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同一個人，那也太巧了！」
林濤粗略計算一下，網吧老闆剛才說的時間，正好是自己在網上跟果果見面的時間。再加上剛下線就聽到老闆在訓斥女孩，整個時間節點都連接的那麼自然，這讓他不得不懷疑，眼前的女孩是不是就是遊戲裡的果果。
她不但玩魔獸，剛才還碰到了熟人，而她的那份倔強，跟遊戲裡的果果也有幾分相似。
「這不是真的……」
林濤實在是無法想像這種狗血的事情會讓自己碰上。
「老闆……我有點事想和你商量。」女孩突然低下頭，小聲說道。
網吧老闆知道她的性格，畢竟是一個女孩，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能降低了聲調，問道：「什麼事？」
「我……我……」女孩連續說了好幾個「我」字。
「到底什麼事，別吞吞吐吐的。」網吧老闆催促道。
女孩突然抬起頭，消失的冰冷與倔強又掛在臉上，說道：「我想辭職！」
「辭職？」網吧老闆瞪大了眼睛，「我說果果，咱不帶這麼耍脾氣的，以前說你的時候，你也沒要辭職啊！」
「老闆，不是因為你說我了，而是我自己的原因！」果果似乎不願多解釋，堅定地說道，「我想辭職了！」
「你這孩子……」網吧老闆一下就急了，「你說一個背井離鄉的女孩，年紀又不大，離開我這你能幹什麼？又沒有地方住，萬一被壞人欺負了怎麼辦？」他倒不是因為因為女孩辭職著急，而是擔心她在外面受騙被欺負。
女孩眼圈有點紅，她知道老闆雖然有時候很凶，可大多時候都對自己很好，一個月給的薪水也不少，工作也輕鬆，頂多就是收收錢，賣點小食品和飲料而已，一旦離開這裡，還真就找不到這麼好的工作了。
可是，她有不得不離開的原因，卻又不能對任何人解釋。
「老闆，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我必須要走了！」果果低聲說道。
「你這孩子，怎麼說都不聽呢？」老闆急眼了，「不行，我說不能走就不能走！」
「老闆，我真的要走了！」果果的倔強勁也上來了，本來不能解釋什麼就讓她感覺很對不起老闆了，老闆越是關心她，她就越感覺愧疚。
「果果，你跟叔叔說，到底為什麼要走啊？」老闆見用強不行，又開始走感情路線。他還真不是圖女孩點什麼，就是看她年紀不大，獨自一人在外面打工，多少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女兒，愛屋及烏吧。
「他……用了我的身份證！」女孩眼神飄向林濤。
「用你身份證怎麼了？」網吧老闆有點蒙，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必要的時候，連他自己的身份證都要借出去讓顧客上網使用。
「有人能查到這裡的……」多多用最小的聲音說道。
「查……」網吧老闆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登時瞪大了眼睛，可隨即就又迷惑了，「果果，你該不會是犯了什麼事吧？」
「沒有！」女孩用力搖頭，「只是不想讓人找到我，我是離家出走的！」這是她唯一能做出的解釋。
「哎，你這孩子，讓家人找到不是更好，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跟家人說呢，一個女孩在外面，多辛苦啊！」網吧老闆苦口婆心地勸說道。
「老闆，我是有苦衷的，你就別為難我了！」
網吧老闆見怎麼勸說都沒用，只能是歎了口氣，女孩的倔強他是見識過的，勁頭一上來，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好吧，那叔叔就不說什麼了。」網吧老闆從抽屜裡拿出2000塊錢遞過去，「你這個月的薪水，還有，記住我的電話，有什麼困難就給叔叔打電話。」
女孩卻說道：「叔叔，我不能要這麼多，這才剛到月中，我怎麼能拿整月的薪水呢！」
網吧老闆皺起眉頭，不樂意地說道：「讓你拿著就拿著！我還怕這點錢不夠你用呢，你可要省著點花，別在沒找到工作之前就給花光了。」
「謝謝叔叔！」女孩沒再推讓，真誠地道謝。
「行啦，你去收拾收拾，天亮就走吧。」網吧老闆還想說點什麼，旋即又搖搖頭，將話嚥了回去。
女孩回到平時休息的小屋，她的東西並不多，很快就整理到一個旅行箱裡。
