了。說抽空陪她去。

    徐廣庭早就看到陸靖柔和陸寶菱說了半天悄悄話,又見陸寶菱的臉色變了。便有些擔憂,悄聲問陸寶菱:「出了什麼事?」

    事關陳毅寧,陸寶菱也不想叫徐廣庭跟著擔心,遂找了個借口混過去了,可那心不在焉的樣子還是叫徐廣庭眸色一暗。

    陸萬林看著圍著桌子的一群人,十分高興,想起前兩年的新娘不是缺了這個,就是少了那個,總是有些不痛快,如今可算是圓滿了。

    又說起了陸宛君:「她在宮裡,不好出來見面,過兩日靖柔,寶菱和如玉一起進宮瞧瞧她,也算是一家子團聚了。」

    陸靖柔自然應了。

    初二回了娘家,初三初四,一直到初十都有宴請,陸寶菱有了身孕,雖不叫她操心,可出來招呼客人總是避免不了的,一直過了十二,陸靖柔才打發婆子來告訴陸寶菱,說第二日進宮,陸寶菱便叫丫頭準備了衣裳。

    三姐妹聯袂進宮,陸宛君自然是極高興的,她也有一年多沒見過陸靖柔了,陸靖柔想著熱鬧些,又特地帶上了弘哥兒和素素,陸宛君喜歡的不得了,抱抱這個抱抱那個,直接從手腕上褪下來一雙龍鳳金鐲子送給二人做見面禮。

    又說起了陸萬林的身體。

    陸宛君歎道:「我在宮裡聽說祖父病了,急的不得了,偏生還不能去看看,姐姐和兩位妹妹多在跟前伺候,就當是替我盡孝了。」

    陸靖柔笑道:「祖父的病不打緊,上了年紀的人免不了有些頹態,只是知道寶菱有了身孕,病就好了大半,如今已經能起來走動了,初二的時候還和我們一桌吃飯,喝了不少酒,這都不用你操心,離了你,難道我們三個就照顧不好祖父麼?倒是你自己,要上點心,別叫祖父替你擔心是真的。」

    陸宛君微微紅了臉:「我如今也好的很,叫祖父不必替我擔心。」

    陸靖柔道:「你這話能哄別人,還能哄我?咱們一年多沒見了,之前你懷著思旋,還胖了些,如今越發瘦了。」又問一邊伺候的黃鶯:「你可有好好伺候你們主子?」

    陸靖柔積威已久,別看黃鶯如今做了宮中女官,人人奉承,見了陸靖柔還是恭恭敬敬的,忙道:「娘娘日夜憂心大皇子,奴婢們也是有心無力啊。」

    陸靖柔冷笑:「大皇子是誰生的?見一見也不能?」

    說著吩咐黃鶯:「你去皇后宮裡,就說我和兩位妹妹來看宛君,想見見外甥,務必把大皇子抱過來,若是皇后不答應,你就去找皇上,問問皇上,做姨母的想見外甥一面還不能了?」

    黃鶯最是信服陸靖柔的,趕忙答應了,出去傳話,陸靖柔又吩咐黃鸝:「你去賢妃和玉嬪宮裡,就說傾貴妃發話了,請兩位公主過來說話,把人給接過來。」

    黃鸝也趕忙應了。陸宛君一直抿著嘴沒說話,眼裡卻滿是期待。

    陸如玉笑道:「大姐姐一出手就是不同凡響。」

    陸寶菱啜著溫熱的杏仁茶。笑瞇瞇的直點頭,是哦,好像大姐姐一出馬,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

    陸靖柔翻了個個白眼,看著兩個人:「哪像你們,沒出息,宛君到底是生母,當初皇上說了把大皇子抱給皇后養,可沒有說大皇子是皇后生的,宛君這個生母的名分還是名正言順。只要捏住了這一點,就什麼也不用怕,大皇子如今還小。不知道是非,將來讀了書,知道了三綱五常,就是念著養育之恩孝順養母,還能把生母拋到腦後去?」

