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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六十章:真相 文 / 幽耶珞

    醫院裡,潔白的房間,潔白的床,潔白的人兒,沒有多餘的顏色。

    戮天刑依舊握著盼心的手輕柔著,現在這個動作,儼然成了他的習慣。彷彿這樣揉著他的手就能將她肉揉醒一樣丫。

    她還在手術後的麻醉當中,他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安靜的和她有著短時的和平。

    盼心就這樣安安靜靜的躺著,伴著細微的呼吸,就好像睡著了一樣,讓他生硬的心慢慢的一點點變柔。

    莉莉和安東一進門就看到這樣的情景。兩人都驚愕不已媲。

    他們兩個何時見過他這麼柔情的模樣。

    感覺到有人進來,戮天刑放開了盼心的手,神情一瞬間冷漠起來,很是自然的轉頭看了一眼,一看是自己認識的,他還是很有禮貌的點了下頭示意。

    雖然冷著個臉。莉莉自然是沒把他的反應看在眼裡。

    她對他的反應,已經見怪不怪了,更何況在病人房中,也不能隨便的擺笑臉吧。所以她也是很肅靜的低了下頭。

    安東插手在褲包裡:「聽說你給她找了個孕母。」

    他戀戀不捨的放開了她的小手,塞進被子裡妥善的安好後站了起來:「外面說。」便大步走到病房外去了。

    安東和莉莉跟了出去,小心的把病房的門半掩了。

    「你們來做什麼?」他靠著牆壁,雙手環胸的問道。

    「你不是來真的吧?」安東翹起腿,漂亮的臉盯著戮天刑,他們兩個不對盤是他們兩個事,但是戮天刑對他有恩,還曾經患難與共,他壓根沒打算把他當朋友,然而,心底卻知道,他們始終都是彼此的家人。

    「是啊。我打電話給尚義,尚義說你在手術室外面,我一追問才知道真的拉她去做了手術了,我趕緊才把安東找來。」莉莉也有些急了,「戮,你沒真的讓她做手術吧。」

    「我做了。」他的三個字,讓莉莉和安東想撞牆。

    「你沒聽到安東說的話嗎?我們還以為你只是和她在賭氣!你還真的……唉!」莉莉無語。

    「這不正如你的意嗎?」戮天刑淡道,「你不是想要給乾兒子,這下有了。」

    「他絕對沒有聽到我說的話!」安東十分肯定,「你真的沒有聽到我給你說的話?還是你聽到了你故意這樣做?」

    「你到底給我說了什麼話!」他踢了一腳茶几。

    「就是那天你知道她拿掉了子|宮以後跑去找她,出來安東給你說的話啊!」莉莉解釋道。

    「我什麼都沒有聽到!」那時,他正一肚子的火,他們說什麼他都沒有聽到,他滿心的怨氣,全部都是她欺騙她的胡思亂想。

    莉莉和安東對看一眼,莉莉說:「你再說一次!」

    「都現在這樣了,你還要我再說一次?」安東給莉莉使眼色,最好還是不說吧。

    「當然要說!最起碼他有知道真相的權利!!」莉莉十分固執!

    安東歎了一口氣:「顧盼心會拿掉子|宮不是你以為的她故意的。她……在大半年前流過一次產,因為大失血,醫生不得不拿掉她的子|宮,你聽到了嗎?聽清楚了嗎!?」

    「怎麼會……」戮天刑的表情充滿了震驚,內心恍如有一個撞鐘的使者,在不停的發出劇烈的碰撞聲。

    不對,不對,不是這樣的,怎麼會這樣,她什麼時候懷孕的?什麼時候大失血住院的?為什麼他……

    他打了一個冷顫。

    眼前突然浮現那一次他撞見她和陌生男人在樓下說話的場面,他還記得當時他把她捆在躺椅上,她的眼睛裡全部是苦苦的哀求,那一次……是有出血的……

    難道是那一次?

    怎麼會?

