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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章五一 小賭 文 / 上官佳弘

    都江大渠的主幹道極其開闊,即便是姬野的船剛剛渡過虎踞峽也足有三里寬,而面前這段直通天水關的水道,最窄處也足足有十里的寬度。姬野的這艘百米大船,置身其中,也如同一片微小的樹葉。

    「真是鬼斧神工,當年的胤始皇帝是以如何的魄力,竟能造出這樣的一條通天大渠!」老秦站在甲板上的船頭位置,任由呼嘯的江風迎面撲來,佝僂的身子,卻未有任何搖晃。

    「老先生是第一次到這都江大渠上來?」一旁路過的孫揚聽到老秦的感歎,遂迎了過來。雖然船速不快,但是船頭上的風仍然出奇的大,饒是以孫揚的實力,剛站上來也不得不抓緊船舷,方才能站穩。看老秦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心中實在佩服。

    「是的,相信你也看出來了,我並非是南楚帝國的人,這次剛好去天府郡辦點事情,然後就該回去了,算來應該有十多年沒有回了。」老秦轉向孫揚,再次展開他那副菊花般的笑顏。

    「是。秦少爺一看即是不凡之人。真是難以想像,一個十四歲不到的孩子,竟然擁有大武師這等恐怖實力。」孫揚笑笑,轉向了甲板上跟黑虎和青獅混得熟爛的那個小身影。

    「姬少爺也非池中之物,孫大人您的選擇,也是讓秦某十分佩服啊!」老秦依然是那副神情,彷彿沒聽出孫揚話中的深意。

    「哈哈,老先生謬讚!雖然剛開始時有些質疑自己的選擇,不過,短短數月,我已堅信,他就是我要一生追隨之人!」孫揚大笑起來,言語間充滿了無比的驕傲。這種傲氣,甚至已不是身為一名都統為他帶來的榮譽所能比擬的。

    「年輕真好啊!你讓老傢伙回想起了遙遠的當年,執意馳騁的歲月。」老秦歎道。

    「喂,老傢伙,快點給本少爺過來!」就在老秦感歎人生的時候,秦夕那稚嫩的聲音卻不和諧地響起。

    「這個臭小子,真是沒禮貌。」老秦搖了搖頭,笑道。然後對孫揚點了點頭,轉身朝在甲板中間叫嚷的秦夕走去。

    孫揚盯著老秦的背影,卻是微微蹙起了眉頭。

    「寶貝孫子,你叫爺爺我呢?」老秦一臉奸笑地出現在秦夕身後。

    「屁!快把我的納戒給我。」秦夕卻是睜著一雙星眸瞪著剛剛加入的姬野那反握著的雙拳,頭也不回地伸手朝老秦要道,絲毫不理會對方是在猛佔自己便宜。

    「乖孫子,你說什麼?爺爺我老了,耳朵背。」老秦不要臉地將腦袋蹭了上去。

    「呸,老傢伙,快點把我的納戒交出來!聽到沒有!」秦夕一把扯過老秦,對著那可憐的老耳朵吼道。

    黑虎和青獅面面相覷,心想這孫子也太……

    唯有姬野微笑著看兩人做戲。

    「滾!」拿到納戒的秦夕一把撒開老秦。

    「怎麼樣,你真的想好了?這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可是沒得反悔的。」黑虎看著秦夕手上那顆閃著幽光的天青色納戒,一臉的奸詐。

    「哼,本少爺說話算話,姬野,這次我贏定了。五階武技『雷切』,就在這納戒裡面,有本事你就從本少爺手中取走!」秦夕揚了揚納戒,對姬野叫囂道。

    姬野一想起那天這小子攻擊自己時使用的那個詭異武技,小臉上便升起了得逞的奸笑。

    老秦站在秦夕身後,卻只能歎息著看秦夕一步一步跳進姬野設下的陷阱。

    「哼!這隻手!」秦夕指著姬野的右拳,篤定地道。

    「你確定?」黑虎和青獅在旁邊起哄。

    「廢話,本少爺說一不二!」對於敢質疑自己的黑虎,秦夕毫不吝惜自己殺人的眼神。

    姬野反過右拳,以掌心朝上,然後慢慢地秦夕眼皮底下攤開。

    「中!中!中!」秦夕雙眼瞪得老大,衝著姬野的右掌直噴口水,如同一個賭徒。

    「怎、怎麼可能!」秦夕看著那空無一物的手掌,跳了起來。

    姬野揚了揚左拳,然後也在秦夕面前攤開,一顆金銖,赫然擺在掌心之中。

    「唉!」在事實面前,秦夕耷拉著腦袋,只能長長地歎了口氣。

    「雷切。」姬野朝秦夕伸出了手,這一刻的笑臉格外燦爛。燦爛得秦夕恨不能一拳揍上去。

    「給就給,死姬野,本少爺不怕告訴你,這雷切之詭異,只能凝聚雷屬性能量,即便你也是先天特質元力擁有者,但是可惜不是雷屬性元力,嘿嘿,給你也如同一卷廢紙。」秦夕恨恨地將記載著五階武技「雷切」的那卷皮紙砸給了姬野,還不忘惡毒地提醒道。