    陸如玉笑道:「姐姐說的是。只是皇后太氣人了,我們都被氣昏了頭罷了。」

    陸靖柔道:「如今宛君最要緊的是調養身體,趁著年輕多生幾個孩子,也只當是給大皇子添個臂膀了,將來你也有個依靠了。」

    陸宛君有些羞澀:「我也這樣想,就是遲遲沒有好消息。」

    這樣的事陸寶菱最有心得。道:「姐姐別急,這事可急不來,越是著急越是懷不上。」

    陸如玉一臉懵懂的聽著。她最少要生三呢,早點學點經驗也好。

    這邊說著話,那邊奶嬤嬤們帶著莞然公主和怡然公主已經到了,莞然公主年紀大些,有十歲了。規矩學的一絲也不差了,舉止投足也有公主的氣度。怡然公主年紀小一些,但也是眉眼精緻,兩個人手拉著手,十分惹眼的一對姐妹花,雖然她們年紀小,可陸靖柔和陸如玉還是起身福了福——是看在她公主的身份上,陸寶菱因是端王爺的義女,說起來還是兩個人的姑姑呢,倒是不需要行禮,反而是兩個公主要給她行禮。

    兩位公主也不是講究的,請安問了好,便坐下來說話,言語間對陸宛君十分客氣。

    雖說賢妃和玉嬪都是宮裡的老人兒了,可到底年紀大了,也都育有子嗣,不怕色衰愛馳,如今也不指望著皇上的恩寵過日子,後宮裡雖說有妃嬪,可大部分都是李慕容送進來的,後來也都被皇上收拾了,如今宮裡是陸宛君一人獨秀,她又生了皇長子,與她交好沒什麼壞處,相反,將來說不定還會對兩個公主的婚事前程有好處,因此聽說陸家姐妹結伴入宮,要兩個公主過去陪著說話,無論是賢妃還是玉嬪都是樂意的。

    陸家三姐妹又各自給了見面禮,陸靖柔便問空手而回的黃鶯:「大皇子呢,怎麼沒抱來?」

    黃鶯有些為難:「皇后娘娘說大皇子不得空,奴婢去求見皇上,皇上卻沒空見奴婢。」

    陸靖柔站起來道:「她還有道理了?大皇子忙什麼呢?姨母來了都不得空見一見,我倒要去看看。」

    陸宛君趕忙攔住:「姐姐算了吧,她到底皇后。」說起來也有心酸:「這也不是第一回了,她一直防著我,怎麼會叫大皇子過來呢。」

    陸靖柔面色便有些不善。

    怡然公主還有些懵懂,莞然公主卻是個心思明白的,她經母妃賢妃提點,早就知道這宮裡已經是傾貴妃的天下了,傾貴妃容貌艷麗,宮裡能與她比肩的還沒有,父皇又沒有選秀的心思,只怕這宮裡未來二十年都是傾貴妃獨寵,父皇年富力強,又對大皇子寄予厚望,自然不會薄待傾貴妃及傾貴妃的家人,傾貴妃的姐妹又都嫁的好,更別說定國公世子竟給陸如玉做上門女婿了,程皇后雖說撫養了大皇子,也是為了程家的富貴最後一搏罷了,如今討好傾貴妃雖說得罪了皇后,可等大皇子長成,勢必要向著自己的生母的,到時候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於是笑道:「母后對大皇子管的嚴了些,如今咱們一起坐著說話,都是一家人,就算是再忙也要過來打個招呼的。」

    陸如玉看了莞然公主一眼,笑道:「是這個道理,姨母都在這裡呢,他能不來拜見?」

    陸靖柔又吩咐身邊跟著進宮的菊枝道:「你跟著黃鶯去見皇上,就說我說的,要見見大皇子。」

    菊枝應了,跟著黃鶯又出去了。

    瞧著陸靖柔那個架勢,今天是非得較個高下了,殿裡的人都垂著頭,靜悄悄的。而陸如玉和陸寶菱則跟沒事人一樣,笑著和兩位公主寒暄。

    黃鶯和菊枝帶著皇上身邊的貼身小太監去程皇后宮裡傳話:「皇上說了,幾位夫人難得進宮一趟,叫兩位姑娘把大皇子抱過去見見。」

    程皇后青著臉看著兩個人抱走了大皇子,皇上的旨意她不能不聽,可陸家人也太囂張了!

