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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九十四章末日黎明 文 / 淚雨淋鈴

    這是哪裡?

    這四個字是韓越僅存的意識中還依然存活的思維。

    四周漆黑一片,茫茫無邊際。

    難道這是地獄?他已經死了?

    可是十世的人生,每一次來到地獄都不是這樣子的,那裡群鬼亂叫,慘呼連連,幽幽的地府燈火通明,從來沒有如此的伸手不見五指,看不見任何東西,任何方向。

    死了好,死了好。

    看不見任何東西的韓越在心中呼出這六個字。

    韓越一動不動,沒有任何掙扎,就這麼躺著,任其自然。

    這一世的牽掛,這一世那斷斷續續的不捨,在確認了魔咒發作之後,慢慢稀釋,融進了濃濃黑夜。

    該忘的都忘了!

    韓越這樣告訴自己。

    他死了,他還有他的路途,繼續輪迴,繼續轉世,或者繼續做個孤魂野鬼,在這茫茫世界裡遊蕩;該忘的,不想忘的,意義如同那寒冬的北風,讓自己的心在冰冷中沉淪,沒有意義,也跨不過時間的鴻溝,也許百年,也許千年的輪迴,一切的一切都將是時空中永恆消散的雲煙。

    他只能祝福,只能以一個鬼魂的身份祈禱那些在這一世中幫助過他的人幸福安康,尤其是那個女子,那個他名義上的娘子。

    當死亡混搭著離愁別緒,重要的已不是離別所詮釋的遺憾或者更多許許多多的意義,死便是答案,也是結局。

    對於一個鬼魂而言,那些人類的悲歡離合,似乎失去了效力,韓越從未如此的平靜,也從未如此的坦然,輕輕的來,悄悄地去,沒有雲彩,陪伴他的只有地獄無盡的暗夜。

    醞釀了等待了將近一個月,不論這樣的結果是好是壞,也不論計劃的一切是否改變,當真正的魔咒降臨在他身上之時,跨過生與死那道門檻,韓越輕輕的一聲長歎,似乎完成某件任務,宛如在長期的旅行之後回到自己家中,最想做的便是放下所有的一切,休息。

    韓越甚至不禁想,要是有滿天星斗那該多好,躺著,看著天上的群星,沐浴溫柔的晚風,陷入沉思,或緩緩入睡······

    韓越試著動了動手,卻沒想到碰到了一個似乎很熟悉的東西,有點溫熱軟綿綿的東西。

    這樣的感覺似曾有過,韓越盡量的回憶著,在曾經的記憶中找尋那熟悉的感覺。

    對了!

    那天在上馬之時,他和她的第一次接觸。

    想到了她,韓越的在腦子中拚命的回憶著死之前的事,在他落下那個斜坡或者懸崖的時候,似乎看見一個白色的影子也跟著掉了下來。

    難道她也死了?

    韓越不禁打了一個寒噤,自己竟然讓一個女子為自己陪葬,在最後時刻讓她無辜的為自己墊背。

    不對!

    陷入深深自責中韓越,靈光一現,鬼魂的身體會有溫嗎?

    他明明能感覺得到那溫熱的感覺。

    ······

    「喂,你沒事?」

    忽地好像有人在叫他,這聲音好熟悉,一如既往的冰冷。

    是她,是的,就是她!

    韓越盡量睜開乾澀的雙眼,一絲光線射進他眼中,她的面容出現在他睜開眼的那一瞬間。

    「你沒事!」她再次問。

    韓越沒有說話,眼中看到的不是地府的陰暗的角落,不是火把通明幽幽暗暗的大殿,相反的,韓越看到了那山,看到了那枯枝落葉,更看見了頭頂之上慘敗的天空。

    他沒死嗎?他真的沒死嗎?韓越不斷在心裡問著自己。

    「這是哪裡?」韓越小聲的問。

    「我怎麼知道是哪裡,反正不是地獄。」

    寒落的回答以及自己所看到的讓他確信,這不是地獄,他沒死。

    韓越坐了起來,仔細的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除了衣服被樹枝劃爛,好像沒有任何問題;他試著站起來,走了兩步。也沒什麼問題,自己竟然沒死,還在這個世界上活著。

    「要不是這棵樹,你早死了。」看著韓越有點誇張的舉動,寒落道。

    韓越看了看自己身旁的樹,幾根樹枝已經折斷,寒落說的沒錯,自己摔下來的時候,這棵樹救了他的命,樹枝緩衝了一下那巨大的衝擊力,再加上他所掉落的這塊地方,軟綿綿的,除了雜草之外看不見一塊石頭。

    如此危險的情況下,他竟然沒有死,難道那個魔咒沒有靈驗,算算時間,最長的一月之期將近,他怎麼可能沒死呢?

    可事實是他確實活著。

    「我們從上邊摔下來的?」韓越依然有點不相信的問。

    「你說呢?」寒落反問道。

    「那上邊那些人呢?」韓越繼續問。

    「你說呢?」寒落依然是這三個字。

    韓越愣了一下,人家說的何嘗不對呢,人家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知道上邊的事,韓越只希望那些人都沒事,一定要走到安全的地方,殺出重圍。

    以前韓越一直在等著魔咒的發作,等著這一刻的到來,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死不了了,活下來了會怎麼樣,現在如果繼續能活在這個世上,應該怎麼做他需要認真的去想想了。

    「你是死人啊?」寒落怒道。

    心中很亂的韓越突然被寒落吼了一句。

    「啊?」韓越不明白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平時都是這樣對待你娘子的嗎?」

    「啊?」韓越繼續不明白了,腦門上三個大大的問號。

    「腳啊!」寒落陰沉著臉指著自己的腳怒道。

    這時韓越才反應過來,馬上走過去:「對不起我不知道。」說完立即去扶寒落。

    「不用了。」寒落冷冷的道,並沒有讓韓越攙扶,只是抓著他的臂膀自己站了起來。

    韓越扶住寒落,想盡量彌補剛才的錯誤。

    「扶著我走啊,要下雪了,你磨蹭什麼。」寒落以她一貫的口氣道,不過其中更夾雜著許多委屈和惱怒。

    韓越抬頭看了看天,果真變天了,現在已是下午了,天快黑了,這荒山野嶺的,如果找不到一處晚上過夜的地方那就糟了,十月的雪,也是說下就下的,一下十天半個月也沒準。

    「我背著你。」說著韓越蹲在寒落面前,做了一個要背的姿勢。

    「不用了。」寒落冷冷的拒絕了。

    「不是,你強什麼強啊,沒看見要下雪了,馬上天黑了,找不到一個過夜的地方都會被凍死,扶著你怎麼走。」韓越不僅暗歎:真是的!

    「我說了,不用了。」寒落繼續不樂意。

    「寒落師妹,你以為我願意啊,背個人很好背嗎?」韓越怒道。「快點啊,天馬上就要黑了,你想在這裡過夜嗎?」見寒落還是沒動靜,韓越催促道。

    寒落沒在說什麼,站著仍然不動。

    韓越二話沒說,直接蹲在地上,直接抓著寒落的兩條腿背了上去,見寒落沒有反抗的意思,這才往前走。

    「記著我是你師姐不是師妹。」在韓越的背上寒落道。

    「我比你大。」

    「我比你入門早」

    「我從小就入的門。」

    「我師父是師兄,當然我就是師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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