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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章計誅六賊 文 / 李涼

    雖萬歲山和進福宮有段距離,且月夜昏暗,然那神霄金寶殿一向燭火通明,目標明顯,趙佶獨行,卻不失方向,半刻鐘立即行至。

    神霄金寶殿原是換得年瑞祥當住持,然外頭寶殿卻只剩下洪太極住守,氣勢較弱,年瑞祥為免入宮而生事,故請調外殿,並把張虛白請回金寶殿以恢復住持一職,童貫在考量方虛默竟然看守妙佛禪師不力,讓其脫逃後,不禁懷疑其法力,故始同意,張虛白終能回殿住持。

    住持張虛白原在打坐煉丹,忽覺有人逼近,登欲行動,宋兩利神通卻攝來,道:「住持莫要驚動皇上,我已洗腦對方,準備收拾童貫,蔡京等人!」並告知乃以神霄長生大帝君催眠洗腦皇上,張虛白乃靈通之人,一點即知,暗道此法甚妙,總算小神童改『邪』歸正,且壯了膽子,實是可喜之事,遂仍靜坐,不動聲色。

    趙佶終於潛至,見得張虛白,其並未發現自己,登又欣喜,暗道:「如若守衛見不著,乃天經地義之事,然住持神通了得,仍未見著,那豈非朕之神通勝他甚多?長生大帝君果然天下第一神!」意**一起,準備攝得炷香以膜拜。

    宋兩利得知其想法,立即運功攝去,三炷線香凌空飛起,自動移往右側燭台,並點燃,趙佶更喜:「當真神通了得!過來過來!」伸手一招,三炷香飛向身前,趙佶抓於手中,滿心得意,立即虔拜:「多謝神霄長生大帝君下凡顯靈指點,護我大宋江山,特來拜謝,祈日後多多顯靈,更顯神威!」拜禮後,插上炷香,再次瞧及帝君金身,總覺笑的神秘莫測,唯此神秘,只他能解。

    宋兩利、張虛白瞧在眼裡,笑在心裡,雖是可喜,能以神明力量收拾童貫等人,卻也可悲,趙佶皇上沉迷至此。然大宋江山已岌岌可危,唯除六賊,方能現一線生機,不如此做,又能如何?且走一步是一步。

    趙佶耍得凌空敬香後,隨又想要靈符,宋兩利陪他耍得幾招,趙佶每每說得:「筆來!」

    宋兩利即攝筆過去,趙佶說及:「符來!」宋兩利即攝符過去,趙佶自喜,立即落筆畫符,其書法甚見功力,畫得符菉亦別樹一格,他邊畫邊欣賞,隨又焚去以祭天神,畫得幾張後,忽有感應郝元已返回,這才收心,喚醒張虛白,道:「先生醒醒,神霄長生帝君來啦!」

    張虛白詫道:「皇上何時駕到?!」

    趙佶道:「不是皇上,而是神霄長生帝君,朕今夜乃顯帝君法相,看不出來吧?」

    張虛白道:「帝君神通廣大,請受弟子一拜!」當下虔誠拜禮。

    趙佶滿意直笑:「看不出來吧?朕之化身,甚了不得,方纔你沒看到朕吧!」

    張虛白道:「弟子未見帝君身影!」如若趙佶以皇帝身份現身,張虛白該以君臣相稱,若以天神身份現身,則以弟子相稱,方合乎身份,趙佶聽來亦悅耳不已。呵呵直笑:「果然神通廣大,此乃大宋之福氣!」

    張虛白道:「正是如此。」

    趙佶心**一轉,道:「先生認為金國來犯,該如何處理?」

    張虛白道:「自該狙擊關外,莫讓其突破邊關!」

    趙佶道:「是極是極,且以何人為佳?」

    張虛白道:「李綱軍,亦或宗澤軍,皆是可用之軍。」

    趙佶道:「宗澤軍乃何路軍?」

    張虛白道:「宗澤乃前朝進士,曾任萊州知縣,目前任登州守將,在下曾碰過他,其治單嚴明,手下戰將如雲,如岳飛即為可塑將才,番邦對宗澤軍亦有著墨形容,可為重用。」

    趙佶道:「倒是人才……,只是帝君尚未顯靈指點,且暫以李綱軍為要……」心**祈向神霄長生帝君,宋兩利原想攝顯其形,卻不知宗澤、岳飛長得何模何樣,只好作罷,趙佶始終未感應,終仍放棄,而確定想以李綱為剿番之軍。