    他的心,不寒而慄,深深的痛著,這麼痛,如刀絞,如刀割,好似一個殘忍的儈子手,在他的心房上雕琢著花紋,讓他痛的幾乎窒息。

    「戮天刑?」看見戮天刑猛然震驚的臉色,安東叫了他一聲。

    戮天刑已經無力再去聽什麼,腦袋只決定嗡嗡作響。

    震驚,懊悔,痛苦,一時間全部如潮水一樣將他漫過,讓他無法說出一句話。

    原來從一開始,錯的那個人,就是他,為了仇恨,將盼心禁錮在身邊,一直折磨著她,用盡一切辦法,想讓她痛苦,甚至還打算讓她死。

    玩弄她,折磨她,侮辱她,欺騙她,從而得到報復的快感,直到她從樓上掉下來僥倖而活,他才發現自己的心少了一塊,活得像行屍走肉。然後他不顧一切的將她逼回自己的身邊。

    接下來呢?

    強烈的自責,彷彿是上帝的右手,拍打在他的身上,第一次,讓高傲的他,感覺自慚形穢的直不起腰來。

    他,才是那個最殘忍的儈子手,為了他自己的獨|占|欲,他無法控制的獨|占|欲一次次的傷害了她。

    當殘酷的現實擺在面前,戮天刑已經崩潰了,他痛苦的將雙掌插進自己的髮絲,而後死死的揪著,痛苦的揪著,咬緊牙關,才讓克制住他想要將自己凌遲的咆哮,卻讓身體緊繃成一團,痛苦遍佈全身,四肢百骸。

    「戮天刑!?你沒事吧?」

    「戮?」

    戮天刑抬起因為劇痛而無神的眼睛,對上兩人關切的臉龐。

    「我沒事,讓我一個人靜靜……靜靜……」他毅然起身,將所有的痛重新掩蓋,可是每走一步,他的心都在因為痛苦而痙|攣著。

    推開病房的門扉,頎長的身影陡然無力,當關上門的時候,他便倚著門扉滑座在地。

    他看著不遠處病床上的女人,顫抖的不能自已。

    他不能怨她不相信他,他不能怪她太善良,他甚至都沒有力氣沒有膽子朝她走過去,再一次撫上她的小臉……

    只能絕望橫流。

    他知道,她不說,她說謊,目的總是善意的。

    是他的獨|占|欲,他的獨|占|欲引起的憤怒……才是一切的元兇……

    他的心,霎時間為她所有嘗過的痛,感覺到對自己的憤恨。

    他,怎麼能夠這樣殘忍的對待一個女人,讓她年輕的生命,嘗到了別人幾輩子也嘗不到的苦。

    他,該做什麼?補償麼?但是現在的她,還想要什麼?他又能給什麼?

    是他,總是他,是他將一切推向了無法挽回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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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第三天明時分,當她醒過來的時候,戮天刑勉強支了力氣走到她的床邊,喉結在上下的滾動,「要不要出去曬曬太陽?」

    突然再度的變臉,突然出現在她的病床邊,一臉的愧疚之色盯著自己,我盼心的心一顫,不明白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麼事?

    面對她從疑惑變成冷漠,他疲憊的補充道:「今天,太陽很好,曬曬太陽對,你身體也好。」

    醫生對他說過,取|卵手術對女人身體的損害很大,雖然他請了國際醫生來進行手術,也採取的最保險的開洞的方式,只是一個針孔大的小洞,但是,他現在……有一種無法言語的虧欠。

    他原本是想要馬上把代|孕媽媽付雨的手術中止,只是,已經來不及了,付雨也可能連續經受兩次手術。為今之計,只有暫時拖著,然後找個合適的時機拿掉付雨肚子的孩子。

    盼心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間用溫柔的聲音對她說話,她驚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你,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戮天刑,你別嚇我,是不是你的腎出問題了?」

    他眼睜睜的瞅著她的一臉緊張和擔心。

    有一種欲哭的酸澀。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太多,好像所有的事都緊緊扣成一環在突然間爆炸,比起他現在的心痛,其實傷得更深的應該是她才對。

