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柒零章回歸
目視空中滴溜溜亂轉的抱樸鼎，方恆笑道：
「抱朴子，現在怎樣？」
抱樸鼎就在忽大忽小間變幻不休，其色幽森，其形古拙，偶爾一道寒光閃過，靈性十足。抱朴子歡快地道：
「很好，好的不能再好。少爺，只要你真元支撐得住，就算金之本源濃度再高，小的都能保你平安……」
方恆心中一動那先試試……」
一鼎在手，真元輸出。
九轉如意陣開啟，抱樸鼎倏忽放大，逕自將方恆罩在其中。
然後九轉絕神陣，九轉固體陣，九轉隱形陣……
九道陣法依次全開，不過轉眼方恆臉色就是一變。
這鼎好大的胃口，每開啟一道陣法就是一成真元不見了蹤影。九陣齊出，他一身九轉巔峰真元瞬間見底，再快的真元恢復速度都趕不上消耗。
九陣一開，方恆心念一動，隨即關閉一道陣法，不然非得抽成人幹不可。
半晌，最後一道陣法關閉後，大鼎再次恢復原形，出現手中，方恆悠然歎道：
「抱朴子你這胃口……嘿，少爺我還真受不了多久。」
抱朴子嘻嘻一笑：
「少爺說了，應該是少爺對的要求太高才是……以前丹王在時，也沒幾次九陣齊開的。小的雖有九道陣法，但那是針對各種情況而言的，似乎無論哪種情況都用不到九陣齊開吧？無不少字少爺非得嘗試，豈能怪小的胃口太大？」
方恆啞然，還真是，無論煉丹還是防禦，幾乎不可能同時用到九道陣法，用上三五道，那已經了不得了。方恆微一沉吟，便道：
「這話不。嗯，若是兩道陣法，倒是可以一直開啟運轉；三道陣法，可以支撐一天；四陣六個時辰，五陣便是三個時辰。超過這個界限，就需其他支持了，晶石，丹藥，或者高度凝練的冰火元氣……」
已成青年模樣的抱朴子再笑別的少爺沒有，冰火元氣還缺麼？含有本源之力的玄陰珠地肺真火，元氣還不夠凝練麼？」
「不，以你小子現在的消耗，少爺我還是用得起的……」方恆點點頭，將指上兩個儲物戒取下一個，道：
「大王兄，麻煩先將外面都收到這個儲物戒中……」
「收起來可以，不過一般的儲物戒可未必經得起多久本源之力的衝擊，還得盡快換地方。須知這些本非本源之力的上佳載體，所以本源之力隨時隨地都在外洩中。一旦本源之力洩盡，這些玉書也就毀了……」
「放心，出去後，我就會盡快謄錄其中內容，只要能撐個十天半月也就夠了。」
不大一會兒，那枚儲物戒重現方恆手中，界靈的聲音傳來：
「裡面空間足夠大，除了玉書，本大王還幫你收攏了些。嗯，那些倒無需顧忌本源之力，大多是金屬性王道之器，還有少數金屬性丹藥以及金屬性煉材，不過那些雖是本源之力較好的載體，但也不是一般人能用的。起碼也要承受的起本源衝擊。另外，想要想本源之力與王器完美融合，後最好再熔煉一翻……」
方恆皺眉道這般說來，剩下的都沒價值了？」
界靈不在意地道還有價值？屬性相衝下，有能經得起凌厲之極的金之本源？就算有價值，也是金之本源的價值。待你收服那團地心毒火後，將它們全都熔煉收攏起來就行了……」
地心毒火，與地肺真火同源，都是出自萬丈之深的地心熔岩中。當然，名字不同，屬性也就不同。地肺真火是純淨的地火，無論煉丹煉器，都是上佳火種。比地肺真火來自更深熔岩的地心毒火麼，除了更猛更難馴服的火力外便是以毒取勝。換言之，這玩意純粹是個攻擊性的大殺器，幾乎沒半點輔助作用。
