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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14.交換 文 / 徐如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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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冶文正發愁,韓舟來了,很是著急:「聽說寶菱在韓千帆營中?」

    丁冶文歎氣道:「是啊,你爹要用她來祭旗,咱們若是想救回她,就得退出徐州,如今好不容易才打開了局面,若是退出徐州,想再奪回來就難了。」

    韓舟道:「你拿我做人質去把寶菱換回來吧。」

    丁冶文有些詫異,據他所知,韓舟之所以會來西南軍中,就是因為和父親韓千帆對立,韓千帆又怎麼會願意為了一個和自己對立的兒子放棄這麼重要的籌碼呢?

    韓舟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道:「血濃於水,無論他如何的恨我,在外人眼裡,我都是他的兒子,如果他置自己的親生兒子於不顧,於他的名聲有礙,他不會這樣做的。」

    丁冶文有些猶豫,拿韓舟來換,韓千帆願不願意且不說就算他願意了,把韓舟換了過去,那麼等待韓舟的又是什麼?誰也說不好。

    韓舟催促道:「丁將軍,不要再猶豫了,多猶豫一會寶菱就會多一份危險,快點下決定吧。」

    丁冶文思慮再三,最終答應了韓舟的請求。

    韓舟過去,還有活的可能,陸寶菱留在那兒,卻是一點生機也沒有。

    韓千帆知道丁冶文拿韓舟威脅自己時,差點氣瘋了,他天南海北的叫人去找韓舟,沒想到韓舟早就投靠了自己的對手,這叫他情何以堪,可他縱然憤怒,也不能不管自己的兒子死活。這事要是傳到京城,那群老匹夫定要罵自己沒有人性了。

    而且,韓千帆內心深處對於這個兒子也存了一些愧疚,自從韓老太太去世後,他就知道自己退無可退,如今他不希望再失去這個兒子。

    兩軍對峙,韓舟和陸寶菱都是赤手空拳,眾目睽睽之下向對面走去,兩個人都有半年多沒見了,再次相逢卻是在戰場上。韓舟笑著揉了揉陸寶菱的頭髮:「此次一別,可能一輩子也見不到了,我有一件事想求你。」

    陸寶菱含淚道:「不要說求不求的。只要你說我就答應你。」

    韓舟看了看遠處韓千帆的軍馬,有些悵然:「我這一輩子估計也就這樣過了,不能成親也不能有兒子,將來你若是生了兒子,將他抱到我墳前叫我一聲乾爹。我也算後繼有人了。」

    陸寶菱忍不住哭了起來:「你不要這樣說,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太不小心了。」

    韓舟回首看了看徐廣庭,笑道:「好啦,你別哭了,你家徐廣庭自從得知你的消息後就沒睡過一個踏實覺。你快過去吧,別叫他擔心了。」

    陸寶菱使勁點點頭,依依不捨的走了過去。韓舟看著陸寶菱走到徐廣庭那邊了,才往韓千帆那邊去,從此以後,他的生活再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

    一直回到軍營,徐廣庭和陸寶菱都沒有說過話。丁冶文笑著吩咐下去:「你們徐將軍的夫人來了,還不整治兩個小菜來。」又將眾人都喊走。留給小夫妻倆一個空間敘舊。

    徐廣庭看著消瘦的陸寶菱,不禁喉頭哽咽,撫摸著她的面孔:「你吃苦了。」

    陸寶菱被他的灼灼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扭頭輕聲道:「還好。」

    徐廣庭忍不住將吻輕輕落到她的面頰上,一下一下,有憐惜,有隱忍,有疼痛……

    小夫妻久別勝新婚,此時**,無盡的繾綣纏綿,等到丁冶文派人喊他們小夫妻出去吃飯時,眾人都對著二人擠眉弄眼的,把陸寶菱看的滿臉通紅。

    都是軍營裡混久了的,對這些事心裡也都清楚的很,不過除了幾個貼身的侍衛,飯桌上並未外人,除了丁冶文,徐廣庭外,便是李慕良,陸宛君因為要養胎,並不適合奔波,被留在了西南。

