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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八十五章 文 / 離子木

    「將軍,李虎來受罰了。」

    「還有我將軍。」

    那些抱著他,不讓他衝入重圍救人小兵們都走了出來,對著小几上那個負手而立的少年一一下跪。

    玉梧燁溫和的笑著,緩緩走到小將面前,親自將他們扶起,那直挺挺的腰板竟然對著這些小將們突然彎下,他說,「對不起,我打痛你們了吧,請不要怪我。」

    他們受驚了,受寵若驚!那個如戰神一般的將軍親自扶起自己,還對自己說對不起,這是怎樣的榮耀啊!

    小將們紅著臉,強忍著淚意,連連搖著頭,「將軍說的哪裡話,我們怎敢怪你啊。」

    玉梧燁笑著,拍拍李虎的腦袋,再沒說什麼。

    依雪走來,將一襲白衣遞給玉梧燁,「把衣服脫了,我幫你上藥,你身上的刀傷很多。」

    玉梧燁打量著她,目光落在依雪腰間的玉珮之上,淡淡笑道,「我沒事,還撐得住,先給將士們治吧。」

    聽了這話,幾個年紀尚小的士兵哭了,這便是他們的將軍啊,他愛他們勝過愛他自己啊。

    蘇容走來,眉頭一皺,「姑娘盡說別人,你自己不也還沒上藥嗎?」

    聽聞此話玉梧燁眉頭一皺,笑容卻未減半分。

    「可不是嘛!」程知接著說道,「姑娘,我程知此生很少佩服人,可是姑娘和將軍我是打心底裡的敬佩,日後若誰要跟姑娘過不去,我第一個不放過他。」

    眼前這個少女,能文善武,懂醫術,而且沒有大家小姐的架子,她戰,絕不輸軍中任何一男兒,便是自己也是萬萬比不得的。能與之一較的便只有那少年將軍了。她和,眼底的慈祥若水般明淨,她為受傷的將士們治傷,再髒再苦兼不皺半分眉頭。數下來三個軍醫所治的人都沒有她多,這樣一個少女在一開始自己竟那樣輕蔑她,想來,只覺得無比慚愧。

    依雪垂下頭,不是她不想上藥,夜煜的藥是保住了性命,可是外傷也是需要上藥的,始終是女兒家,固然不想在身上留下傷痕,只是。她一個姑娘家又怎可……

    這些長年在軍中生活的將士哪有那麼細膩的心思,又怎知女兒家的嬌羞與自尊?

    玉梧燁揮揮手,「都下去吧。」淡淡的嗓音,滿面的笑容,可是從心底湧起的寒冷與敬意卻讓所有人都不敢違背他的話。

    眾人離去。玉梧燁獨獨拉住了依雪,「依雪留著。」對他說話與對其它人說話不同,這時的玉梧燁縱然沒有微笑,可是那淡淡的寵溺卻是真實的情緒。

    見她絞著手指,臉上有微微的紅暈,玉梧燁悠然淺笑,「大不了。我蒙著眼睛替你上藥,可好?」

    依雪最終是點了頭的,玉梧燁是君子,大婚之日他尚且沒對自己做什麼事,而今更是不會,她是相信著他的。

    血衣落地。依雪背對玉梧燁,最終亦是沒有蒙上他的眼睛,她們堂堂正正,清清白白,又何需如此遮遮掩掩。那樣反倒會讓人誤會。

    指尖滑過依雪的背,一種名為心痛的情緒潮水般的湧來,他記得這條傷是替他擋的,還有這條,是自己疏忽放過兩個敵人造成的,她只是一個女孩子啊,而她身上的傷比那外邊的男子還要多上幾倍,她不叫疼並不表示她不會疼啊,他玉梧燁何其幸運,今生得已同她結為夫妻。