只是收取此火……方恆目光一凝：
「那該收取？」
界靈頓了頓道按理來說，地肺真火已經產生微弱靈識，當比被金之本源相互壓制千年的地心毒火品階更高。兩者只要相遇，自能將地心毒火吞噬吸收成的養分，而且還能添加一種屬性——火毒。問題是地肺真火這段以來一直都被你小子剝削著，現在都萎靡得不成了，倒不知還能不能打贏那了……」
方恆眉頭一皺沒用的話說了幹啥？莫非大王兄你覺得我提升品階還不對了？若非借用地肺真火的力量，我現在怕還是四轉水準吧？無不少字」
「不是說你不對，本大王只是作個說明。既然地肺真火不是對手，當然得要另作打算了。本大王的建議是，現在先出去，等找到資源先將地肺真火的力量提升到原來水準甚至有所超越時再……你小子以為如何？」
「……沒別的辦法？」
界靈哧了一聲有我還要浪費這麼多口舌？須知地火本源爭奪之戰，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成的，說不得又得花上十天半月乃至更長。你已經在這地下帶了兩個多月，就不擔心地面上那些人？現在正直獸潮大發之際，這麼長，天會發生事情……」
界靈這麼一說，方恆頓時有種歸心似箭的感覺。
確實，天這次的獸潮是不是就這死亡遺跡的金屬性妖獸一波，萬一再來幾波呢？這種事情以前也不是沒發生過……
方恆點頭道：
「那成，就先出去看看。對了，放任兩者本源在此相互克制衝突，當無問題吧？無不少字」
「嘿，要有問題，也是兩大本源出問題，別的不可能。至少這片大陸上，除了頂著抱樸鼎的你小子，當再無一人能收取兩者本源……」
「我擔心的就是這兩大本源之力出問題。金之本源都被打散外洩了，我就怕地火毒火忽然爆發，徹底洩露，方圓萬里就成了火海……」
「擔心那就快去快回。千年相爭都未能有個高下，本大王敢擔保，至少一年內這兩者都不會出大問題。最多金之本源擴散得更多，火之本源讓這地方更熱……」
兩者嘮叨間，方恆跟衛紫衣一聲招呼，穿上重新打造好的鉛皮盔甲，頂著抱樸鼎出了界靈空間。
已然白光刺眼鋒芒畢露的世界，連神識都難以長久駐留，方恆依然借助界靈靈識，走出已經被金之本源衝擊崩潰的秘藏陣法。
那頭徹底成了本源載體的七轉飛天銀熊依然挺立在相距數十丈的大廳上，如無意外，大概千萬年後依然將如此屹立。
感受了那番耀眼刺目之白芒，方恆眉頭微皺，便沿著已成白色金屬狀的通道走了出去。
數十丈後，白光稍退，方恆神識外放，就見一排排妖獸正在唯一的通道之外聚會。
說是聚會，不如說是集體閉關修行才是真的。
金之本源以前因為地心毒火壓制，外洩不多，稀罕到不夠用，所以一直都被更高品階的飛熊飛狐霸佔著，哪裡輪到它們這些四五轉乃至品階更低的妖獸。現在本源無限量供應，它們要愁的就是有沒那個本書多吸收轉化一些。
這樣一來，誰還有心思跟那些人類拚命。須知生存才是妖獸第一本能，某種程度上比人族更渴望強悍的力量，所以當一感受到本源之力後便集體撤退，圍到通道外面，在自身能夠承受的本源輻射下靜心修行。
這一修行，兩個多月幾乎都沒一個妖獸動彈，貌似比方恆都更努力。
如此，一眼望去，依然是妖獸的世界，或者說妖獸軍團才對。
