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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兩百三十二章 不速之客 文 / 君莫問03

    自從那日見到思過崖洞中的那些劍招之後,令狐沖便大受打擊。

    令狐沖對華山派充滿了感情,雖未自大到認為華山派武功天下第一,但卻一直為華山武學充滿驕傲。

    然而,當看到壁上所科的劍法將華山劍法破得一乾二淨之後,令狐沖便如一個虔誠信徒信仰崩塌了一般,連日來都是失魂落魄,沮喪不已。

    這日傍晚,吃過飯後,令狐沖坐在洞口發愣出神,忽聽得一句:「令狐兄,故人來訪!」

    聲音甚是熟悉,竟然便是「萬里獨行」田伯光,令狐沖不由一驚,心想田伯光這廝怎麼來華山了?當即站起身,笑道:「田兄遠道過訪,當真意想不到。」

    只見田伯光肩頭挑著副擔子,放下擔子,從兩隻竹籮中各取出一隻大罈子,笑道:「聽說令狐兄在華山頂上坐牢,嘴裡一定淡出鳥來,小弟在長安謫仙酒樓的地窖之中,取得兩壇一百三十年的陳酒,來和令狐兄喝個痛快。」說完仔細一打量令狐沖,見他滿是鬍渣,精神萎靡,神色憂鬱,全然沒有當日在衡陽回雁樓那般飛揚神采,似乎滿懷心事,不由暗暗驚奇。

    令狐沖走近幾步,月光下只見兩隻極大的酒罈之上,果然貼著「謫仙酒樓」的金字紅紙招牌,招紙和壇上篦箍均已十分陳舊,確非近物,忍不住一喜,笑道:「將這一百斤酒挑上華山絕頂,這份人情可大得很啦!來來來,咱們便來喝酒。」從洞中取出兩隻大碗。

    田伯光將壇上的泥封開了,一陣酒香直透出來,醇美絕倫。酒未沾唇,令狐沖已有醺醺之意。

    田伯光提起酒罈倒了一碗。道:「你嘗嘗,怎麼樣?」令狐沖舉碗來喝了一大口,大聲讚道:「真好酒也!」將一碗酒喝乾,大拇指一翹,道:「天下名酒,世所罕有!」

    田伯光笑道:「我曾聽人言道。天下名酒,北為汾酒,南為紹酒。最好的汾酒不在山西而在長安,而長安醇酒,又以當年李太白時時去喝得大醉的『謫仙樓』為第一。當今之世,除了這兩大罈酒之外,再也沒有第三壇了。」

    令狐沖奇道:「難道『謫仙樓』的地窖之中,便只剩下這兩壇了?」

    田伯光笑道:「我取了這兩罈酒後,見地窖中尚有二百餘壇。心想長安城中的達官貴人、凡夫俗子,只須腰中有錢,便能上『謫仙樓』去喝到這樣的美酒,又如何能顯得華山派令狐大俠的矯矯不群,與眾不同?因此上乒乒乓乓,希里花拉,地窖中酒香四溢,酒漲及腰。」

    令狐沖又是吃驚。又是好笑,道:「田兄竟把二百餘罈美酒都打了個稀巴爛?」

    田伯光哈哈大笑。道:「天下只此兩壇,這份禮才有點貴重啊,哈哈,哈哈!」

    令狐沖道:「多謝,多謝!」又喝了一碗,說道:「其實田兄將這兩大罈酒從長安城挑上華山。何等辛苦麻煩,別說是天下名釀,縱是兩壇清水,令狐沖也見你的情。」

    田伯光豎起右手拇指,大聲道:「大丈夫。好漢子!」

    令狐沖問道:「田兄如何稱讚小弟?」

    田伯光道:「田某是個無惡不作的淫賊,曾將你砍得重傷,又在華山腳邊犯案纍纍,華山派上下無不想殺之而後快。今日擔得酒來,令狐兄卻坦然而飲,竟不怕酒中下了毒,也只有如此胸襟的大丈夫,才配喝這天下名酒。」

    令狐沖道:「取笑了。小弟與田兄交手兩次,深知田兄品行十分不端,但暗中害人之事卻不屑為。再說,你武功比我高出甚多,要取我性命,拔刀相砍便是,有何難處?」

    聞言,田伯光不由哈哈大笑,一頓,又笑道:「實不相瞞,田某此次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令狐兄弟可知田某為何來找你?」