    張虛白道:「如此亦能擔大任,皇上英明!」

    趙佶笑道:「不,該說是神霄長生帝君英明!」

    張虛白道:「是,帝君英明!」拜向趙佶,又拜帝君金身,樂得趙佶滿心高興。

    宋兩利攝傳過來,道:「郝元及皇子到啦!另加蘇探花亦同行。」

    趙佶受攝,頓有所覺,道:「先生先退下,四處把關,莫讓任何人入殿,朕和三皇子有事待商量!」

    張虛白求之不得,並即告退。趙佶則盤坐殿前蒲團,以歸正神之位,隨即以神通攝去,喊著:「到神霄金寶殿!往這邊走來!」

    宋兩利立即配合,攝向郝元,要他將人帶來。

    不久,郝元果然引得鄆王趙楷、女探花蘇小鳳給引來。及至神霄寶殿,郝元說道:「皇上,亦或神霄長生帝君可在此麼?」

    趙佶欣笑:「長生帝君在此,快快進來!」

    郝元應是,轉拜趙楷,恭請入殿,然女探花未在受邀之列,郝元一時為難。趙楷說道:「一起面聖吧!」

    蘇小鳳道:「我在外頭把風,畢竟你父子倆有秘事待商,外臣不宜介入!」其實乃想找到宋兩利,先探第一手資料,方為過癮。

    趙楷一向尊重對方,當下點頭:「你且留神!」跨步入殿。

    蘇小鳳轉往暗處,低聲叫道:「小神童,阿姨來啦!郝元說你也在附近,請現身說話……」

    宋兩利最忌其威脅,且又忌其壞事,故以神通回應,道:「阿姨莫叫,趙佶之事需我解決不說,極樂聖王亦潛伏附近,莫要讓他得知一切才好。」

    蘇小鳳詫道:「極樂聖王?!」如此高強敵人竟然潛伏在此,讓人毛寒,四處張望,森黑一片,她且悶嘴,低聲說道:「你忙你的,有空再聊!」不敢胡亂闖去,潛回神霄寶殿,窺及趙佶為是。

    其實極樂聖王原即潛伏聖峰音光鼎附近,其本想守株待兔,等宋兩利上勾,然因等至三更,未得蹤跡,心想宋兩利可能已逃遠,方始離去,如若趙佶早半更次前來,則一切將被發覺,局勢頓變。

    宋兩利亦覺老天有眼,助陣一切,更祈日後能順利斗倒聖王,方為大宋之福。

    趙楷步入殿廳之際,趙佶已欣笑招手:「快過來,快過來,可曾見著爹的金身本尊天神?」乃指自己顯靈一事。

    趙楷瞧及那尊數丈高金身菩薩,道:「見著了!」

    趙佶聞言更喜:「見著便好,現在爹即是本尊天神之**,你是在跟天神說話,知麼?」

    趙楷怎知父親口中天神,另有含意,歪打竟然正著。然如若往昔,他肯定不信鬼神之說,但經宮女桂香鬼魂纏身後,終信得幾分,道:「父皇欲以天神說何話?作何指示?」

    趙佶道:「神霄長生帝君顯靈,托夢予爹,已將童貫、蔡京等人罪行一一說清楚,爹準備收拾他們!」

    趙楷聞言詫愕不已,先前太監郝元前來請人,是有提過乃有關六賊之事,然郝元為免麻煩,不敢多言,就是此時亦避於遠處,免得惹事上身,故趙楷根本未明瞭真正狀況,誰知父皇一劈頭即說此睛天霹靂般問題,頗讓人吃驚,還以為聽錯了。

    趙楷問道:「父皇當真要收拾他們?」

    趙佶道:「是長生大帝君旨意,且他們的確壞透,不收拾怎行,尤其金軍已大舉來犯,得立刻處理才行!」

    趙楷道:「父皇不是一向重用童貫、蔡京等人?」仍疑惑父親決心。

    趙佶道:「以前是凡體被蒙蔽,現在化得天神,一切即已看清,非得收拾他們幾人不可!」說的斬金截鐵,目露神光。

    事出突然,趙楷一時仍難接受,宋兩利為免拖得過久,神通已攝來,道:「你爹這次是玩真的,配合他將六賊收拾便是!」

    趙楷詫道:「你?!」正待說及「小神童」三字,宋兩利已截話過來,道:「當我不存在,事後再聊!」有了宋兩利指點,趙楷終信得幾分。

    趙佶卻發現異樣,道:「你又見著爹的先天元神了?」

    趙楷已知方才「你」字喊得突然,引起父親注意,遂道:「正是見了長生大帝君!」

    趙佶欣喜:「自好!自好!快拜禮!」趙楷依言拜去。趙佶始道:「爹神通漸漸廣大,日後傳予你便是,唯得先收拾童貫、蔡京等六賊為要!」

    趙楷但覺此機會難得,不論父皇是真意,亦或一時沉迷。受得天神意旨,且如宋兩利所言,先收拾對方再說,道:「孩兒早看不慣,一切全聽父皇安排!」

    趙佶頻頻點頭:「正合我意!你哥哥趙桓較為軟弱,恐臨陣變卦,下不了手,由你執行,將萬無一失!」

    趙楷道:「多謝父皇抬愛,卻不知將如阿進行?」

    趙佶道:「當年太祖以杯酒釋兵權,爹也想來個杯酒降六賊,明天安排宴會,然後一網打盡!絕此後患。」

    趙楷道:「如此甚妙!孩兒必定全力以赴!」

    趙佶道:「逮人自是容易,唯童貫爪牙甚多,恐引起反彈,你可另有伏兵,務必將其黨羽氣焰壓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素聞你勤練武功,必有同黨,可找來一用。」

