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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章花街柳巷尋帝蹤 文 / 過路人與稻草人

    京畿繁華地帶,煙花柳巷之地自成一街,位於城西盡頭。這裡每當月兒初起,便熱鬧異常。茶樓酒館迎來文人雅士,青樓妓院接進風流商客,達官貴人。

    靖國皇帝曾有令:但凡朝廷官員,皇家子弟,一律不得進入青樓尋歡。但是正如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從,此言無論是在戰場還是歡場,其道理都是一樣的。更何況戰場和歡場只一字之差。戰場情況緊急,那去歡場也是十萬火急啊。

    皇帝的命令,有時候連皇帝自己本身都不會遵從的啊!

    子時過了一刻,正是雁回樓最**的時刻。龜奴和門口迎客的姑娘站了大半夜,也有些累了,正倚在門口的圓柱高聲說著淫穢的笑話。

    突然,只見長街盡頭擁進一隊親兵,舉著火把浩浩蕩蕩而來。眾人一驚,正尋思著來者何人,忽然見對面的圍牆上蹲著一排弓箭手拉弓對著雁回樓,他們統一身穿黃色侍衛衣,凝神以待,不動聲色。

    他們嚇得魂飛魄散,正想往後退,卻聽到樓頂上傳來一陣腳步聲,抬頭看去,雁回樓頂上竟然佈滿了身穿黑衣的人,手持著長劍,在月光下閃著寒光。天啊,雁回樓被包圍了。

    步兵走至雁回樓門前停下了腳步,然後迅速分排兩行,中間有幾個大漢抬著一頂金黃色的轎子急速而至,也一同停在了門口。

    門口的龜奴和姑娘早嚇軟了身子,如此陣勢,想必是宮裡的人。

    一名黑衣女子飄然而至,落在轎子前道:「主子,到了!」

    轎子裡傳出一道好聽的嗓音,「進去。」

    這兩個字說得十分輕,只是話音剛落,便見那些步兵迅捷地把雁回樓的大門給推開,轎夫抬著轎子也進了去。

    雁回樓的保鏢早嚇傻了眼,還是老鴇見過世面,她急忙迎上來,顫聲問道:「官爺,官爺,小店所犯何事?竟勞官爺深宵來到。」

    那走在前面的侍衛隊長道:「和你們無關,是我們家主子要找一個人。」

    大廳裡還有其他客人,見此陣勢早嚇得躲在了桌底。只有西邊靠窗的一張桌子上,一個儒雅的年輕人正淡淡地喝著酒,有些好奇地看向中廳,那聲音如此動聽,不知道裡面的女子是何等模樣呢。

    「媽媽,請問今晚有沒有一個五十歲左右自稱叫五爺的男子來過?」轎子裡還是那好聽的嗓音,她的聲音清甜中帶著微微沙啞,讓人如沐春風。

    老鴇回憶了一下道:「有,有的,就在樓上菊花房。」

    目光瞬間齊齊集中在樓上。

    而二樓上菊花房門外站立的兩名男子聽到動靜,也出來看熱鬧,看到轎子外的人,頓時一驚,飛也似地跑回去。

    那站立在轎子外的黑衣女子身如飛燕,掠過桌子踏步而上攔住了正欲回去報信的兩人。

    轎子裡走出一個女子,她黃紗蒙面,身穿錦緞繡蘭花襦裙,腳上穿著一雙素白軟緞弓鞋,身材姣好,步履優雅,她走到老鴇面前,和氣地道:「媽媽,有勞您清場!」

    那走在西席上的年輕人眼前一亮,氣質雍容高貴,言談舉止優雅淡然,雖看不清面容,但雙眸明亮,流淌著醉人的眼波,分明就是一位美女子。

    老鴇不知道因何,竟然感到渾身一陣顫抖,她哆嗦著道:「是,是,馬上清場!」

    老鴇一聲令下,所有的客人都逃去無蹤,那年輕人卻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一副要看熱鬧的架勢,他身邊的小廝有些不安,正低頭勸說,那年輕人擺擺手,看來是不想離去。老鴇哭喪著一張臉,今夜的銀子啊。