    丁冶文笑瞇瞇的看著陸寶菱:「難怪廣庭整日惦念著,媳婦長得這麼漂亮,換誰誰都得惦記著。」

    徐廣庭笑著給陸寶菱介紹:「這就是丁將軍,丁大哥很是講義氣,你叫他一聲大哥就是了。」

    丁冶文忙道:「這可使不得,我乃是顯國公陸大人一手提拔,按著輩分,你該叫我一聲叔叔才是哇。」

    陸寶菱笑起來,叫了聲叔叔。

    ******

    交換人質後,韓千帆就發動了攻擊,丁冶文早有應對,雖然不至於吃虧,可也佔不了便宜,兩方就這麼膠著起來。

    陸寶菱在軍營的日子平淡極了,打仗什麼的都沒有她的用武之地,也沒人作伴,不過是幫著徐廣庭收拾收拾東西,他回來晚了給準備夜宵,把丁冶文給羨慕的不行,說有婆娘在身邊照顧著就是好。

    陸寶菱閒時也會替丁冶文補補衣服,丁冶文老光棍一個,此時也不禁心懷熨帖,倒把陸寶菱當成親侄女一樣了。

    一連打了十幾天,還是沒什麼結果,連一向冷靜的徐廣庭臉上也不禁露出了焦急的神情,拖得越久對西南軍越沒有好處,陸寶菱安慰他:「打仗的事也不是一時間就能解決的,你千萬別著急。」

    徐廣庭道:「如今關鍵就是沒有突破口,就這麼耗著,對於士氣也不利。」

    陸寶菱想起自己在彭城時的見聞,道:「彭城離這兒也不遠,你們為什麼不去打彭城?彭城如今在韓千帆的掌握之中,若是你們拿下了,對於韓千帆肯定是個打擊。」

    徐廣庭眼前一亮,所謂燈下黑,他們總是想著去打濟州那些較遠的地方,因此必須要搬開韓千帆這塊絆腳石,可若是攻打彭城,離的又近,韓千帆也想不到居然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動手。

    彭城在徐州的西南方,是通往西北的必經之路,若是拿下了彭城。斷了韓千帆與西北的憐惜,韓千帆必定會方寸大亂,到時候便可渾水摸魚。

    徐廣庭喜悅的親了親陸寶菱:「你可真聰明。」然後去找丁冶文商議,丁冶文也拍頭大罵自己糊塗,又叫人去彭城打探。

    到了晚上,丁冶文依舊在前方和韓千帆對陣,徐廣庭則帶著精銳的將士從後面繞去襲擊彭城,彭城雖有韓千帆的軍隊鎮守,可又是在韓千帆的後方,誰也沒想到會遇到突襲。一時不妨,被徐廣庭搶佔了先機。

    韓千帆得到消息意欲過去營救時,丁冶文又同時發動了攻擊。韓千帆兩邊受制,左右為難,為了保住徐州的大本營,迫不得已放棄了彭城。

    拿下彭城後,陸寶菱就跟著徐廣庭搬到了彭城住。守住了通往西北的咽喉要道,徐廣庭最大的好處便是能和傅山河互通消息了。

    自從徐廣庭離開西北,傅山河也是個雷厲風行的,因為一直沒收到徐廣庭的消息,也不能輕舉妄動,直到如今得了徐廣庭的信兒。這才放出了消息。

    遠在京城的李慕容收到了這麼一封情報:傅山河帶領西北諸將起兵!直奔京城!清君側!鏟逆賊!

    別人不知道,李慕容心裡是清楚的,當初太宗皇帝為保邊境安寧。分別在西北,西南分別駐紮了兩支大軍,便是西南大軍和西北大軍,西南雖然匪患嚴重卻不如突厥人厲害,因此西南大軍只有八萬。可是西北大軍卻有十多萬,而駐守京城郊外護衛京師的京衛指揮使司。只有區區兩萬大軍。

    當初韓千帆為了力保他登基,和突厥可汗達成協議,又暗中調了八萬軍隊分別往京師而來,徐廣庭他們怎麼也找不到那八萬大軍的下落,其原因便是因為那八萬大軍是分散開來的,分批到的京城,人多不好隱匿,可若是只有幾百人,幾千人,那麼就不甚引人注意了。

    西北如今還有六七萬人駐守著,若是按著報上所說直奔京城,那麼只要和丁冶文他們左右夾攻,韓千帆就絕無還手之力,到時候京城光靠那些京衛指揮使司的人保護麼?笑話,還不如直接打開城門投降呢。

    李慕容慌了,他知道丁冶文和徐廣庭厲害,卻沒想到他們連傅山河也說動了,他下了一道旨意,讓韓千帆速速回京,保護京城。

    韓千帆也正惱火著呢,他本以為有羅玉娘的把柄在手,羅玉娘絕對不敢違逆自己的意思,而傅山河又是個懼內的,西北的情勢是最讓人放心的,沒想到傅山河還是反了。

    這定是羅玉娘挑唆的,羅玉娘怎麼敢!