    趙楷道:「孩兒同黨即是女探花蘇小鳳,以及小神童,有他們助陣,萬無一失!」

    趙佶道:「蘇探花?!倒是日久未見,可好?」想及蘇小鳳美色,頗為動心。

    宋兩利登又以神霄長生大帝君法相迫來,趙佶頓覺,暗道:「不成不成,爹已是天神化身,不能沾得俗事!」轉得話題:「你和蘇探花走得近,要朕作媒,將她許予你麼?」

    趙楷乾窘一笑,道:「父皇能意屬,自是好事,唯探花甚有主見,待孩兒跟她多走幾日再說,可好?」

    蘇小鳳聞言甜膩於心,趙楷仍算尊重自己。宋兩利暗道:「好一對雙虎配!」

    趙佶道:「蘇探花肯和你交往,自有意思了,本尊天神早預見你倆遲早結為連理,多多努力!」

    趙楷再次道謝,趙佶陷入沉思,道:「蘇探花一向不屑六賊,她必配合行動,唯那小神童,曾和爹有過節,恐不易說動他!」先前宋兩利雖將秋月宮女一事洗腦除去,然趙佶總有淡淡印象,加及往昔紛爭、林靈素事件,趙佶自覺和小神童有所過節。

    趙楷道:「小神童亦恨死童貫等人,邀他同行,必定參加,父皇大可放心。」

    趙佶道:「此事你去處理便可,畢竟爹只想把六賊擺平,至於人手如何分配,非我之事,如若不行,爹只好再顯靈收拾了!」

    趙楷道:「孩兒保證萬無一失!」

    趙佶道:「那好!明日午時,席設天龍峰,天龍台上,成敗全在此一舉,千萬不得與任何人說及!」

    趙楷道:「兒臣省得!」

    趙佶滿心愉悅:「去吧!宮內太監、禁軍、護衛皆不能用,得從外頭調兵進來才行。」

    趙楷拱手應是,拜禮而退。

    趙佶處理滿意,頻笑不斷,喃喃說道:「我乃神霄長生大帝君下凡,又怎鬥不了這些刁凡之徒?」喚得小太監郝元守在附近。今夜不准離開神霄金寶殿,郝元當然遵命,趙佶則決定打坐至天亮,以顯神威。

    宋兩利見其狀況,知變卦不大,始敢潛出神霄寶殿,尋向趙楷及蘇小鳳,兩人方行至蓮花塢,宋兩利終追至。

    趙楷見人,欣喜拜禮:「小師父,你終現身,近況可好?」對於宋兩利傳授「火龍刀」

    秘功一事,他始終感恩,故以小師父相稱。

    宋兩利笑道:「馬馬虎虎……」話未說完,蘇小鳳業已跳至。喝道:「可逃遠了,竟然如此久未與我聯絡,該當何罪?」利劍一刺,直抵宋胸口,宋兩利急忙跳開,乾聲道:「探花姑娘莫責備,我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把皇上搞定,請小聲為要,若被聽去,恐不利情勢。」

    蘇小鳳這才想及要事,趕忙收劍,低聲斥道:「不早說!」四處瞧望,並無巡兵及極樂聖王影子,方自安心不少。

    宋兩利暗道:「若有人在此,恐也不及了。」

    蘇小鳳低聲問:「你如何收拾色情皇上?」

    宋兩利道:「化成天神,以神意指點,竟然管用!」

    趙楷說道:「原來如此!」

    蘇小鳳道:「你洗腦皇上?」

    宋兩利乾笑:「總得把他改邪歸正,尤其金軍已來犯,情況過急,只好從權,尚祈三皇爺見諒!」

    趙楷道:「弟子怎敢怪罪?若知此法有效,早該用了!」又自拜禮:「弟子該道歉才是,否則大宋江山必毀於父皇手中!」

    宋兩利歎息:「希望來得及……」涉及天命一事,讓他頭疼萬分,然又怎敢向趙楷說明天命甚為不利?道:「只要收拾六賊,或可一改大宋運勢!」

    趙楷道:「此事勢在必行,且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宋兩利道:「最好逮著後,立即殺死,永絕後患!」

    蘇小鳳道:「自該如此!」

    趙楷突有難色,道:「若立即處斬,難免引起偌大反彈,倒不如先四一陣,慢慢磨去其黨羽士氣,將較平和,不易生變。」

    蘇小鳳瞄眼道:「既斬毒草就要除根,你待要慢慢收拾,難道要讓毒草刺傷麼?務必速戰速決為佳!」

    宋兩利忽有感應:「你是因王黼支持你接任帝位,而不忍斬他?」

    趙楷心事被窺,極力否認:「無此回事,我乃針對事情而論!」

    蘇小鳳喝喝說道:「你倒跟王黼掛勾?不怕百姓說你變成第七賊麼?」興師問罪姿態已生。

    趙楷道:「實無此事,我只是聽得太監等人暗中言論,蔡京支持我哥哥趙桓,王黼即想唱反調,和蔡攸串通,改為支持我,事實上,我從未跟他們真正接觸,畢竟我非太子,若討論此事,必引起造反之說。」

