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鳳馭江山:和親王妃

龍騰世紀 胎落 文 / 雲深無跡

    何太醫大汗淋漓之下,不得不實話實說,「王妃福大命大,幸好當時沒在榻上,如今命是保住了,只是可惜了那已成形的男胎……」

    在門外等消息的烏洛聽到自我的內室匆匆而出的何太醫惶恐不安的話語後,當場直愣在那裡。

    而我一開始滴水不進,高熱不退,昏迷了幾日才醒來。

    我昏迷的幾個日夜,烏洛不眠不休,一直陪護在我的身旁。

    連芬姚亦勸烏洛,「王爺,這裡有奴婢候著,您快去歇息一下。」

    烏洛只是紅著眼睛搖搖頭,冷漠地讓所有的人都退下,直到我醒來。

    而自我知曉自己小產以來,我便不曾與烏洛說過一句話。

    有時明知烏洛在自己的榻前,我亦是裝作熟睡,不願睜眼看他一下;偶爾有時睜眼正對上他柔和卻又複雜難言的目光,片刻之後,我又閉上眼睛繼續睡去。

    直到今日,烏洛仍是每日看完我後,便宿在書房。

    是夜,自己躺在榻上,想起自己未謀面的孩子,一陣淚流滿面;我竭力壓抑住自己,忽然聽到榻前的垂簾被輕輕掀起,接著是微不可聞的歎息,「王妃,你是否已睡了……」

    我心裡一窒,心隨即怦怦跳起來,顧不得擦去臉上的淚痕,閉眼躺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我知道你沒睡;亦知道你不願意見我;一切俱是我不好,讓你受這麼大的委屈……不知道該怎麼向王妃贖罪……只要王妃能好起來,我願意接受王妃的責罰……」

    暗夜沉沉,萬籟俱寂,烏洛的話不亞於給我的心重重一擊,我一下僵在那裡。

    依烏洛的聰明,定然知道了我對他的怨恨;但是,依烏洛一貫的驕傲,今日又肯如此放下身段求饒。

    一時心裡五味雜陳,就如同有團火在炙烤著自己,渾身燥熱不安,卻又無法洩出來。

    許久,我僵直的身子似乎要麻了的時候,烏洛終是放下簾子,輕微的腳步聲告訴我烏洛正轉身要走。

    我睜開眼,側頭望向外面,冷冷道,「站住。」

    即將離開的腳步生生停住,一身玄袍的烏洛轉過身,臉上驚喜乍現,「王妃,你終於肯跟我說話了……」邊說邊快步走向榻前,在榻上坐下,絲毫不顧及我話裡的冷硬和無禮。

    我避開烏洛,搶先伸手做拉被衾狀,他的手撲了個空,一時有些尷尬。

    但尷尬瞬間在他臉上化去,他唇角微翹,柔和道,「王妃……」

    「剛才的話我都聽到了……」我注視著他明顯瘦下去的臉龐淡然道,心裡卻是掠過一陣心疼,眼前的人畢竟是自己的夫君。

    「唔……」烏洛眉毛微挑,凝眸看著我的眼睛應道。

    我仔細看著眼前的烏洛,多日不見,兩頰明顯瘦下去,臉色亦不如從前,眼底更是烏青一片,想來是多日沒有休息好。

    我歎口氣,「那刺客如何了?」

    烏洛眉頭一皺,眼中戾色頓顯,冷冷道,「已被就地正法了。」

    「王爺可知是誰有如此膽量膽敢行刺王妃?」我注視著烏洛臉上的變化,接著問道。

    那日,行刺我的不是別人,正是納彩珠派來的刺客。

    知曉此情況的不是別人,正是何太醫。

    那刺客身中暗器,卻依然能在瞬間爆一股力量,將匕準確投到我的榻上,自然是那暗器雖是傷了他,卻不是致命。

    而阻擋了暗器的,正是刺客身上所帶的一塊腰牌。

    正是這塊腰牌,以至於暗夜侍衛的梭鏢並沒有當場要了刺客的命,使得刺客還有餘力反擊;亦正是這塊腰牌,留了活口,亦暴露了刺客的身份。

    何太醫在給刺客診治的時候從其身上搜到這塊腰牌,那刺客一看事情敗露,遂想咬舌自盡,被烏洛凌遲處死。

    這塊腰牌不是別人所有,正是納彩珠夫人進出王宮的牌子。

    柔然上至大汗,下至朝廷大員,皆有自己的腰牌,就是為了辦事往來方便。這腰牌都是宮內統一製作,絕難造假;而唯有官階在二品以上的大員女眷才會有腰牌。

    納彩珠身為國相之女,又是烏洛的夫人,有面腰牌自是不是難事,這亦便於她出入王宮。在柔然,無論官階大小,但凡進宮面聖出示腰牌是必須的。

    而對於腰牌的保存,亦是相當的嚴格。

    若是納彩珠丟失了腰牌,自是會即刻知會王府並上報於柔然汗國統一掌管腰牌的內廷「鐵鑄司」,由其進行追查腰牌下落。若是持腰牌者無故丟失腰牌,則是要受重罰。

    如此一來,無論如何,納彩珠罪責難逃。

    但若不是納彩珠授意與刺客用其腰牌,為何對腰牌的去向不聞不問?想想亦是,若沒有腰牌,那刺客怎麼能如此暢通無阻地在王府內一路尋到我的寢宮?若不是有人指路,便是要每日流連往返於我的寢宮,無論如何,都少不了腰牌的用途。

    再加上刺客行刺我的第二日午後納彩珠才遣人去內廷報告,聲言腰牌被竊,原先腰牌被換成一摸一樣的假腰牌。而刺客身上的腰牌,正是貨真價實的內廷「鐵鑄司」所造。

    烏洛只所以很快凌遲處死刺客,無非就是不想走漏風聲。

    而何太醫在為刺客診治之時所搜出的腰牌,眾目睽睽之下,絕難隱藏。

    即使想堵住悠悠之口,無奈納彩珠所丟腰牌出現在刺客身上是鐵板釘釘的事實……

    我之所以這樣問烏洛,自是想知道烏洛對這個狠毒如蛇蠍、一再想要我命的女人到底想如何處置。

    芬姚打探來的消息,烏洛並沒有因此賜死納彩珠。

    王妃遇刺致小產之事驚動了王宮,甚至驚動了柔然可汗。

    柔然可汗得知自己鍾愛的弟弟出了如此大事,驚怒之下,下令嚴查此事。

    於是,王府的家事變成了國事。

    納彩珠因丟失腰牌,且腰牌出現在刺客身上而被投入王府的大牢,那亦是以前曾經關過赫哲的地方。

    …….

    烏洛凝眸看我,卻是遲遲沒有答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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