    只聽那女子道:「媽媽不需擔心,今夜的損失我會賠償給您。」

    老鴇一愣,連忙道:「不必,不必,老身不是這個意思!」

    女子沒有做聲,在一名丫頭的陪同下,逕直走上樓去。

    菊花房內,一名頗有幾分醉意的中年男子正凝神看著一名絕色女子,女子彈著一曲高山流水,琴音空靈,如淙淙流水,如夏夜雀鳴,此音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一曲罷,掌聲響起,中年男子帶著讚賞的口吻道:「好,好曲,詩雅,你的琴技又進步了!」絕色女子還沒來得及答話,便聽到門口又傳來一陣掌聲,和著一句清雅的嗓音:「好,好話,五郎,你哄女孩的本領又精進了!」

    中年男子的身子僵直,猛地回頭,如同見鬼般哇了一聲,然後怒道:「你怎麼來這裡?」

    女子溫婉而至,拉著中年男子的手,微笑道:「五郎,你不也來嗎?」

    中年男子放開嗓音大喊:「狼頭,狼頭…….」

    女子優雅地坐在椅子上淡淡地道:「不必喊了,我的人已經包圍了雁回樓。」

    中年男子氣急,「荒謬,你來已經於理不合,還竟然命人來包圍雁回樓?朕…….真被你氣死了!」

    那被晾在一邊的青樓女子詩雅好奇地看著這位神奇的女子,她上前福福身子:「小女子詩雅見過夫人,是詩雅不好,請夫人莫要責怪五爺!」來抓奸的,一般是正牌夫人。這位五爺來過數次,雖然年紀大了些,但是風流倜儻,儒雅俊朗,對她細心呵護,著實讓她動心,所以此刻不忍他被夫人責怪。

    女子道:「詩雅姑娘不必多禮。我又怎麼會責怪他,放心,更不會責怪你。你也只是工作而已。」她抬眸看著中年男子,柔聲道:「五郎,家裡五十幾個侍妾都等著你回去。」

    「什麼?」詩雅雙眼突出,驚訝地看著女子,「你說,他家中有五十幾個侍妾?」

    中年男子連忙道:「胡說,她胡說八道。」

    女子想了一下道:「正房一個,正式入門的侍妾八個,有自己院子居住的五十三個,還有些歌姬舞孃等等,約莫三百多個吧。」

    詩雅怒道:「你,你竟然還跟我說家中只有惡妻一人?」

    女子涼涼地道:「惡妻沒有,惡女兒倒又一個。五郎,是你自己穿回外套,還是我命可人進來幫你?」

    「你…….」中年男子恨得咬牙切齒,執拗地不肯取回椅背上的披風外套。

    「可人!」女子一聲令下,便見一名黑衣女子瞬間閃入房中,女子道,「幫爺穿上衣服扛走!」

    「你敢?」中年男子怒目而視,黑衣女子渾然不理,一步步逼近。

    「識時務者為俊傑!」女子涼涼地道。

    中年男子咬咬牙,狠道:「算你狠!」說罷,動手取回椅背上的外套,看了詩雅一眼,詩雅哼了一聲別過臉不理睬他。他渾身是嘴不能辯白,只得跳窗而逃。

    女子柔聲對詩雅道:「打擾了,以後對臭男人的話,只相信五成一半二分一便行了。」

    詩雅紅著一雙眼,詫異地看著她。

    女子輕笑一聲,轉身出了房間,那方才在樓下看熱鬧的年輕人倚在下樓拐彎處,一雙明亮的眸子閃著好奇的光,他沒有上前搭訕,只目送女子上轎離去。

    包圍雁回樓的人似乎一瞬間便消失掉了。老鴇跌坐在椅子上,「我的媽啊,這到底是誰家夫人啊?這麼厲害!」

    年輕人也輕笑著下了樓,他的小廝疾步跟在他身後,兩人出了雁回樓,小廝問道:「太子爺,您知道她是誰嗎?」

    年輕人看著依舊繁華的夜街,笑道:「她啊,想必就是希樂公主無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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