    蘇小鳳道:「那自是默許掛勾了。」

    趙楷暗歎,不知如何言詞,蘇小鳳一切不差,只是能力太強,每與她相比擬,氣勢總弱些,自己遲遲不敢跟她結婚,最大原因即此。

    宋兩利感應對方想法,道:「探花姑娘,鄆王怎麼說也是個皇爺,你倒是把他壓過頭了,日後叫他如何敢帶你出場?」

    蘇小鳳道:「我乃據理力爭!」

    宋兩利道:「皇后、貴妃敢跟皇上爭麼?」

    蘇小鳳一愣,仍不服輸:「我是新女性,要有新作法、新思想。」

    宋兩利道:「那請問鄆王婜你做啥?娶來教訓自己麼?」

    蘇小鳳頓窘:「誰說我要嫁予他?我可以不嫁!」

    趙楷苦歎,娶女強人果非易事。

    宋兩利道:「嫁與不嫁,那是你自家事,但男人被你壓著喘,那是十分痛苦之事,我便是一例!」

    蘇小鳳喝道:「你敢不分大小,揍你!」一劍又想剌出,宋兩利早有感應,急忙逃開,轉訴趙楷:「三皇爺,我看你還是多多考量為妙!」

    趙楷苦笑,不知該如何處理。

    蘇小鳳追得幾步,還是放棄,暗忖:「難道自己做法過分了?女人強出頭,難道不妥麼?」回想世俗種種,忒也甚少女人強出頭,否則必被冠上「母老虎」之類封號,自己可以不以為然,但趙楷若當上皇帝,自己豈非變成挾天子以令天下的母大蟲?看來是得改改脾氣了,道:「我只私下跟三皇爺爭,大庭廣眾下,才不會呢!」

    宋兩利道:「如此倒仍有救!」

    蘇小鳳瞪向宋兩利,喝道:「不與你們男人爭了,實難以溝通!」閃往一邊,不想理會此事。

    宋兩利噓氣一笑:「這才像話,女人相夫教子即可,還當啥女探花?跟男人爭何長短?

    自找麻煩麼?」

    蘇小鳳登又吹鬍瞪眼:「你再說!回頭跟你算帳!」

    宋兩利猛縮脖子,道:「不說不說!我注定矮你一截,怎麼也落下風!」跳向趙楷那頭,蘇小鳳始得意說道:「算你識相!」

    趙楷總覺兩人關係非比尋常,然蘇小鳳怎肯透露如此重大關係,趙楷始終未能得知真相。

    宋兩利道:「三皇子若想留下王黼,便全權處理吧!反正六賊少了王賊,應該起不了作用。」

    趙楷道:「我會伺機行事,畢竟六賊勢力龐大,尤其童貫所訓練秘密高手,隨時可能反撲,屆時得請小神童多多擔待!」

    宋兩利道:「我自會應付!」

    趙楷道:「在此先行謝過。」

    蘇小鳳道:「另有一事要防,這也是最重要之事,即是要提防皇上突然甦醒而倒戈,屆時三皇爺若落個叛徒罪名,那就不妙!」

    宋兩利道:「我自會小心處理!」

    趙楷道:「靈法之事,全靠小神童解決了!」

    宋兩利道:「該無問題。」

    蘇小鳳道:「走吧!趁此黑夜布下埋伏秘網,若到了白天行動更不方便!」

    已近四更天,時不宜遲,趙楷終告別,返回王爺府,調集親信手下去了。

    蘇小鳳並未跟去,留在當場,準備教訓宋兩利,見人即喝:「你翅膀硬了?敢拆我檯子?不怕我拿家法伺候!」

    宋兩利道:「我只是實話實說!以三皇爺身份,你怎好事事作主?難道要他當你傀儡麼?如此下去,你倆准無結果。」

    蘇小鳳冷道:「我又未必要嫁予他!」

    宋兩利道:「看是口是心非,不嫁予人家,走得那麼勤、那麼久?」

    蘇小鳳但覺困窘,喝道:「要你管!先收拾你再說!」舉劍掠追過來。

    宋兩利見狀拔腿即奔,兩人穿掠於重山疊峰之間。此時以宋兩利之武功已臻絕頂宗師之界,尤其五行飛渡術,乃衍化自佛門禪道五方法門,自非同小可,蘇小鳳始終追之不著,而氣喘如牛,直道反了反了,追之不著下,終停步,道:「回頭跟你娘說去!」

    宋兩利亦停步,想及母親,輕輕一歎,道:「不知她過得如何?」復想及父親,到底身在何處?他又是誰?是死是活?

    蘇小鳳瞧他感傷已起,實也不忍,道:「只要收拾童貫、蔡京,你娘自可回京,全家即可大團圓啦!」

    宋兩利默默頷首,蘇小鳳轉得話題:「找個地方,指導幾招功夫!走吧!」

    宋兩利隨即引路,小心翼翼再探回秘陣中,極樂聖王不在,正可利用。

    蘇小鳳有意支開其感傷情緒,遂發問不斷,宋兩利無暇它想,一一指導,這一鬧開,情緒頓時好轉,蘇小鳳始放心不少,直到近五更天,對方始收招,盤坐練氣休息,以等任務到來。

    次日午時。

    趙佶果然以宴請功臣之名,將童貫、蔡京、梁師成、王黼、朱勉、李彥等諸人聚集天龍峰,天龍台上。由於目的志在收拾六賊,那高俅和蔡攸等人則未受邀,兩人卻不甘心,守在腳下,隨時準備不期而遇,自闖佳宴,畢竟皇上一向被耍著玩,他倆根本無懼。