    令狐沖暗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這採花賊來找我準沒好事。」臉上卻是微微一笑,道:「小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說完斟了一大碗酒,說道:「田兄,你來華山是客,荒山無物奉敬,借花獻佛,你喝一碗天下第一美酒。」

    田伯光道:「多謝。」將一碗酒喝乾了。

    令狐沖陪了一碗。兩人舉著空碗一照,哈哈一笑,一齊放下碗來。令狐衝突然右腿飛出,砰砰兩聲,將兩大罈酒都踢入了深谷,隔了良久,谷底才傳上來兩下悶響。

    田伯光驚道:「令狐兄踢去酒罈,卻為甚麼?」

    令狐沖道:「你我道不同不相為謀,田伯光,你作惡多端,濫傷無辜,武林之中,人人切齒。令狐沖敬你落落大方,不算是卑鄙猥崽之徒,才跟你喝了三大碗酒。見面之誼,至此而盡。別說兩大罈美酒,便是將普天下的珍寶都堆在我面前,難道便能買得令狐沖做你朋友嗎?」刷的一聲,拔出長劍,叫道:「田伯光,在下今日再領教你快刀高超。」

    田伯光卻不拔刀,搖頭微笑,說道:「令狐兄,貴派劍術是極高的,只是你年紀還輕,火候未到,此刻要動刀動劍,畢竟還不是田某的對手。」

    令狐沖略一沉吟,點了點頭,道:「此言不錯,令狐沖十年之內,無法殺得了田兄。」說著又不由一怔,卻是想到倘若自己喝了楊蓮亭送他的那罈子藥酒,再練習了他送給自己的那些武學秘籍,此刻未免就殺不得田伯光了。可惜,那整罈酒他都送給林平之,卻近日來,他都沒有去修煉楊蓮亭送給他的那些武學。

    令狐沖暗歎一聲,當下拍的一聲,將長劍還入了劍鞘。

    田伯光見令狐沖神色有異,似是有些淒苦,心中不由暗暗猜測令狐衝到底是有何心事,竟令他如此失魂落魄。但想此行的目的,田伯光當即臉色一正,哈哈一笑。道:「識時務者為俊傑!」

    令狐沖道:「令狐衝不過是江湖上的無名小卒,田兄不辭辛勞的來到華山,想來不是為了取我頸上人頭。你我是敵非友,田兄有何所命,在下一概不允。」

    田伯光笑道:「你還沒聽到我的說話,便先拒卻了。」

    令狐沖道:「正是。不論你叫我做甚麼事。我都決不照辦。可是我又打不過你,在下腳底抹油,這可逃了。」說著身形一晃,便轉到了崖後。他知這人號稱「萬里獨行」,腳下奇快,他刀法固然了得,武林中勝過他的畢竟也為數不少,但他十數年來作惡多端,俠義道幾次糾集人手。大舉圍捕,始終沒能傷到他一根寒毛,便因他為人機警、輕功絕佳之故。是以令狐沖這一發足奔跑,立時使出全力。

    不料他轉得快,田伯光比他更快,令狐沖只奔出數丈,便見田伯光已攔在面前。令狐沖立即轉身,想要從前崖躍落。只奔了十餘步,田伯光又已追上。在他面前伸手一攔,哈哈大笑。

    令狐沖退了三步,叫道:「逃不了,只好打。我可要叫幫手了,田兄莫怪。」

    田伯光笑道:「尊師岳先生倘若到來,只好輪到田某腳底抹油。可是岳先生與岳夫人此刻尚在陝北。來不及趕回相救。令狐兄的師弟、師妹人數雖多,叫上崖來,卻仍不是田某敵手,男的枉自送了性命,女的……嘿嘿。嘿嘿。」這幾下「嘿嘿」之聲,笑得大是不懷好意。

    令狐沖心中一驚,暗道:「思過崖離華山總堂甚遠,我就算縱聲大呼,師弟師妹們也無法聽見。這人是出名的採花淫賊,倘若小師妹給他見到……啊喲,好險!剛才我幸虧沒能逃走,否則田伯光必到華山總堂去找我,小師妹定然會給他撞見。小師妹這等花容月貌,落入了這萬惡淫賊眼中,我……我可萬死莫贖了。」忽然,想到那日在群玉院中田伯光被楊蓮亭所擒,被楊蓮亭嚇得屁都不敢放一個,眼珠一轉,當即厲聲喝道:「田伯光,你若敢在華山放肆,就不怕我師弟楊蓮亭日後找你麻煩?」

