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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7章小媳婦 文 / 沐軼

    司徒策問道:「這期間還有沒有別的人來你這裡吃過東西?」

    「沒有。」老農很肯定地說道,「因為生意不太好,來一筆生意總是能記得的,他們吃東西的時候應該沒有旁人的。因為那天總共也就只有四撥人,早上有兩撥,中午就他們這一撥,然後晚上快收攤的時候又來了一撥。」

    「都是些什麼人,你們還記得嗎?」

    「好像都是趕腳的行商……」

    「有一個公人!……」那小媳婦怯怯地說了一句。

    「公人?」司徒策愣了一下。

    老農道:「有公人嗎?我怎麼沒看見?」老婦和小伙子也都跟著搖頭。並把詢問的目光投向那小媳婦。

    小媳婦彷彿覺得被人誤會說謊很不好意思似的,低著頭,臉紅紅的,連脖子都紅了。

    司徒策掃了他們一眼,道:「你怎麼知道那是公人呢?你公公婆婆男人都沒有看見,那他應該沒有穿差役皂色短衫?」

    小媳婦悄然抬頭,飛快地瞟了司徒策一眼,又趕緊低下,悄然搖了搖頭。

    「那你怎麼知道他是公人呢?」

    「他從包裹裡掏錢出來付賬的時候,我看見包裹裡有公人穿的褐色短衫。」

    古代衣著都是有講究的,老百姓一般穿白色,所以叫白丁。而衙門公差,穿的則是褐色衫,捕頭穿長衫,一般皂隸穿短衫。所以這小媳婦看見這褐色短衫,立即就猜到了是公人。

    司徒策慢慢點頭,問道:「這人什麼長相?」

    「個子挺高大的。」

    「口音呢?」

    「呃——,」小媳婦紅著臉低著頭思索了半天,道:「我也不知道是哪裡的口音,不過反正不是我們這邊的,說話繞**。」

    司徒策也不知道說話繞**的是哪裡的人,便又問道:「他長的什麼樣子你還記得嗎?」

    小媳婦臉更紅了,低著頭不言語。

    他男人著急了,扯了她一把:「人家問你話呢!」

    小媳婦又羞又窘,頭低得都快鑽進懷裡去了,細若蚊囈說道:「我,我沒仔細看他……」

    司徒策登時豁然,這已經是明朝中期,封建禮教思想已經十分濃厚,這一時期的清官海瑞,曾經因為五歲的女兒接受別的男人送的一塊餅,便以男女授受不親,女兒壞了**為名,將女兒關起來活活餓死。這個故事雖然是當時的野史記載,但是,某種程上也說明當時的世人對男女之防已經非常的看重了。

    這小媳婦也就十多二十歲,能跟著丈夫出來拋頭露面擺攤掙錢已經實屬不易,若渴求她盯著人家男客的臉看個清楚,就不正常了。

    所以,司徒策相信這小媳婦說的是真心話。望向老農他們幾個,道:「你們應該看清了?是什麼人?」

    那老農哭喪著臉道:「我連她說的是哪個人都沒弄懂,又過了這麼些天,實在是想不起來了。——到底是那個一人嘛?」老農有幾分可憐地望向兒媳婦。

    兒媳婦諾諾道:「就是……,就是那三個吃田螺的趕馬車來的人之前的那幾個人。」

    老農捋著鬍鬚皺眉思索著,老婦倒是先想起來了:「是他們啊?我記得的。」

    司徒策喜道:「有幾個人?長的什麼樣子?」

    「好像是四個嘛是三個,我也記不准了。」老婦回憶著。

    「是三個!」小伙子道,「如果說是吃田螺趕車的那三個人前面的人,肯定是三個,人長得什麼相貌我忘了,不過,是三個,因為我記得他們三個做成一排,沒有分開的,剛好把咱們那條長板凳坐滿,那長板凳也就能坐三個大人。」

    「他們坐一排?沒有別的空位了嗎?」

    「有啊。」小伙子道,「旁邊就有空座,可是他們沒有坐,就坐在一條凳子上。對了,吃東西的時候還不斷不停地低聲說著話。」

    「他們說什麼?」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他們聲音很低,我也沒用心聽,忙著準備吃的。」

    「他們吃了什麼?田螺嗎?」

    「不是,吃的田雞。暴炒著吃的。」

    「他們長的什麼樣子,你們幾個好生回憶一下,這非常重要!」

    龍翔不斷在旁邊聽著,他不太明白司徒策為什麼不斷糾纏這三個人,莫非有什麼問題嗎?他還沒有理清思路,聽得司徒策要反覆追問這三個人的長相,立即也警惕起來,豎著耳朵聽著。

    老農一家人一個個冥思苦想,可是,除了那年輕人能想起是三個人之外,都想不起來這三人到底怎生容貌。

    司徒策沒有灰心,又問道:「他們是怎麼來的?走路還是坐車,又或者是騎馬騎驢?」

    老農一家人冥思苦想了半天,歉意地說道:「當真記不起來了,時間有點久了,而且我們也沒怎麼在意。」

    還是那小媳婦輕聲道:「應該是坐驢車來的。」

    「驢車?你看見了嗎?」司徒策喜道。

    「我記不起來了,不過……」小媳婦低著頭捻著衣角,想了想,似乎在理清自己的思路,「如果他們是騎馬或者坐馬車來的,那我們一定會有影響的,因為我們鄉下很少見到馬,都是驢、騾子或者牛,如果見到,我們肯定會注意。」

    「那你怎麼會推算出他們是坐驢車呢?」

    「他們如果是騎驢,會把毛驢栓在我們涼棚的柱子上的,我就在涼棚柱子旁邊坐著,要是那樣,我應該多少會有一些印象,既然我想不起來,應該就是坐驢車來的。」

    司徒策淺笑點頭:「你分析得很對,可惜你不當差,要不然,一準是個好捕快,不,好師爺!呵呵呵」

    小媳婦羞得俏臉通紅,瞟了司徒策一眼,又趕緊把頭埋得低低的。

    司徒策又道:「你們再好生想想,還有什麼事情,不管是什麼事情,只需是跟他們三個有關的,都告訴我們,說不定就有用!」

    老農一家人又冥思苦想起來。

    那小媳婦突然眼睛一亮,道:「對了,還有一件事……」

    「哦?什麼事?」司徒策急切地望向她。

    小媳婦俏臉又羞紅了,趕緊低下頭,羞答答說道:「他們,吃完了,走的時候,還跟我們換了些散碎銀錢……」

    「哦?換了多少?」

    「本來說要換十兩的,可是我們沒這麼多錢,最後只換了五兩。這還是跟隔壁張嬸借了七百文才湊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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