    背部上完了藥,依雪自己將前身的傷仔細的抹上藥膏,褪盡了衣服,重新換上新的白衣。

    依雪仍是素雪白衣,玉梧燁此刻看來卻比以往多了一分嬌柔。

    自己已整理乾淨,那便換她為他上藥吧,她輕輕解開玉梧燁的血袍,光滑纖細的手指在他背上遊走,玉梧燁只覺得身上火熱一片,回頭觸及到她清澈乾淨的眼睛,硬生生的將那熾熱忍了回去,手裡緊緊地握著一支木簪子。

    時光再過,七個月已逝,這七個月裡,依雪與玉梧燁在軍中取得了絕對的威信,將士們只識玉將軍,只從雪少將,不知大夏光華帝,邊塞上的百姓亦是奉他們為神明。

    白衣公子關愛百姓,絕不讓一兵一卒做攏民之事,雪衣少女照顧百姓,教他們識草藥辨醫毒。

    白衣公子設私塾,教孩童們識字認書,雪衣少女入百姓家,替孤寡老人洗衣做飯。

    白衣將軍與將士們同吃同住,沒有一點富家公子的誇浮,雪衣少將在烈日下教將士們劍法兵法,沒有一點大家小姐的軟弱。

    白衣將軍與將士們共同討論做戰方案,沒有一點居於上位的自大,雪衣少將指點江山,寫意風流,沒有一點驕傲自大。

    他們配合的那麼天衣無縫,他們站在一起,便是不敗的神話。

    這七個月間鶴族多次進攻,在這個兩個人的帶領下,總是輸多贏少,一代名將賀連碧波曾公然讚歎道,「此二人,絕非池中之物,我等真是幸運,好在大夏不是此二人坐擁江山,否則我等哪能活到此時。」

    看著在小几上忙碌的依雪,玉梧燁輕輕笑著,仍是那溫和的笑,她真的辛苦了,這些天她要忙著打戰,又要忙著做飯,軍中所有人的衣服都是她一個人在燭光下認認真真縫補的,她忙著教將士們劍法,還要忙著給京都的奶奶寫信,她一個人將所有的事都包攬在身上,還得替他為奶奶敬孝心,其妻如此夫復何求!

    查覺到身後的目光,依雪回頭看去,「怎麼了?」

    「……」玉梧燁淡笑著,「沒事,只是有些想奶奶了,她在京都好嗎?」

    「嗯。」依雪點頭,「奶奶在信上說她很好。」

    將信遞給玉梧燁,依雪杵著下巴,嘟起了嘴,夜煜,好想他啊,這三個月就只來過一次,信也已經三天沒寄了。

    邊看著依雪嘟著嘴可愛的表情,邊看著手裡的信。玉梧燁的笑已是更加溫柔,奶奶的信,一如以往一樣皮蛋,只是這一次。在末尾多了一句話,『要加油喔,奶奶等著抱孫兒』。

    唉,遠著呢,他們至今可都還沒有……

    「依雪,快了,很快便能擊褪鶴族回家去了。」玉梧燁的話語中透著淡淡的自信,真的快了,這裡一結束,我們便回家。完成那未完成的洞房花燭,玉梧燁知道她心裡住著一個人,但是他以為那個人死了,或者與依雪從此陌路了,他不介意她的心中留著一個死人的位置。因為她的堅強與執著,玉梧燁始終認為她的心裡亦是有他,而且他已看過她的身子,這不是最好的證明嗎?

    殊不知,此翻執著只因那個人的一個命令!

    殊不知,此翻以命相救只因那老人真心的眼淚!

    殊不知,將身體給他看。只為他是坦蕩君子,只為自己無可奈何!

