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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十九回尋右敷又現殺機 文 / 之隸

    這士兵還要掙扎,奈何是一點也動不得了,手臂劇痛,咿呀叫著,含糊地說:「朱右敷在李氏廢園裡,軍械都在那裡,你們跟我去,自然就能見到朱右敷了!」

    劉湧想他也不必騙人,鬆脫了手,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腳,吩咐趙禹道:「時間緊了,給他一匹馬,讓他騎馬帶路!」

    趙禹還搞不清楚是什麼事情時間緊了,剛才劉湧和孫正談話他也沒聽到,訝然道:「老大你在著急什麼?」

    「回頭再跟你說!」劉湧又翻身上馬。

    那士兵費了力氣爬起來,看看劉湧眾手下,有點為難,對劉湧道:「可否讓兄弟們同去?我是被安排來叫人的,叫不到人,我會被責罰的……」語氣裡客氣了很多。

    劉湧兩眼一瞪,士兵被他威勢凌迫,身上一下哆嗦,不再言語,接過趙禹牽來的馬,爬上馬去。

    劉湧又有些不忍,畢竟眼前這士兵不過是個年輕娃娃,當下也不想為難他,招呼了下兄弟們,道:「有馬的,都騎上跟著!」轉向士兵道:「別磨蹭了,快走!」

    手下見老大發話了,都應了諾,各自上馬,士兵策馬前行,劉湧直催,越奔越快。

    繼續奔啊奔,二十匹馬奔在蕭城,卻越奔越慢了。

    漸漸地,馬匹差不多完全是在走。

    跟著前面這士兵,七拐扭,小道越來越窄狹。窄且不說,拐折多了,速更是提不起來。

    劉湧的心思卻逐漸安靜,抬眼前後看了看,陡地勒住了馬。

    那士兵的馬還在前面走著,身後的兄弟們都跟著劉湧停了下來。

    趙禹驅馬貼上來:「老大,怎麼不走了?」

    劉湧問:「除了馬蹄聲,你還能聽到什麼?」

    趙禹點頭道:「聽到老大說話。」

    劉湧兩眼狠瞪他一下,趙禹一個激凌,頓了頓作傾聽狀,搖頭道:「沒有啊,除了馬蹄聲什麼都聽不到了。」

    劉湧點頭:「不正常……」

    趙禹會意,吸了口氣。

    那士兵終於發現身後沒聲音了,也勒住馬,看到劉湧一撥人都下馬不動,猶疑一下,只好策馬回來,訝道:「劉司馬怎麼不走了?」

    劉湧對他招招手:「你過來。」

    士兵顯然已經有點怕他,眼神猶豫了下,還是下了馬,走近過來。同時全神戒備,隨時防著劉湧再搞什麼動作。

    士兵兩眼全盯在劉湧身上,沒注意趙禹已經在他背後。

    趙禹兩手驟然從他兩脅穿過,扣於後頸,沉身一壓,那人嗚哇一聲叫,腦袋下貼,已經被趙禹鎖在懷裡,蹲坐於地。又一人上前拔出這士兵腰間長劍,劍芒一揮,抵在他脖頸處。

    拔劍的人正是錢士鋒兩里箭術第一的楊良,一身細長,兩臂卻極為粗壯,端的一身倒三角健美體型,顯是長年苦練之功。

    劉湧手下其他兄弟也都紛紛圍攏過來。

    劉湧走上前,蹲下道:「今天委屈你了,兩次讓你受苦。你報下名字,免得要是你不聽話,我不得不殺了你,回頭連自己殺的是誰都不知道。」

    士兵眼裡明顯泛起恐懼,忍了疼吱唔道:「我叫,叫許榮……」當下顯然是慌了,又急叫,「我是中郎將軍親衛,劉司馬你不能殺我!」

    趙禹兩手再一用力,這許榮立時覺得自己脖子就要斷了,又是一聲悶嚎,趙禹喝道:「我們老大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說廢話很不合禮節的知不知道?!」

