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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八十五章 狗急了亂咬人 文 / 一語不語

    劉愈強忍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在屋子裡四下看了看,實在令他有些受不了。便出了門,誰知剛出來,王虎便興奮地跑過來,恭聲道:「先生,裡面真有條地道。」

    王虎拜劉愈為師是他老爹王簡逼迫的,但現在看來他似乎很樂意。

    劉愈重新進了屋子,便見到床底下有個黑乎乎的洞,用從上面喊一聲,下面能聽到遠遠的回音。劉愈對瞿竹吩咐道:「找兩個人下去查探一下。」

    王虎緊忙阻止道:「要是那伙賊人就藏在下面當如何是好?」

    劉愈沒好氣道:「如果這不是地道而是地窖,只有這一個出口,那刺客豈不是都要在下面等死?」

    話是這麼說,但劉愈也不肯定刺客究竟是否在下面,反正是讓別人去自己又不用犯險。

    瞿竹讓幾個膽大的御林軍侍衛帶著火折子下去查看,在等待消息的空檔,原本正在查看達都王子傷勢的袁博朗和閔少頃也聞訊過來。

    「國驛館會有地道?」袁博朗人還沒進來,聲音先至,「自家的宅院,居然能被賊人來去自如,王法……哎呦,這是何味道?」

    一進門,袁博朗便被屋子裡濃重的血腥氣刺激到了。

    「袁相可安好?」劉愈望著袁博朗,一笑道。

    袁博朗捂著鼻子黑著臉上去看了看地道口,見到下面有亮光,指了指,王虎解釋是下去人查看。這時袁博朗才興師問罪一般走到劉愈面前,質問道:「武義侯是如何知道這國驛館有地道?」

    「我?」劉愈一愣,隨即攤攤手扮作無辜狀,「我上哪知道去?」

    一旁的閔少頃皺眉試探道:「可是屬下的人說,是武義侯您在之前就預見這裡有地道,還是在您的提點下找到的入口,您怎說不知?」

    劉愈聽這話像是他們在懷疑自己挖的這條地道,還可能跟刺殺的賊人有勾結。劉愈心情不爽道:「本將軍只是聽聞事情的來龍去脈。覺得刺客不可能憑空消失,這才讓侍衛和衙差去尋找一下是否有地道和秘密出口,能尋到,那也只能說本將軍有先見之明。」

    閔少頃聽劉愈這麼說,沒再多過問。不過袁博朗卻氣勢洶洶道:「這番鬼話,蠢人也不信!」

    說到「蠢人」,柴錦很自覺地靠近過來。打量了一下神情嚴峻的幾個人,可能是覺得插不上嘴,又悻悻地避開了。

    經過一番折騰,連續下去幾批人前後呼應打探,過了大約半個多時辰之後才探明,地道通往國驛館東面二三里遠之外的一處民巷。而那些賊人沒留下任何線索,只是民巷位面留下了腳印和車轍,但痕跡在進入大道之後就已經消失。

    有組織,有預謀,不然不會連接應的車輛都準備好。劉愈想了想,目前有這實力的刺客已經不多見,突厥人和藩王。也就這兩伙人可能下此毒手。尤其是突厥人,他們想破壞回紇人跟大順朝的關係,最有動機。

    袁博朗在聽到下面人的稟報之後冷冷地看著劉愈道:「武義侯還有何話說?」

    劉愈蹙眉道:「袁相此話何意?」

    「哼!」袁博朗冷哼一聲,甩袖離去,道,「等著跟皇上和文武百官解釋去吧!」

    劉愈真想一巴掌把這老匹夫打翻在地,自己不過是提出建設性意見,提出國驛館可能有地道的一種假設。結果假設變成現實,袁博朗居然把事情賴到他身上。怎能讓劉愈不氣憤。

    王虎走過來獻媚道:「先生不必擔心,學生一定為先生一力擔保,先生事前並不知地道的具體位置。」

    劉愈瞪了王虎一眼,說的好像要找人竄供一樣。其實但凡有心人就會想到,這地道工程量巨大,不可能在一朝一夕之間完成。說明是條舊地道,只是沒被人發現。劉愈又叫人去查看了其他的房間,都沒有地道,說明這條地道是國驛館中僅有的一條。

    事情很蹊蹺。據國驛館的侍衛說,回紇使節是自己選的房間,連屬下的房間也是達都自己選擇的,與外人無關,但就會這麼巧他的房間裡有地道?要不是現在達都生死危在旦夕,劉愈還真懷疑他是自己找人來刺殺自己,形成一種假象。

    劉愈對瞿竹說道:「向皇上請旨去,將長安城的城門暫時封閉,就此在城內搜查刺客。」

    瞿竹遲疑道:「這樣,可以?」

    「為何不可?」劉愈道,「地道是通往城內而不是城外,夜晚外城門又關了,他們要逃也只能等到來日,就算不能搜查到刺客,總要擺出樣子給回紇人知道,我們做了事。」

    瞿竹對這些門面功夫不太擅長,但覺得劉愈也說的有幾分道理,再加上他要回去向新皇稟報,便就此離去。

    等人都離去,隋乂才漫不經心走出來,雖然城中發生刺客的事件,他這個負責京城治安的京兆府尹不能置身事外,但畢竟這刺殺是在御林軍的管轄地發生的,那麼多御林軍都無能為力,他手下不過是一群酒囊飯袋一樣的衙差,更不頂事。他也不擔心會被牽累。

