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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十九冰點道人點撥後進,真元子羽逼退四家 文 / 貪杯戀色好殺人

    許九直覺遍體生寒,靈魂顫慄,半晌未能舉動半根指尖,開口說話亦不能。此是真正的修士強者,舉手投足之間雲動風起,虛空生雷,移山填海不在話下。若修行的大潮之中,似這等高手才能算得上是弄潮兒,那如他這般,至多只能算是小魚小蝦,翻不起半點風浪。

    許九無驚人天賦,亦無絕頂智慧,但卻向來有一樁好處,便是喜思擅悟,往往能夠觸類旁通。當此之際,他頓有一種深刻領悟,好似潮水般湧遍週身。

    既為修士,該當如此。

    他終於攸然一口氣息呼出,眼中明光爍爍,腦海中仍有方纔那一道千丈劍罡,化作九團大星,輕易絞殺丹元境大高手的情形。修行之路再難,難得過性命否?

    「真元府此是動了真怒了。」

    花二郎嘖嘖讚歎。

    另一名靈寶樓修士也油然歎道:「真元府手中握有真元丹這等要害,超然在上,故而向來低調得很,幾與白衣塔一樣匿跡行事,此番卻如此大動干戈,不惜果斷動手殺人,誠然少見。」

    方才連番催促,躁然欲動的余克,此刻卻駭得面色蒼白,半晌不能言語。許九等人亦是暗忖,那些散修沒有根基,真元府膽敢悍然擊殺,而如他們這些人卻有底氣背景,卻未知真元府是否會一樣毫無顧忌,逕直出手?

    冰點道人慨歎道:「真元子羽,真元錦羽之子,與乃父一樣天才不凡!當年真元錦羽身隕之後,真元府他那一脈漸趨失落,這一手九星斗元劍罡,乃是真元錦羽臻入歸一境時,夜觀天穹九大隕星墜落,自悟劍訣,昔年驚艷河洛城,一百二十年後,真元錦羽早已不在,其子卻叫乃父之威得以延續,也將於真元府中重新崛起……方纔這一劍,已有了半分歸一境的氣象!吾……難敵矣。」

    許九等人俱皆失色:「此人竟是被秣道人擊殺的真元錦羽之子?」

    「半分歸一境的氣象!此人是距離踏入歸一境,成為大修士不遠了麼?」

    ……

    許九亦是震驚,忽而神思一動,脫口而出道:「此人為父報仇固然是十分急切,但恐怕此次真個叫他得手,掘了秣道人陵寢,若能得見屍骸,挫骨揚灰,立刻便能神念通達,極大增加衝擊歸一境成功的機會?」

    冰點道人面現讚許之色,道:「許九小道友所言不錯,修行的路,越到精深關頭,自家心境越緊要,若是有心障遲遲不能破除,往往會阻礙道路。所以,日後你們若是遭遇此等事情,心有鬱結,就不能進步,便不妨另尋途徑,縱然有所凶險,也要先破了心障,再圖精進。

    此不僅是於晉陞境界大為有利,更對晉陞之後的獲益大有影響。譬如真元子羽,以他天賦兼之真元府的資源,即便秣道人陵寢不出,他這一心障不除,來日晉陞歸一境可能性也極大,但晉陞之後的獲益,卻遠不能和破除此心障後再晉陞相提並論!須知一葉尚能蔽目,一障卻能蒙心!」

    花二郎,寧小茹及另兩名靈寶樓修士,還有那余克,皆是心神一凜,肅然躬身道:「多謝師叔教誨。」

    許九亦是施禮道:「多謝前輩指點,感激不盡。」

    冰點道人這種大高手,活得久,經歷便多,種種魔障詭測,修士生生死死,不知見識過多少,經驗豐富,難得一點提點,便對後輩修士大有用處。

    大道便是逆天而上的路,不僅只是功法道理,凡此種種,一點一滴,皆是大道,踏足其上,從容向天索道。

    ……

    咻咻咻!

    虛空之中,遁光如電,鍾木道人被絞殺成渣,餘下那些散修個個膽寒,便知真元府出手者的厲害,有的已辨識出真元子羽,當下再不猶豫,紛紛四散飛遁。秣道人陵墓中好處雖大,但卻不能與自家性命相比。

    不消刻許光景,當場所有散修全部遠遠南遁往河洛城方向,直至連影跡也無。但即便是許九也難以相信,這些修士會徹底遁走,恐怕還是要悄然潛伏起來,圖謀機會,或能有渾水摸魚的可能。

    當此時,真元府二十多名修士才緩緩落身下去,逕直降到那恐怖深壑邊緣落定,先前發聲之人再洪聲如雷道:「諸位同道,何不下來一敘?」

    「仙鳥」之中,冰點道人搖頭道:「稍後爾等不可妄言,仔細傷了幾家和氣,此間事情難以善了。」

    花二郎失笑道:「我們這五家之間,哪裡來的什麼和氣?」

    寧小茹道:「至少面皮上要過得去嘛。」

    冰點道人不再多言,虛手一抬,道袍大袖捲動,便攝住許九等人,「仙鳥」頂部開啟,他攜著許九等六人騰身躍出,虛手一招,便見他左手食指上一枚樸質無華的指環閃過幽光,偌大「仙鳥」便消失無蹤。