    聞言,田伯光頓時臉色一變。

    見此,令狐沖立時以為田伯光怕了。

    殊不知,田伯光此刻心中暗罵道:「泥煤,逼我來找你的還不就是那狠人的妻子。」但田伯光不敢說,他不但被餵了毒藥,還被點了死穴。為了自己小命的安全還有自己下半身的性福,他可不敢多嘴半句。

    田伯光嘿嘿一笑,道:「田伯光縱然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冒犯天帝威嚴。」說著一頓,笑道:「令狐兄,你千萬別會錯了意,只道田某要跟你為難,其實此事於你有大大的好處,將來你定會重重謝我。」

    令狐沖搖手道:「你惡事多為,聲名狼藉,不論這件事對我有多大好處,令狐沖潔身自愛,決不跟你同流合污。」

    田伯光緩緩搖頭,道:「我是來請令狐兄去見一見儀琳小師父。」

    令狐沖大吃一驚,道:「儀琳師妹又落入你這惡賊之手麼?你忤逆犯上,膽敢對自己師父無禮!」

    田伯光怒道:「田某師尊另有其人,已於多年之前歸天,此後休得再將儀琳小師父牽扯在一起。」他神色漸和,又道:「儀琳小師父日思夜想,便是牽掛著令狐兄,在下當你是朋友,從此不敢對她再有半分失敬,這一節你倒可放心。咱們走罷!」

    令狐沖道:「不去!一千個不去,一萬個不去!」

    田伯光微微一笑,卻不作聲。

    令狐沖道:「你笑甚麼?你武功勝過我,便想開硬弓,將我擒下山去嗎?」

    田伯光道:「田某對令狐兄並無敵意,原不想得罪你,只是既乘興而來,便不想敗興而歸。」

    令狐沖道:「田伯光,你刀法甚高,要殺我傷我,確是不難,可是令狐沖可殺不可辱,最多性命送在你手,要想擒我下山,卻是萬萬不能。」

    田伯光側頭向他斜睨,說道:「我受人之托,請你去和儀琳小師父一見,實無他意,你又何必拚命?」

    令狐沖道:「我不願做的事,別說是你,便是師父、師娘、五嶽盟主、皇帝老子。誰也無法勉強。總之是不去,一萬個不去,十萬個不去。」

    田伯光道:「你既如此固執,田某只好得罪了。」刷的一聲,拔刀在手。

    令狐沖怒道:「你存著擒我之心,早已得罪我了。這華山思過崖。便是今日令狐沖畢命之所。」說著一聲清嘯,拔劍在手。

    田伯光退了一步,眉頭微皺,說道:「令狐兄,你我無怨無仇,何必性命相搏?咱們不妨再打一個賭。」

    令狐沖心中一喜:「要打賭,那是再好也沒有了,我倘若輸了,還可強詞奪理的抵賴。」口中卻道:「打甚麼賭?我贏了固然不去。輸了也是不去。」

    田伯光微笑道:「華山派的掌門大弟子,對田伯光的快刀刀法怕得這等厲害,連三十招也不敢接。」

    令狐沖怒道:「怕你甚麼?大不了給你一刀殺了。」

    田伯光道:「令狐兄,非是我小覷了你,只怕我這快刀,你三十招也接不下。只須你擋得住我快刀三十招,田某拍拍屁股,立即走路。再也不敢向你囉唆。但若田某僥倖在三十招內勝了你,你只好跟我下山。去和儀琳小師父會上一會。」

    令狐沖心念電轉,將田伯光的刀法想了一遍,暗忖:「自從和他兩番相鬥之後,將他刀法的種種的凌厲殺著,早已想過無數遍,又曾請教過師父、師娘。我只求自保。難道連三十招也擋不住?」喝道:「好,便接你三十招!」刷的一劍,向他攻去。這一出手便是本門劍法的殺著「有鳳來儀」,劍刃顫動,嗡嗡有聲。登時將田伯光的上盤盡數籠罩在劍光之下。

