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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章四八 夜話 文 / 上官佳弘

    「沒想到你竟跟海大富一黨有勾結,你現在修煉的這套秘術,看來就是海大富給你的報酬了吧?在傀儡術中,有一種被稱為『死生』的秘術,據說能夠令人的肢體重生,而既然是傀儡之術,以此秘術重生的人,自然就是一個以自己身體為傀儡的傀儡師。」姬野冷冷地看著面前這個剛才突然闖入的無腿漢子,蒼白得小臉上竟然升起一抹譏笑。

    「你似乎一早都已經知道?」肖梁縮著眸子,訝然之色溢於言表。

    「猜的。現在就可以肯定了。」姬野此時的臉色更加蒼白,同時,他的笑容也愈加令人心寒。

    今天下午在酒棧大堂,肖梁可以無視姬野,反倒令姬野心生警覺。而肖梁身上隱晦的死氣,讓姬野想起了從運城第一拍賣場裡得到的那本筆記中,關於「死生」這一秘術的記錄。再加上那封信,雖然不能確定這個突然闖入自己的臥室,卻與自己以往從未謀面、沒有任何瓜葛的鯊幫傭兵團三團長是到底是受誰致使,猜猜卻是無妨。

    「哈哈!怪不得海大人說無論如何你都留不得。」肖梁突然大笑起來,原本還算淡定的臉亦變得猙獰無比,他身上磅礡的青色元力瞬間翻湧而起,尖銳的呼嘯聲刺得姬野的耳膜一陣生疼。

    「先天特質風屬性元力!」姬野大駭。

    狂亂青風中的肖梁單拐撐地,另一隻手持著枴杖一個虛劈,一道猶若實質的青色風刃,便朝著仍然盤腿坐在床上的姬野刺拉拉地飛去。

    如果是受傷前的姬野,自然能夠躲開對方這個試探性的攻擊,但是靈魂受到重創之後,他甚至連調動黑妖魁的力量都沒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風刃朝著自己旋轉劈來。

    砰!

    風刃毫無保留地轟在了姬野身上,他座下的整張床在暴虐的青色能量中直接化為廢墟,將姬野埋沒其中。

    這種攻擊當然無法傷害姬野的身體分毫,但是他脆弱的靈魂卻會擴大攻擊的效果,因而即便廢墟中的姬野看起來毫髮無損,但是源自靈魂的劇痛足以撕裂他的意志。

    靈魂的劇痛振動心神,意志脆弱到了極點的姬野再也隱忍不住,咳出血來!

    被當成死靶子攻擊的姬野低罵著從廢墟之中爬出,這無疑是他踏上武修之路後最憋屈的一晚。

    「呸」!姬野吐掉嘴裡混合著血液的唾沫,坐在地上劇烈地喘著粗氣。

    肖梁噙著冰冷的笑意拄著雙拐一步步靠近,全然沒有因為姬野動彈不得而有任何輕視之心。

    原本想尋空隙打點歪主意的姬野看到對方一臉認真而警惕的表情,自然是心中無比怨念。不過,他也沒有絲毫坐以待斃的愚蠢想法,手腳並用要爬到輪椅上去。

    然而看穿姬野意圖的肖梁卻又是一道風刃掠出,將輪椅劈成了兩半。

    這回,姬野真的是面如死灰了。

    「肖梁,你身為一名傭兵,勾結亂黨謀害人命,你可知道後果?」姬野只能至少,拖延一下時間也是好的。傭兵作為身份低賤但是掌握有一定武力的團體,受到各國王族宗室的層層限制,而在武裝力量並不強大的楚雲國,更是曾頒布被稱為「傭兵九條禁令」的法令,其中之一便是「禁止任何傭兵團體效力於任何個人,禁止任何官員私自勾結任何傭兵團體」。

    「海大富暗通敵國試圖篡位奪權,謀害王室,莫要告訴我你毫不知情。這事一旦被揭發,莫說是你必死,就是你一千餘人的鯊幫,也都將被連根拔起!」姬野見到肖梁臉色微變,知道有戲,立刻趁熱打鐵。

    「殺了你自沒人會知道。」肖梁最後還是不為所動,此時已與姬野禁隔數尺距離的他,抬起枴杖,將杖尖對準了姬野的腦袋。

    姬野甚至能夠感受到那杖尖上暴亂狂虐的風屬性能量,如同遲鈍的刀片一般不斷地在自己的額頭上掃劃,剛剛流出的冷汗也瞬間被風掃干。

    然而,姬野那雙原本已經黯淡下去的黑色眸子卻突然閃過一抹精光,肖梁還未來得及反應,前者不知攥在手心多久的那顆彈丸大小的灰黑色珠子已被夾在了雙指之間,彈射間,便落在了肖梁的腳下。

    轟!