    接到李慕容的聖旨,韓千帆冷笑,到底是毛頭小子,分不清輕重,如今若是退回京師,那麼再無翻身的機會了,他還是不相信羅玉娘會背叛自己,因為那件事對於羅玉娘太重要了,只怕她寧願死也不願意讓傅山河知道那件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把李慕容的聖旨扔在一邊置之不理,想著對策,韓雲快速走進來,神色凝重:「韓勇送過來的消息。」

    韓勇是韓家的家將,是韓千帆留在西北的一顆暗棋,就是為了監視傅山河的。

    據韓勇所說,傅山河已經說服了其餘諸將起兵至京城清君側,他人微力薄,不得已也參與其中,此時大軍正在往京城的路上,偷偷送出這封信,望韓千帆早點想法子應對。

    韓千帆大怒,可來送聖旨的內侍就不高興了,他看韓千帆把李慕容的聖旨扔在一旁並不理會,反而怒氣沖沖的,不由道:「韓將軍,皇上的旨意為重,還請韓將軍早作準備。」

    此時若叫韓千帆退,韓千帆怎麼會甘願。

    李慕容在京城並沒有得到回音,心想壞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難道韓千帆也要造反?他又一連下了三道旨意命韓千帆帶軍回京。

    韓千帆死死盯著聖旨,心想,這就是命,縱然自己英勇一世,遇到這麼個主子,千秋英明也要毀於一旦。

    兩天後,韓千帆帶著大軍一路撤回了京城,和京衛指揮使司的人一起將京城護衛的跟鐵桶一般,而正如徐廣庭所想,西北傳來的消息都是傅山河捏造的。

    傅山河控制了西北後,先是發出了假消息叫李慕容驚慌,然後又以韓勇的名義給韓千帆發了信函,韓千帆或許會懷疑傅山河,卻絕不會懷疑韓勇。

    而突厥方面聽說傅山河要帶兵離開西北,頓時活泛起來了,舉巢來犯,可沒想到這正是一石二鳥之計,被埋伏的傅山河打了個全軍覆沒,讓以後幾年突厥都不敢來犯,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韓千帆一退兵,徐州的困勢就解了,丁冶文緊隨其後,與韓千帆在京城外對峙。

    韓千帆等了五六天,再沒有收到西北的消息,而丁冶文開始全力發動攻擊,這才知道是上了當,受了騙。

    李慕容把韓千帆叫過去劈頭蓋臉罵了一頓,事到如今,李慕良和丁冶文就在京城外頭,隨時會攻進來,這就好像陷入了李慕良當初的困境一樣,無計可施,只能等著對方先有所動作,然後再做出應對。當初自己把李慕良逼到絕境是何等的得意,如今自己竟也落入這個境地,真是一報還一報。

    知道李慕良就在京城外,好好地,沒缺胳膊沒少腿,甚至很快就會打進來重新登基,京城的人家都暗暗高興,暗暗期待,可誰也不敢面上表現出來,畢竟這京城如今還是李慕容說了算。

    至少陳家,沈家和徐家都是鬆了一口氣的,李慕容雖然只登基了有半年的功夫,可這半年多的功夫各家是怎麼度過的只有自己心裡清楚。

    且不說徐家,徐宗政閒賦了這些日子,家裡連生活都有些拮据了,就是沈家和陳家,也是夠嗆的,走到哪兒都沒人敢理,生怕得罪了上頭,給孩子說親事也沒人敢應,怕受牽連。

    不說別的,之前陳夫人沈夫人她們一個月至少出門四五次去赴別人家的宴請,如今兩個月難得有一次,這種戰戰兢兢,刀劍懸在頭上的日子真是不好過,若是李慕良重回京城,那麼各家的日子也能恢復到以前的樣子。

    可京城是國都,不是那麼容易攻打下來的,韓千帆又派人將六部重要官員的府邸都看守起來,但凡有異動,格殺勿論,而陳家沈家陸家這些都是另外增派了人手的,陳毅寧也被李慕容授以軍職,到軍中輔佐韓千帆。

    一場轟轟烈烈的京城攻堅戰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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