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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仕女 文 / 楚思雨

    阿賓的臉色很難看,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即將要發怒的跡象,右手下意識的摸了摸手中的提包,卻沒有摸到那枚堅硬的物體,這才使得他想起自己的大哥大卻是方才看監控的隨手被自己給丟在了桌上,向廖伯使了個眼色,廖伯會意的往樓梯走去。

    沒有理會廖伯,劉勇的目光一直盯在了阿賓的身上,倒不是他不知道廖伯上樓是要去叫人,而是他覺得沒有那個必要,以他的身手若想要殺個把人,還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哪怕對方會武術,他這七八年的功夫卻也不是練的花架子,所以他不怕。

    王飛也不怕,不管劉勇做錯了什麼,這件事都是因他而起,於情於理他都不可能看著劉勇吃虧,他和劉勇一路從廣州偷渡到台灣,早就闖出了一身的膽氣,再加上夢裡那些不真實甚至是有些模糊的記憶,他又怎麼可能會害怕?

    「你這混小子,怎麼能這麼跟阿賓少爺說話呢,還不快點給阿賓少爺道個歉?」王飛和劉勇怕不怕這阿賓發怒扁老頭根本就沒有理會,但是他卻怕的很,如果現如今是他孤老哥一個人的話,他也不可能會怕了這麼一個半大的毛孩子,可是別忘了,他還有一個女兒,為了女兒今後吃穿不愁,他連扔下了幾十年的祖業都能撿起來,又怎麼會看著女兒後半生的幸福就這麼毀在了這兩個臭小子的手裡?

    「不是所有的話都能夠收回來的。」阿賓站在原地豎起了一根手指,淡淡的說:「所以,我不會接受他的道歉,也不可能就這麼放過他,有些話既然說了出來,那麼說這話的人,就要為他說出的這些話付出代價。」

    阿賓說這些話的原因是因為廖伯在樓上對著他擺了擺手中的大哥大,廖伯的意思阿賓知道,所以他笑了,因為他的人會在五分鐘之內趕到這裡。

    「你的自信沒有根據啊。」直到這時,王飛才轉過身看了阿賓一眼,相比於其他的師兄來說,劉勇的道術可以說是墊底的,但他在拳腳上的成就,卻也是所有師兄弟中最高的,別說在方纔他已經察覺出這個阿賓有些拳腳功底卻並不是那些失傳已久的古武,就算阿賓練的真是古武術,劉勇也能夠在三分鐘內將其解決,正是因為如此,適才王飛才沒有阻止劉勇的舉動。

    他現在所思考的,是怎樣才能在幹掉這個人之後安全的從這裡逃出去,而扁翠兒,也同樣是他必須要帶走的,夢中的幾年雖然已經模糊不清,可說到底扁翠兒也變相的跟他做了好幾年的夫妻,甚至在自己醒來之前,她還懷上了自己的孩子。

    有些感情深厚的夫妻在生死離別之際都會說上一句來世在與你結成夫妻之類的豪言壯語,更罔論他王飛跟這扁翠兒的曠世姻緣?

    「一ri夫妻百日恩啊,讓我扔下你獨自逃走,對不起,我辦不到。」在心中,王飛這樣告誡著自己。

    扁老頭不知道王飛此時心中的想法,要是被他知道這小子在這時候還想著拉上自己視如生命寶貝女兒,估計都用不上阿賓動手,他第一個就跑過去跟這臭小子拚命了,可是眼下:「唉,你們兩個能不能少說幾句?」

    扁老頭瞪了王飛和劉勇一眼,這才走到了阿賓身上悄聲的對他說道:「阿賓,他們兩個都是從內地跑過來的,沒見過世面,可你怎麼也跟著他們倆置氣呢?」

    「要知道……」扁老頭附耳在阿賓身前說了幾句,阿賓的臉色這才有所緩和,扁老頭說的沒錯,與無數的金錢相比,這兩個小子的幾句污言穢語真的不算什麼:「可是,我嚥不下這口氣啊。」

    扁老頭一看阿賓的語氣有所緩和,忙對他說道「我讓這倆小子給你道歉,相信我扁正南說的話,他們這兩個小混球還是能聽得進去的。」

    扁老頭這句話的聲音很大,王飛和劉勇自然也是聽得一清二楚,可是:「你讓我跟他道歉?」

    上下打量了這老頭半天,劉勇楞是不知道該說他太自以為是,還是說他傻好了:「我憑什麼跟他道歉,他算那顆蔥啊?」

    阿賓確實是嚥不下這口氣,他長這麼大還沒有誰敢在他眼前如此放肆呢,只是扁老頭都這麼說了,他自然也就想要借坡下驢了,畢竟跟金錢相比,面子確實不怎麼值錢,但那傻大個也太不識抬舉了:「我說你這人怎麼好賴不分啊?」