    她對他,只是朋友,兄弟,知己。

    「你有打敗鶴族的主意了嗎?」少女白衣素雪,明眸碧心。她的美讓他心動。

    玉梧燁點點頭,「有了,你呢?」

    「我也有主意了。」

    「……」玉梧燁笑著,毫不意外,若這世間還有一人能與他並肩與同。她便是顧依雪無疑,「還是老樣子,一起寫吧。」

    依雪點了點頭,與玉梧燁各自拿了一紙一筆分桌而座,一刻鐘後,兩人同時放筆,彼此交換,當看到對方的計策之時,默契的一笑,毫不對此有絲毫意外。

    「又是一樣啊。」夜煜與玉梧燁竟是如此相像,那骨子裡透著的自傲相似也就罷了,沒想到他們兩個竟連思想也是如此想像,日子久了,依雪甚至覺得他們兩個連樣子也是如此相似。

    夜悄然而來,依雪獨自坐在草地上,今天你會來嗎?掏出胸口的玉珮,淡淡的銀光,清晰的依夜二字,她小心地捧著它,將一腔情思全寄托在此玉之上。

    她呆呆地看著星星,今夜,他又不來了吧,微微歎了一口氣,卻聽見了細碎的腳步聲,驚喜地回過頭,那不是夜煜麼?

    夜煜對著她點點頭,臉上沒有太多表情,看著那一抹玄黑色的身影踏月而來,那容顏比之自己更有過之而無不及,依雪驕傲的想著,這便是夜煜啊,紫夢宮的宮主,這世間的嬌子,這個人心裡同樣有她啊,淺淺的幸福在心裡不停地叫囂著。

    一夜無話,他與她並肩而坐,繁星滿天,她枕著他的肩膀,他靠著她秀髮,她唇角帶笑,他眼底溫柔,她白衣似雪,他黑衣墨發,一黑一白,那麼對立的顏色,此刻看來竟是說不出的纏綿。

    有一種愛,不需言語,只需相守在一起便是全世界的幸福。

    臨走之時,夜煜遞給她一張白紙,那是賀連碧波的兵將分佈表,他說,「朝廷已亂,現在也是時候給鶴族最後一擊了。」

    依雪接過白紙,認真的看著,告訴他,「我最近便行動。」

    夜煜頷首,「賀連殊是我們的人,此去,小心一點是不會有太大的危險的,不過……」

    依雪低低地笑著,「我會小心的。」

    帳蓬內,依雪緊緊地捏住拳頭,「為什麼?只要我成功,便可以提前半年讓賀連碧波退兵,為什麼不讓我去。」

    看著她倔強而執著的眼睛,玉梧燁微微歎了一口氣,若是別人提的意見,他絕對會立刻採用,可是,獨獨她不行,此計雖好,可危險性太大,他冒不起那個險,他玉梧燁只是一個為自己而活的人,他有他的私心,從收服了兵心之後,他便不再上戰場亦不讓她當先鋒,他只在身後指揮千軍萬馬,他從不讓自己再一次陷入危險,而她也是一樣。

    為了這個問題他們已經爭吵了一個月,終是拗不過她,玉梧燁只好妥協,「換別人去。」

    那怎麼可以,賀連殊只認她一人,其它人去無疑是送死,更有可能壞了夜煜的事,賀連殊這顆暗子是萬萬見不得光的,不過依雪知道,這已經是玉梧燁的底線了。

    見她沒有說話,玉梧燁便當她是同意了,正要說些什麼,帳蓬突然被掀開了,李虎笑嘻嘻地走來。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將軍,姑娘。」

    玉梧燁再一次掛上了那無比溫柔的笑臉,這張笑臉便是他的面具。是他隱藏真實的自己的道具,他笑著,毫無芥蒂地問,「什麼事?」

    李虎抓著頭髮,看著那如白衣仙人的少年,紅著臉說道,「今日是平安節,邊城上的百姓都盼著姑娘和將軍到場呢,還有那些小孩,都等著姑娘幫他們系紅繩呢。將軍,要不要去?」

    玉梧燁唇邊的笑有擴大的趨勢,他拍拍李虎,「怎麼不去?現在就去。」

    李虎自豪的點頭,退出帳蓬。「我這就是準備。」

    他就知道他的將軍一定會去,這是全天下最沒有架子的將軍,他從來不會看低每一個士兵,在他面前,他們可以大聲地說他們心底的想法,他們甚至可以同將軍沒大沒小,殊不知。玉梧燁做這些只為自己,只為得民心!