    雖為午時,天空卻陰,且飄起淡淡雪花。

    如此嚴冬雪天設宴,趙佶仍是頭一遭,群臣雖覺突兀,然想及昨日千鶴圖繪,以及美女浴水芙蓉**戲碼,如此雲天設宴已不足為奇。

    白玉石桌,置得清樽、美酒、佳餚。君臣齊聚,一副喜祥逸樂模樣。

    徽宗趙佶則換穿神霄長生帝君龍袍,儼然長生帝君下凡**,瞧來莊嚴許多。

    王黼最是靈巧,發覺今日皇上不同於平常,拱手拜禮道:「皇上今日裝束,莫非長生大帝君顯靈?請受微臣三拜!」當真拜得虔誠。

    趙佶冷目閃動:「不錯,本尊今日乃長生帝君化身,專程前來鋤奸伐惡!」

    梁師成道:「不知長生帝君欲伐何奸何惡?」

    趙佶道:「欺君、叛國、為非作歹之惡!」

    眾人怎想及是自己,立即表示該鋤該伐,皆敬酒連連。趙佶仍不動聲色。且灌醉六人,較易處理。

    酒過三巡,眾人皆有醉意,開始言詞輕浮,笑鬧起來。趙佶亦見三皇子領得禁軍裝扮之手下佈陣四處,知時機成熟,始冷聲說道:「諸卿可知天空為何陰森森,難以放晴?」

    眾人聞及皇上語氣、調兒全變,心生警惕,然又自恃吃定皇上,戒心頓失。

    蔡京道:「該是妖人作法,始難以放晴,但長生帝君法力無邊,自可隨時讓天空放晴!」眾人一陣附和稱是。

    趙佶冷道:「是妖人作法,可惜諸位並不自知!」

    梁師成道:「願請道君皇帝指點!」

    趙佶道:「六位當真不知,金國番人已入侵大宋江山?還敢在此飲酒作樂?」

    六賊聞得此言,笑容始僵,看來局勢的確有所不妥。

    童貫道:「皇上聽誰胡言?豈有此事!」

    趙佶冷道:「長生帝君親自顯靈通知,你敢辱我神明不靈?」

    眾人暗自噓氣,原是神明顯靈,看來輕易可唬過去。

    童貫道:「臣不敢辱及長生帝君,然民間之事,天上之神未必全知,皇上明查!」

    趙佶冷道:「不必查了,你最壞!掩飾戰況,謊報軍情,明明伐遼一事,大敗數回,死傷慘重,竟敢自稱戰勝,欺君大罪,理當處斬!」

    童貫臉面**,道:「皇上已被惡靈上身麼?怎昨日誇讚有加,今兒卻瘋言連連!看是得請通元沖妙先生,亦或內定國師方虛默前來瞧瞧,免讓皇上受傷,朝廷遭劫。」

    當下喚向禁軍:「下去找方虛默道長前來!」

    趙佶冷道:「大膽!未得本皇意旨,由得你下令麼!」禁軍乃趙楷兵馬,故聞聲不動。

    童貫仍未屈服,道:「臣有義務維護皇上安危,恕難從命!」仍強行喝向禁軍:「還不快前去請人?想掉頭麼?」禁軍仍不動。

    趙佶聞言哈哈虐笑:「別人說你童貫囂張跋扈,本皇原是不信,今日瞧來,果真如此,連本皇聖令皆想抗旨,簡直造反!」

    蔡京近日和童貫鬥惡,立即奏言:「童將軍的確不該頂撞皇上,自該受罰!」

    童貫冷道:「蔡相難道看不出皇上已中邪,不把他弄醒,豈非越演越糟,屆時你我皆遭殃!」

    趙佶怒道:「誰中邪?本皇全是受得長生大帝君托夢顯靈,方知你等六賊罪狀。今日不除,何以面對天下子民、百姓?」

    眾人聞及「六賊」個個臉色抽變,尤其皇上口氣強硬,簡直變成另一人似的,情況顯然不妙。

    童貫登有所覺,暗道:「皇上果然中邪,此舉全衝著六人而來,得立即解決才行!」隨即站起:「六賊乃有心人中傷之詞,臣等盡忠職守,天下有目共睹,假不了,皇上難道忠奸不分麼?待臣找人前來治您,一切自可明朗,以免受奸人利用。」

    童貫待要行去,趙佶突地大喝:「站住,來人,將他拿下!」一聲令下,趙楷軍登時應是,長槍利刀盡出,圍逼過來。

    童貫見狀怒喝:「大膽!本帥平常如何教導?想造反麼?」仍未察覺禁軍已換班底。

    趙楷突地跨前一步,冷喝:「你才大膽!敢抗皇上之令,又對本王大吼小叫,論罪該斬!」利槍一抖,封住對方去路。

    童貫這才發現扮成禁軍頭領者,竟然是三皇子趙楷,此宴分明是一陰謀,他已出言頂撞,顯然已犯重罪,此時不逃,恐百口莫辯,登地發掌劈去,喝道:「你且聽信謠言,誣陷忠良,待我請**師前來,一切自可明朗!三皇子若不讓開,休怪我了!」他曾跟陰陽老怪學過武功,手底下亦見模樣,這一劈去,勁道不差。

    然那趙楷亦跟宋兩利學得「火龍刀訣」,他且苦練多日,火候已現,猛地反槍刺來,童貫竟然招架不住,硬被迫跌地面,嚇得其他五賊跪地叩頭求饒,梁師成、李彥、朱勉等人已淚流滿面,深怕殺頭之罪落身。