    「那個狗屁王子,這叫自作自受!」隋乂罵罵咧咧道,「要不是我們給他幾分面子,他會抱得美人歸?可惜抱了美人歸,最後也當了風流鬼,早死早超生。」

    劉愈心想隋乂還在恨達都奪他所好,本來隋乂就對柳媚兒有幻想,要是真能把人帶回京兆府,那還不是讓他為所欲為?可惜達都非要跳出來當護花使者,不但將美人奪走,還令他失了面子,可達都無福消受艷福就遭到刺殺。

    劉愈沒心思理會隋乂的抱怨,這時曲寧從給達都治傷的屋子走出來,背著藥箱像是要離去。劉愈迎過去問道:「達都王子傷勢可有穩定下來?」

    劉愈想的是,既然曲寧要走,要麼人已經死了,要麼就已經無大礙。沒想到曲寧淡淡說道:「能否活命,要看他自己的造化。」走了兩步,回過頭又問道,「柳公子,可是還在長安城?」

    曲寧這一說,劉愈還有點愣神,但一想馬上意識到她說的「柳公子」就是柳麗娘。大半年過去了,曲寧還這般癡情,準備去報救命之恩。

    「回頭讓柳公子去曲府拜會。」劉愈笑說一句,曲寧這才滿意離去。

    劉愈正要先回府跟家人團聚,本來惹了一身腥,也該早點離開這是非之地。剛走到門口,瞿竹便騎著馬匆忙回來,跳下馬道:「劉將軍,皇上召見您。」

    劉愈心說袁博朗下手好快,不用說也是袁博朗在蘇彥面前告狀,說他跟這事情有牽扯,讓他到皇宮作出解釋。不過這需要什麼解釋?

    劉愈無奈帶著隨從一起進了宮,雅前殿裡,閔少頃和馬峰都在,包括剛回皇宮的曲寧也來回報達都王子的傷勢,見到劉愈,蘇彥迎過來道:「師傅,您來了。」

    這熱情讓劉愈心裡感覺發慎。

    「不知皇上深夜傳召下臣,有何要緊事?」劉愈躬身行禮後問道。

    蘇彥歎口氣道:「還不是回紇使節被刺殺的事。回紇使節一行一共三十三人,沒想到一夜之間就被人刺殺,還是在大順朝剛與回紇簽訂盟約協議的情況下,事情很蹊蹺。」

    劉愈心說事情很蹊蹺那也要一步步的查,叫他來也無濟於事。

    劉愈道:「此事可能是突厥人所為。」

    「朕也是這麼想的,但袁相他……」

    蘇彥看了眼袁博朗,袁博朗當下站起,語氣不善道:「本相原本也猜想可能是突厥人所為,但武義侯卻事先知道地道所在,若說跟此事無關,沒人可信吶!」

    劉愈冷著臉道:「袁相這意思,說本將軍跟刺客勾結?」

    袁相冷冷一笑道:「本相可沒這麼說!」

    「但你就是這個意思!」劉愈反駁道,「當時的情景之下,本將軍猜想有地道也是情理之中。再者,若本將軍真與刺客勾結,豈會將地道之事說出來?」

    「誰知道你怎麼想的,也許你是另有圖謀呢?」

    陰謀論!劉愈不但對閔少頃失去了耐心,現在對袁博朗也失去耐心,看閔少頃那鎮定自若的模樣,肯定剛才也站在袁博朗一邊,將事情往他身上牽扯。

    劉愈突然一笑道:「袁相,你可有想過。本將軍跟刺客勾結刺殺回紇使節,有什麼好處?」

    袁博朗一怔,想了想,還真是令他一時想不到劉愈究竟為何要刺殺回紇使節?難道僅僅是洩私憤這麼簡單?就算劉愈因為見到回紇使節發生不愉快,或者對新皇跟回紇使節會談沒通知他心有芥蒂,也不可能一晚上挖條地道去將回紇使節殺了。

    這有悖於常理。

    袁博朗心急亂咬人道:「也許是你跟突厥人有勾結呢?」

    一語令整個雅前殿裡的人嘩然,大順朝軍將跟突厥人有勾結,這可是滅族的大罪。袁博朗說話這麼直白,令人覺得他好像有真憑實據一樣。可就算有真憑實據也不能說,因為現在劉愈可是控制著整個關中乃至天下的軍權。

    「不會的,不會的。」蘇彥緊忙為劉愈開脫道,「師傅當初在葵水,以他一人的力量,就將突厥人的幾萬鐵騎打的灰飛煙滅。師傅是大順朝的忠臣,絕不會做出對大順朝不利之事。」(。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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