    常言道,得民心都得天下,他雖無心天下,卻不得不為自己留下一條後路,若他那皇叔不讓他好過。他玉梧燁定帶兵踏平這大夏江山。

    依雪看見玉梧燁眼底閃過的陰霾,微微一楞,和夜煜相似的人絕對不會是仁慈和善之人,這個每時每刻微笑著的人定不會如他表面一般。

    這樣的人,做每一件事都有自己的目的。這樣的人,絕對不會做任何一件與已無益的事情,無論這事是善事還是惡事,這樣的人,就連至親也會被他面具騙過,不過,這些都與她無關。

    這是一個好機會,將他支開,她便能自行行動。

    依雪笑著,素白的指頭滑過他的眉梢,「梧燁,你去吧,我今天不想去,很累,想睡。」說著,依雪還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看著她一臉的倦容,想著她這些天的辛苦,玉梧燁心裡一陣疼惜,又怎會不答應呢?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他俯身在她的左臉頰上印下一吻,淺笑著離開。

    直到那抹白影消失,依雪扶著臉,有些酸澀對著他離開的方向輕輕道,「對不起。」

    她又怎會不知他已對她動情,只是她勢必要辜負他了,她不能推開他,又不能愛上他,她只得看著他越陷越深……

    「蘇容,將軍離開了嗎?」

    在烈日下站崗的大漢回過頭,「是姑娘啊,將軍剛剛才走的,還能追上呢,我這就去給姑娘牽馬去。」說著,便向馬房走去。

    「哎……」依雪叫住他,「你回來,我不去。」

    蘇容停下腳步,折回去繼續守城。

    程知見依雪,立刻從校場上跑了過來,「姑娘,你怎麼沒去啊?」記憶中這一年來,姑娘與將軍都是不會分開的。

    「程知,蘇容。」依雪低聲喚他們的名字,臉上換上了嚴肅的表情,「我要請你們幫我一件事。」

    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程知與蘇容同時認真地說道,「姑娘放心。」

    依雪當下將計劃告訴了他們。

    「姑娘,將軍知道嗎?」這麼危險的事情,將軍怎麼會放心讓她去辦。

    依雪伸出白色的衣袖擦了擦額角的汗水,輕輕的點了點頭,「他知道。」

    程知微微有些疑惑,將軍對姑娘的疼愛他們這些人是看在眼裡的,將軍是寧願自己受傷也不願姑娘受一絲罪的,思緒回到了一年前那場聲勢浩大的偷襲,那個時候,十七歲的少年將軍看著被敵人包圍起來的姑娘,那種瘋狂,至今回想起來,仍覺得害怕。

    「這件事是一定要做的,而這裡也只有我和梧燁能辦得到,梧燁說,『只要能減少兄弟們的傷亡,不管此事多危險我都要闖一闖』」依雪歎了一口氣,「本來他是要自己去的,可是我不放心,所以最後我和他抓鬮,結果是我去,這些天我們的爭吵你們也多少聽到了些吧。」

    梧燁,對不起,你的情,我無法還,所以我只能努力為你收服軍心。

    聽到依雪說話的將士們都垂下了頭,掩去那已經奪眶的淚水,他們的將軍啊……

    「程知,等將軍回來,你就要他去北山坡,只要看見狼煙就從斗宿南翼突擊。」依雪發出了指令,那一身不凡的氣勢,讓這些老將們心甘情願地將性命交託給這個雪衣少女。

    「蘇容,待梧燁行動。你就帶兵從奎宿顥天突擊,明白?」

    「是的,姑娘,你放心。」

    「嗯。我相信你們。」是的,她是真的相信著他們的,雖然她的用心不良,但,那這一年以來的兄弟情誼是做不了假的。

    目送著那素白的身影離開,所有人都在默默的祈禱,上蒼啊,請你保佑著姑娘吧,那麼好的人,那麼美的女子。她才十八歲啊,請讓姑娘長壽吧,他們願意將自己的生命分一半給她……