    田伯光讚道:「好劍法!」

    ……………………

    可惜,令狐沖本就不是田伯光的對手,自上思過崖面壁以來武功更是不進反退,荒廢了許多。

    而在回雁樓與令狐沖鬥智吃過虧的田伯光卻是不長記性。

    兩人打了一次又一次,令狐沖每次輸了都找了借口耍賴。

    田伯光軟磨硬泡,令狐沖就是鐵了心不跟他下山。

    田伯光扣住令狐沖的手腕,扭轉他手臂,將劍尖指向他咽喉,只須再使力一送,長劍便在他喉頭一穿而過,喝道:「你輸了!」

    令狐沖手腕奇痛,口中卻道:「是你輸了!」

    田伯光道:「怎地是我輸了?」

    令狐沖道:「這是第三十二招。」

    田伯光道:「三十二招?」

    令狐沖道:「正是第三十二招!」

    田伯光道:「你口中又沒數。」

    令狐沖道:「我口中不數,心中卻數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這是第三十二招。」其實他心中又何嘗數了?三十二招云云,只是信口胡吹。

    田伯光放開他手腕,說道:「不對!你第一劍這麼攻來,我便如此反擊,你如此招架,我又這樣砍出,那是第二招。」他一刀一式,將適才相鬥的招式從頭至尾的復演一遍,數到伸手抓到令狐沖的手腕時,卻只二十八招。

    令狐沖見他記心如此了得,兩人拆招這麼快捷,他卻每一招每一式都記得清清楚楚,次序絲毫不亂,實是武林中罕見的奇才,不由得好生佩服,大拇指一翹,說道:「田兄記心驚人,原來是小弟數錯了,我再去想過。」

    田伯光道:「且慢!這山洞中到底有甚麼古怪,我要進去看看。洞裡是不是藏得有甚麼武學秘笈?為甚麼你進洞一次,出來後便多了許多古怪招式?」說著便走向山洞。

    令狐沖吃了一驚,心想:「倘若給他見到石壁上的圖形,那可大大不妥。」臉上卻露出喜色,隨即又將喜色隱去,假裝出一副十分擔憂的神情,雙手伸開攔住,說道:「這洞中所藏,是敝派武學秘本,田兄非我華山派弟子,可不能入內觀看。」

    田伯光見他臉上喜色一現即隱,其後的憂色顯得甚是誇張,多半是假裝出來的,心念一動:「他聽到我要進山洞去,為甚麼登時即喜動顏色?其後又假裝憂愁,顯是要掩飾內心真情,只盼我闖進洞去。山洞之中,必有對我大大不利的物事,多半是甚麼機關陷阱,或是他養馴了的毒蛇怪獸。我可不上這個當。」說道:「原來洞內有貴派武學秘笈,田某倒不便進去觀看了。」

    令狐沖搖了搖頭,顯得頗為失望。

    此後令狐衝進洞數次,又學了許多奇異招式,不但有五嶽劍派各派絕招,而破解五派劍法的種種怪招也學了不少。只是倉猝之際,難以融會貫通,現炒現賣,高明有限,始終無法擋得住田伯光快刀的三十招。

    田伯光見他進洞去思索一會,出來後便怪招紛呈,精彩百出,雖無大用,克制不了自己。但招式之妙,平生從所未睹,實令人歎為觀止,心中固然越來越不解,卻也亟盼和他鬥得越久越好,俾得多見識一些匪夷所思的劍法。

    眼見天色過午,田伯光又一次將令狐沖制住後,驀地想起:「這一次他所使劍招。似乎大部分是嵩山派的,莫非山洞之中。竟有五嶽劍派的高手聚集?他每次進洞,便有高手傳他若干招式,叫他出來和我相鬥。啊喲,幸虧我沒貿然闖進洞去,否則怎鬥得過五嶽劍派的一眾高手?」

    令狐沖心有所思,隨口問道:「他們怎麼不出來?」

    令狐沖道:「誰不出來?」

    田伯光道:「洞中教你劍法的那些前輩高手。」

    令狐沖一怔。已明其意,不由順著田伯光的話詐了他一番。

    …………………………

    令狐沖神色詭秘,道:「這幾位前輩歸隱已久,早已不預聞外事,他們在這裡聚集。更和田兄毫不相干。別說這幾位老人家名號不能外洩,就是說了出來,田兄也不會知道。不說也罷,不說也罷。」

    田伯光見他臉色古怪,顯是在極方掩飾,說道:「嵩山、泰山、衡山、恆山四派之中,或許還有些武功不凡的前輩高人,可是貴派之中,卻沒甚麼耆宿留下來了。那是武林中眾所周知之事。令狐兄信口開河,難令人信。」

    令狐沖道:「不錯,華山派中,確無前輩高人留存至今。當年敝派不幸為瘟疫侵襲,上一輩的高手凋零殆盡,華山派元氣大傷,否則的話,也決不能讓田兄單槍匹馬的闖上山來,打得我華山派竟無招架之力。田兄之言甚是,山洞之中,的確並無敝派高手。」