    「那可未必。」身懷九龍雷雲珠的姬野,自然等同隨身攜帶龐大的雷系能量。

    以口訣調動龍珠內的能量,並用這套武技的印訣做引,姬野自信就能使用外部能量打造出屬於自己的「雷切」——當然,要將完全不同範疇的口訣和手印完全融合在一起同時運轉,難度可想而知。不過,不用運轉自身的元力,那將有效減免對靈魂力量的調動,這對於現在靈魂受創的姬野而言,簡直就是量身定做。因而,難歸難,嘗試卻是勢在必行。

    畢竟,有這兩樣法寶在手,無疑是等同於受傷的姬野,又多了一大保命利器。畢竟,任何外在的保衛力量,總會有疏漏的時候。

    「哼!」秦夕見到姬野臉上一點失望的神色都沒有,只以為他是在刻意打擊自己。

    不過,一直靜靜待在秦夕身後、低著頭口中喃喃念著「小賭怡情」的老秦聞言倒是抬起了眼皮,見到姬野自信的臉龐,銀眸中倒是閃過了一抹詫異的光芒。

    「這次換我了!你拿什麼做賭注?」秦夕也掏出了一粒金銖。

    「呵呵,你認為我會輸麼?我輸了,你想要什麼都可以。」姬野瞇著眼睛笑的模樣像一隻大白狼。

    「這可是你說的……」秦夕狡黠一笑,「如果你輸了,芷若姐歸我!」

    砰!

    「死秦夕,你當老娘是什麼!」在眾人呆滯的目光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莫芷若一拳砸在了秦夕的腦袋上,指著被砸到地面上的秦夕怒吼。

    「呃……這個不關我們的事。」黑虎和青獅被莫芷若那雙含滿殺意的美眸一掃,頓時擺手搖頭撇清關係,然後一把架起剛過來湊熱鬧的孫揚一溜煙跑掉,「啊,孫揚你小子叫我們啥事,那邊說!哈哈,再見莫團長,再見姬野。」

    「喂,你們也太沒義氣了吧!」坐在輪椅上的姬野遙對著遠去的黑虎和青獅大罵一句,然後一臉誠懇地轉向面前這只發怒的小貓,解釋道:「其實,這個……真的不關我事!」

    「哼!別解釋!今天你們兩個負責清洗甲板!」莫芷若狠狠地瞪了姬野一眼,然後留下一句話便甩手離開。

    「喂,我可是一名傷員啊……」姬野焦急地朝莫芷若遠去的背影大喊。

    「我、我還是僱主呢!哎呦,好痛!」這時摸著腦袋從地板上爬起來的秦夕更是無語。

    「女人啊,總是這麼有趣。」老秦留下這麼一句喟歎,然後也飄然而去。

    ……

    時間總是流逝得極快。特別是當你接下來有不想幹的事情的時候。

    黃昏的大江如同在一條延綿無盡的金帶,飄揚在南楚大地的千萬里平原之上,蔚為壯麗。

    只是,漂泊在寧靜的金帶之上的一艘同樣被夕陽鍍成金色的大船裡,卻是四處亂飄著影響和諧的聲音。

    「都跟你說了,刷子先醮點水再洗!大少爺,你從沒有幹過活是吧?」坐在輪椅上的姬野指揮著手忙腳亂的秦夕,竟也是一身的汗水。

    被姬野碎碎念得嘴角直抽的秦夕這回終於再也忍受不住,一把將手中的刷子摔在甲板上,指著前者的鼻子就是大吼:「死姬野,你就知道說,受傷就了不起是吧,就能指示本少爺是吧,本少爺不幹了!」

    說完便轉身要離去。

    「啊,芷若,你來啦。某人說……」

    「呸,死姬野,你還坐著幹什麼,快點幹活!」秦夕聞言身子一僵,立刻一個華麗的轉身外加手腳並用撿起甲板上的刷子,「嘿嘿,芷若姐姐,我很乖的,都是……」

    抱著刷子說到一半,秦夕卻是停了下來……

    哪裡有莫芷若的身影。

    「死姬野!你竟敢耍本少爺,我跟你拼了!」這時才從姬野那奸笑中反應過來的秦夕揚起手中的刷子,就要朝姬野丟去。

    然而,手到半空,卻是停了下來。

    此時的夕陽,已經在遼闊的地平線盡頭沉了下去,只在天邊留下一抹血色的殘光。

    天地頓時黑暗起來。大江也瞬間安靜下去,唯有大船破開流水的聲音。

    驟然,秦夕身上的雷屬性元力暴漲而起,嗤拉拉的聲音如同千萬隻鳴鳥在放聲尖叫。

    藍色的光華照亮大半個甲板的那一刻,秦夕手中的刷子已化做一把致命的武器,朝著姬野疾射而去。

    「姬野!」感受到強大能量波動的莫芷若等人此時也出現在了甲板上,而莫芷若見到這般情形,頓時忍不住驚恐地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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