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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八章爹只能幫你到這裡了 文 / 十一印

    五畝,這生生的要了吳家將近一半的財產,就是吳老爹也陡然變了臉色。

    「五畝,不就是五畝麼。」胡三笑瞇瞇的說著,拿著汗巾子擦了擦頭,笑容還跟剛才的一樣憨態可掬,「這可是我們照著欠條抄的,吳悠,莫不是你自己當初記錯了?」

    「我怎麼可能記錯。」吳悠仔細想了想,這田地可不是小事,當初吳悠賭博的時候也是提心吊膽的,等著輸了之後這事情仍就如同一塊大石一樣壓在他身上,夜夜不得安寐,整天想著怎麼將二畝地還回去,這數目絕對不能弄錯。

    「我要看欠條。」吳悠看著被胡三攥在手裡的東西,欠條是他親自簽下的東西,要出貓膩也只可能在那上面。

    「看就看,白紙黑字的東西,難道你還敢不承認。」胡三笑容可掬的將欠條遞了過來,「這已經在官府備過案了,你就是撕了也仍然作數的。」

    這話落音,他身後的幾個壯漢也湊了過來,示威似的鼓了鼓那健壯的肱二頭肌,很明顯要吳悠不要動歪腦筋。

    吳悠沒空理這些人,他只是專注的瞅著那字條,彷彿那上面能長出花兒來一樣。

    「悠兒,這,」吳老爹緊張的拉著兒子,很是不安的瞅了瞅四周。

    「這欠條被人改過了。」吳悠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然後低頭輕聲對父親說,「他們把二添了幾筆,寫成了五,我雖看得出來,但是也沒辦法。」

    吳悠是不會寫字的,所以當初立契書時是請的城隍廟那裡的寫字先生寫的,胡三讓人寫了二畝地而不是兩畝地,等拿到欠條之後讓人把二該做了五,因著上頭有吳悠的手印,所以吳家的欠款便成了五畝地。

    「這,這如何是好。」吳老爹嘴巴抖得索索的,拿出二畝地已經讓他肝腸寸斷了,要是二畝地再變成五畝地,那幾乎是要他的命了。

    再說了,除了眼下這塊地還沒種,其他的地上早就精心的種滿了糧食,再過月餘便能收穫,這會兒把地割給人,那豈不是要把全家的嘴都縫上了。

    「你們欺人太甚了!」賈牛在旁邊聽到了吳氏父子的對話,他雖然對吳悠看不上眼,但是關鍵的時候還是站在他們父子這邊的,聽到胡家竟然如此坑人,當下怒喝了一聲,便是衝去要跟那幾個護院廝打,可沒三兩下就被人臉朝下的按在了土坷垃裡。

    「且慢!」吳悠見狀趕緊出聲喝住了那些人,胡三擺擺手讓手下人停住動作,然後威脅性的看了吳悠一眼,笑著催促道,「吳老爹,吳小哥,這契書,你們還是簽了吧,免得我為難,也免得你們受罪。」

    「這東西,我們不能簽。」看著老爹的嘴動了動,吳悠搶先一步說了話,他知道家裡的狀況,現在還能勉強算得上小康,可若是把地給了出去,那今年生活都問題。老爹愛子心切,極有可能做出這種不理智的行為,他要搶先一步把路堵死。

    「噢,」胡三轉了轉話音,臉上還帶著笑,可語氣卻已經帶了些寒意,「那這債吳小哥想要怎麼辦?」

    「我給你比跟這地價值更高的東西,這樣可以不?」吳悠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目光堅毅的看著胡三,「一人做事一人當,我的債不勞我爹替我還。我這兒子不成器,我爹娘靠著這幾畝地過活,若是失了地會餓死,胡員外是遠近聞名的大善人,想必定然不會做出這種奪人田地逼人性命的故事,是吧?」

    胡三聽了吳悠這話,笑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又更加和藹可掬了,「那是自然,我家老人最是心善,從不會逼人性命。你說吧,若不割地,你拿什麼來換。」

    聽著胡三鬆了口風,吳悠緩了口氣,暗道自己這招還是賭對了。他記得以前有一哥們兒說過,隋唐鄉間的土財主們極少像是電視上演的那麼惡名遠播,相反這些人還頗重聲譽,布藥施粥,修橋鋪路,經常用金錢刷聲望值。這當然不是說他們就不做那些兼併土地霸人財產的事,只是做的時候手段更加隱蔽,行徑更加合法。

    因為察舉制度下,地方聲望高的是有被舉薦做官的機會的,同時聲望不好,就算是做官也會因為風評的原因得不到陞遷或者而是被貶謫,所以就算是史上聞名的貪官惡吏,在自己家鄉也都是「好人」。

    這胡員外只是個土財主,卻喜歡被人稱為員外,可見官癮不小,越是這種人,便越是愛惜羽毛。吳悠暗示寫下契書跟吳家家破人亡有直接關係,胡三遍不會用太過激的行為逼迫自己了。