    從何嵐出現開始,他對她的折磨就沒有停止,弄得她進了醫院,命懸一線,好不容易救回了她的命,跟著孩子的事……一起爆發了。

    他突然間寧可她瞞著自己,瞞著自己……起碼,他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他。

    「我很好。」他沙啞了聲音,壓抑不住語氣裡的顫抖。

    「真的?」

    「真的,我很好,很好……」他抬手想要碰她,卻在要觸摸到她的時候,一瞬間收回了手,「我帶你出去曬曬太陽。」

    「……」她該如何回答了?只好點了點頭。

    他扶著盼心起來,其實她早好,留院也是為了注意是否有排斥反應,還有就是他要在六天以後做手術,讓那個小女孩子懷|孕……

    她們好像總是要走到絕路,好像前面總是看不見的荊棘阻礙了她們的前行的道路,這樣的話……她和他到底該何去何從?

    她不知道。前路一片茫然和混沌。

    天空有著一層微黃的,清晨稀有的寧靜,兩人緩緩的走到了醫院樓下的花園裡,那夏日清晨的風,總算降低了炎熱的溫度,讓人多了幾分清醒。

    院子裡的梧桐樹都染的有些發紅,整個世界都被朝陽包裹,呈現出鮮艷的色澤。

    夏風吹過,撩撥了眼前的兩盆蘭花,在風中搖曳,卻有些無力的垂著。

    兩人並排的坐在花園裡的供人休息的長椅上,兩人的都放在椅上,中間有一臂的距離,誰也沒喲碰誰,風從中間經過,夏天竟然有著溝壑分明的刺骨寒意。

    「等你好了,我們就離開這裡。」他望著遙遠天空的朝陽,徐緩的說,「就像你說的,走了,就再也不回來了。」

    可以嗎?盼心轉過臉看他,看到他瞇起眼睛盯看朝陽的一抹蕭瑟,「你,怎麼了?」

    「我覺得不值得。」他苦笑,轉過臉看著她,那眼睛深處無盡的苦澀,「為了不相關的人,讓我們總是沒有辦法好好的心平氣和的相處。」

    「……我也,不想和你鬧的……」

    「我知道。」他埋頭,看著長椅上兩人放在上面的手,又有一絲苦澀,「我最開心的時候,是我們之間沒有那些麻煩事的時候。你知道嗎?沒有牽扯,沒有負擔,天地間就好像只有你我,那種感覺真的很好……」

    盼心默然的點了點頭。

    「我……」他吞口唾液,「我沒有辦法正常的喜歡一個人。如果不能徹底的擁有,我就會感到不安,就會恐懼失去,恐懼……自己有一天會走上我爸的道路……很怕,很怕,怕的我晚上有時候都不敢睡覺,睜著眼睛看你睡到天亮,確認我沒有失去你,我不是在做夢。」

    「……」她抿了抿嘴唇,什麼都沒有說。

    「我知道這樣不好,可是,我太害怕了,真的,沒有說謊,我也不騙你,我真的很怕,很怕有一天,我會像我爸一樣,殺了你……不把你綁得死死的,我就無法安心,不讓你從身心都屬於我我就會不安……我是精神病不是嗎?」

    他苦笑的樣子,讓盼心一顫。

    他從來,從來沒有對她說過這些話,從來沒有,一次也沒有。

    「我……虐待你,我打你,我折磨你……我只是在怕,在怕萬一你喜歡上別人,我會不會像我爸那樣對你痛下殺手?我只有用最愚蠢的方法,讓你怕我,讓你恐懼我,讓你對我無法反抗,甚至到最後愚蠢到想要控制你的身體來讓你離不開我……追根究底,我只是太怕了,我太恐懼了,我怕自己會是失控,我恐懼自己會親手殺了你……」

    「不。」盼心放在椅面上的手覆蓋了他的手背,目光堅定的看進他的灰眸裡,「你不會。」

    他眉心蹙動,帶著微驚訝。

    盼心吸了一口氣,認真的說:「因為,你一直在努力,在努力不這樣做。……是我,無法讓你覺得安心……」

    「傻,傻瓜。」他顫抖的回握了她的手,「你不用……每次只要我,或者別人對你稍微的好一點,你就把責任都推到自己的身上。」

    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悶著聲音回答:「對不起……我……」

    「你,沒做錯什麼,錯的一直都是我,是……,與你沒有任何的關係。」是啊,如果他能夠稍微更加確定一點,更加的信任一點,而不是任由自己被發了瘋的獨佔欲侵|佔了內心,變成狂亂的野獸……