    趙佶冷哼:「既知如此,何必當初?童貫還不束手就縛,想做困獸之鬥麼?」

    童貫怎肯屈服,急道:「皇上莫聽三皇子所言,他野心勃勃,想篡奪江山,您該防他!」眼看難以招架,突地長嘯,想引來心腹護衛抗敵。

    趙楷知得速戰速決,否則夜長夢多,冷喝:「誰都別想蠱惑皇上,他乃受神霄長生帝君顯靈指示,你這童貫罪惡重大,饒之不得!」一式「火龍吞槍」展開,赫見長槍若火炮直轟過去,看似平凡一招,卻是凝及趙楷畢生功力所發,這一重擊,童貫舉掌夾封槍頭,卻擋不了衝勁,被搗得連退三步,絆倒石椅,跌落地面。趙楷復再一掌打得童貫倒滾連連,童貫終無力再戰,被封穴道,跌地不起。

    趙佶兒童貫受制,龍心大定,冷笑道:「果真造反,連皇子皆敢刺殺,抓下去斬頭示眾!」

    縱使太祖當年遺訓不殺大臣,然趙佶此時受及攝腦,哪顧得這些,先斬人再說。

    五賊聞言以為連自己腦袋亦將斬去,個個驚駭泣饒:「皇上饒命,奴才知錯了!」

    趙佶冷道:「現在認錯,未免太慢了!」

    蔡京急道:「臣縱無功勞,亦有苦勞,斬不得!況太祖有遺訓,不斬朝臣!」

    趙佶冷道:「什麼太祖亦訓?沒聽過,也保不了你,你的罪行才大,誣陷忠良,廣置黨羽,搜刮民脂,賣官盜稅,簡直壞事做盡!」

    蔡京急泣:「全是誤會!皇上明查!」

    趙佶冷哼:「長生帝君顯靈指示,豈會假得了?」

    說話之際,忽見上下竄來數十名大內護衛,正是童貫親信,引領前頭則為太尉高俅,以及蔡攸。兩人並不知上頭出何事情,待逼近之際,忽見皇上大訓其話,眾臣都跪地不起,已知情況有變,不敢任意行動。童貫見著護衛,更喝道:「快快過來,將皇上制住,他已受攝,神智已失,得立即弄醒才行!」

    蔡攸見狀,這還得了,竟然要對付皇上,他有十顆腦袋亦難招架,趕忙躲閃暗處,裝做不知此事。

    高俅則一味倒向皇上,見及狀況,登時喝道:「大膽,竟敢對皇上如此無禮,還不自行掌嘴、治罪!」大步掠來。

    童貫冷道:「不知死活傢伙!大伙上!先擺平趙楷這叛徒再說!」

    護衛平常皆受童貫直接訓練,故只聽令於他,聞言之際,刀槍盡出,直撲趙楷等十餘禁軍。

    情勢瞬息萬變。

    尤其護衛皆帶有沾毒暗器,這一使用,任王府禁軍功夫了得,幾乎難以招架。

    童貫見狀哈哈虐笑:「敢造反麼?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趙楷窮於應付,無法回話,趙佶卻怒:「反了反了,連本皇命令也敢不聽,來人,調十萬大軍,收拾叛賊!」然兵權全控制童貫手中,根本無人理他。

    五賊見狀,升起一線生機,竟然希望童貫手下能將趙楷制伏,以平反一切。

    情急中,忽見兩道人影射來,正是蘇小鳳及宋兩利,兩人直撲毒護衛,利劍、拳腳盡展,一路殺來,似虎入羊群,打得對手東倒西歪。蘇小鳳更喝:「造反麼?連皇上、王爺皆敢追殺?」說話間又迫倒三敵。

    宋兩利則更方便,邊使出攝腦**,迫得毒護衛腦門失常,不知將毒暗器射向何方?宋兩利隨即怒指點去,輕易可將對方擺平。如此戰法,簡直如若無入之境,眨眼已撂倒二十餘兵,連同蘇小鳳收拾者,已達三一十餘兵,剩下者見及宋兩利兇猛,怎敢再戰?簡直如見天魔,竟也不顧童貫命令,慌然鳥獸散去。

    趙佶見狀,頻頻叫好,「朕即明白,天意如此,任誰皆擋不了!」

    童貫見大勢已去,頹喪欲絕,歎息不已:「罷了罷了,全是天意!」老淚為之滲流,和方才比擬,判若兩人。

    方失望之際,山下又有千百兵隊喝吼傳來,正是童強引領大內禁衛追至。童強邊追邊喝:「太師可是刺客騷擾?待屬下收拾對方!」

    雖這天龍峰瞧來險峻,然卻人工築造而成,看似插天高峰,實則約百餘仞罷了,山下喊話,山上自是聽得。童貫聞言,登又升起希望,回應喝來:「快快殺敵,救我脫困!」童強獲得命令,終帶強軍,一路猛攻山頭。

    趙楷焦切道:「快快佈陣,嚴防強敵入侵!」其手下少得可憐,但仍留下五名,其他向外作戰。趙佶倒是氣定神閒,道:「來吧!叛軍全部聚集,一網打盡!」**起靈咒,想以天神之力收拾叛軍。