    「我聽聞員外家有一牡丹園,今園中牡丹多病。吳某不才,卻也懂得一些醫花之術,不如且讓我一試?若我能醫好你家的牡丹,這欠條就此勾銷,如何?」

    這法子也是吳悠剛才激靈一動想到的。他那個時候聽說吳家的牡丹花死了大半,便琢磨著自己什麼時候去賣弄一下,有幸治好幾株說不定還能換些零花錢。不過眼下事急,就只能把賺錢先放一邊了。

    「你會醫花?」胡三聽著這話眼睛一亮,而後打量了吳悠一番,卻是出現譏諷之色。

    都是鄉里鄉親的,彼此誰還不知道誰的底細了。胡三早就聽說吳悠不成器,又曾經設計過他,這會兒還以為他是臨時抱佛腳編出來的謊話,頓時搖了搖頭,「誰能作證?吳悠,難道你想憑空口白牙的就讓我廢了這帳?那也太異想天開了吧。」

    吳悠這話說完,旁邊其他人也只當他瘋了去。胡家的花園今年死了幾十株牡丹花,請來京城的花匠也看不出端倪,胡老太爺為此傷心的臥床數個月,這事若吳悠這混混能解決,豈不是說先前那些名匠連混混都不如。

    「我是說若是我治好了就作廢,若是我治不好,你到時候來收地,也沒什麼損失不是?」吳悠耐著性子解釋道,咬牙認下了那多出來的三畝。

    可讓吳悠沒想到的是,胡三卻並不滿意這條件,「你說的倒輕巧,誰知道你醫好那些花需要多少天,起碼也一個月是吧?眼下這時節還能播種,我收了地回去讓長工趕上一趕,三月後還能收一季豆子,若是三月後再收,這損失算誰的?」

    「我家老爺心善,卻也不能吃這樣的冤枉虧的。」胡三看著吳家父子惱怒的神情,又趕緊補上這一句。

    什麼叫周扒皮,這才叫周扒皮!吳悠聽著胡三的要挾,滿肚子的火都快要噴出來了。拿著三個月後或許有的虛擬收入當做眼下談判的本錢,這人還真是「天才」呢!

    「若不是不成,大不了三個月後你來收地時,我再賠你三畝便是。」就在兩方正陷入僵局,互相比著大小眼時,一直在旁邊被忽略的吳老爹卻是石破天驚的丟出這句話。

    「爹!」吳悠失態的叫了一聲,這下莫說是吳悠了,就是胡三也呆住了。

    「胡管家,你不是想要我家的地很久了麼,上次出了五貫錢一畝我也沒有賣,而如今,」吳老爹錘了錘彎的有些抬不起來的腰,「你不妨跟著我兒賭這一場。若是我家悠兒治好了員外爺的花,那他先前不曉事該下的賬便一筆勾銷。若是他治不好,那我甘願把我家的八畝地送給員外老爺當做賠償。」

    「此言當真?」胡三聽著這話,眼睛亮的都快成燈泡了,眼邊的笑紋一抖一抖的,活像一隻剛吃飽了桑葉的蠶。

    「你去附近打聽打聽,我吳老漢說話那是一個唾沫一個釘,從來不玩虛的。若是你不相信,咱們當下立字句也是可以的。」吳老爹蔫耷耷的說著,似乎只是在拉家常。

    「爹!」吳悠抓著父親的胳膊,手抖得厲害。

    「叫什麼叫。」吳老爹沒好氣的瞪了吳悠一眼,然後朝著胡三點了點頭,「如何,胡管家?」

    「好,當然好。吳老爹你既然都張了這口,咱們鄉里鄉親這麼多年,我怎麼可能不給你這個面子。」胡三這個時候可是歡喜的眉飛色舞,當下指揮著身邊人,「你,你們幾個,來人啊,趕快去請個先生寫好字句,咱們來按手印。」

    這可是發達了,胡三美滋滋的想,吳家那五畝地他本來也沒指望都要回來,琢磨著有兩畝算保本,三畝算賺了,四畝就可以去老爺那裡領工,五畝的話就可以把位置往上升一升,沒想到吳老爹慷慨,竟然一張口就許了他八畝。哎呦喂,老天爺長眼,這功勞真是送到他手邊不想拿都不行了。

    吳家的田地有好幾塊都在胡家中間,若是能收了來,胡家的地就大大的連成一片,無論是播種收穫還是差人看管都方便的多,可以吳老頭軟硬不吃,這十多年威逼利誘軟硬兼施,都找不到他的破綻,所以胡家對此很是煩惱,若是有人能解決這個問題,那毫無疑問將會得到重重的獎賞。

    那到時候,可就不僅僅是弄到八畝地的功勞了。胡三美滋滋的想,他現在不過是管理田莊的總管之一,有了這功勞,只怕大總管的位子離他也不遠了。

    至於治好花?做夢去吧。胡三袖著手在那裡想,上次從京中請來的花匠說,園中的牡丹就算再好運也拖不過十天了,大少爺現在已經開始琢磨著種什麼花了,這吳家的敗家子怎麼可能扭轉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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