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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50章沒有死亡的權利 文 / 夜姍瀾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洛成翰看著躺在床上,臉色已經近乎透明的連瞳,滿眼痛楚的問著。

    如果不是聽見了浴室裡刀子落在地上的聲音,如果不是他提前終止了他和洛今盛的談話。那麼,他回來看到的,就是被淹沒在一片血水中的連瞳的屍體。

    連瞳沒有說話,微微瞇起的眼睛裡,看不到一絲屬於生氣的光澤。

    還是沒死,跳江不能死,割腕也不能死。這個世界,就偏偏留下了她一個人。

    洛成翰的胸膛起伏著,瞪著連瞳手腕上厚厚的紗布,眼睛裡噴著憤怒的火焰。他猛然走進連瞳,雙手將連瞳從床上拉起來,狠狠的搖著她,彷彿要把她從失去蒼錦琅的痛苦中,狠狠的搖醒過來。

    「他死了,真的死了。」雖然是這樣說著,可是洛成翰的雙眼卻在說話間,漸漸的注入了一絲傷悲,「可是我還活著,爹地還活著,連瞳,就算是這樣,也不能」

    「不」

    洛成翰的話沒有說完,一直沉默不語的連瞳,卻虛弱的開了口,而她的眼中,卻沒有了往日面對他的那種溫度。

    「讓我活著,好讓你們快些找到我母親的遺物嗎?」

    一句話,讓洛成翰的心,一寸寸的冰涼了起來。

    「你聽見了?」不用再問,不用再想,光是看著連瞳此刻一雙陌生的眼睛,洛成翰就已經知道了答案。他的手,慢慢的從連瞳的肩膀上掉下來,再也沒有勇氣放上去。

    「都是假的不是嗎?」連瞳看著洛成翰,或許是因為她的眼淚在蒼錦琅死後早就已經流乾了,她在說話的時候,心裡居然是平靜的。

    那些關愛是假的,那些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陪伴也是假的。她所以為的父愛是假的,洛成翰的那些深情也是假的。這個世界,從母親死後,一切都是假的。除了,蒼錦琅,她的阿琅。

    可是,只有她還活著,只有她還活著。

    「瞳瞳」洛成翰艱難的迎向連瞳無神的眼睛,到了嘴邊的話,卻又被硬生生的嚥了下去。

    從連瞳第一次走進洛家,他就知道父親真正的目的。只是,他沒有選擇和說不的權利。他的婚姻,他的權利,一點點全被洛今盛掌握在手裡。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看著連瞳笑嘻嘻的在洛今盛的懷裡承歡膝下。從最初的憤慨,到同情,一直到最後的心疼,最後衍變成麻木。

    而如今,就連他自己,都沒有辦法從那些曾經對連瞳的感情裡,分出那些是真心的,那些是做戲的。

    他還能說什麼?

    「我累了,你出去吧。「連瞳轉過身,虛弱的說著,不想要再跟洛成翰糾纏下去。

    當一個人的心裡被傷透,被掏空,就連說話,也都是多餘的。

    洛成翰站在原地沒有動,心裡莫名的湧上來一種感覺。他在害怕,看著連瞳虛弱的蜷縮在一起的身體,他總會莫名的覺得,這一次,他一定會徹徹底底的失去她。

    「我不,」他忽然發瘋一般的大吼一聲,在連瞳身體僵硬的時候,猛的衝到她的身邊,又一次將她從床上扯了起來。不由分說的就壓了下去,狠狠的吻上了連瞳的唇。

    輾轉,啃咬,吮吸,卻換不來一絲絲的回應。

    連瞳沒有反應,只是睜著眼睛,不推開他,也不掙扎,就那樣看著他,麻木的任由他吻著,咬著,沒有絲毫的反應。

    「連瞳,你不要忘了,你現在,已經是我的妻子了!!!」洛成翰氣紅了雙眼,雙手狠狠的卡著連瞳的肩膀。

    「妻子嗎?」連瞳的聲音輕飄飄的傳了出來,那聲音,像是來自空氣中一縷孤魂的,完全沒有一絲人的氣息在裡面。

    「不是嗎?」洛成翰重重的喘息著,絲毫不肯放鬆對她的牽制,「即使婚禮沒有完成,但你是我洛成翰既定的妻子,不是嗎?」

    「是嗎?」連瞳毫無意識的問著,受傷的手覆上洛成翰的身體,輕輕的推開。

    跟著,她在洛成翰驚詫的眼神中,緩緩的從床上跪坐了起來。

    她輕輕地笑著,卻依然像活在自己世界裡的人,完全不給任何人進入的機會。她的手,覆上自己的衣扣,一顆一顆,輕輕的解開。

    「你」洛成翰愣愣的看著她解開自己的衣服,感覺喉嚨間像是被卡進了什麼東西一樣,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

    轉眼間,連瞳一絲不掛的身體就呈現在了洛成翰的眼前。空氣裡的寒意,讓她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身體。可是她的嘴角,卻始終掛著一絲笑意。那笑容,像極了某種絕望,讓洛成翰的心,一瞬間像是被撕裂一般。