    冰點道人隨即帶著諸人落身下去,就見遠處另外那些「仙鳥」中,也是一樣,洋洋灑灑出現許多修士,收起了「仙鳥」,一齊遁身降落。

    這些人顯然來自五方勢力。

    終於以真元府那二十多名修士為中心,落在冰原之上。地面上冰蓋盡無,露出已晶化的土石地表,此皆是真元府的火雷炮造就。許九落地之後,便跟在花二郎一旁,緊隨著冰點道人,不敢稍動。此間皆是大人物,大高手,卻不是他這等小蝦米能夠肆意妄為的地方。

    「怎地只來了夜幕的人?白衣塔不摻和此間事情倒屬正常,怎地物生門卻沒有人來?莫非物生門已財大氣粗到了對秣道人這等前輩高手的陵寢也毫無興致的地步?」花二郎忽悄然低聲說道。

    寧小茹亦低笑道:「如此不是更好麼?」

    許九訝然問道:「五大勢力,除卻真元府與靈寶樓,便只來了夜幕組織?那分明是五撥人,餘下四撥又是什麼人?河洛城除了靈寶樓,物生門,白衣塔與夜幕組織外,還有四股勢力膽敢與真元府爭較?」

    因秣道人與真元府的仇怨,故而此時秣道人陵寢現世,若想要從中分一杯羹,則必將先過真元府這一關,此本就是應有之義。

    冰點道人便帶著他們且行且笑道:「除卻這四家外,自然沒有人敢單獨與真元府叫板,實則是真元府掌握最要緊的真元丹煉製之法,就算是我們四家,向來也對真元府退避幾分,恭其超然地位。不過,如那一群褐色道衣的千象閣之人,還有那些皆將飛劍背負的魁劍門中人,以及另外那兩撥是小元虛宮,心道閣,皆是五家之下最有實力的勢力,聯合起來,到還有些能耐,但此番能否分得一絲好處,就要看真元府的態了。」

    花二郎咧嘴道:「我看他們要空手而歸了。」

    冰點道人並未出言,只淡淡頷首,顯然也是一樣想法。

    不一時,冰點道人引著許九等人來到距離真元府眾人百丈之外停住,不再前行。許九才見得真元府此來共有二十七人,以一名身穿背後紋飾九顆白色大星的紫色道衣的年輕修士為首。自無疑慮,此人便是真元子羽,那死於秣道人之手的真元錦羽之子,正是丹元境五層巔峰,已有半分歸一境氣象的大高手。

    此時,另外五方人也已從另外幾個方向聚來,至百丈外停住。

    其中一行人全是一襲黑袍,共有人,神情俱皆有些陰曆,為首者卻是一名中年道人,鷹目鉤鼻,顯現七分凶氣,三分陰狠。

    但卻正是此人當先開口,長長一道揖,道:「子羽道兄,冰點道兄,貧道有禮了。」

    冰點道人面露溫和笑意,洒然道:「許久不見,戮手道兄又有精進,吾輩之中,唯有戮手道兄與子羽道兄,將臻歸一境,實是叫貧道欽羨不已啊。」

    這戮手道人乃是夜幕組織有名人物,便呵呵一笑,並不在多作客套,因為並無意義。他們這等人之間,只需面皮上過得去即可,餘下少不得暗中爭鋒,不過是各憑手段罷了。

    那真元子羽卻不搭話。

    因為那另外四方人,此刻卻靠得甚近,顯是已定了攜手共進退的意圖,當下便紛紛開口——

    「千象閣雲生象,魁劍門劍無真,小元虛宮元品道人,心道閣儔乎與,見過子羽、冰點、戮手三位道兄!」

    此四人,乃是河洛城除卻五大勢力之外,最為強勢的一些勢力中的佼佼者,千象閣、魁劍門、小元虛宮、心道閣中的大高手,也皆是丹元境修為,於河洛城皆是名號不小的角色,但在真元府、靈寶樓、夜幕組織面前,卻自然唯有順服稱小。

    此時,真元子羽終於開口:「雲生象,劍無真,元品道人,儔乎與,你等此時自去,今年真元府可多出售你們每家各百萬枚真元丹!若是不然,十年之內,休想自真元府購得半枚真元丹。若是欲要強取秣道人陵中好處,爾等便等著滅門!」

    「這……」

    那四家勢力的人,聞言齊齊色變。

    許九也是極為震駭。

    此人當真兇悍,乾淨利落,連半絲轉圜餘地亦未留下。

    然則真元子羽的脅迫,卻恰中要害,十分妥帖,只因河洛城中,唯有真元府掌握著真元丹煉製之法,除此之外,即便是最以丹道著稱,專門煉丹售賣的物生門,也並無煉製真元丹的能耐。

    而修士一旦臻入道胎境,白元丹便效用近乎微末,若是丹元境大高手,白元丹則如同炒豆似無用。一枚真元丹,值得一萬枚白元丹,在上層修士間,已是不已白元丹為通貨,而是以真元丹代之。

    這也是真元府得以鉗制河洛城千萬修士,地位超然的根本。

    那四家勢力的人,並無靈寶樓與夜幕組織的地氣,頓即被逼得十分窘迫,足足遲滯了半晌,終於以千象閣為首,略施禮告辭一聲,繼而紛紛飛起,祭出「仙鳥」,往南歸去。

    卻是興致滿滿而來,全然敗興而歸,正是居於人下,不得不俯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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