    李思旋臨來前得了囑咐,他又是經教導過的,也不怕見生人,禮儀規矩更是一絲不錯,因此雖然到凌波殿見了滿屋子生人。卻也沒有生出怯意,落落大方的行了禮,陸靖柔這才笑起來。親自抱了抱李思旋:「這孩子長得可真是壯實。」

    李思旋好奇的看著陸靖柔,陸寶菱算是比較熟悉的一個了,笑瞇瞇的給她介紹:「思旋,這是大姨母,我是三姨母。」

    又指著陸如玉:「這是四姨母。你還記得嗎?」

    李思旋點點頭:「記得三姨母與四姨母。」看了看陸靖柔:「沒有見過大姨母。」

    陸靖柔笑吟吟的:「大姨母忙,沒功夫進宮瞧你。」說著拿出了一塊五子登科的玉珮給他:「這是大姨母的見面禮。」李思旋接了玉珮,輕聲道了謝。

    陸宛君則是滿臉激動,把李思旋接了過來抱在懷裡:「孩子,你可還記得我?」

    李思旋仰著臉瞧她,笑道:「陸娘娘好。」陸靖柔一愣。既而眼含熱淚,即便是叫陸娘娘也好,只要兒子認她就好。

    又問了李思旋兩句話。便叫他和弘哥兒一起玩,奶娘抱著素素,還有年紀較小的怡然公主湊在一起說起了話,李思旋很是喜歡弘哥兒,男孩子都喜歡同齡的人陪著玩。弘哥兒雖然大了兩歲多,可還是玩得到一起去。

    皇上進來的時候便看到兩個小男孩在正殿頭對著頭玩的開心。心下大悅,伸手把兩個孩子提溜起來一邊一個抱在懷裡,旁邊伺候的宮人趕忙行禮,弘哥兒年少老成,看著抱著他的人,也不怕,直勾勾的瞅著,李思旋已經驚喜的大喊起來:「父皇。」

    皇上笑吟吟的進去,後面跟著一大群人。

    裡面陸靖柔等人聞聲已經出來行禮請安,皇上對著陸靖柔很是客氣:「陳夫人倒是不常進宮走動,以後常來親戚之間也能親近親近。」

    陸靖柔笑了笑,沒有說話,皇上也不計較,從陸宛君他是知道的,陸家四個女兒,寶菱和如玉雖然嬌蠻,卻是小女兒心性,最好相處,唯有這個陸靖柔,最是難相處,你看著她笑瞇瞇的,還不知心裡有什麼算計呢,遂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對付。

    先問了陳文寧的一些事,陸靖柔笑道:「我是個婦道人家,這些大事也不懂。」

    一句話給推了個乾淨,陸宛君倒是著急起來,朝陸靖柔使了個眼色,卻被皇上看在眼裡,皇上並沒有覺得被怠慢而生氣,反而覺得家常味兒濃,他是九五之尊,親情對他來說彌足珍貴,可別人對他都是戰戰兢兢恭恭敬敬,就是程皇后的哥哥定國公,是他的大舅子,按理來說這個關係夠親近了吧,可定國公總是自稱臣下,他一說什麼一家人的話定國公就嚇個半死,一點意思也沒有。

    而陸家不同,陸萬林雖然沒表現出來,可總是以他的長輩自居,他的禮遇陸萬林從來沒有拒絕,更別提陸寶菱和陸如玉了,都把他當成姐夫一樣,該使喚的是使喚,該討好的時候討好,那種被人當做自己人的感覺很好,如今見著陸靖柔,宛君的親姐姐,他更不會擺皇上的架子,反而想著如何討好這個「大姐」了。

    他笑著看了看懷裡的弘哥兒,問他:「你幾歲了?」

    弘哥兒乖巧道:「三歲半。」

    皇上笑道:「可曾唸書?」

    弘哥兒道:「娘教我識字,已經學了一本千字文,現在在教我孫子兵法。」

    皇上給驚到了:「孫子兵法?你能聽懂嗎?」

    弘哥兒看了看陸靖柔,有些委屈的樣子:「字都認得,意思不懂,娘說書讀百遍,其義自現,不懂是我知道的太少的緣故。」

    皇上笑了笑:「你娘是為你好。」

    教三歲半的兒子學孫子兵法,這個陸靖柔還真是……就是皇上也有些無語。

    陸宛君已經驚訝道:「大姐姐怎麼教弘哥兒這個。他還小呢。」

    陸靖柔笑道:「男孩子就是要千錘百煉才能有出息,如今他讀孫子兵法不明白,就會在心裡存了疑惑,等他讀的書多了,知道的多了,站在山頂上往下看,就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我就是想讓他體會體會什麼叫做茅塞頓開,恍然大悟,什麼叫一覽眾山小。」