    一道沖天的紅色火柱自肖梁腳下瞬間升起,衝破了天花板,恐怖的外溢能量更是直接將姬野轟出了房間,砸落在庭院之中。

    火柱瞬間摧毀了小半個休息區,不少突然被置身與大火之中的傭兵憤怒得哇哇大叫跳了出來。巨大的聲響更是引來了無數人地注意,而當迅速趕來的酒棧護衛見到從火光之中緩慢走出的那個青色身影後,便自覺地退了下去。

    隨後,其他的傭兵也認出了肖梁,哪還敢出聲,紛紛識趣地縮回腦袋或者身子,該幹嘛幹嘛去。

    「喂,老頭,你說這個奇怪的小子還能撐多久?」不過,萬籟俱寂中總有一兩個不怕死的。在大廳所在的屋頂上,此時正站著一大一小兩個身影,那個小身影看著下面庭院中此時的情形,問旁邊的佝僂的大身影。

    「咳咳,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跟你說了多少次了老夫我現在的身份是你的爺爺,你再老頭老頭地叫小心我鞭你屁股!」那個蒼老的聲音怒道。

    「有種……你再說一遍!」那個小身影望向老人,眸子閃過一抹刺骨的寒意。

    「什、什麼?剛才老頭我說話了嗎?——哦,你說那小子啊,我看撐不了多久的了,您洗乾淨手準備好取他的那顆納戒裡的東西吧。」那個佝僂的身影明顯一僵,不過旋即便自如地避開了那自刺心臟的「死亡之眸」。

    「切,死老傢伙。」小身影不屑地譏諷了一聲,然後將視線重新投回了庭院之中。

    「靠,青獅那幫人跑哪裡去了!」好不容易從死亡房間裡被轟出來的姬野又咳了幾口血,四處張望卻仍未見到虎獅殿姬傭兵團的人。黑虎還好說,應該是去剛才交待的事情了還沒有回來,孫揚估計也正在悵惘之中,可是青獅那傢伙不是很早就從碼頭回來了嗎,不會又滾去花街柳巷了吧!

    姬野那個怨念!心想怎麼自己結交的儘是一群不靠譜的夥伴。

    「去死吧,風刺!」在姬野的陷阱中毫髮無損地走出的肖梁,再次抬起手中的枴杖,對準了姬野。隨著他的一聲低喝,一道如同那枴杖粗細的青色光線便自杖尖竄出,朝姬野激射而去。

    被肖梁的武技鎖定的姬野,這一次真的是只能苦笑著等死了。

    「斬馬!破!」不過,就在姬野準備閉上眼睛笑迎死神的時候,一道黃色身影卻突然自自己的身後跳出,執著一把縈裹這濃郁黃色元力的巨大斬刀,劈在了有如實質的青色光線之上。

    嗡!砰!

    大刀斬在光線上,率先震響的竟然是大刀的顫鳴聲,旋即那黃色與青色的能量的交撞巨響,方才爆發出來,幸虧這一次這個突然出現的黃色身影擋在了姬野的面前,後者才沒有再一次被能量餘波轟飛。

    黃色身影卻是一個身穿銀色鱗鎧的高大漢子,剛剛的那招斬斷,竟然震得他的雙臂一直顫抖,虎口更是爆出了血花。顯然,這個楚雲國的地方軍都統的實力,要遜上肖梁一籌。

    肖梁見到來人出現,一雙濃眉立刻蹙到了極致。

    緊接著,一隊持著破甲弓箭的城衛軍戰士闖入了庭院,將肖梁圍了起來。

    「奉城主大人諭令,肖梁涉嫌販賣私鹽等嚴重罪行,請立刻放下武器,束手就擒。」那都統用雲中特有的平舌口音吼道,震得身後的姬野也是腦袋發懵——販賣私鹽!

    「這罪行也要出動一整支破甲小隊?」仍在坐在地上的姬野回頭望著逮捕了肖梁後看都未看自己一眼的銀甲都統離開的背影,忍不住喃喃。

    「姬野兄弟,你沒事吧?」直到城衛軍完全離開,青獅的身影才總算出現。

    「還沒死。」姬野語氣極其不爽。

    「這個真不關我事啊,是……」青獅一臉無辜,伏在姬野耳邊小聲地道出前因後果。

    一道寒光閃過!

    「哇!」青獅連忙就地滾開,堪堪躲過那突然朝自己腦袋飛來的暗器。然後趴在地面上半天,見到飛出暗器的黑暗中再無任何動靜,方才拍拍屁股站了起來。

    姬野一臉愕然地看向黑暗,自然也是沒有看到任何不該看的東西。

    青獅從納戒中翻出一張新的輪椅,將姬野扶了上去,然後推著他去了大堂。

    大堂裡只點了兩三盞燈,顯得頗為昏暗,除了姬野幾人,還有鳳三娘和幾個酒棧的守衛,他們無不瞪著姬野等人,一副吃人的模樣。

    「她人呢?」姬野問黑虎。

    「她老人家神出鬼沒,你可別問我。」黑虎搖晃著腦袋說,「我也是半路上遇到她老人家的,要不是她,估計這個時候我還在城主府前喊門呢——搞不好還得蹲牢子。」

    「唉,真是不讓姬野兄弟省心啊!」青獅突然替姬野歎了口氣,惹來後者一頓白眼。

    「姬野,你沒事吧?」這個時候,出去散心的孫揚終於回到,顯然,他已經知道了前因後果。

    「還沒死!」黑虎和青獅兩人朝孫揚瞪了一眼,極度不爽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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