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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九十一章 監國 文 / 燕裳

    大金川之役成就了愛新覺羅永與富察福康安二人,他們生的朝陽,已可窺見日後的耀眼光芒。永作風大膽,行事詭異莫測,根本不能以常理度之。福康安謹慎細密,遺缺補漏,堪稱最合適的搭檔。可惜!永聽著身邊人提及福康安,微微一笑,沒來由的讓人覺得一股子寒意。

    永琮這一年只覺得自己過得萬分憋屈′明瑞死了,這可是最支持自己登基的,而自己嫡親的舅父傅恆,態度一直是模稜兩可,未見表態。好在明瑞去了後,舅父對著自個倒是好上了許多。好?唇角一抿,露了個寡淡至極的笑容,帶著微微的自嘲之色。

    當日,為了能消除皇阿瑪對自己的芥蒂,不得已將自己最為看重的幕僚給供了出來。

    至於那人下場如何,卻不是他可以管得了的。雖然曉得,自己這樣做,會讓跟著自己的人寒心。可是他沒有辦法,隨便供出一個,壓根就不能消除皇阿瑪的疑心,勢必要拿出個有份量的。而恰好那人的背景卻是最好利用不過。

    今日上朝時,有御史彈劾上奏彈劾廣州府知府,與夷人勾結,開設煙館謀取暴利。並道駐廣州的八旗兵,已有不少人染上煙癮,耗空身子。連著兵器都好似抗不住了。若說是前者,弘歷壓根不會在意,哪個當官的,在任上不會謀些好處。與先帝相比,弘歷更是相信,水至清則無魚。想要朝臣盡心盡力的為他辦事,適當的好處還是願意給的。

    但這不同於祖宗基業,不同於破壞大清江山的百年傳承。大煙為禍,他是親眼見過的。更何況御史的折子中更是提到了八旗駐兵亦染上癮頭,這意味著何等後果?連武器都提不起的八旗兵,成得了大清的基石?當即命人前往廣州,審查此案。

    區區一個四品府衙,永琮當然不會放在眼裡。但卻是心疼那大筆大筆的銀子即使身為皇子,也是需要銀兩。可恨李侍堯那個老狐狸,牆頭草!皇阿瑪擺明了是不想追究下去的,不然怎麼可能只追究一個。隨即又想起今個早上十二弟投來的眼神怎麼看都覺著像是在挑釁。

    「爺,」正思量間,便聽得外頭輕柔舒緩的女子聲音,瞬間面上的那抹狠戾消逝不見,又如同往日般的溫文爾雅。「進來。」

    自書房外走進一身著淺紫常服的年輕婦人,梳著小兩把頭,手裡托著個朱紅的食盤細膩瓷白的面上帶著恬靜溫柔的笑意,「爺,妾身為你煮了些吃食,是否用些?」

    「嗯。」聞著香氣,腹中的確是傳來飢餓之感,便點頭頷首,「有勞福晉了!」食不言寢不語,自小浸淫在宮裡苛刻的規矩之下到如今已是深深的刻到了他的骨子裡頭。用完後,自有奴才過來收拾。抬眼瞧向坐在一側的妻子,笑道「可是有什麼需要的與我說的?」

    七福晉微微一笑,不緊不慢的說了起來,「皇額娘賜下的格格有了身子。」真是個好命的,不過一晚,就有了身子。眸子輕轉,果然自丈夫的眼中瞧出了幾許厭惡。

    「福晉替我好生照料著吧!畢竟是皇額娘賞賜下來的。」永琮抿了口香茶,淡淡的囑咐了幾句。他的那位皇額娘,對著他們幾個兒子,可真是好。從來不曾虧欠過半分,逢年過節賜下的也都是一些好東西。給他們安排的妾室格格也都是皇阿瑪或皇太后相中。

    假若自己不曉得親身的皇額娘如何去世的只怕也會覺得現在的這位繼皇后好得不得了。每每恭敬的向著自己的殺母仇人行禮,永琮皆是覺得辦般痛苦。愈忍愈發得痛,再看著被皇阿瑪護著寵著的兄弟二人,更是覺得,這一切原本就是自己的。生生的被那母子給破壞了。

    「爺,您怎麼了?」七福晉說了一會子只覺室內安靜異常,除了她自己的聲音,便再無其他,視線兒一轉,便見丈夫,目光似有些愣怔。不由出聲問道。

    「沒事,許是有些累了。你繼續說吧!」永琮回神,也不管福晉投來的疑問眼神,淡淡道。

    七福晉只當沒看見丈夫的神色變化,依舊用著她特有的細膩柔和的聲音緩緩道,「下個月不是舅父的生辰麼?妾身已經準備好了賀儀。就是不知爺您這邊有沒有空,與妾身一同前去?」特地過來告訴他這個事兒,想必也是那邊要他親自去一趟吧!終是下了決心麼?心下冷笑不已,口中仍道,「你且去告訴一聲,我自會與你一同去的。」

    賀生辰不假,但更多的無非是商議事兒。十二阿哥很是能幹,在朝中的威望更是不同以往。且他看上去溫和綿軟的好似很好說話的,現在也是有人明白,這十二阿哥的性子有點點酷似先帝,公正無私,不喜與人親近。也正是這一點,更加的讓聖上喜愛。任那誰,也不會在自己還精力旺盛的時候,被人惦記著屁股下的那把椅子。而十三阿哥在軍中威望更甚,一文一武,再加上後宮有個被皇上的信賴的母親,互成犄角。

    而這一年裡,永琮布下的暗棋被一個一個的撬掉,分明是他的那個弟弟做的手腳。他掌管刑部,天下刑律自是可以管的。任何一個不經眼的小事也可成為的入手點。真是難纏至極,不過,十二弟,我不會就這般算了,燭火一跳,將他面上的笑容襯得陰測測的。七福晉不小心瞥見了,一陣心驚肉跳,隨即便恢復如常,聊了幾句,便告辭出去了,留下永琮獨坐書房思索。

    入了冬,京城剛下了一陣雪,聖上批閱奏折至深夜,不甚受了寒涼,病倒了。古太醫對著景嫻言明,聖上先前中的毒雖然已經根治,但還是對身子大有影響,再加上年紀已大,本就需要靜心調養。但作為一國之君,怎麼可能靜心調養?

    聽著古太醫之言,弘歷闔上眼,半晌道,「高無庸,傳旨!朕養病期間,便讓七阿哥監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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