    那童強引軍近千人,倒是氣勢不小,然蘇小鳳、宋兩利早有防範,待對方迫半山腰之際,宋兩利登又反攻下來,並喝著:「神霄護法,立即迎敵!」那護法即是神霄寶殿護持洪太極,今晨一早,宋兩利親自前去搬得數百兵,埋伏半山腰秘洞、山澗之中,而以神霄弟子行動,自可藉慶神之名,不易讓人起疑,洪太極更知任務重要,故小心翼翼處理,終未洩底。這一殺出,果然立收奇襲之效,那童強軍看似聲勢浩大,然卻吆喝居多,只要前頭受制,後頭軍心立即動搖,攻勢受挫,縱是千餘兵,亦難擋神霄弟子數百兵之圍堵而節節敗退,尤其宋兩利加入前鋒戰圈,對方更難招架。

    蘇小鳳則引領二十餘名神霄弟子及王府禁軍,做第二層守護,圍於天龍台附近,以確保心上人安全,且讓六賊逃無去路。

    情勢又自驟變,尤其神霄弟子出現,趙佶更形得意:「看吧!本尊弟子何其勇猛,任你童貫豢養爪牙如何厲害,終究仍得吃敗仗!」

    童貫見大勢又去,登時求饒:「皇上開恩,奴才縱無功勞,亦有苦勞,且護持大宋江山數十年未受侵犯,此乃有目共睹之事實!」

    趙佶喝道:「胡說八道?你護持什麼?數十年來,戰敗無數,犧性無數,賠償無數!怨恨無數!縱砍你腦袋百顆亦難償抵其罪!」

    童貫泣聲道:「皇上明查!此事非實!」五賊亦同泣乞,一副受盡委屈之孤臣孽子模樣。

    趙佶冷道:「如若不舉出實例,你們倒是死不認罪!本皇便一一說出,要你們啞口無言!」瞪向童貫:「你乃太監之身,竟然閹割不淨,且藏淫女子,此即死罪一條;你且任職大元帥,手掌兵權,自該實報戰況,誰知你每戰必敗,攻遼死傷十數萬,伐戰西夏亦傷亡無數,你還敢聲稱大獲全勝,又如金國已進犯大宋,你且謊報早已打得對方棄甲而逃,絕無膽子再入侵,如此不忠不義、不誠不實之徒,斬你千百顆腦袋亦不為過!」

    童貫怎知趙佶早被宋兩利洗腦,對此罪狀已記得一清二楚,尤其乃以神霄長生大帝君之名為之,趙佶更牢記不忘,經此說出,條條罪狀清清楚楚,童貫當然矢口否認,泣聲直道:「絕無此事!皇上明查!」

    趙佶冷道:「早已明查,且遲早要你認罪!」不理童貫,轉向蔡京:「你可知罪?」

    蔡京泣道:「臣一向忠心為國,絕無叛國之罪!」

    趙佶冷道:「你是不敢叛國,卻貪贓枉法,培植勢力,排除異已,私加重稅、強奪民財,弄得天怒人怨,外頭傳言一句:『打破筒,潑了菜,便是人間好世界!』那『潑了菜』便是你蔡京!可見百姓對你何其痛恨!」

    蔡京急道:「皇上明查,全是叛黨造謠,臣一向盡瘁為國!」

    趙佶冷道:「還想脫罪麼?光是『鹽稅法』,你竟私增鹽稅一倍以上,貪款四千萬緡之多,那『茶稅法』,你也獨攬經營,私自禁止其他商家買賣,甚至種茶之農,尚未收成,也要課稅,弄得茶農苦不堪言,你且剝奪重利千餘萬緡之多,你想將百姓抽死麼?」

    蔡京急道:「鹽稅、茶稅之法,皆經皇上准奏,豈可怪罪臣下?」

    趙佶喝道:「大膽!本皇又非茶農,怎知狀況?你且奏得茶農富裕,抽此稅賦,甚且輕微,我才準得,誰知你一派胡言,欺君之罪,更該砍頭!」

    蔡京登又磕頭不斷:「茶農的確曾富裕,只是最近收入較差,臣正想減稅之法,並無不妥之處!」

    趙佶冷道:「那數千萬緡稅款呢?你早飽中私囊!」

    蔡京急道:「臣不敢!臣一一繳入國庫!」

    趙佶冷道:「繳國庫?那你何來數十萬畝地?奴婢千人,一次煮食鵪鶉即達百隻?好大的開銷!」

    蔡京怎知此乃平常茶飯話題,此時竟被拿來當證據指責,他豈敢承認,泣聲道:「皇上明查,絕無此事!」

    趙楷冷哼,此事天下皆知,還想狡賴?

    趙佶冷道:「你四次為相,不知體恤本皇苦心,極盡貪婪、奢華,實要不得,難怪太學生陳東請奏不斷,自該砍頭以謝天下!」

    蔡京泣聲,直道:「皇上饒命!」

    趙佶冷哼,不理蔡京,轉向王黼:「你呢?自己呈報罪狀!」

    王黼道:「臣無罪!」

    趙佶道:「死不認罪麼?那陳東所奏,全是假了?」

    王黼道:「是假!」

    趙佶冷道:「那本尊天神顯靈指示,也是假的麼?」

    王黼道:「天神恐不甚瞭解民間事!」

    趙佶怒道:「大膽!敢辱神霄長生帝君,論罪該斬!」

    王黼急道:「皇上恕罪!」

    趙佶冷道:「你貪賦鬻爵,賣官受賄,外傳一句:『三千索,直秘閣,五百貫,擢通判』,只要五百貫,你便可誣判是非,造成冤獄無數麼?」

    王黼急道:「皇上明查,絕無此事!」

    趙佶冷道:「啥事皆要本皇明查?難道神霄長生帝君查的不夠明白?你且計算天下丁夫,徵收『免夫錢』達六百二十萬銀以上,倒敢飽中私囊,還向金國炫耀富貴,別以為本皇不知!」

