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邀宴——
如果我帶著醉意出生,就能忘記所有的哀傷——
(感謝盛夏庭萱打賞的300起點幣。忘記這周是裸奔了,最近狀態不怎麼好,不敢要票,鬱悶)
崇禎八年十二月二十七日,未時。
「稟報大人,卑職已將請柬分別送發到梁,渠,曹等大小商賈手上。」
殺胡堡守備署。
肖康璽躬身向秦明稟報道,因為是躬身的原因,秦明並未看到肖康璽臉上掛著的喜色。
送請柬這種點頭哈腰的活,林文浩這暴躁的性子明顯不適合,夏尋又顯得太過沉悶,陳玄更是厭惡虛偽逢迎,最後在殺胡堡中,勉強入的秦明法眼的,只有廳下的肖康璽了。這是個人精,外粗裡細,半日的任務他一個時辰就完成了,四五十家大小商賈均都收到請柬,辦事很有效率。
秦明淡笑的看了眼肖康璽:「那些商戶收到請柬可否有托辭?」
「回大人,沒有,奇怪的是,這些商賈們收到請柬後,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很是鎮定,也沒有一人推脫不來。」
秦明有些意外的輕扣了扣桌面,商賈們不推脫前來,秦明不意外,查抄了夏三,足以震懾堡內的其他商人了。自己剛抓了夏三,抄了他的家,現在這些商賈應該是繞道避之,為何在收到請柬後,反倒是平靜鎮定?
一時想不通,秦明也沒有細作追究,按照他的話說,「彼在我手,何懼之有」宴會之時,一切盡會揭曉。
「肖百戶,這次辛苦你了。」
肖康璽唰的一下站的筆直,大喝道:「卑職願遵大人號令。」
秦明點了點頭,緩聲道:「此次本官記在心中,等下去挑選一百士卒隨我前去如歸樓。」
肖康璽面露喜色,昂然應道。
……
晚上酉時。
北風呼嘯,街道上行人稀少,雖然黑夜席捲大地,但在殺胡堡北門的」如歸樓「卻是燈火通明,二樓更是人聲鼎沸。
「如歸樓」共有四層,是殺胡堡最大的酒樓了。殺胡堡地處於晉蒙交界,漢人蒙人南來北往不斷,許多人到殺胡堡只是互市,如同賓客一般。為了能讓來往商客感受到家的氛圍,所以取名意為:賓至如歸。
「如歸樓」地處殺胡堡北門,此刻夜晚來臨的殺胡堡,酒樓迎來送往不知多少人許,就在小二引進堡內一名有名的富商後,不經意間瞥了眼身後,突然眼睛一亮。
不知為何,店小二看到第一個人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一般,卻總是想不起來。
當先一人身量修長,身著青衣長衫,器宇軒昂頗有威勢,身後還跟著兩個如狼似虎,精神彪悍的長隨,做小二做的眼力勁,這三人迎面走來的氣勢,小二可是從未見過,當下轉臉堆起笑容,「客官,您這是吃飯還是住店?」
「吃飯。三樓宴客廳。」男子身後一個豹頭環眼的護衛甕聲甕氣的說道。
「三樓宴客廳?那不是被守備大人給包了嗎?」
叫喝剛一出口,店小二就覺察不對,突然轉身,仔細盯著秦明,怪不得看上去眼熟呢,原來是守備大人。店小二猛的跪拜道:「小人見過守備大人。」
秦明點了點頭,店小二激動的站了起來,激動道:「大人裡邊請。」
秦明,林文浩三人,隨著這店小二進入醉仙樓,醉仙樓號稱殺胡堡第一酒樓,除了地方大,還有一大,就是酒樓裡的菜式繁多,遠至蒙古的烤全羊,馬奶酒,近到山西的當地特產,還有江南的特色小吃,只要能叫上名來,這裡都能給你做出來,所以每次互市完的蒙人們都會在這裡吃喝一通,因為店裡有馬奶酒,烤全羊,如同他們的家一般。
秦明順著小二的帶領,來到了醉仙樓三層,三層就是一個大包房,大約能容納兩百多人同時就餐,說起來,秦明歷任殺胡堡守備也有幾月的時間,卻是第一次來醉仙樓。
三人坐定後,林文浩隨意的先叫了一性食,然後扔給了小二一兩銀子,喜的小二美滋滋的下去報菜去了。
「大人,距離宴會的時間是酉時三刻,還有兩刻,為何我們要來這麼早?」
照著林文浩的理解,以秦明現在作為殺胡堡主人的的身份,即使赴宴遲到怕是也沒有人敢說什麼。只是他想不明白,秦明來這麼早的原因是什麼。秦明淡笑,秦明喜歡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記得自己前世是每逢聚會也都是早早趕到,這樣做的目的只有一個,秦明溫聲衝著同樣好奇的夏尋說道。
