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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賈迎春病中吐真言 林小妹觸動心內弦 文 / 天然無家

    進了臥室,一股中藥味撲鼻而來,讓沒有防備的四人微微皺了皺眉頭,努力忽略這股刺鼻的味道,林小妹的視線投到臥榻之上,上面躺著的正式賈迎春。

    拉著林黛玉的手走近,就見迎春臉透著一抹不正常的紅暈,一雙眼睛空洞地看著床頂,直到林小妹和林黛玉叫了一聲「二姐姐。」

    迎春才彷彿回到了現實中,遲緩得把頭轉到林小妹她們這個方向,直看了好一會兒才牽起一抹虛弱的笑意,「是林妹妹和婉妹妹啊。」

    說著便掙扎著要起身,被林小妹眼明手快地按住了,「二姐姐身子不好快別亂動了!」

    迎春也確實是有心無力,被林小妹輕輕一按就倒回了床上,想說話卻先是一陣咳嗽。

    林小妹的眉頭皺得越發的緊了,掃了屋內一眼,看到桌上的茶壺對著櫻桃說,「快去倒杯水來!」

    櫻桃趕忙走到桌前提起茶壺,可是這茶壺一上手就感覺不對勁兒了,這太輕了!打開壺蓋一看,果然裡面一滴水也沒有了。

    看著這空空的茶壺,連櫻桃都有些可憐起這二姑娘了。這伺候的人也太不盡心了,要知道她們姑娘屋裡,那就算是姑娘不在,也是要時刻備著茶水點心的!

    林小妹一看櫻桃那動作和表情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快去弄些熱水來!」

    櫻桃聽著林小妹那不善的語氣,心中一縮,雖然知道不是針對她的。可是櫻桃還是忍不住瑟縮,也不廢話,馬上就提著茶壺出去找水!

    櫻桃剛出臥房門,司棋就迎了上來。見她手裡拿著茶壺,臉上不由一陣紅一陣白,馬上搶過來說道。「我去沏茶!」

    司棋的動作很快,櫻桃還沒說話,她人已經跑出去了。再看這外間倒是已經收拾整齊了,二姑娘的奶母已經不在了,只留繡橘和蓮花兩個丫頭站在那裡,櫻桃只掃了她們一眼,什麼都沒說。

    不過片刻司棋就提著茶壺回來了。櫻桃直接接手過來,轉身就進屋去了。

    「姑娘,水來了。」說著倒了一杯遞給林小妹,雪鴛已經很有眼色地把迎春半攙起來,林小妹親自把水喂到她嘴邊。「二姐姐快喝口水潤潤嗓子吧。」

    迎春低頭就著林小妹的手把水喝了下去,一旁的林黛玉馬上遞上帕子給她擦擦嘴角。

    「二姐姐可曾吃了藥了?怎麼看起來臉色還是這麼不好?」林黛玉看著虛弱的迎春,心中有些發酸,妹妹沒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她也遇到過這種情況,不過好在那時候紫鵑對自己還算盡心,不然的話自己說不定也會和二姐姐現在的境況一樣…不過還好現在她有妹妹在身邊,再也不會沒人管、沒人關心了!

    喝了點水,迎春的精神好了一些。聽了林黛玉關心的話,緩緩地點了點頭,「藥已經吃過了。」

    林黛玉點了點頭,不再說話,而是看向林小妹,她從剛剛就覺得妹妹是有話要說的。

    看到林黛玉這麼懂自己。林小妹心中是很開心的,她確實是有話要和迎春說的,其實林小妹以前是真沒想過要管著賈府的閒事的,不過人終歸是有感情的,她也從來不是個鐵石心腸的人,相處這些日子以來,對迎春雖然沒有惜春和湘雲那麼喜愛,但是對軟弱卻溫和的她還是很有好感的。

    再加上今日見到的確實太不成樣子了,林小妹就忍不住心中的氣,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意思,「二姐姐,這話本不該我說的,可是今日一見,你這房裡的人確實是太不成樣子了!你這裡還病著呢,那茶壺裡連口水都沒有!你身邊居然連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那些本該照顧著你的人卻在外面打鬧起來,真真是不成樣子!」

    聽了林小妹的話,迎春眉眼間全是苦澀,病中無人照顧,連想清靜地休息休息都不能,她心中又何嘗好受?

