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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四回項王大婚賴錦囊 文 / 之隸

    張良失笑:「大人說話果然有趣,大人之前有從商經歷?」

    劉湧啞然,這句話是他從胡雪巖處學來的,也笑道:「道聽途說,胡亂說說,但是項王至今仍未大婚,這事當然是行不通的……」

    張良淺笑打斷:「這正是妙處!項王尚未立後,而策立皇后,霸王大婚之期,自然便是不可動兵戈之時。」

    劉湧怔住。

    張良繼續道:「項王尚未大婚,如果要行大婚兼且立後之禮,告天、命使、納采、問名……各種環節至少十餘項,若再各擇吉日,一一行過,一月時間未必便打得住,其間用兵不祥,只防不攻,兵戈自然要閒置一下了。」

    劉湧眨眨眼睛,理解了張良的意思,暗忖這倒真是個損招,貌似可行。

    但多少揣摩下,卻覺得理論上通的事情,執行卻難了,遲疑道:「但項王既有借燕齊內亂削平兩國的意圖,又如何能促動他在近期大婚呢?歷陽侯范增籌謀了這麼大一個局面,也不會願意一場婚禮攪和了吧?」

    張良也點點頭,說:「大人知道項王至今未大婚,但大人是否知道,項王為何一直沒有大婚?霸王宮已經在建,**虛位,王后屬誰,已經是迫在眉睫的事,軍中朝中又為何對此事全然無人提起?」

    劉湧自思,史家評論都說張良的諫說之術,有話從來不肯直說,總是要先牽著別人問上一大串抓狂問題,如今看來,果不其然,笑笑答道:「在下實在不知,但聽說項王早年發誓,嬴秦不滅,不願為家,也許就是因為項王不想……結婚……?」心中嘀咕,莫非項羽也是有著結婚恐懼症的?

    張良搖搖頭道:「此事若論起,便幾乎要牽涉項王軍中所有派系,極為複雜……」頓得一頓,忽然聽到屋外街上傳來連梆兩聲,清越綿長。

    聲音在深夜街中傳響,愈發顯得淒清。梆聲停而再響,劉湧知道,是二更天了。

    報更唱聲也依稀可辨,似乎是「開國承家,恆德乃足……」,劉湧聽得明白,唱辭倒是與項羽返城之事若合符節。

    「已到亥時了,」張良微微皺眉,點頭道,「大人適才所慮正在關節處,此事確實不易。若要避開諸多阻礙,辦成此事,須得大人再赴一個地方,如此某便無暇再與大人多作剖解。請大人稍待,某托大人帶一書信。」說畢也不待劉湧回話,轉身對著韓成屍身一拜,起身邁步,吱啞一聲,推門出去了。

    劉湧看著張良消失,屋裡面就只剩下他對著韓成的屍體跪著,燭光飄搖,劉湧很覺得有點瘆人。好在只消片刻,張良復又推門而入,至劉湧面前跪坐,遞給他一個皂囊。

    劉湧兩手接過,囊上錦紋古雅,入手柔滑,劉湧訝異,詢問地看向張良。

    「不知大人是否認得靈常?」張良問道。

    「靈常?」劉湧一時有些迷惑,這個名字相當生僻,但又確乎有印象。

    張良點頭:「此人與我有舊,雖然一直沒有在彭城朝廷任職,但與項家,以及項王軍中的龍家,都有頗深的關係,一直住在彭城。大人請將此囊送至靈常府上,則項王婚事,**可成。」

    劉湧終於從本尊記憶裡挖出了這個叫靈常的名字,這是彭城的一個富戶,本尊並不太清楚這靈常的背景。而劉湧自身的記憶裡,也想起來,這個靈常在史上只出現過一筆,但他出現時,卻是作為項羽的令尹!

    項羽日後的令尹會與這件事有瓜葛?

    劉湧大訝,撫摸著手中的皂囊,眼角抽搐,錦囊?……老古人都是這麼愛弄玄虛的嗎?