「和人約會,我喜歡早到,觀察下環境,然後呢,看見我約見的人走進來,我喜歡看他們走路的樣子。」
「為什麼?」林文浩,夏尋異口同聲問道,因為是便裝出行,秦明不在自稱本將,反而隨和的稱我。
「你能從他們走路的樣子看出他們的性格,我習慣看他們的步伐,看他們的體態,你能看出來,他們是激進的,還是保守的,是容易衝動的,還是沉穩的,甚至我還能看出來,他們是喜歡喝酒,還是喜歡喝茶。」
對於秦明侃侃而談,林文浩夏尋腦海中只冒出兩個字:神棍。
秦明看出了他們眼中的質疑,笑笑沒有解釋。
大約過了一刻鐘,終於有一個面目清俊,淡泊,儒雅氣質的中年男人,踱方步緩緩踏來。
林文浩頓時有了研究對像,不過橫豎看了半天,除了看出男子比較有氣質之外,就在沒看出其他東西來,有些喪氣的他,就來請教秦明。
「邁著這種步態的男人是非常穩重的,他們認為面對任何困難事情時,最重要的是保持清醒的頭腦,不希望被任何帶有感**彩的東西左右了自己的判斷力和分析力。
這種男人有時也覺得累,為了保持自己的尊嚴,他們很難在人前笑口常開,這是他們的準則。」
末了秦明又說了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曹家家主曹德。」
果不其然,那中年男子進入包房,看到秦明三人時頓時一愣,不由拱手道:「敢問閣下是?」
「秦明。」秦明當先淡淡說道。
曹德突然不自覺的一哆嗦,這「人的名,樹的影」,雖然昨日在梁府上他侃侃而談,但實際卻也是小心謹慎,沒想到遇見第一人就是凶名遠揚的秦明,當下除了詫異秦明如此年輕,就勇武無敵外,便拱了拱手道:「小人曹德,見過守備大人。」
「今天只是普通宴會,曹掌櫃不必客氣,隨意做下。」
曹德循了個靠邊的位置隨意做下,目光若有若無的飄向秦明這邊,秦明是一臉平靜,只是他身邊的兩人卻是一副吃驚的樣子,倒讓曹德納悶不已。
「大人,這個看相方法好神奇啊,求大人教教我吧。」
林文浩死乞白賴的哀嚎道。對於後世積累的經驗,林文浩說成是看相的,秦明沒有解釋,只是淡笑不語。
少頃,又進來一人,四旬上下,國字臉,一襲長衫,一縷長髯,顯出淡泊儒雅的氣質,只不過此人走路之時左顧右盼破壞了這種淡定儒雅。
「他一邊走路,一邊回頭看。這種人猜忌心與嫉妒心特別強烈。」
「不會吧。」
來人是渠家家主渠青山,正是在梁府商賈會議之時,叫囂著要彈劾秦明的儒雅商人。
此人剛一進門,就看到坐在正對門的秦明三人,神情一怔,繼而又掃到了坐在角落的曹德,眼神中閃過一抹恨色,隨即就掩飾過去。不過他此刻正與秦明三人對面,因此他這個一閃而過的神色,還是被三人給捕捉到了。
如果說,一次說中是巧合的話,那麼第二次呢?此時林文浩二人震撼了。
隨後,商賈們來的越來多多,且多是結伴而行,加上青衣長隨,小小的包間此刻聚集的怕是已經超出百人了。而林文浩二人,一直聽著秦明對進來之人的點評,神情儼然已經麻木了,難道大人是天神轉世?
秦明沒有料到,他今天無意間的猜測,卻被林文浩等誤認為是仙人轉世,能洞察人心……人心歸向。
「哎呀,這不是李掌櫃嗎?這是在哪裡發的財啊,小弟可是許久不曾見到你了?」
「張掌櫃見笑了,我就是一個行腳商人,哪能發什麼大財。哎呀,趙掌櫃,你也來了啊?」
……
隨著商賈們的越來越多,包廂內是越來越熱鬧,喧嘩甚響。秦明皺了皺眉,看了夏尋一眼,他站起來身來,掃了一眼包間,而後向秦明低聲道:「全都來了。」
來的商賈們,除了剛一見面給了秦明拱了拱手之外,之後就愛理不理,甚至也沒人去主動找秦明交談。他們或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討論著哪裡的生意好做,哪裡的女人漂亮,談天說地,高談闊論。彷彿此刻他們不再是商賈,而進化成文人了。
秦明點了點頭,緩緩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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