    賀連碧波大笑著,今日是他的生辰,下屬們說著好聽恭維的話語。不過他很受用。

    他舉杯,「喝」。

    仰頭,那烈酒便與下肚,「天祐鶴族,天祐我賀連碧波。」

    賀連殊唇角帶笑,老天只會佑我賀連殊,賀連碧波你便多喝幾杯吧。今日之後我看你還有沒有命。

    聽見主子發話了,下屬們也跟著大喊,「天祐鶴族,天祐賀連碧波。」

    無疑,賀連碧波是一個成功的將軍,在宴會之上尚不忘防守。「棄濮,周邊可都守好了?重要防線都沒疏忽吧。」

    「大哥你放心吧,我親自布的人馬。」賀連碧波看了看賀連殊,臉上多了幾分慈愛與信任,他的弟弟。從小跟有他的身邊,如今已是能夠獨當一面的大將軍了,有弟如此,他自豪!

    「啊殊啊,你辦事,大哥放心。」賀連碧波對下屬們一笑,「大家都好好放鬆放鬆吧,這些天被玉梧燁和那顧依雪逼的太緊了,都累了吧。」

    提起這兩個人名字,在坐的,沒有不變色的,難以想像這兩個人十七歲才入軍營,十八歲便與揚名天下,兩個如此年輕的小輩竟能將他們逼到此翻地步,大夏果然是大國,倒底是什麼樣的風水養育了那一個不凡的少女,提起這兩人,他們懼,他們怕,可是偏偏還要無法控制地對他們帶著敬意。

    宴會進行的好不歡樂,美女如雲,歌舞昇平,春光無限,正在眾人歡樂之時。

    一聲刺耳的「報——」從外面傳來,賀連碧波當下酒醒八分,掀開簾子迎上那滿身是血的小將。

    小將哭泣著,哽咽地說道,「將軍……糧草,被賊人燒了。」

    「什麼!」賀連碧波大驚失色,行兵打戰沒了糧草,只能任人宰割,「是誰?燒了幾處?敵方來了多少人?」

    小將一抹眼淚,兩眼放著仇恨的光芒,「只來了一人,正是那顧雪依,可憐他燒了我們所有的糧草,卻躲開了重重追蹤,我們甚至……」由於無比的悲痛,小將幾乎不能出聲了,他們甚至沒能傷她一根汗毛。

    聞言,賀連殊一拳打在桌上,提起拓拔月便是一掌。

    賀連碧波大驚趕忙止住賀連殊,「啊殊,你幹什麼啊?」

    賀連珠並不理會賀連碧波,憤怒的吼道「拓拔月,我只道你貪圖錢財,沒想到你竟敢和大夏勾結,出賣我鶴族。」邊說邊從懷裡掏出一沓紙,砸在拓拔月的臉上。

    拓拔月大吼,「我沒有。」卻,在看清那些紙章的時候,臉色刷的白了。

    賀連殊道,「你是我大哥的兄弟,沒有十足的證詞之前我不敢拿你怎樣,九個糧草據點我鶴族士兵自己都不全知道,而那個女的,她怎麼可能通通明瞭,不是有人出賣那是什麼?拓拔月你枉費我大哥的信任。」

    「沒有啊,我沒有出賣鶴族。」就連拓拔月自己也覺得這翻解釋是那麼的無力,那些書信分明就是自己與大夏官員的通信,可是他真的沒有出賣鶴族啊,他只是想從大夏多訛詐一些銀子啊,他真的沒有做任何一件對不起鶴族的事啊。

    賀連碧波伸手拾起地上的紙章,看過之後,雙手無法控制的抖動著,那是與他生死與共的兄弟啊,那是他們鶴族的英雄啊,而此刻那些過往彼此毫無秘密的往昔在此般證據面前竟是那般的慘白與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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