    劉湧聽張良說得玄奧,也似覺不便多問,便點了點頭,遲疑道:「那……」

    「如果大人方便遞送此囊,那麼就只剩下一個問題了,」張良說,「由誰來提出項王大婚之事!」

    劉湧與張良對視一下,張良點頭道:「項王大婚事關重大,所有人都隱而不發,由誰來提出霸王大婚之事,也是關竅處。此人需得職位合適,又與諸方勢力無所牽葛,不致太容易引起懷疑。大人久在彭城,可知哪位禮制官員有面見項王的機會,而又願意為這種事出力的?」

    劉湧愣怔,細思張良的話,注意到「禮制官員」一詞,心中一恍,緩緩道:「太卜……張成?」

    當下越想越覺得合適,自己當初出主意把張成保護下來,果然是有價值的。

    心中卻是泛起一陣古怪的感覺,瞬間溢滿全身:難道項羽這麼大一個分封格局,竟真是因為自己有意無意的穿針引線而歸於破滅嗎?他真覺得自己玩得有點大了。

    張良道:「張成?我倒確實聽過此人,義帝立了太卜一職,卻是專司禮教之事。張大人既是司禮之人,由他說出當然再妥當不過。只是大人是否能與太卜說上話?」

    劉湧心中自知,恍惚答道:「先生勿慮,卑職可以!」同時想著這事要做確實要趕緊了,張成明天肯不肯上朝還不知道,自己差點把通知他去項羽朝廷入職的事情忘了。今晚上自己就必須見到張成。

    張良吸口氣,雙臂緩緩一揖,長身伏下一拜,說道:「若此,良便先謝大人!韓王之仇,天下之福,皆望大人辦妥此事!若令霸王逞其志,則天下失暴秦得暴楚,仍舊不安,天下走向,皆賴大人之力!」

    劉湧愣怔下,趕忙還禮,應道:「卑職份所當為,先生過禮了!」

    手裡面張良交託的這個錦囊計劃,很有點神秘感,劉湧沒有聽到操作細節,對這皂囊裡的計劃當然遠遠沒有張良表現出來的這麼大信心。況且即便此計真的可行,搞亂了項羽的千秋大局之後,天下洶洶,秦末大亂至今人口不過死了十之二三,五年楚漢之爭卻把老百姓死了個十之七八,歷史大勢怎麼走才是對的,怎樣才算天下大安,劉湧並不能盤算得清楚。

    而韓成無罪而死的屍身血跡未乾,自己被項羽所迫的情形猶在眼前,熊心捨生取義的慷慨尚感懷於胸,劉湧本能地覺得自己應該這麼做。何況如果以後真的要去投奔劉盈,那麼為他現在仍貓在漢中的老子創造一個好的造反環境,也是應有之義。

    心道也不過是要逼著項羽結婚而已,項羽也算大齡青年了,成人美事,又積陰德,又何不可?牙一咬,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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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時間不夠,劉湧辭別張良後,先找去太卜張成府上。從張成府中出來,已近子時,想到其實自己還應該再找到高陵君和靈常,不免心裡頭叫苦,自己這穿越後的第一天還真是很忙。

    想想這時候無論官棧還是靈常府上,肯定都已經關門落鎖,自己再去找高陵君實在有點太不合時宜,尤其是官棧,難免過於惹人注意。且時辰這麼晚,碰到宵禁邏卒,再說自己有公事要辦就真有點說不過去了,左思右想,決定還是先回宅院,明天先入軍營,見機行事。

    回到宅院時,自己那幫兄弟早都已經睡下,呼聲大震。劉湧入屋和衣臥床,覺得疲累已極。剛剛穿越過來,精神極度興奮,昨天夜裡一夜未眠,今天又馬不停蹄奔走一天,只覺得一日過得好漫長。熊心張良項羽幾人的面孔在劉湧眼前飄晃,雖然身子極累,腦子卻靜不下來,竟然極難睡著。摸到袖裡的皂囊,劉湧吸了口氣,終於忍不住,翻身起來把皂囊取出。

    又點燃了油燈,劉湧定了定神,想著張良也沒說不許他看,自己如果把皂囊打開,應該不算侵犯張良的**吧。

    不再多想,劉湧拉開皂囊,探手入中,抽出一條帛布來。

    白色的布,通體潔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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