趴在地上的五轉飛熊，匍匐地面的五轉飛狐，詭異盤膝的四轉飛豬，在壁上開洞的三轉飛鼠，倒掛洞頂的三轉飛蝠，全身都在洞壁只露一個腦袋的三轉飛蛇，以及更多的低品階妖獸，排成一行行，如同法度森嚴的軍隊，從通道一直延伸到千百丈外。
方恆目光一沉，幽幽一歎，還是要大開殺戒啊。
哪怕這些逃掉，方恆也會追殺到底。至少，要將所有王道妖獸追殺一空。
沒辦法，若是放任一頭王道妖獸跑掉，日後都有可能成為人族大禍。便是體內只有一絲金之本源的**品妖獸也不能留——有了本源之力，修行速度何其之快？而且肯定可以進階王道，既然碰上了，方恆豈能留下禍患？
沒有二話，抱樸鼎倏忽放大，瞬間飛出數十丈，直接撞進妖獸軍團。
與此同時，烈焰焚天劍與綿綿不絕刀相繼祭出，《大龍鬚劍》下便成無數劍氣，再經陰陽太極之道轉化成劍氣風暴，席捲而出。
已至九轉巔峰之境的抱樸鼎下，沒有一合之敵。
一陣密集的咚咚聲中，無論五轉還是四轉飛熊飛狐，全都撞飛，筋骨斷裂，幾番掙扎，也便徹底身死。
劍氣風暴橫行肆虐，手下同樣無一合之敵。
一身真元同樣推到九轉巔峰的方恆，劍氣何等凝練，面對最高不過五轉的對手，一絲，便足以要了它們性命。
掛在洞頂的飛蝠剛倒退數丈，劍氣風暴中驀然飛出一道白絲，正中腦海妖識，飛蝠翅膀一滯，就此墜落。
藏身洞壁的飛鼠一縮腦袋，可惜，腦袋還沒完全縮進洞裡，腦門上忽然滲出一絲血痕，四肢一陣亂顫，也便不動。
地下，只能前進無法後退的飛蛇就非常捉急了。前面就是死亡的劍氣風暴，它們能前進到哪兒？劍氣降臨，同樣只有一個字——死！
十丈外，抱樸鼎呼嘯橫行，無論飛熊飛狐飛豬，一撞即死。
五丈外，劍氣風暴給抱樸鼎拾遺補缺，《大龍鬚劍》肆虐無邊，無論洞頂的飛蝠還是洞壁的飛鼠或是地下的飛蛇，皆在一道道捉摸不透飄忽不定的劍氣下橫死當場。
弱不禁風當不得隨便一頭王道妖獸一爪子的鉛皮盔甲中，方恆緩步前行，卻無一妖可侵犯三丈之內。
這是屠殺，赤果果的屠殺。
鮮血橫流，屍骨橫呈。
不大一會兒，全都聚集在一條通道中的妖獸幾乎全滅，後面的妖獸見事不妙，早就跑了，無論王道還是凡俗。
不跑不成啊，面對如此殺局，先前還有兩頭妖獸求饒投降來著，卻被突兀飛來的劍氣直接兩斷，它們就只要逃，或許還能換得一線生機，不然全是死翹翹的命。
逃跑，最擅長的非飛鼠飛蛇莫屬了。雖然它們全被金之本源千百年外洩的氣息下熏陶成金屬性妖獸，但打洞的本能根植基因，想忘都忘不了。在這要命的時刻，自然是死命挖洞了，挖得越深越好……
片刻之後，方恆面前再無一個活著的妖獸。
站立紅白交織的濕漉漉地面上，看著不是被裝成一堆爛泥就是被劍氣風暴切割成碎片的屍骨，方恆眉頭微皺，便道：
「大王兄，麻煩將這些屍骨都扔到那七轉飛熊左近，我擔心跑掉的妖獸回轉收集，當成可移動的本源之力，那就壞事了。嗯，跑了幾頭王道妖獸？」
「合著你小子只要動動嘴，不怕麻煩是不是？你一走，那些妖獸不會？還要屍骨啊？嘿，倒是有兩頭飛鼠鑽洞了，還有一條飛蛇，你能逮到？」
沿著界靈指點的方向快速飛去，方恆一笑：
「妖獸不怕，怕的就是它們搬走這些屍骨，採集可搬動的本源之力，然後一去不復返，找都沒法子找。它們要是不走，還在這兒修行更好，下次我從外往裡殺，直接一鍋端，跑都跑不掉……」
界靈一怔算你小子說的有理，本大王還真是個苦力的命……」