    劉湧點點頭:「那麼許榮,說說你們朱右敷是想幹什麼?」

    許榮喘著,說:「朱右敷,要讓你們去……搬器具,我已經告訴過……你們了!」

    劉湧悠悠道:「說實話。」

    許榮道:「是實話啊!劉司馬你別,亂想……」

    劉湧看看四周:「哪個城裡的守城器械藏在離城牆這麼遠的地方?而且我們這位兄弟剛才說了,這些東西都是由更卒民夫來搬運的,為什麼要叫我們來?」

    許榮兩眼無辜:「我也不知道啊,這裡,剛遭匪盜,青壯男丁不是死了,就是逃了!城裡……城裡找不到役夫,只能……讓兄弟們受受累了!」

    劉湧噗地笑了:「領我們走了這麼遠的路,你才是真的受累了。小小年紀,口齒伶俐,心思倒是不少,也怪不得朱右敷會派你來叫我們。剛才我都已經把你押在地上了,你還懂得利用我找朱國這個當口,把我的兄弟們都引過來……」

    許榮面色僵了一僵,不說話了。

    楊良沉聲道:「老大,不用跟他這麼多廢話!」說完手起劍挑,血光一閃,許榮的一支耳朵已經飛落到地上,緊接著就聽到許榮一聲撕心裂肺的大叫。

    劉湧直看得瞪圓了眼睛。

    許榮還在嚎叫著,兩隻腿和被架起來的兩隻手都在亂撲騰。劉湧把眼睛看向地面,不想讓眼神裡的驚詫被手下哪個人看到。

    心裡罵了聲靠,這個時代不會每個人都這麼狠……

    趙禹喊道:「作死的楊良!我的衣服上沾了血了!你下次再做這種事,提前說一聲!」

    楊良仍是一臉冰冷,道了聲「對不住兩司馬!」

    許榮臉上的血還在往下淌,落在趙禹衣服上,趙禹看楊良手裡的劍指著他,諒他也再做不了什麼,趕緊抽手撤了出來。許榮滾躺到地上,立馬捂了傷處全身抽起來。

    趙禹搖頭道:「我們老大讓你說實話,你就說實話,省得遭些惡罪!要不要我把你那個耳朵也削了?!」

    許榮抖動著,嗚嗚含混說:「朱國……要讓你們集中到……一個偏僻院子裡去,四周埋伏好了射手,要把你們……全都射死!」又喘兩下道,「我就知道這麼多了!真的!」

    靜了片刻,四周兄弟們大嘩,紛紛極力咒罵開來,用辭諸多創意。

    劉湧也暗叫好險,原來李金眼看著再沒了能算計他們的機會,終於出此下策,要直接剿殺他們了。

    李金把各侯各廂都帶出了城,城裡只剩了自己的親衛,和左廂那些絕無派系背景的草根一族。這奸計如果成了,等到李金領著諸旅帥再回來時,劉湧他們已經死無對證,說他們犯了什麼罪都好交待。那些監軍旅帥們,還真不容易找出李金這件事的把柄。

    劉湧搖頭看著許榮說:「要殺人也不想些高明點的招數,搞這麼多破綻就想了結我們……他們埋伏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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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國坐在席上,面前几案擺著果子與水碟,夏日午後,清風徐來,端的是舒服快意。

    這裡是一處廢棄院落,應該是之前蕭縣一個富戶自建的行第,典型的廊院。四面正中各有一座兩層閣樓,閣樓一大三小,中間有畫廊相連,院外樹木繁茂,滿目翠綠,確實是個消暑的好地方。院裡原本也有些假山石,小溪流,奈何閒棄日久,早是荒草叢生。但朱國現在兩眼看向的是院外,自然不會被院裡的破敗景象污了興致。

    秦漢時候這種功用類似於別墅的廊院不設圍牆,原主人建造時取的就是舒心愜意,無框無轄之意,矗於風林秀茂之所,怡情養性。但四周往往遍植樹木,故而如果想從遠處一眼看穿這院子,卻是不能,也有掩映通幽之趣。原主人大概也是遭了秦禍,被遠徙他方了,留了這麼一座院子慢慢風侵雨蝕。朱國找城中三老詢問,想找一處僻靜闊大,有樓層的宅院,三老們左思右想,想起了這個地方,給朱國指了來。朱國看看,覺得滿意,這麼一處地方,足夠作好埋伏,送那據說得罪了李中郎的劉湧一幫人,安穩歸天。

    朱國坐在北面最大一座閣樓的二層,面向著劉湧一行人會來送死的路徑,悠悠看著。他的身旁兩側,已經分兩排匍匐著二十幾個手持勁弩的手下。另外三座閣樓,二樓上也各趴著二十餘個,個個把身子隱於圍壁闌柱之下,等著劉湧一夥被騙進院落後,再一併起身,瞬間把他們射成刺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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