    林小妹見她臉色黯然,知道自己剛剛的語氣有些不好,歎了口氣放柔了聲音,「二姐姐,不管怎麼說你是賈府正正經經的主子,別的不說,最起碼要能轄制住自己房裡的人,怎麼著也不能讓自己受了委屈,任她們擺佈啊!」

    也許人在生病的時候最軟弱,心裡防線也最低,林小妹真心為她著想的話讓迎春忍不住說出了她心裡的苦。

    「婉妹妹說的我何嘗不明白?可是我又算得上哪門子主子?我不是大太太生的,也不是前任太太生的,我娘也只不過是個姨娘,還是個已經不在的姨娘。在這府裡父親從未重視過我,大太太從來就不待見我,璉二哥哥對我也是不親。我在這家中的地位是何其尷尬?」

    迎春的處境大家都知道,但是從來沒想過被稱為「二木頭」的軟弱小姐迎春會說出這番話來,林小妹和林黛玉聞言都不禁正襟危坐,聽迎春第一次對她們剖視她的內心感受。

    「婉妹妹和林妹妹還不知道這府裡嗎?」說到這裡迎春嘴上掛著嘲諷的笑容,這一刻的迎春誰都沒有見過,誰都不會想到有一天這樣的笑容會掛在迎春的臉上。

    可是這笑容出現了,看得林小妹和林黛玉只覺心酸。

    「府裡不管是奴才還是主子,都是踩低捧高的,像我這樣不受重視的主子說難聽一些還不如那得寵的奴才!」

    既然都明白,那為什麼不去為自己爭一爭呢?同樣的疑問掛在了林小妹姐妹倆臉上。

    迎春苦笑著搖搖頭,「不是我不想去爭,而是真的有心無力了,懦弱慣了,偶爾一絲反抗的意識也會很快被壓下去。我也常常問自己,是不是爭了就會好?可是我不知道答案,我怕爭了之後還不如現在不爭的結果來的更好!我怕,不敢,其實現在這樣也沒什麼不好,一切都是命,該怎樣就怎樣吧…」

    說這段話的時候,林小妹發現迎春的眼中滿是絕望和死氣,那樣子就好似對生活已經失去了信心和熱情,就猶如等死的人一般,得過且過,等過不去的時候自有過不去的結果。

    這哪裡是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兒該有的想法?就是那垂垂老矣的老人也不一定會像她一樣對生活絕望。

    聽了迎春一番話,林小妹都有些心驚,這賈府到底是個什麼地方?既然讓一個花一樣的女孩兒變得如此死氣沉沉的?!

    林小妹看著迎春那滿目的蕭瑟,居然詞窮了,她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這個心死的女孩兒,不知道該怎麼喚醒她對生活的熱情!也許只要在這賈府一天,她就會一直這麼消沉下去,直至消亡!

    如果離了這裡呢?林小妹心中的一根弦突然間被觸動了。要說這時候的女孩兒要想離開家,那就只有一個方法,那就是嫁人!嫁一個好人家!

    想想她和姐姐已經十歲了,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迎春比她們大四歲,今年也已經十四歲了,明年及笄之後就可以嫁人了!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金閨花柳質,一載赴黃粱。」想著迎春的判詞,林小妹心中一緊,難道迎春這麼一個嬌弱的女孩兒真的藥嫁給那個中山狼嗎?

    還記得「迎春遭遇中山狼」那幅畫,畫中的那個孫紹祖,高壯如異獸,十分的可怕,而且他是習武出身,在體格和氣質上和迎春是完全不般配的。

    倒不是說習武的男人就不是良人,只說那孫紹祖那荒唐兇惡之人,性情本就暴力,再加上迎春說不好聽的就是賈赦賣給他抵債的,自然對迎春看不上,更不可能憐香惜玉,迎春遇上了他哪有不死的道理?

    林小妹抓著手裡的帕子暗暗地琢磨著,就憑今天迎春肯對她們說出心裡話,她就決定幫她一把。

    怎麼幫?既然嫁人是個好的突破口,那麼她就從這上面做文章,幫迎春找戶好人家!

    她一個閨閣女子自然是不能學著媒婆的樣子走東家串西家的去說和,但是別忘了過幾日劉老夫人家的菊花宴!那不就是一個現成的好機會嗎?

    不過這事兒還是要經過迎春本人的意思,「櫻桃、雪鴛,你們兩個到門口去守著。」

    櫻桃和雪鴛對視了一眼,雙雙退到門口,像兩尊門神一般站在左右,那氣勢唬得司棋和繡橘她們動都不敢亂動。

    而屋內,林小妹附在迎春耳邊一番嘀咕,她越說林黛玉和迎春的眼睛就長得越大,臉也越來越紅,看著林小妹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個怪物一樣。

    林小妹被她們看得臉上訕訕的,「你們幹嘛這麼看著我啊!難道這個辦法不好嗎?二姐姐既然知道她現在的處境,那麼就不難想出以後會是個什麼樣子。這個家中根本就沒人會為她的將來謀算,二姐姐這都已經是將笄之年了,換做是別人家,哪家不是帶著女孩兒去各家參加宴會,好讓各家夫人能夠相看相看,以後好找個好姻緣?可是有人帶二姐姐去嗎?就算是再好的人,這憋在家中沒人知道那還不是白搭?」

    說完林小妹也不再廢話,總要給點時間讓她們消化一下,該說的都說了,再說那就是廢話了。

    林黛玉倒是沒想的太多,只是覺得自己妹妹真是精明的很,居然能想得這麼遠,這麼深,可是要比她這個姐姐強多了!

    相對於林黛玉那簡單的想法,迎春的腦海中卻好似無數的鞭炮炸開,炸得她的腦海中轟鳴不斷。(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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