    王黼急道:「絕無此事!皇上明查!三皇爺明查!」

    趙佶自是不理,趙楷雖和他有過暗示帝位之爭,然此時此刻怎敢作主,冷道:「是非真假,自有天斷,皇上當已心知肚明,求誰皆無效!」一句話擋了回來,王黼只能再求趙佶,仍不受理。

    趙佶想一次計算六賊罪狀,隨又喝向梁師成:「你忒也大膽!敢偽造聖旨,死路一條!」

    梁師成急道:「奴才不敢,聖旨全經皇上批准始發出,絕無偽造之實!」

    趙佶冷道:「光是通緝小神童一事,即是最佳證據,還想狡賴麼?」

    梁師成急道:「此事亦經童太師授意,奴才僅遵行之,罪不在我!」

    趙佶斥道:「童貫又非皇上,他說,你便為之,豈把本皇當什麼?傀儡麼?簡直造反!」

    梁師成泣聲道:「奴才該死,祈請皇上開恩!」

    趙佶冷哼,轉向朱勉:「你忒也罪行滿天下,光是『花石綱』一事,即已盜搶民間珍奇異寶無數,該當何罪?」

    朱勉急道:「皇上該知,花石綱所取之珍奇異寶,全數置於萬歲山區,微臣一樣未取!」

    趙佶喝道:「我要你名正言順取得,哪是巧取豪奪,弄得方臘造反,且所取之物,你也飽中私囊無數!」

    朱勉道:「絕無此事!」

    趙佶道:「有無此事,明兒搜查便知!」

    朱勉急叩頭:「皇上開恩!皇上開恩!」

    趙佶冷哼,不理朱勉,轉向李彥:「你接替楊戩,任大內總管,不思清廉,竟和他們串通作奸犯科,且盜搶良田沃土,不從者皆處重刑,逼死百姓成千上萬,罪無可逭!」

    李彥急道:「奴才所征田地,全為『公田』,並未飽中私囊,皇上明查!」

    趙佶冷道:「全查過了,六賊罪行,天下皆知,且神霄長生大帝君更出面作證,你們難逃王法制裁!鄆王安在!」

    趙楷回應:「兒臣在!」

    趙佶道:「押入大牢!明日午時,當庭受審,以昭告天下,平息眾怒!」

    趙楷原想建議當場處死,以實現宋兩利勸告,然若能在大庭廣眾下受審後處死,更能收鎮懾之效,且只差一天時間,應無太大變化,終未奏言,立即下令捆綁六賊。

    蘇小鳳聞言但覺不妥,趕快掠來,拱手道:「皇上英明!六賊爪牙甚多,當立即問斬,以絕後患!」六賊聞言,恨死這女傢伙。

    趙佶哈哈暢笑:「愛卿懼啥?朕已受長生大帝君附身,神通廣大,他們難逃手掌心,縱有千軍萬馬,朕也不怕!」雖對蘇小鳳美色頗為欣賞,然此時乃帝君**,不得想入非非,只能正經論事,倒有遺憾,卻也莫可奈何。

    蘇小鳳暗道苦也,趙佶被催眠攝腦後,已成為神明化身,有利處,亦有壞處,利者,借神之名,將收拾六賊,壞者,亦藉神之名,自我膨脹,根本無懼仟何事務。

    蘇小鳳知無法勸得,乾脆先行動手,喝道:「皇上多留你們一天活命,我倒看不過去,決替天下百姓出口氣!」利劍一抖,直往蔡京刺去。對方廢及司馬光、蘇軾為亂黨,毀得蘇家家破人亡,此帳豈肯不算?這一刺去,勢在奪命。

    蔡京見狀大駭,急叫:「我命休矣!」五賊亦懼,能閃者,左右滾去。

    趙佶怔詑,女探花竟然敢出手。趙楷急忙攔來,長槍一抖,喝道:「莫要傷人!對方已死罪難逃,當死在劊子手手中,你若殺他,日後其爪牙必以你為目標,多划不來!」

    鏘地一響,槍撥劍身,蘇小鳳身形稍偏,勉強劃中蔡京左臂,其鮮血雖滲,卻也死裡逃生。

    蘇小鳳怒道:「我之恩怨,要你管麼?」

    趙楷道:「皇上當前,請勿擅自作主!」

    蘇小鳳瞄向趙佶,其已一副尊神模樣。

    趙佶冷道:「神霄長生帝君自會主持一切,別在本尊面前胡來!」

    蘇小鳳心想有趙楷阻擋,看是殺不了人,冷道:「奸賊狡猾,唯立即處死,方能高枕無憂!」

    趙佶道:「本尊天神會處理一切,探花郎下去吧,今日戰功,記你一筆!」

    蘇小鳳爭執無效,暗忖:「回頭再暗殺便是!」道:「既不立即處斬,後果當該皇上全數負責!」

    趙佶道:「自會負責!」蘇小鳳冷哼而退。

    六賊暗呼好險,暫逃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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