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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86章 官宦浮沉 文 / 巨人肩膀上的木木

    第286章官宦浮沉

    五月,陝西再生狼煙。

    李元昊再次入侵!而且還挑選了在真正青黃不接的時候,六月初才是夏收,現在秋天的收穫上來的糧食已經不多了。

    李元昊率領大概八千兵馬圍攻塞門寨。塞門寨位於延州北部,顧名思義,乃是邊塞之門,然當時新任延州知州的趙振卻是不知道是被西夏人殺怕了,還他如同他對手下書吏說的那般。「出兵支援塞門寨容易,但我軍本來就新敗了,如果此戰失敗,敵人肯定乘勝追擊,拿下延州完全不是問題!延州陷落則陝西危險,陝西危險則天下動盪!最重要的就是守住延州,一切以穩為上!」

    塞門寨主、內殿承製高延德,監押、左侍禁王繼元雖然只有士兵千餘人,但並沒有聲出投降之心,在被圍攻月於後,寨破身死。

    時任都轉運使的龐籍勃然大怒,上書彈劾,趙振被貶謫為白州團練使、知絳州。只是人還沒有走的了,高延德和王繼元的家屬就已經來汴梁城哭訴。御史台的那幫傢伙登時宛如打了雞血一般,一個個正氣凜然的彈劾趙振。

    按照律法來辦,趙振得被砍頭的。

    趙禳雖然覺得趙振這個做法並不太好,但他這個選擇,也並完全是錯的。

    故而當宋仁宗問詢樞密院對此事看法的時候,趙禳如此說道:「雖然按照律法應當斬頭,但趙振這樣做也並非不可以理解。殺之過了,但不懲罰也不行,便貶謫到南方吧!」

    趙禳很巧妙的用南方來形容貶謫的地方,南方可以是江南一帶。也可以是嶺南,至於趙振是要去那裡,可就是要看宋仁宗的心情了。只是如果趙振並非是貶謫到嶺南去,他可就要感激趙禳。僅僅是一個詞,便博得了更多的人情。

    宋仁宗覺得趙禳的話也有道理,便改變判決,將趙振再貶為太子左清道率府率、潭州安置。

    不過這次塞門寨的陷落。不僅僅是讓仁宗朝以來,第一個武將出身的延州知州從擔任知州到被貶謫,宛如流星一般用了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完成了他的使命。還讓夏守贇和王守忠這兩個宋仁宗的信任大臣被貶謫。

    陝西都部署夏守贇、都鈐轄王守忠當時已經帶領萬餘兵馬在鄜州一帶駐紮著,不過這一駐紮卻足足駐紮了三個月的時間。

    這不僅僅是有夏守贇畏懼敵人的緣故,更叫趙禳知道情況後哭笑不得的事情。夏守贇當時為了表示自己為宋仁宗守住陝西的決心,帶著自己最疼愛的兒子夏隨一同到陝西,夏隨更是擔任陝西沿邊招討副使。

    不想這可是要了自家兒子的命了,沒有多長時間,夏隨就在鄜州病逝。夏守贇傷心欲絕。當時還上書朝廷,說要辭官。大敵當前,你不想著一心報答國家對你的恩情,還琢磨著自家兒子的事情?

    趙禳都不知道該說夏守贇這傢伙好了,而王守忠更是連打仗都不會的,自然是夏守贇怎麼做就怎麼做了。這可就把當時擔任陝西安撫使的韓琦給惹火了。這傢伙說是疾惡如仇就過了,不過倒是有幾分真心為國家辦事的。

    他最牛叉的時候,可是在兩年前。一舉彈劾四宰相,而且還成功了!導致當時的宰相王隨、韓億、石中立、陳堯佐四人被貶謫,當時可是引起巨大的轟動。

    他韓琦怎麼可能會坐視這事情出現,而自己不彈劾呢?當下韓琦就洋洋千字,上書彈劾夏守贇和王守忠,兩人還能夠怎麼樣?

    宋仁宗也覺得這兩個傢伙實在沒有用,故而雖然不太願意,但還是將夏守贇和王守忠罷官了。夏守贇是貶謫,王守忠到底是宋仁宗身邊人,雖然灰頭灰臉了。但幸虧宋仁宗念舊情,並沒有責罰,只是調回來。

    這又生出一個大問題了!延州知州誰來擔任呢?

    好吧。這個問題也許麻煩了一些,但陝西陝西都部署、陝西經略安撫使、陝西都兵馬提轄這幾個位置空了出來,誰去接手啊?

    呂夷簡琢磨了半響,推薦當時擔任秦鳳路沿邊經略安撫使夏竦擔任陝西都部署、經略安撫使,而延州知州為韓琦所推薦的范仲淹。

    呂夷簡聽了這個人名,登時心頭不爽了。他可是還記得,當初便是呂夷簡上百官圖,裡面說著自己施恩百官的關係圖,差點就讓他罷官。雖然後來呂夷簡運用雷霆霹靂的手段將范仲淹打到下面混著,但這傢伙很是有能力,呂夷簡對范仲淹很是忌憚的。

    本來想阻撓,無奈韓琦在奏折上寫道:「若涉朋比,誤國家事,當族!」

    當初范仲淹被貶謫,就是因為射擊朋黨(比),韓琦大意就是說,如果再有這樣的事情,耽誤了國家大事,你宋仁宗就拿我韓琦一族人來發洩好了!

    呂夷簡雖然想阻撓,但又有什麼辦法?他韓琦都敢這樣說了,難道宋仁宗說范仲淹這傢伙肯定是奸人,我願意拿我一族人來保證。

    呂夷簡豈會如此冒險呢?

    不過呂夷簡就是呂夷簡,他想出了一個辦法,雖然已經確定了范仲淹擔任延州知州,但這只是差遣,還沒有官職和品階。

    呂夷簡一臉溫和的提議,讓范仲淹越級陞遷。

    宋仁宗一聽這事情,就覺得呂夷簡這傢伙識大體啊!乃讓人告訴入京覲見的范仲淹,你得是和呂夷簡冰釋前嫌啊!大家都是大臣的臣子,這樣做可是不對滴!

    你道范仲淹怎麼回答?「臣向所論蓋國事,於夷簡何憾也?」

    大意就是說,我昨晚臣子所議論的是國事,和呂夷簡又有什麼仇恨的?核心用意就是,我做事情從來都是以事論事的,沒有報復人一說。

    宋仁宗登時有些啞火了,心中悻悻然的。對於范仲淹的不識抬舉,很是不怎麼高興的,本來宋仁宗準備任命范仲淹兼任轉運使的,這下子就打了個折扣,成了轉運副使。多了一個字,但裡頭的差距,不言而喻了。

    而這次范仲淹的耿直,更是為後來三川口之戰埋下了失敗的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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