無論耗子還是蛇，天生都是打洞能手，就這一會兒耽誤，兩天飛鼠已至百丈地下，飛蛇倒是弱些，但也深入地下五十丈有餘。
然而，就在它們慶幸終於逃出一劫時，一刀破空，便將一頭飛鼠釘在地下。
須臾，兩鼠一蛇盡皆送命。
方恆也看不上幾條王道一二轉的屍體，只要不被其他妖獸利用就成。
一路上行，偶遇幾條倒霉之極的凡俗妖獸，自然沒有活路可言。
未幾，方恆便升上地面。
依然一片漆黑的地面，不過天上卻是朗朗乾坤，艷陽高照。
方恆悠然一聲輕歎，還是地上舒服啊，雖是絕地，但能看到太陽，也是幾月不見天日最大的安慰。
腳下一動，圓柱狀鉛皮盔甲尚未飛上半空，遠傳已然傳來一個清冷而又帶著些許驚喜的聲音：
「可是方恆方道友？」
方恆神識掃過，就見冷艷王冷如霜俏生生地立在一座山巔上。
這是狀況？方恆心中納悶，下一刻便將密封的鉛皮盔甲撕開，微弱的壓力隨即降臨，卻已微不足道。
身形在空中劃了個圈，須臾降落冷如霜身邊，詫異道：
「美女你在這兒？」
冷艷王似喜似嗔我不在這兒，誰能在這兒？我二姐呢？」
「呃，她好著呢，我叫她出來。」
衛紫衣出來後，見冷如霜居然在死亡遺跡邊緣等著他們，也是驚詫莫名老三你在這兒？」
對於二姐，冷如霜自然再不可能是惜言如金的態度，解釋道：
「二姐你們一去不復返，而此地妖獸也收縮再不出來，我就只能天天在這兒監視妖獸動靜，順便看你們啥時出來……」
方恆心中瞭然，這位委實只是順便等他們出來，萬一出不來也沒辦法，死了也就死了，絕對沒人會鑽到地下看他們到底是死是活；更不要提跟妖獸來個硬碰硬，救他們出來了。
這跟大陸修士對待獸潮的態度有關，從來只想打退獸潮，根本就無徹底滅絕獸潮的決心。當然，更主要的是沒這個實力。而且，千百年來，哪次不是修士們死傷個大半才能打退獸潮的，既然別人能死，那他方恆死了也就不足為奇，就算加上衛紫衣也不過才死了兩人而已。
若是犧牲兩個人就能消滅一次獸潮，簡直就是天大的喜事，還有不滿足的？
方恆心念電轉，就不知那些逃過一劫的傢伙又是心態……
不用他開口，衛紫衣已然問道：
「現在外面情況怎樣？」
「不太好……」便是從無表情冰冷如霜的冷艷王聞言也不禁眉頭微皺：
「他們出來後，因為死亡之力的侵襲，現在還在養傷。死亡之力纏綿無比，無法徹底驅除，現在已掉落一大境界，即便如此，也無法全力出手，因而坐鎮王宮，我天天在此監視妖獸動向。另外，蠻國西邊的落日大漠也爆發了獸潮，原本前來救助本宮的諸多修士現在都到那兒去了。還有，據說其他地方也有妖獸蠢蠢欲動，可能還有其他屬性的妖獸獸潮爆發……」
已經兩波獸潮了？與衛紫衣相視一眼，方恆皺眉問道：
「與緋紅王同行的其他修士如何了？」
冷如霜清楚方恆這話意思，不禁瞄了他一眼道：
「他們都已回到各自王宮，也在養傷，怕是這次獸潮都無能出力了。嗯，倒是有幾位曾經勸說幾大王宮聯手，再探此地，可惜適逢蠻國獸潮爆發，加上擔心實力受損再無力應對獸潮，所以未能成行。」
方恆沉吟半晌，忽爾一笑：
「我有一法，或可減輕緋紅王他們的傷勢……」(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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