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晉商！
秦明接過軍士手上那商人的名帖，以及禮單。
在感受這商人財大氣粗的同時，眉頭也是一皺。
「晉商？」
……
遠處崇山峻嶺之間，茫茫叢林之中，矗著一座巍然大堡，雄渾浩蕩！
這巍峨大堡城周有三里，高度為4丈3尺，城牆外一個縱深六米寬約六米的巨大壕溝，如同巨人張開臂膀般，把整個殺胡堡攬在懷中。
喬六指靜立在殺胡堡下。雙眼閃動著不為人知的光芒。
喬六指，男，漢族，山西右玉縣人，年歲四旬上下。因出生之時，左手比常人多出一根手指，所以他的父親給他取名喬六指。
身高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長相普通，常年在外跑商，堆積了他臉上滄桑的痕跡，若不是眼中偶爾閃過的一絲奸詐，相信第一眼大家都會覺得他是一個老實巴交農家大叔的印象。
喬六指此刻昂立在這個雄關之下，有些驚訝。在他依稀的記憶裡，這處關隘應該是城周兩里，高3尺5的，這堡何時擴建的？
也從未聽說過朝廷有旨意，要擴建此雄關啊，難道是那個新晉千戶秦明？轉念一想後，喬六指搖了搖頭，獨立擴堡的艱辛跟擴堡費用，喬六指不認為那秦明能拿得出來。
拋去這複雜頭疼的好奇心，堡中熙攘往來人群著實吸引了喬六指的目光，能把窮凶極惡的晉北發展成現在的繁榮景象，喬六指對秦明不禁高看了幾分。
此時是互市期間，喬六指從殺胡堡南門進入，入得堡來，人聲鼎沸，街上滿了商販的吆喝之聲。
這殺胡堡被秦明重新歸置了一番，市場，酒館等盡在南門附近。民居大都在東門，西門兩方。北門因為是外敵入侵的首沖之地，所以軍營被安置在北門。秦明的千戶府則是堡內居中之處。
喬六指如同劉姥姥進大觀園般，對殺胡堡有這濃厚的興趣。其實大明的屯堡，軍堡，喬六指見過的也不少，但從沒見過跟殺胡堡如此的城堡，一時間商人本性而已。
越發裡處走，喬六指越發震撼，不說別的，單說那蒙古人的皮草，這裡居然售價是二兩銀子，要知道這個稍微包裝下放到內地，售價起碼能漲十倍。
要知道這喬家也是做邊軍物資起家，主要轉賣糧食，鹽巴，只是近幾年的天旱，加上人災，晉中等產糧地，紛紛歉收，關中又恰是被流賊禍害也是收不到糧食，唯一從江南一帶轉運，往來路上的耗費他也消耗不起，生意是日漸衰落。一次偶然機會，聽聞殺胡堡有商機，這才來有了今日之行。
一時間，喬六指雙眼發亮，心中熱切。這樣的一處大堡，真是商機無限啊！若能能壟斷這裡的物質，售往內地，這財源還不滾滾而來。而從想到得意處，喬六指更是心癢難耐，他決定先拜會下秦明探探口風。
……
懷揣著三千多兩銀票的喬六指，跟隨著引路的軍士去拜會秦明，喬六指一路上走的極慢，對於能把殺胡堡這種窮山惡水治理成商業繁榮，人口眾多的大堡的秦明，喬六指是又敬又配，一路上都在思索見面之後的措辭。
殺胡堡的千戶府分為上下兩個院子，兩層木結構建築，大門為磚木機構帶門樓。前面有磚雕照壁。
穿過院子後，軍士把喬六指引到一處偏房。
「你先在此等候，秦大人稍候就來。」
「有勞小哥。」
說著便塞給了帶路軍士一錠五兩銀子，「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還望笑納！」
誰知那軍士黑著一張臉。
喬六指一愣，轉瞬又從懷裡拿出十兩。軍士仍然黑著一張臉。
喬六指心裡咯登了一下，暗罵一聲，緊接著又滿臉堆笑著從懷裡拿出五十兩。這下該滿意了吧？喬六指暗想道。
誰知那軍士竟然黑臉吼道：「你想陷害我嗎？」
「我……」
說完不等喬六指辯解，轉身就走。
喬六指楞立當場，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話。也是，這種「禮儀」潛規則，擺到明面上怎麼說？喬六指緊了緊心神。照剛剛那個情況來看，軍士油鹽不進，這長官更是百毒不侵，那自己帶來的三千兩定是管不了用。這局面該如何打開？一時間，喬六指陷入了沉思。
「咳咳……」
就在喬六指忐忑不安時，突然一聲清咳把他拉了回來。
喬六指抬起頭，但見眼前站立一人，雖然蓄起了短鬚，喬六指仍然能看出他很年輕，高大身材更讓喬六指恍若如山一般的感覺，身上散發的氣勢，隱有血腥的味道。
剛剛引他進來的軍士，此刻正一臉敬畏的處在這個年輕人身後。
此刻那年輕人目光正看向他，平靜而深邃。
「在下右玉商人喬六指，拜見防守大人。」
「晉商？」秦明挑了挑眉問道。
喬六指那混跡商壇二十年的經驗告訴他，這年輕的防守大人，對晉商並無好感。不過這是事實，瞞也瞞不住，只好硬著頭皮道。
「正是。」
秦明瞇起了雙眼，狹長的眸光閃現出刀鋒般的光芒，讓喬六指不戰而栗。
作為後來人，秦明自然知道明末的晉商，跟後金可是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正是有一部分的晉商源源不斷的給後金提供鹽巴，藥材，鐵器，還有情報。所以後金軍在面對明軍時，才能豪氣的任爾幾路來，我自一路去的瀟灑氣勢，並在後來與明的戰鬥中，越戰越強，這一些晉商功不可沒啊。念頭一轉，既然後金能從晉商中找取盟友，我為何不可？
想到這裡，秦明身上氣勢頓消，示意喬六指坐下。
那個軍士上來奉了碗茶，秦明淡淡道。
「喬掌櫃，不知你找本官何貴幹？」
喬六指道：「不瞞大人，小人看到殺胡堡兵甲強悍，民口眾多，商業興旺，在下雖然身為一個商人，對大人的治理心生仰慕，前來拜會。」
秦明淡笑道:「喬掌櫃過獎了。」說完竟不在說了。
秦明的不按常理出牌，讓喬六指原本想好的措詞一時不知從何開口，場面變的被動起來。