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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零八章揚州刺史 文 / 舉木望天

    「很厲害麼……」李易老臉泛紅,這洋妞肯定是在暗諷自己,不過,咳咳,這有什麼!

    他一齜牙,嘿笑著解釋道:「今天我如此厲害,還不是因為舟車勞頓,酒後關隘不嚴……」

    「噗嗤——」艾米麗忍不住笑了起來,她緩緩的從李易身上挪了下來,逕直行到屏風之外,點著了燈火,柔聲詢問道:「大人,您還要聽小曲兒麼?」

    「聽!」李易此刻猶自還沉溺在方纔的爽感之中,此刻一想——的確啊,老子聽個小曲兒,調整一下狀態,再來同你大戰三百回合,叫你知道東方的金箍棒,那是所向披靡的……

    艾米麗坐到了古箏之前,繼而微微蹙了蹙眉,似乎猶豫了一下,便站起身來,從牆上取下掛在牆邊的琵琶返身靜靜的坐在了屏風之外。

    輕撫雙盤金鳳,蟬鬢玉搔搖動。

    琵琶聲兒,先是歡愉的很,讓人聽起來心頭暢爽,仿似在這炎炎夏日,一頭扎進了冰涼的河水中,暢遊了起來一般。

    可是,隨著琵琶聲持續,李易便覺得自己在河中暢遊,逐漸的便游到了河心……

    這河水之前很涼,此刻卻愈發的涼,涼的錐心刺骨……

    李易想要游到河邊,想要上岸,卻發覺自己無論如何的游動,卻根本無法挪動一下肢體。

    琵琶聲愈發的淒涼,愈發的悵然,這曲中的意境,瞬間便由夏轉冬,給人一種巨大的落差,讓人心頭彆扭至極,壓抑的說不出話來。

    李易此刻便感覺身體很涼,很涼……

    月光慘白的跌落在屋中,昏黃的燭火跳躍著揮舞著手臂,試圖將這昏暗的室內照亮。

    一陣清風刮過屋中正在側頭彈奏的女子,帶起一縷棕黃色的髮梢,纖纖素手輕輕拂過琵琶弦兒,蕭索的音調也隨之被帶走,在空中無形的抒發著樂者內心情感和複雜不幸的命運。

    這曲子,到了李易的耳畔。

    他便逐漸閉上了雙眼,昏昏沉沉的沉睡了過去。

    在獅子山腳下,一座外觀樸素至極的小院,院中有著花圃,花圃中精心栽種著一些正值盛開的鮮花。

    一個削瘦的人影,此刻正半蹲在一朵鮮紅的花前,低著頭,細細的賞著花。

    「大人……」聲音是從這人的身後傳來的,天色太過昏暗,以至於此刻這人出言,才能瞧見樹蔭下的人,藉著月光隱約分辨,居然正是之前在獅子山望江閣中與李易醉酒的林松。

    「怎麼了?」賞花之人身子絲毫不動隨口問道。

    他的聲音有些嘶啞,只是這三個字,便叫人聽起來覺得脊背生寒,有些陰冷。

    細細看去,只見此人一雙眼猶如鷹鷙一般,鼻子也是如同老鷹一樣的筆挺朝下彎曲,他的膚色是病態的慘白,此刻在月光下,更顯得整個人透出一股子陰霾氣息。

    「下官探,探得了一些這李易的消息。」林松似乎有些緊張,他搓了搓手,小心翼翼的道。

    在整個揚州範圍內,即便是諸多大郡的郡守,也據對沒有資格讓他林松如此謹慎小心,甚至恐懼。

    能讓他如此姿態示人的,恐怕,也只有——揚州刺史,錢宗。

    錢是有錢能使鬼推磨的錢,也是從百姓身上剝奪民脂民膏的錢,宗是宗師的宗,也是宗教的宗。

    「說。」錢宗微微一頓,聲音如故。

    「李易,是奉了皇命來查天龍教的事宜的!」

    「噢?」錢宗略微提高了音調,繼而突然抬手向著這朵他觀看了一個時辰之久的花探了過去。

    他的動作很是緩慢和輕柔,緩緩、輕輕的將手貼在了花瓣上,然後微微瞇了瞇眼睛,似乎是在感觸手心的細微觸感。

    錢宗嘴角微微瞇起,似乎是手心的細嫩觸感讓他心頭有些得意,他挑了挑濃密的黑眉,問詢道:「他對舞姬做了什麼手腳?」

    錢宗並不知道林松是如何探出李易的口風的,但是他知道自己手下的處事風格,所以,他根本不用去想,毫不質疑的就問出了這句話。

    「回大人,他把嫣兒全身上下都摸了個遍!」林松嚥了口唾沫,應道。

    「哼——」錢宗鼻息間輕哼一聲,繼而站起身來。

    他這麼一站起來,身上的青色長袍,瞬間便垂了下來,貼在他的身上,隱約還能看到肋骨。

    骨瘦嶙峋,是的,這是一個即便身材十分高大,但是全身上下根本沒有多少肉的男人。

    林松目光並沒有聚焦在刺史大人的身上,他低著頭,似乎因為畏懼而不敢直視對方,所以他在看方纔那朵花。

    方纔那朵嬌艷欲滴的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那裡獨獨留著一株青色的纖細的花莖在微微搖擺。

    錢宗轉過身來,不再多言,輕輕的鬆開了手。

    一片殷紅色的粉末紛紛灑灑的由空中飄落,這些粉末帶著殘餘的香味,被清風一帶,便分撒在花圃各處。

    「知道了。」錢宗抬頭望天,他似乎有些失望,對著月亮皺眉道:「李易既然願意留在金陵享樂,就別去擾他了。」

    「是,大人!」林松即便心頭有些疑慮,但是依然俯身告退。

    ……

    ……

    「大人,小的實在是不知道啊!」望江閣的老掌櫃,擠著一對字胡,整個臉都可以蘸了墨對紙上印出個囧字來了。

    李易勃然大怒,挑著眉毛訓斥道:「你敢說不知道?剛才本官問你,你說你自幼在金陵長大,就算是哪家寡婦偷偷摸摸生了個孩子,你都一清二楚!」

    說到這裡,他很是生氣,抬手在面前的桌上一拍,憤怒道:「你知道這麼多,居然會不知道雞籠山?這可是一座山,啊,山有多大你不知道嗎,不比金陵幾萬人裡某個寡婦好找嗎!」

    老掌櫃被李易這麼一拍,嚇的臉色泛白,他確實是在這金陵周邊沒聽說過什麼雞籠山,此刻無奈之下,只得哭喪著臉,解釋道:「李大人,方纔我已經把上上下下的夥計都問遍了,就沒一人知道雞籠山的……」

    他說到這裡,忍不住哭澀道:「大人,您就算燒了我這樓,我也說不出來啊!」

    一座雄偉無比、能夠給後人刻下一些「到此一遊」的景觀,李易自然是沒有什麼興趣燒掉的。

    他此刻惱火,實在是因為——自己派了老塗等人出去,找了不下百人詢問,居然,得出的結論是——這金陵城周圍,就他媽沒有一座山叫雞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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