    田伯光既然認定他是在欺騙自己,他說東,當然是西,他說華山派並無前輩高手留存,那麼一定是有,思索半晌,猛然間想起一事,一拍大腿,叫道:「啊!我想起來了!原來是風清揚風老前輩!」

    令狐沖登時想起石壁上所刻的那「風清揚」三個大字,忍不住一聲驚噫,這一次倒非作假,心想這位風前輩難道此時還沒死?不管怎樣,連忙搖手,道:「田兄不可亂說。風……風……」他想「風清揚」的名字中有個「清」字,那是比師父「不」字輩高了一輩的人物,接著道:「風太師叔歸隱多年,早已不知去向,也不知他老人家是否尚在人世,怎麼會到華山來?田兄不信,最好自己到洞中去看看,那便真相大白了。」

    田伯光越見他力邀自己進洞,越是不肯上這個當,心想:「他如此驚慌,果然我所料不錯。聽說華山派前輩,當年在一夕之間盡數暴斃,只有風清揚一人其時不在山上,逃過了這場劫難,原來尚在人世,但說甚麼也該有七八十歲了,武功再高,終究精力已衰,一個糟老頭子,我怕他個屁?」說道:「令狐兄,咱們已鬥了一日一晚,再鬥下去,你終究是鬥我不過的,雖有你風太師叔不斷指點,終歸無用。你還是乖乖的隨我下山去罷。」

    令狐沖正要答話,忽聽得身後有人冷冷的道:「倘若我當真指點幾招,難道還收拾不下你這小子?」

    ※※※※※※※※※※※※※※※※※※※※※

    荒唐小皇帝化名朱壽,自封威武大將軍,披甲上陣,親上戰場,卻差點被韃靼給生擒,而楊蓮亭帶兵刺殺韃靼小王子,解救了朱厚照一事短短時間內便迅速傳遍天下。

    明廷自然不會自打臉面,這些事情朝廷想摀住都來不及摀住,自然不會去宣揚,反正是下了重重封口令。

    到處散播消息,為楊蓮亭歌功頌德,唱衰小皇帝朱厚照和朝廷的自然是秦國和天帝教的人做的。也只有他們才能如此快的收到消息並做出反應。

    而楊蓮亭等人離開恆山之後,便與秦**隊會合,於遼東登船。

    然而,秦國這支無敵的艦隊並沒有直接南下,而是轉而駛入黃河。

    這一來,可是嚇壞了不少人。

    秦國想幹嘛?

    楊蓮亭又想幹嘛?

    又要開戰了嗎?

    聽到消息的人都紛紛在猜測。

    然而。事實上,楊蓮亭只是想帶陸青青回家,回洛陽看一看,並沒有其它的想法。

    但這誰能猜到?

    誰也猜不到!

    但誰也不敢攔,因為誰都知道攔不住。

    這一點,是明朝水師以全軍覆沒的代價去驗證的了。

    面對一艘一艘鋼鐵戰艦,沿途各地方官心驚膽戰,沒有人敢輕舉妄動,皆是發出八百里加急向朝廷求助。

    當朝廷收到消息之時也頓時亂作一團。

    早在朝廷與秦國開戰。朝廷水師全軍覆沒之後,朝野上下都在害怕秦國會直接乘船北上直搗京城。但奇怪的是秦國卻一直沒這麼做。

    但朝廷也不敢有絲毫懈怠,為提防著出現這種情況,也做出了種種部署。

    然而,如今這些部署卻依舊不能讓朝廷百官以及朱厚照安心多少。

    七年前,憑著殺傷力極大的火器,楊蓮亭只帶著兩百多人便敢與朝廷二十多萬大軍開戰,如今他帶的是幾萬人。而且還是將朝廷水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的海軍艦隊。尤其朱厚照此前不久正親眼目睹了秦**隊的恐怖實力,對其記憶猶新。且畏懼不已。

    如今,朝廷又能拿什麼出去抵擋?

    很快,朱厚照便做出了應對:派出使者質問楊蓮亭。

    不錯,質問!

    誰讓楊蓮亭此前說過韃靼來犯,秦國絕不進犯明廷。

    楊蓮亭也很快給出了回應,坦言自己只是回洛陽看看。讓朝廷最好命令沿途放行,別逼他動手硬闖。

    當收到使者回報後,朝廷百官和皇帝都傻眼了,然後便吵翻天了,雖然沒人能說出楊蓮亭此舉真正的意圖。但也沒多少人會相信他這番話。

    可不相信又如何?