    他從來不知道,他可以一手把她摧毀成這個樣子。他說,他會拉著她一起下地獄,可是現在,他後悔了,卻已經沒有退路了。

    「說的也是,是你的妻子,就要履行妻子的義務。」連瞳說著,慢慢的閉上了眼睛,身體微微靠近了洛成翰。她的樣子,像極了放棄掙扎,待宰的羔羊。

    洛成翰的下頜繃得死死的,嘴唇抖動著,卻始終說不出話來。

    他瞪著連瞳,一秒,兩秒,三秒,跟著大手一揮,瞬間扯起棉被將她層層的包裹了起來。

    知道這樣的事情,只會讓她更加絕望,他終於還是放棄。只是殘存在心裡最後的一絲掙扎,卻不容許他放手。

    「我不會讓你死,更不會放你走。」他說完,將連瞳放在床上,轉上大步走了出去。大門,「碰」的一聲被大力甩上。

    床上的連瞳,抬頭愣愣的看著頭頂的天花板,眼淚卻順著眼眶一點點流了出來。

    真的,只有她自己。

    媽媽,為什麼不帶瞳瞳走,為什麼不帶瞳瞳走,瞳瞳好累好累

    窗外,起風了

    從那之後,洛家所有的人,再也沒有看見連瞳笑過。

    她像是個七魂丟了一魂的人一樣,每天機械的吃飯,機械的喝水,機械的洗澡睡覺,直到最後,她甚至連話都不曾再開口講過。

    每個人都說,小姐病了,不,應該是少夫人病了,可是醫生來過又走,沒有人知道她怎麼了。

    只有洛成翰知道,她沒有病。

    她從來不走出洛家的庭院,而對於洛今盛,她依然是一日三餐的照顧,卻再也沒有加過一聲爹地,抬頭看過洛今盛一眼。每每是事情一結束,她就起身離開,再也不肯多留一分鐘。

    每一次,洛今盛到了嘴邊的話,都在看見她沉默的臉時,硬生生的嚥了下去。

    除此之外的所有時間,她不是一個人呆在自己的房間裡,就是一個人坐在庭院裡的長椅上。身體蜷縮在一起,一個人靜靜的看著天空。

    天冷了,她就加一件外套。天熱了,她就穿一件薄衫。

    只是那一條蒼錦琅繫在她脖頸上紅繩上的戒指,再也沒有離開過她的身體。一旦沉默,她就緊緊的抓住那條紅繩,再也不願意鬆開。

    只有那麼一次,洛成翰早早的下班回來,依然在那跳熟悉的長椅上,看見了那個越發瘦弱的身影。

    她的身體蜷縮在長椅上,手中抓著那一條紅繩。夜晚已經來臨,她卻沒有離開。只是安靜的看著在夜色裡,有著稀稀落落幾顆星星的天空。

    洛成翰看著她,一張臉陷在陰影裡,暗自悲傷。即使那個人已經死了,即使他現在是她的丈夫,她是他的妻子,他也依然沒有辦法跟她相擁在一起。

    然後,他聽見她說話,聲音細細的,小小的,卻是長時間以來的第一次。

    「你為什麼不會來呢?我保證,要是你回來了,我再也不惹你生氣了,我再也不說我討厭你了。我會跟你說,每天都跟你說,我愛你,我愛你,很愛很愛你,壞男人,回來,回來好不好?」

    「啪」的一聲,黑夜裡,一顆眼淚掉在地上,卻像是砸在某個人的心裡。

    洛成翰的心瞬間收緊,可他只是站在黑暗裡,不敢走上去,許久許久之後,他終於放開了手中的拳頭,轉身離開。

    他注定,永遠沒有辦法真正得到她。

    如果日子就這樣一直過下去,那故事大概是完了,只是某一天,洛家的大門外,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少夫人,少夫人」

    一個傭人手裡拿著一個信封,急匆匆的跑了過來。而連瞳,只是安靜的坐在長椅上,像是沒有聽到傭人的聲音一樣。

    傭人站在她身邊,尷尬的臉上閃過一絲掙扎,跟著繼續說。

    「剛才有個姓楚的先生,讓我把這個信封交給你。」

    連瞳的身體慢慢的僵住,卻沒有轉過身來。看見她這樣,傭人嚥了一口口水,繼續說。

    「他讓我轉告您,要是不看,一定會終生後悔。」

    終生後悔

    終於,連瞳慢慢的轉過身,直到聽到最後一句話,一直呆滯的眼中,才慢慢的注入了一絲清明。

    很輕很薄的一個信封,裡面只有一張淡薄的紙張。就連紙張上,也是短短的八個字。

    然而看到這一排字,連瞳的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

    暮色裡,連瞳蜷縮在椅子上,眼淚一顆接著一顆的掉了下來,最後終於嚎啕大哭。她緊緊的抱著那只有八個字的紙張,像是抱著一個稀世珍寶一般,徹底哭成了淚人。

    那八個字,救贖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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