    其實,很多的事是可以避免的。

    她其實是個很好哄的人,很容易哄她,就像他說的,她總是容易好了傷疤忘了疼,然後再把一切的責任都攬到自己的身上。

    「傻瓜……」他伸手,攬了她的肩膀拉到自己的身邊,讓她有著柔順髮絲的腦袋靠著自己的頸窩:「我,會改的。一定會改的。我已經不想,再到無路可走的地步了……」

    盼心默然的貼在他的身體,他身上的男性的麝香傳導到我的鼻間,融入的了我的呼吸,慢慢的滲透到了血液。

    那朝陽正在升起,一點點的慢慢的暖和了她和他的心扉。

    其實,她什麼都不想要,她只想要安安靜靜,平平淡淡的過日子罷了。

    真的。只要和他像現在這樣,她覺得自己就擁有的全世界。

    過去的一切好像都煙消雲散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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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的時候,盼心沒有想到的人出現在她的面前,何嵐、程陌安、阮震東、顏未、安東、莉莉一同出現在病房裡。

    戮天刑坐在病房的會客椅上上,將兩本護照放在了他們四個人的面前。

    盼心拿起來翻開看了,她的和他的。

    「我和她明天就會離開這裡。今天找你們來,我想我們應該把話都說清楚,從此,我不想你們再找我和她的麻煩,也不想再見到你們。」

    戮天刑的臉色非常的嚴肅,她知道,他心裡有氣,有怒,是在拚命的壓抑。盼心走到他身後,將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試圖給他力量。

    他將手覆蓋了她的手背,給予她安慰的一笑:「莉莉應該都給你們說過的事,我就不重複。撞程陌安的不是我,而是顏未和安東惹出來的事。這一點安東可以作證。」

    顏未鐵青了臉看著一臉無所謂的安東站出來:「的確,的確是我和顏未搞出來。我呢是想要小小的報復戮天刑,而顏未,你是自己說,還是我幫你說?」

    「我沒什麼好說的!」顏未扭了腦袋。

    戮天刑平靜道:「這一次,我打算把所有的事都了結了。我和顏未,曾經有過關係。」

    「你閉嘴!!!」她激動的嘶喊起來,「閉嘴閉嘴!!我沒有,我什麼都和你沒有過!!震東,你不要相信他!!」

    「我知道。」阮震東的反應十分的平靜,「很早就知道了。」

    「什麼?」顏未腳軟。不敢相信,他都知道了?他知道了?

    「正因為如此,顏未恨我。也恨心兒。故意和安東聯手以撞程陌安為借口,嫁禍到我身上。這件事我想我說清楚了。顏未。」戮天刑站了起來,「對不起。對於曾經給你的傷害,不管當時我是處於什麼目的,抱歉。我希望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從此以後,互不相干。」

    「你做夢!!」顏未陰狠道,「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你帶給我的痛苦,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戮天刑還想說什麼的時候,盼心向前一步,向著顏未深深的鞠躬:「對不起。我並不奢望你會原諒他,然而一直糾結在過去的當中,新的生活是無法展開的,顏未,對不起,這是我和他唯一能對你說的。」

    「對不起?除非你們兩個感受一次我的痛苦,否則休想我原諒你們!!而且我不認識我錯了!你們兩個都該死!!」

    「夠了,顏未!!」阮震東吼了一聲,將她扶了起來,「你夠了!不要再鬧下去了!」

    「我鬧?你覺得我錯了嗎?我沒有錯!我沒錯!!」顏未聲嘶力竭。

    我看著很難受,不知道該用什麼辦法才能彌補她內心的創傷。

    「你為了報復他們,你撞了陌安,難道你覺得你還沒錯嗎?」何嵐氣急了。

    戮天刑冷眼看著爭吵的三人:「你們要吵就滾回去吵!我找你們來,就是告訴你們,我和心兒會離開,從此以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這是我最後最後一次對你們妥協,我希望我們老死不相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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