    陸宛君是知道陸靖柔的。處理事情也是這樣,先處理棘手的事情,那麼剩下的事情都顯得微不足道了。遂不再說話,反倒是皇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這種都是女人的場合皇上不好多呆,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卻親自賜了宴席招待客人。留下李思旋作陪。

    正月十五元宵節,宮裡照常有宴席,陸寶菱卻沒去,陸靖柔也沒去,兩個人結伴去了槐樹胡同看望鳳荷母女,大節下的。院子裡冷冷清清,鳳荷見了陸靖柔和陸寶菱十分驚訝,關起了門說話。

    聽陸寶菱挽留她們。鳳荷淡淡的:「我知道徐夫人受了毅寧的囑托照顧我們母女,可是我們和徐夫人到底是無親無故的,我不會平白受人恩惠,毅寧已經死了,你們放心。我也沒有什麼報仇的心思,冤冤相報何時了的道理我明白。京城米柴貴,又沒有相熟的人,倒不如回老家,左鄰右舍的還能幫襯著。」

    陸寶菱心裡酸酸的:「鳳荷姐姐也是知道的,我對陳毅寧有愧,可他既然托了我照顧你們,我就得做到,要不然怎麼對得起他呢。」

    鳳荷卻笑道:「徐夫人,你不欠毅寧什麼,反而是毅寧欠了你,你也不用內疚,好好地過自己的日子就是了,你好了,毅寧九泉之下也會高興的。」

    陸寶菱的眼淚卻落了下來,陸靖柔知道鳳荷這是下定了決心,也不好再攔,只是再三的說了要給鳳荷母女置辦房子地產,鳳荷原本要拒絕,可陸靖柔卻說是留給瑞兒做嫁妝的,鳳荷這才收下了。

    臨走前,鳳荷給了一個小包袱給陸寶菱:「這是毅寧的舊物,本不該拿這樣的事情擾你清淨,可我想毅寧是想交給你的,看在毅寧的面子上就收下吧。」陸寶菱鄭重的收下了。

    回去的路上,陸靖柔卻道:「這東西你最好別看,免得又生是非。」

    陸寶菱頓時猶豫了,陸靖柔道:「你要是放心,我就幫你拿到陳毅寧的墳前燒了。」

    陸寶菱想起陳毅寧臨終前說的話,心中一痛,當著陸靖柔的面就毅然的打開了包袱,裡面除了兩件陳毅寧穿過的衣裳,便是三四幅畫,上面無一例外,都是盛開的海棠,陸寶菱撲到陸靖柔懷裡哭起來:「姐姐,我真的是喜歡他的……」

    陸靖柔歎了口氣:「我知道你是這樣,你哭了回去怎麼給徐廣庭交代?你別忘了,你如今是他的妻子。」

    陸寶菱沒有說話,只是哭。

    東西最終交給了陸靖柔幫著處置了,陸寶菱回到徐家,大家都參加宮宴還沒回來,外面熱熱鬧鬧的,家裡卻是冷冷清清的,這種反差更讓她覺得淒涼,她屏退了丫頭,在內室用供佛的檀香拜了拜,算是給陳毅寧上了一炷香,然後獨自躺在床上發呆。

    徐廣庭是陰沉著臉回來的,陸寶菱大吃一驚:「宮裡發生了什麼事?」

    徐廣庭道:「別提了,皇上不知怎麼的發話要給大皇子挑伴讀,挑中了弘哥兒,定國公便說自己也有一個侄子年紀合適,送進來也做伴讀,皇上就突然發了脾氣,說不知道什麼貨色就敢往宮裡送,是不是想教壞大皇子,定國公嚇得不輕,這也是一場無妄之災,皇上又說等開春就立大皇子做太子,也省得有人起了不該有的心思,拉拉雜雜敲打了一群人。」

    陸寶菱卻想起那日宮裡陸靖柔說起教導弘哥兒念孫子兵法的事情,說了,道:「皇上是不是看弘哥兒被大姐姐教的這麼好羨慕了?」

    徐廣庭搖頭:「也許吧,不過定國公嚇得可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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