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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6章和尚居士 文 / 沐軼

    這話若是龍翔說的,司徒策可能會有所懷疑,但是既然是鍾秉直說的,鍾秉直這人還算是比較正直的,司徒策相信這一點,不過,他還是要確定清楚,問那年輕人道:「他們有沒有玷污你的媳婦?有就有,不要怕,照直說,兩位大人已經說了,絕對會為你做主的。」

    那年輕人孱弱的聲音道:「沒有,只是打了,用鞭子打,打得很利害,我媳婦……,昏死過去好幾次……」

    司徒策瞧他神情,並不像有所隱瞞的,如果媳婦曾經被錦衣衛當場玷污,或者有拖到別的房間進行玷污的可能,他的神情絕對會發生變化,但是司徒策沒有看到這種變化,在二老身上也沒有看到,又問了那小媳婦,小媳婦飲泣著紅著臉搖頭,他這才相信。

    龍翔忙又對那些行刑的錦衣衛道:「你們一個個的都是畜生!把人家小媳婦打成這樣,你們沒有妻兒老小嗎?你們還傻愣著做什麼?該怎麼辦自己知道!」

    那幫行刑的錦衣衛面面相覷,其中一個腦瓜比較靈便的,趕緊的跪倒,自己狠狠抽打自己的耳光,一邊抽還一邊罵:「打死你這不長腦子的畜生!」其餘的人跟著也跪倒抽打自己耳光,一時之間,審訊室裡辟里啪啦耳光聲響成一片,臉很快就腫了,口鼻都打出了血。

    那老農忙不及擺手:「不用了,不用了,各位官爺,這可是折殺老漢一家了……」

    司徒策這才對龍翔說:「罷了!讓他們都起來!」

    龍翔一擺手,錦衣衛們這才停手,一個個臉腫地跟豬頭似的站在了一邊。

    司徒策轉身對鍾秉直和龍翔道:「事已至此,暫且這樣。他們幾位如何安頓?還請兩位大老爺親身做主為好,醜話說在前面,如果他們再出任何問題,我不管是誰的主意,就只當作兩位的主意,從此我絕不再管你們錦衣衛的事!」

    鍾秉直趕緊道:「這個柳川賢弟雖然放心,這一次愚兄親身安排,先給他們養傷。然後嘛,在城裡給他們找一家店舖做點小生意,本錢費用都有我們出。往後有我們錦衣衛照著,這生意雖然放心,絕對紅火。這也算是我們賠罪之情。」

    司徒策想不到他這樣安排,倒也很是不錯,拱手道:「那我就替他們多謝了!」

    老農一家聽了這話,當真是喜從天降,身上的傷彷彿立即好了許多似的,精神頭也來了,掙扎著跪倒要給鍾秉直磕頭,渾然忘了先前是如何被錦衣衛蹂躪折磨的。

    司徒策在心中暗歎了一聲,這時郎中已經趕到,給四人檢查之後,也確定是皮肉之傷,沒有生命危險,司徒策這才放心,叮囑他們在衙門裡好生養傷,到時候新店開業,他會親身前去恭賀的,這下把老農感動得嗒嗒地直掉眼淚,用滿是傷痕的手拉著他,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司徒策他們抬腳要走,那小媳婦突然朝司徒策說道:「大官人,我想起還有一件事……」