    阿賓心說:虧了你不是跟少爺混的,要是跟少爺混的話,就你這樣的,少爺我一天要是不打你八遍,少爺我跟你姓。

    只是這表面上,確實有些軟了,就在這時,門外由遠及近傳來了一陣騷動,二十多個小年輕沒人拎了把西瓜刀就衝著靜雅齋跑了過來,有個光頭離得老遠就看到了正在門口一臉怒氣的阿賓少爺,當下他就喊了句:「阿賓少爺,是哪個不開眼的雜碎惹你不開心了,兄弟們砍了他……」

    哪知道他口中的阿賓少爺正因為要用人家幫自己賺錢,而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才能讓自己在不失顏面的情況下將這件事情給解決了呢,現在讓這光頭一喊,就更是讓阿賓覺得有些騎虎難下了,沒好氣的上去將剛跑到門口就準備拎著片刀進店去砍人的光頭一腳踹了個趔趄,仍猶自對著他怒道:「你個笨蛋,沒看到我正跟裡面這兩位朋友談事情呢嗎?」

    心中有些怪這個小弟怎麼這麼沒眼力價,腳上的勁卻遠遠沒有看上去那麼大,不管怎麼說這幫年輕人都是因為自己一個電話而趕過來的,適當的安穩人心的手段他阿賓還不至於不懂,而他這般做作,也算是給裡面的王飛師兄弟表了個態,意思是我已經不追究你們得罪我的事情了,你們也不要得寸進尺,看到沒有,我的人已經來了,如果你們再不識抬舉的話,今天這事怕是就沒有那麼容易收場了。

    對於阿賓的這番舉動,劉勇只是撇了他一眼就轉過了頭去,眉宇間的不屑顯露無疑,王飛卻是對著阿賓點了點頭,從這件事上,他看到了阿賓御人的一面,心中對這個的評價又高看了一分,在高看的同時,他也把阿賓當做了必需要盡快解決的人物了,像這種有心計,又懂得忍讓的對手,王飛是絕對不會任由他繼續對自己師兄弟等人產生威脅的,就好比廣州的那位三少爺一樣: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

    早已把眼前這兩人看做了死人的阿賓根本就不知道對方同樣也把他看成了必要要盡快解決的對象,在他看來,憑著自己家的勢力,等到他們出發之後自己就直接回家族的山莊裡去,以自己家族山莊裡的武裝實力,就算右派的那幫老傢伙把軍隊開過來,沒有個一年半載的也別想打進去,自己只要回去了家族,就算是安全了。

    至於這兩個小子?

    等他們拿到了東西,就是他們的死期。

    同時他也有些自責了起來:你說我跟倆個快死的人置什麼氣,難不成是越活越回去了?

    眼見著雙方都安靜了下來,扁老頭這才鬆了口氣,要說在這裡面最生氣的就是他老人家了,雖然他也沒安什麼好心,可誰又能把過錯攬到自己的頭上?

    現下皆大歡喜,他老人家也就把話題給引道了正事上來:「阿賓,你看,這人我已經給你帶來了,你說的那個……」

    「哦……對對對。」經扁老頭這麼一提醒,阿賓好似恍然大悟一般拍了拍自己的頭,說道:「那位想要出售鼻煙壺的老闆就在對面的酒店裡,我這就派人將他給請下來。」

    還有些不大情願的劉勇,在王飛給他使了個眼色之後也安靜了下來,他也知道這裡不是在他的地盤,要是自己師兄弟真在這裡出了事,後果幾乎可以定性為不堪設想,給自己倒了杯茶,他也就不說話了。

    想要出售鼻煙壺的那個台商姓林,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個頭不高,也就1米70左右,一身休閒裝穿在身上顯得很是整齊,梳理的一絲不苟的中分油光錚亮,給人一種很是幹練的感覺。

    鼻煙壺王飛看過了,跟自己夢中所見的那個琺琅彩的鼻煙壺基本上可以說是一模一樣,於是便對著阿賓點了點頭。

    阿賓見王飛對著他點頭,知道眼前的這個小子才是今天的正主,於是很爽快的把對方要求的價格,一百八十五萬給付清了。

    交易完成,那林姓台商也很是高興,當下就對著阿賓說了句:「阿賓小兄弟,我看你是個講誠信的人,今天就再給你送一筆生意。」

    說著話的功法,他就變戲法般從他那乾癟癟的提包夾層內取出來了一幅字畫,這幅字畫採用的是古式的卷軸式畫卷,畫軸的制式很是講究,是那種超過二十年以上的老檀香木製成,拿出來的時候還帶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和墨香,當整幅畫卷展開的時候,王飛就忍不住失聲喊了起來:「這是周仲朗的《簪花仕女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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