    就連天不怕地不怕的朱厚照本人都沒底氣敢再和秦國開戰。

    朝廷百官還沒吵出個結果,秦國的戰艦已經行駛進了洛水了。

    其實,朱厚照和一些心知肚明的大臣都明白,此事不作回應,靜觀其變,是唯一的選擇。

    因為無論是答應還是拒簽楊蓮亭的要求,所帶來的後果都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朱厚照不傻,文武百官也不傻。

    沒有誰敢出頭背這個黑鍋。

    哪怕誰都知道楊蓮亭與孝宗皇帝和張太后有深仇大恨,秦國與朝廷再次開戰在所難免。但秦國太強了,強得令人絕望。而秦國天帝楊蓮亭對朝中大臣來說,都不陌生。對他們來說,楊蓮亭從出生起,到現在復活歸來,他所有的事跡都充滿了傳奇和神秘色彩,太過詭異了,詭異得令人心生恐懼。

    所以,哪怕只是延緩一些時間也好,沒有誰想看到秦國與朝廷這麼快就再度開戰。

    而他們卻不知道,令他們心生恐懼的楊蓮亭此刻正做著一件他們做夢也想不到的事情。

    楊蓮亭沒有在船上策劃什麼驚天陰謀,而僅僅只是在幫女兒洗腳。

    此刻,他剛剛為女兒洗完腳,修完腳趾甲,正蹲著身子為他的小公主穿上鞋襪。

    為女子洗腳,哪怕是親生女兒,恐怕當世絕大部分男子都不會去做,更別說一堂堂一國之君了。

    但楊蓮亭便做了,做的心甘情願,做得極為自然,且極為溫柔。

    至於傳了出去之後,會不會被人說三道四,受人詬病,被人恥笑什麼的,楊蓮亭連想都沒想過。

    此刻,陸青青、靈雎等人便是都親眼目睹著,看著楊蓮亭為女兒洗腳,修建指甲,還不時撓她的小腳丫,嘻嘻鬧鬧。

    隨後,楊蓮亭又抱著女兒與眾人一起聊天說地,撫琴高歌。

    過得一會兒,陸青青道:「姐夫,就快到洛陽了。」

    楊蓮亭點了下頭,站起身,看向洛陽的方向,歎道:「是啊!快到了。」

    靠岸之後,秦國士兵先行登陸上岸,排開陣型,重重保衛著他們心中的敬如天神的帝君。

    留了一部分將士留守在戰船上個,楊蓮亭等人在兩萬士兵持槍拱衛之下,先是來到了當年陸子衿及眾多弟兄喪命的那片樹林之中。

    而後,眾人才進了洛陽城中。

    當然,並非是打進去的。

    守城的將士是認識楊蓮亭的,更是知道他的厲害,當年洛陽一戰,至今還令許多人記憶猶新。

    若敢阻攔,楊蓮亭便會直接下令攻打,面對秦國所向披靡的長槍大炮,洛陽這點兵力拿什麼去阻攔。

    而守城將領和洛陽的官員也早已收到了指示。

    朝廷不相信楊蓮亭的說法,但也不認為秦國會沒事找事做去攻佔地處中原腹地的洛陽。因為,所有人都想不出這對秦國到底會有什麼好處。秦國有著極其強大的海上軍事,沿海地圖,秦國想打哪就打哪,甚至可以以最快的速度直搗京城。而現在,洛陽對秦國來說,卻是沒有什麼戰略意義。相反,如今秦國若是強佔洛陽城,得到的只是一個四戰之地。

    也不是沒有人想過趁此機會留下楊蓮亭。

    想了,也有人開始策劃了。

    但拿什麼去殺楊蓮亭?楊蓮亭又豈是那麼好殺的?

    大規模軍隊截殺?

    不說短時間內調動不來,即便調動了,也不見得殺得過。

    相反,楊蓮亭有恃無恐的態度和一艘艘鋼鐵怪獸一般的艦隊,以及那些非人肉之軀所能抵擋的長槍大炮,都令人望而卻步,不敢輕舉妄動,生怕因此在事後惹來殺身滅族之禍。(……)

    ps:本來不速之客還有個任盈盈。

    是的,任盈盈,洛陽綠竹林啊!

    但今天還要早起,年末大掃除,只能先這樣了,不然就沒得睡了。

    各位,元旦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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