「叔叔，我走了，謝謝你收留我，以後我會回來看你的！」女孩朝網吧老闆深深地鞠了一躬。
「你呀，要真聽叔叔的話，就早點回家吧，別一個人在外面流浪，也讓你家人擔心啊！」網吧老闆最終還是沒忍住說了出來。
「嗯，我會考慮的！」女孩點了點頭，轉身就要走。
「那個什麼，等等！」
林濤一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兩人的對話他都聽明白了，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女孩言語中傳遞出來的信息，和遊戲裡果果幾乎都能對得上，他在心裡已經有七八分相信，眼前的女孩就是遊戲裡的果果。
女孩警惕地回過頭，看著林濤的眼神有些冰冷，很不想跟他有什麼交集。
「老闆，正好我也要回家了，順道替你送送她吧！」林濤對網吧老闆說道。
「那就太好了，小兄弟的人品我是信得過的。」網吧老闆笑道，「果果，讓他送送你吧，都是一個小區的鄰居，人品絕對沒問題，完全可以放心。」
女孩猶豫了一下，卻沒有拒絕，不過林濤能看出來，她並不相信自己，恐怕也只是不想推辭了網吧老闆的好意。
「兄弟啊，回頭別忘了把網費給我送來！」
看著兩人前後腳出了門，網吧老闆才想起還有網費的事。喊完之後，又想起女孩的境遇，不禁連連歎息，腦中浮現女兒的模樣，抬頭看了眼時間，才忍住了打電話的衝動。
天濛濛亮，穿著一身睡衣的林濤和拎著行禮箱的女孩走在一起，委實不怎麼搭。
女孩不算高，也就一米六五左右，小身板略顯單薄，臉上依舊掛著冰冷和倔強，眉眼間卻能看出絲絲的疲態。
「你叫果果？」
女孩很警惕，沒有回話，只是點了點頭。
「別擔心，只是我也有一個朋友叫果果，剛才聽到你跟老闆的對話，正好我也要回家，順道送送你，絕對沒有別的想法。」林濤說完，感覺怎麼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女孩突然停下，仰起頭看著林濤。
兩人正好站在路燈下，昏黃的燈光卻掩蓋不掉女孩眼中的孤寂和落寞。
林濤在心中暗歎，這女孩究竟是經歷了什麼事情，才讓她這個年紀，就有了這樣的眼神。
「別的想法？」女孩突然笑了，臉上的倔強和嘲諷攪在了一起，「你還能有什麼想法？無非就是我這樣離家出走的女孩，讓你有可趁之機，是想要包養我，來個金屋藏嬌，還是要用強？」
女孩搖首看向四周，忽然冷哼道：「附近沒人，天還沒亮，你大可以回頭跟老闆說把我送走了，至於剩下的，你想怎麼做都行了！」
林濤怔怔地看著言辭犀利的女孩，卻清楚的感知到她的色厲內苒，她的冰冷、倔強，只是用來迷惑別人的招數而已，林濤在這一刻好像被賦予了某種神奇的能力，竟然能夠看穿女孩的內心想法。
林濤的眼神讓女孩有些害怕，果斷取消了跟他的眼神接觸，甚至多了一絲慌亂。林濤的眼神其實很純潔，沒有意思骯髒的淫-欲，可對女孩來說，那種能夠直視內心想法的目光，才是讓她感到恐懼的。在那種眼神下，自己彷彿是一絲不掛的站在對方面前，什麼秘密都沒有。
「我真的沒有那種意思。」林濤不禁歎了口氣，「你跟我的一個朋友很像，連脾氣和說話的語氣都很像，也許是因為看到了你，讓我想起了許久未見的朋友，才會讓你誤會我的動機吧。」
林濤語氣誠懇，在女孩聽來，也確實能解釋得通，便點頭說道：「是我誤會你了！」卻仍然不跟他有眼神交流。
「聽老闆說你是離家出走的，你這個年紀，正應該上學，其實不應該跑出來受苦。」
「有些事，就算解釋給你聽，你也不一定能聽懂，不一定能接受！」提到關於自己的**，女孩再次昂起頭，絲毫不讓地跟林濤對視。
那種堅決讓林濤很感慨，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女孩根本就不願意提起離家出走這件事！
「你的身份證信息已經暴露了，恐怕用不了多久，警察就會找過來吧。」林濤說道。
「所以我才辭職，不想牽連老闆！」
林濤沒再繼續問，他看的出來，女孩不打算再聊下去了。況且能讓警察通過內部系統適時追蹤，要麼是重要人物的子女，要麼就是極有權勢的人家，或者是牽連到一些大案子。
「老闆說的對，你一個女孩到外面找工作，人家會看你年輕欺負你的！」
女孩仰起頭，盯著林濤看了半天，似乎是在詢問他的意見。
林濤經過考慮之後，問道：「如果你信得著我，我給你找個工作，你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