    司徒策忙過去,問道:「什麼事?」

    「嗯……,那個跟我們換錢人,好像是個和尚!」

    「和尚?他是光頭?」

    「不是,他吃東西之前,要輕聲唸經。估計是個和尚。」

    「哦,謝謝你!」

    小媳婦滿是傷痕的臉,嬌羞地低了下來。

    司徒策和鍾秉直、龍翔回到會客廳,鍾秉直還要再註釋什麼,司徒策擺手讓他不要再說這件事了,鍾秉直這才訕訕住了口。

    龍翔忙問道:「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查那個和尚嗎?」

    「什麼和尚?」司徒策問。

    「剛才那婦人說的,跟他換銀子的好像是個和尚啊。」

    「她只說那人吃東西之前要念誦經文,很多在家居士也會這樣的?再說了,如果是和尚,怎麼不剃頭?」

    「這倒是,那查訪所有的在家居士?」

    司徒策冷笑道:「你們時間很充裕?」

    「不啊,烏紗帽馬上就掉了,哪裡還有時間?」

    「那你們還這樣不著邊際地東查西查的做什麼?」

    龍翔訕訕道:「我們現在是病急了亂投醫啊。」

    「越是時間緊,就越不能亂,越要謀定而後動,因為你們已經失誤不起了。」

    「對對!那咱們怎麼辦才好?」

    「查訪沿途所有住家!特別是對外出租房屋的住家,還有廢棄的房屋!」

    鍾秉直和龍翔都是一愣,瞧著司徒策:「為什麼?」

    「查髒啊!」司徒策道,「你們已經調查了鎮海縣及鄰近府縣所有出售瓷器的商舖,沒有找到這批貨,對?」

    「是的!」龍翔道,「所有的瓷器店包括瓦器、珠寶鋪等等,凡是沾點邊的我們都查過了,而且留下了眼線盯著,不斷到現在都沒有消息。」

    「如果你們是兇手,殺人越貨了,會不會馬上把贓物拿去銷贓?」

    「對啊!」龍翔一拍腦門,「我怎麼沒想到呢!」

    鍾秉直也道:「沒錯!盜賊肯定將贓物藏起來了。這一車的青花瓷器,要藏在荒郊野外可不太好找地方,所以最好的地方就是找房子租下來把貨藏起來。趕緊的,搜查沿途所有出租房屋或者空閒房屋!」

    「好!我立即去辦!——柳川兄,還有什麼別的線索嗎?我一併去查。」

    司徒策又想到了剛才小媳婦說的和尚的事情,以及那錠銀子上的叫惟中的人,他本來想再提供兩個線索給他們查,可是,經歷了老農一家這件事之後,司徒策看出來,鍾秉直和龍翔的確是陰損得到了家了,而且手段無所不用其極,只需能達到目的,就算是自己的錦衣衛兄弟,也會當機立斷地一掌擊斃,這個銀錠上的印章線索,又是從老農一家得到的,如果自己口無遮攔地告訴了他們,會不會讓他們以為老農那兒肯定還有什麼保留,暗自又對老農一家進行刑訊逼供,那豈不是自己害了人家了?

    所以,司徒策覺得凡是跟老農一家人有關的線索,都不能告訴他們,靜觀其變方才穩妥。所以,司徒策只是笑了笑,搖了搖頭。

    龍翔走了,鍾秉直又說了很多感激的話,司徒策無心留在這裡,又去探望了老農一家,見果然已經裹傷並安置在了錦衣衛住宿樓裡。又得知龍翔已經安排人在幫老農一家物色門面房,好幫扶他們開店做生意,這才放心。

    司徒策回到了衙門,見賀蘭冰並沒有在書房,便把小巧叫來問了,得知賀蘭冰早上出去,到現在也還沒有回來。他想不通自己什麼地方做錯了,惹她生這麼大的氣。吃過午飯,還是沒見賀蘭冰回來,司徒策坐在書房裡,百無聊賴,又細想錦衣衛這案子。

    現在,他手裡還有兩條線索,一條是查那個名叫「惟中」的人,另一條,便是查和尚。

    那農家小媳婦說的那個吃東西之前唸經的嫌疑人,蓄著頭髮,所以不太可能是和尚,而應該是個信佛的在家居士,這個是不好查的,在家居士太多了,但是,換零錢的居士則不多!

    這個嫌疑人為什麼要換零錢?這是司徒策不斷在思索的問題,換零錢無非是為了多次小額地使用,什麼場合需要小額多次使用,這之前司徒策百思不得其解,可是剛才聽小媳婦說,這個人吃飯之前要唸經,讓司徒策突然想到,去寺廟朝拜,不就是要佈施嗎?這零錢會不會是為了給寺廟的和尚們佈施銀錢的時候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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